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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又在唱什么戏?

    阮绮年食指摸摸大拇指手指甲,云淡风轻地回答:“他约见了心脏外科医生,过两天才回来。”

    翟星湳似乎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阮绮年见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手按开车门,抬腿下车。

    江特已经帮她拿下行李,又非常懂眼色地帮她把大小箱子送到别墅阶梯上。

    梅姨收到了消息,早早地在门口等待,连忙接过江特送来的箱子:“小姐,您回来了。”

    江特颔首示意,又小跑回车边帮翟星湳提行李。

    别墅里大厅通廊处有一副电梯,以前是特意为阮老太太安装的,平时很少用。梅姨拉着阮绮年的大小箱子,进入电梯轿厢,腾出一只手按住开门键,等待阮绮年。

    阮绮年余光瞥到大厅墙壁上挂的《鹦鹉枇杷图》,感觉这画分外碍眼,她转头对梅姨说:“你先上去吧。”

    阮绮年闷着火,试图从饭厅里的方桌旁搬过一只椅子,可偏偏这个别墅的装潢是现代简约中式风,所有的家具都是实木的定制款,包括这张椅子,很有份量。

    阮绮年手脚并用,也只挪动了这张椅子两三米远,已不得不停下来抬着腰喘气。

    刚提着箱子进门的翟星湳见状,在门口放下行李箱,阔步走到她面前,下颌线弧线微微柔和地谈下头:“要帮忙吗?”

    阮绮年潜意识地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这椅子真的是沉重,饭厅离大厅墙壁又有些距离,一想到这画背后的渊源,她理所当然地抬头:“要。”

    翟星湳眼底噙着莫名笑意,微微探腰,两只大掌分别握住椅背的一方,轻而易举地就将这张椅子提了起来。

    因使力,他胸前的衬衣撑得紧绷,显露出利索又流畅的线条。依着阮绮年的要求,他将椅子摆放在《鹦鹉枇杷图》正下方。

    阮绮年脚蹬下拖鞋,抬腿踏上椅子,努力伸手伸头去够画框,煞费周折,也只是指尖轻轻地掠过画框边缘的轻滑表面。

    她没有懈气,跳下椅子,又抄起沙发边的一个软面凳叠放在椅面上,又站上软面凳。

    翟星湳抱着胸,半个身子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冷眼旁观她的表演,笑意不减。

    阮绮年再次伸手去够画框,这次她总算有惊无险地够着了画框中下部,双手小心翼翼地向上提,将画框松离挂钩。

    费尽力气之后终于成功,连她也禁不住咬唇微笑,双手捏着画框,却一时没注意自己站在窄窄的软面凳上,左脚绊住右脚,好在她跌下椅子时把握一点点平衡,右腿弯曲地跌倒在地上,纵然人落在厚厚一层地毯上,右膝盖骨擦在地毯上,还是发出闷响。

    她嘶地一声,将手中捧的画随意扔在地毯上,伸出一只手反复揉捏右膝盖。

    翟星湳总算是看够了戏,缓缓踱步到她面前蹲下,哂笑:“你又在唱什么戏?”

    他脸上凝着肆意的笑,就差明写着“幸灾乐祸”几个字。

    阮绮年冷哼一声,逞强地站起来,捏着画走向楼梯后方的储物间,打开门,一手在空中挥扬扑面而来的飞尘,一手随意将画塞进某个角落。

    “你是看不惯这画,还是看不惯我啊?”翟星湳伫立在楼梯间旁,还是维持着闲散的姿态,整张脸是玩味的笑。

    “都有。”阮绮年小脸被飞尘呛得绯红,瞪了他一眼,用手指拨开他,从一旁通过。

    “那你连这个房子都得扔掉才行。”翟星湳抬手来回摸下巴,抬眼环顾四周,话里都是意味深长,耸耸肩。

    这南山别墅里的各种家具是翟星湳置办的,是他当年送给翟有为和阮一岚的结婚礼物。

    阮绮年被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惹得火气蹭蹭往上冒,偏偏又只能按捺住,不得发作。

    正巧梅姨从楼上走下来,她抬眼白色墙壁上正正方方的一块,比其他地方都亮,驻足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大小姐,那幅画着枇杷的图呢?”

    “收起来了,太值钱了。”阮绮年拍拍手上的灰,一本正经地忽悠梅姨。

    梅姨倒顺着话头,笑道:“哦,是呢,还是翟少爷眼光独到,那幅枇杷一看就贵。”

    阮绮年翻了个不动声色的白眼,抬腿上楼,软底拖鞋踩在实木楼梯上,倒是有清晰的哒哒声,正迎合她心中的愤怒节奏。

    她迅速地沐浴,化了简单地职业妆,选了黑色裹身短裙陪银白色雪纺衬衫换上,成熟又有女性柔美。

    正遇上翟星湳从三楼上往下走,他换了身深灰色的西装,正单手扣白衬衣纽扣,短发妥帖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方正的额头,发尾还有细微湿气,整个皮肤泛着一点健康的红,人又挺拔几分。

    阮绮年扶着楼梯扶手,严肃地问:“你去旌闰吗?”

    “嗯,”他不咸不淡地答,扯下手臂上的搭着领带,绕过后颈。

    “我坐你的车,”阮绮年抿抿唇,面有难色地问,“可以吗?”

    在回国之前,她约了旌闰教育的总经理穆赫山开会,原本时间定在下午一点,可刚刚穆赫山的秘书联系她,穆赫山下午临时有总裁例会,只能在上午十一点见她。

    南山别墅搭车不方便,她颇费精力才约到穆赫山今日面谈收购案,不想因为迟到而泡汤,因此只好厚着脸皮问翟星湳。

    翟星湳勾勾唇,不正面回答,闲庭信步般地走到她面前,双手潇洒地将打到一半的领带一松,命令道:“帮我打领带。”

    眼前姑娘纹丝不动,反而有些凌厉地瞪着他。

    翟星湳又笑得恣意风流,双手揣入兜:“我送你去旌闰。”

    阮绮年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伸手去够他的领带,他人高,她得靠近一点距离才好操作,偏偏她不想。

    因此她只好昂起头,言语都是不爽:“你头勾下来一点。”

    翟星湳勾勾唇,宽大手掌攀上她的腰,顺势把人转个圈,放在一级阶梯上,又立马收回手:“你站高点不就行了。”

    腰间还有他手掌的余温,阮绮年微抿唇,胸口轻轻起伏,又伸出细而不柴地手指,去拨他的领带。

    两人仍有一点身高差,阮绮年垂头低手,操作他的领带,眼光偶尔无法避免地掠过翟星湳的下半张脸。

    初秋阳光透过楼梯旁的大玻璃窗洒进来,光线落在他脸上,他唇边细微地绒毛,下颌处点点青色,薄唇微微上扬,喉头微微耸动,通通都明显清晰。

    静谧微风轻拂过,送来一缕桂花的清香,混合着他脸上淡淡的剃须水味道,无孔不入,沁人心脾。

    她绕好最后一个圈,将领带尖打最后一个结,大功告成。

    翟星湳眼见着眼前小姑娘从耳根开始一点点红,染到饱满的双颊。

    他轻笑,抬腿往楼下走,踏出两步又转过头来。

    只见他剑眉星目都轻微上扬,整个人越发器宇轩昂,得意洋洋地笑:“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