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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她选择坦白 (有章节红包,谢谢大家)

    到达马里布别墅之后,阮绮年深感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去浴室梳洗。

    花洒的水从头顶淋下,满室的水汽氤氲漫漫,阮绮年满手的泡泡轻轻揉捏头皮,正被脑海里的愁绪搅和得心绪不宁时,关佑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脆嘹亮里带一丝担忧:“小年?小年?你……”

    水声哗哗作响,她听不清楚他说了句什么,忙不迭地伸手关掉水流,抹一把眼睛,防止泡泡进入:“嗳,我在,你说什么呢?”

    关佑崎循声而来,拧开盥洗室的门:“你回来了啊……”

    吓得阮绮年尖叫一声,抱着胸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焦急地说:“我在洗澡呢,你快出去呀。”

    关佑崎微征,眼比脑快,已经扫过那浴室玻璃门里那雪白一片,喉头滚动:“哦,对不起,对不起。”他回过神来,慌忙合上盥洗室的门。

    他的声音带了些躁动,穿过大理石面门清缓而来:“那个,司机没接到你,就联系了我。我怕你出什么事,所以立马赶回来看看。”

    关氏在洛|杉|矶设有办事处,因此关佑崎既然人来了这里,索性有空的时候去办公处公干。

    阮绮年心里那满满的愧疚又加深三分:“对不起,我忘了司机会来接我,打了网约车回来,手机没开声音……”

    说完又有点后悔,没事干嘛说谎呢,这谎言是一个连环套,迟早把自己套进去。

    门外没了响动,阮绮年想关佑崎应该离开时,他和悦的嗓音又响起来:“我去让阿姨准备晚餐,你慢慢来,不着急。”

    关佑崎越是这般周到体贴,阮绮年心里越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对双方都不公平,在洗完澡关水龙头的那一刻,她已经暗下决定,要在晚餐时分,和关佑崎好好聊一聊。

    阮绮年不想让他等,匆匆吹干了头顶,随意从箱子里挑了一件姜黄色底的印花连衣裙套在身上,边下楼,边用手整理裙摆。

    刚走到客厅,她晃眼看到露台上的烛火摇曳。这马里布别墅饭厅旁连接着一个宽阔的露台,露台正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风景绝佳。

    她心里预感到什么,朝露台的亮光走去,刚踏上深红色实木地板,客厅和饭厅的灯火瞬息熄灭,只剩露台的两盏地灯昏黄,以及露台上小圆桌上的一点烛光。

    空中一股淡淡的男性荷尔蒙扑入鼻息,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她的背已贴上炽热一片,手臂上也被贲张的男性手臂覆上,一双瘦削而青筋隆结的双手扣住她的小手,贴在她的小腹上。

    阮绮年穿着室内拖鞋,头恰好抵在他的下巴尖下。

    关佑崎的声音像是沉稳的钟,从头顶传来,温柔却震得她心里发颤:“小年。”

    她背脊僵硬,感受到他寸寸攀升的体温,尚在滴水的发尖被他贴得缠到她的脖颈上,冰凉一片。

    她轻抖一下,咽咽喉头,幅度不大却坚决地挣脱了他的拥抱:“阿佑,我饿了。”

    关佑崎的眸底掠过一丝清晰的失落,他又很快隐藏,松开她:“嗯,我们先吃饭。”下一步步走到小圆桌一方,提开座椅。

    阮绮年没有推辞,大方入座。

    关佑崎又走到圆桌这方坐下,正要下箸,见她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嘴角漾起笑:“怎么不吃?不是说饿了。”

    阮绮年攥紧手指成拳,来回轻轻摩擦膝盖,脸上却努力维持平静:“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顶着关佑崎那灼灼目光,简明扼要地将她在fxxx被绑架,然后被刀哥送到酒店房间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想骗你,也不想抵赖什么。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阮绮年不忍看他越来越黯淡的目光,闭上眼眸,“对不起。”

    说出来那一刻,仿佛胸中巨石被劈碎般,刹那间她感觉浑身轻松。从利益得失来说,她应选择隐瞒而不是告诉关佑崎。毕竟几个小时前,阮一岚才万般叮嘱她,一定要跟关佑崎结婚。

    可她的良心日夜吞噬她。连续这些日,她寝食难安,总在努力躲闪关佑崎的接触,精疲力竭。

    浪漫气氛已到头,空气仿佛凝结的冰一般冷。

    阮绮年定定神,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面色黝黑的关佑崎,隔着半米远,她仍听到他牙齿咯咯作响,眼里是燃烧的怒火,这沉默仿佛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关佑崎额头青筋跳突,紧抿薄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个男人是谁?”

    该来的总会来,阮绮年汲气抿唇:“我不想提。“她怕关佑崎误会,又解释:”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我不想再提,太痛苦。“

    她话语里那苍凉的尾音还未落,关佑崎已经一把将他面前的玻璃碗盏拂在地上,完整迸裂成碎片的清脆声,以及蘸料碟在地板上旋转数圈方终止的刺耳声,将空气中浓烈的愠怒推向极致。

    关佑崎双眼猩红,盛怒地吼:“我要他死!”他仿若一个受重伤的兽,浑身散发着痛苦的气息。

    “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就不如算了吧……”阮绮年话还没说完整,只见眼前人腾地一声站起来,他身量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她,她被他的气势带得昂起头,只看见他瞳仁里手足无措的小小自己。

    关佑崎没有作声,神色哀伤地瞧着她,只这一眼目光交汇,她明白,他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随后他抬腿,重重地踩在满地狼藉上,往大门走去。

    阮绮年不安,有些踉跄地跟在他身后,双手去捉他的手腕:“阿佑,你去哪里?”

    他回头看着一脸惶恐的她,神色软了几分,却不容置疑地撸掉她的手:“你好好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打开门走出去,重重地带上门。

    阮绮年一怔,慌忙打开门,扶着门框对外张望,声音带了哀弱:“阿佑……”

    回应她的只有空气中荡荡的苍白回声,以及不远处跑车轰隆地引擎声划破这原本静谧的夜。

    心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撕裂般的疼痛几乎将她击倒,阮绮年死死捏住门框方才稳住心神。

    她快步走上楼,回到卧室,从床头柜上抄起手机,拨给江特:“江秘书,翟星湳现在在哪里?”

    江特还以为自己传授的恋爱心静被老板采用了,压抑不住内心的得意:“哦,阮小姐,翟总他现在在比佛利山庄的华尔道夫酒店餐厅和狄……喂,阮小姐……”

    电话里被猛然掐断的声音使江特茫然,他捏着手机看了两眼,感叹道:“这阮小姐玩欲擒故纵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心急成这样了……”

    出于秘书的职业素养,他即刻给老板发微信报告:阮小姐来找您了。

    翟星湳的回信短短一个“嗯”字,却让江特畅想着自己离升职加薪又近了一步。

    *

    心急如焚的阮绮年偏偏遇上一个慢吞吞的网约车司机,再加上洛|杉|矶夜高峰时期的繁忙拥堵,等她仓皇赶到华尔道夫酒店餐厅门外时,听到门内阵阵瓷器碎裂在地的声音,以及人声的喧闹惊呼:“这两个中国人怎么了?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不知道啊,这一群人正在吃饭,忽然这个年轻人就闯进来,提起这个高个子的衣领,直接一拳打在了脸上。”

    “两位先生,不要再打了,这里是公共场所……“

    “要出人命了,快报警,叫911……”

    阮绮年闻言,步履慌乱往里走,推开企图阻拦她的侍应生:“a,里面现在不适合用餐……”

    她人刚进入餐厅,双眼仓皇逡巡场内,恰好瞥到一身金色流光裙的狄冰清扶着翟星湳,翟星湳气场咄咄逼人,用手背擦过带血的嘴角,眉宇间是强忍的怒气,浑身都是张扬的戾气。

    关佑崎站在一米远的地方,额头脸颊都有擦伤,可人生得俊俏,竟有一种狼狈的哀伤美感。

    两个高大男人身上的衬衣都是被撕扯后的褶皱,一如现在的场内环境,混乱不堪。

    “关总,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狄冰清注意力全在身旁的男人身上,拉着翟星湳的手臂,捏着餐巾纸为翟星湳擦脸上的血迹,全然没注意周围。

    “呵,狄院长,你是个医生,难道还瞧不出来翟星湳这个人有病,”关佑崎反手抹一把渗血的嘴角,神情阴冷,“专挑身边人下手的病。你既然要跟着他,最后现在就带他去治病,免得日后害惨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狄冰清身为翟星湳的女伴,于理于面子都要处处维护他:“你是喝醉了还是吃错药了,说些什么胡话?“

    关佑崎冷笑,随手举起手边的一只玻璃杯朝翟星湳扔去,愤怒嘶吼:“翟星湳,你这个疯子……”忽见一个纤巧身影扑到眼前面前,他惊得瞠目结舌:“年年?”

    扔出去的玻璃杯收不回,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砸在阮绮年的额头。

    随着玻璃杯碎裂在地,阮绮年额头鲜血汨汨淌出,她扶着额头,闭上眼防止血液渗入眼睛。

    见她似乎站立不稳,翟星湳伸手去拉的手臂,而阮绮年不领情,用力推开他,伸手拉住走上前来的关佑崎的手臂,微睁眼眸,痛楚地瞥了翟星湳一眼,旋即又合上眼。

    翟星湳眼色发黑,紧咬下颌。

    关佑崎早大惊失色,顾不上自己的浑身狼狈,拥着阮绮年:“小年,对不起,我没看见你……”正准备弯下腰,忽的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拉到一边,人趔趄几步,差点跌倒。

    关佑崎挨得挺惨,忍着身前背后的剧痛,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发现阮绮年已经被抱在了翟星湳怀里。

    翟星湳藐视他一眼:“我送妹妹去医院。”

    在一旁的狄冰清脸色微变,又迅速整理好表情,帮腔道:“也是,年年这伤耽误不得。”

    翟星湳抱着人阔步朝门口走去,而狄冰清踏着小碎步,紧紧跟在他身后。

    关佑崎看着离去的一行人,拳头都要捏碎了,踹飞了脚边的一张椅子,方才步伐仓猝地朝门口跑去。

    *

    阮绮年头昏眼花,血腥味熏得她难受至极,连反抗都虚弱无力:“你放开我……”

    翟星湳低头瞥一眼满脸血痕的女人,神情冷峻地不吭声。

    “我求你,放开我……”阮绮年额头钻心的疼,低喃出声。

    翟星湳不再理会她,不多时,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停车场楼层,电梯门刚打开够一人堪堪通过,他抱着人,侧着身子跨出去,丝毫不理会身后跟着的狄冰清。

    他疾步走到一辆双门轿跑旁,副驾驶座门感应而开。他低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怀中人放进副驾驶座,又喂她系好安全带,从扶手箱里掏出厚厚一叠纸巾,按在她额头伤口,交待:“自己按着。忍耐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

    阮绮年虚乏地凝他一眼,苍白着脸,颤抖着按住额上的纸巾,手背不经意地拂过他微微扎手的下巴。

    翟星湳眼神一暗,紧接着他起身绕过车头,抬手毫不留情地拉开正打算扶低驾驶座,好坐进后座的狄冰清,径直坐进驾驶座,脚踩油门,轰鸣而去。

    留下狄冰清在原地一脸惊愕地,朝逐渐远去的车屁股尖呼:“喂,星湳!”

    她瞧见关佑崎也到了停车场,正拉开自己的车门,半个身子已经探进驾驶座。她走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搭个顺风车。”

    她正专心拉安全带的空档,关佑崎已坐稳驾驶座,手扶上方向门,朝她吼:“滚下去!”

    狄冰清手僵在半空,转过一脸不豫:“你自己失手砸了自己的女人,现在朝我发什么横气。”

    关佑崎正在气头上,看一切与翟星湳有关的人都极不顺眼,他按下车门锁,副驾驶座车门朝上打开,他吼声加倍:“给老子滚下去!”

    狄冰清怒不可遏,反手重重地摔回已扯了一半的安全带:“关佑崎,你非得让我把话挑难听的了说,她心里有你没你,你自己清楚得很!”

    关佑崎压着一脸狂怒,嚣张地说:“这句话我也送还给你。“

    ”你……“狄冰清一时语噎,“不知好歹。“

    眼见关佑崎脸色黑云压顶,她利索地下车,伸手拂了拂褶皱的裙摆,朝停车场深处走去:“一个个拽什么?老娘又不是没车,受尼玛这些臭男人的气……”

    这话没能传入关佑崎耳中半句,因为他已经飞车而去。

    *

    点滴缓而轻的声音慢慢飘进阮绮年耳中,她睁眼,瞥见白色的天花板,随后是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年,你总算醒了!”

    她眼神逐渐定焦,认出关柚柠。关柚柠长发倾泻,丝丝绕绕地挠在她脸颊上,有些痒。

    她微皱了眉头,定睛看闺蜜:“你怎么在这里?”

    “哎哟,我刚下飞机,就从海城八卦群里听说我哥哥和你哥哥干了一架,结果怎么最后受伤的人是你。这不还没来得及回别墅里呢,赶紧来看你来了。”

    “唔……”阮绮年浑身酸软,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到额头伤口,隐隐作痛。

    “我的小姑奶奶,你额头缝了八针呢,等会儿麻药就该过了,你小心伤口。”关柚柠温柔地把人按回床上,“你躺着别动,要什么告诉我。”

    “柠柠,我是伤着额头了,又不是残废了。”阮绮年被闺蜜那小题大做的样子逗笑了。

    “听说是关佑崎去找你哥干架的?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说,”关柚柠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马克杯,走到饮水机前接水,“你哥是不是干什么坏事?”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是我哥干坏事了?”阮绮年纯粹好奇,迟疑几秒,才说出“我哥”这两个字。

    关柚柠爽朗一笑,言之凿凿:“哈哈,关佑崎那个性我还不知道嘛?他和你哥都没怎么见过,就算是商场上有过节,他那么爱面子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打架呢?”

    关柚柠捏着装满水的杯子走回床边,问:“喝点水吗?”见她摇头,随手将马克杯轻轻放回床头柜,一手搭在柜面上,姿态闲适地解释:“我长这么大,只见关佑崎打过几次架,是在读中学的时候,要么是跟抢了他女朋友的人干架,要么是他抢了别人女朋友,被别人找上门来干架。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能让关佑崎亮拳头的,只可能是女人。”

    关柚柠停顿,眸子带着探询的光,垂头问:“是不是你哥抢了关佑崎看上的女人?”

    阮绮年心里咯噔一下,扑闪着卡姿兰大眼睛望着她,手指不安分地捏着被角。

    关柚柠又歪头一笑,自我否定:“这不对啊,你哥不是打算跟狄家联姻么?婚事还未定,他不至于胆大拂狄家的面子,公然抢女人吧。何况你哥不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么。”她撇撇嘴,若有所思,“说到这个,你哥公开承认和狄冰清发展之前,坊间都爆出传闻说他其实是基呢,有图有真相,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传他搞基?和谁?”阮绮年额头被砸了之后,脑子也有点宕机,竟给关柚柠绕了进去。

    关柚柠一脸神秘八卦的表情:“和他那个形影不离的秘书啊,就那个叫江什么的。”她手指敲敲脑袋,乍然灵光一现:“对,江特。”

    “哈哈哈……“阮绮年笑出了声,捏住被角盖住头,开始不受控制地脑补,翟星湳和江特模仿《东成西就》里面梁家辉和梁朝伟共舞情意绵绵剑的基情画面。

    ”所以啊,这种推测可能性不大。“关柚柠恍然大悟,“哦,难道是关佑崎喜欢的女人喜欢上你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