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答：“好。”

    阮绮年没有和罗志多聊，这个私家侦探是刘卉介绍给她的，刘卉常年处理中国富商的案子，在国内也有些人脉。她再三叮嘱刘卉，这事儿不能告诉关佑崎，哪怕关佑崎问，刘卉也不能说。

    刘卉保证自己同阮绮年签了保密协议，以后没有她的首肯，不会再告诉关家任何事情。

    阮绮年有些脑胀，单手捏了会额头。

    敲门声笃笃两下，翟星湳在门外出声：“年年，起来吃早餐了。”

    阮绮年瞥一眼手机屏幕，已是早上八点多了。

    她腾地下坐直了身子，翻开被子下床：“来了。”又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好，走出卧室，边走边系衬衣领口的蝴蝶结。

    翟星湳已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旁，右手时不时滑动手边立起的平板电脑，两腮偶尔鼓动，咀嚼时下颌收紧，线条紧绷。

    阮绮年踱步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盯一眼面前的面碗：“黄鱼面？阿姨今天做这个啦。”闭着眼睛，深吸一口面香。

    奶白的面汤里浮着许多黄鱼片，和丝丝雪菜茸，鲜香扑鼻。

    翟星湳将平板电脑扑到桌面上，慢条斯理地道：“阿姨今天休假，这是我做的。”

    “你还会煮黄鱼面？这汤很费功夫的呀，你有时间哦？”阮绮年以为他说笑。

    翟星湳哂笑，指指腕表：“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向来五点半起床。”

    今天贪睡了些，幸好她十点半和旌闰教育穆赫山有约，和陈蕊说好直接在旌闰见面。

    阮绮年捏起汤匙，喝一口汤，还是不信：“真的是你做的呀？”很好喝呀。

    翟星湳笑着睨她两眼，埋头喝汤，眉间眼尾皆是不想掩盖的欢愉和得意。

    阮绮年执筷，问：“你心情很好？”这人明显眉飞色舞地，又殷勤地起早煮面。

    “你没看新闻？”翟星湳夹一筷面，宛转绕入汤匙里，“旌闰早上八点发了，董事会正式任命为我董事长。”

    阮绮年顿了下，心里滋味翻涌：“恭喜呀，旌闰特意赶在股市开盘之前发布，是看好你上位，必定带动旌闰股票大涨啊。”

    “我怎么觉着，你这句恭喜，特别地，”翟星湳抬起头，仔细打量她两眼，“强颜欢笑啊。”

    阮绮年垮下脸：“差不多得了。”又起话头，“外婆呢？她吃过早餐了？”

    自从阮老太太搬到了楼下一层住，偶尔会由护士带来，和他们俩一起吃早餐。

    “老年人瞌睡少，早就吃过了，现在护士带出去遛弯了，”翟星湳又笑，“你放松点，眼皮底下盯着还不够么？老年人一直困在房间里，容易生病。”

    阮绮年抿抿嘴，也许自己过于神经紧张了，可一想到之前做的那几个梦，她心里突突地疼。

    *

    吃过饭之后，司机来接翟星湳去旌闰，既然是顺路，阮绮年也没有推辞，和他一起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阮绮年盯着电梯轿厢镜面上，两人被拉长的影子，翟星湳本来就人高腿长，被这个镜子一拉，影子竟有两米多的比例。

    她双手提着手提包和电脑包，道：“你手艺很好。”抬头发现，翟星湳目光聚在自己的唇上，深不见底。

    她下意识地挽起唇。

    翟星湳笑了下，右手从兜里出来，扯了下她领口上的蝴蝶结带子：“但你手艺很差啊，这蝴蝶是死翘翘了么？”

    阮绮年拧了下眉，低头看了眼被扯散的蝴蝶结：“我怎么手艺差了？那上次还让我给你打领带？”

    翟星湳冷嗤，条件反射似地摸了下胸口领带：“上次差点勒死我……”

    电梯叮地开门，翟星湳迈腿走在前面，英姿飒爽的，阮绮年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因穿着高跟鞋，步伐有点踉跄。

    翟星湳总能适时地发现不对，站定撇过头，打量她两眼，笑：“你穿这么个恨天高，不是为难自己么？”

    阮绮年又斗气：“明明是你自己走太快了……”

    话音未落，眼前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硬拿过电脑包，颠了两下：“你这是装的砖头啊，这么重。”

    阮绮年动动唇，不做声地坐在后面，少了几斤重量，脚上倒松泛不少。

    两人一左一右地进入车子后座，翟星湳嫌弃地将电脑扔在扶手箱上，抬手拨电话：“啸哥，你的员工带着旧款砖头电脑，怎么出去谈生意？你们金融圈的，不是特别势利眼么，你还不给配个最新款的水果a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