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阮绮年由他拉着，去往地下停车场。

    翟星湳把人带到车的驾驶座旁：“你来开车。”

    阮绮年笑：“你这人真是，我不让你送，你非送。现在又叫我给你当司机？”

    “反正你也是打算自己开车去狄震栎家，多带我一个不多。”

    她站着没动，手指理沾在唇边的发丝：“你是担心夜里不安全？不是请了保镖，专门盯着我去哪儿么。”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两眼：“你去狄震栎家，孤男寡女的，安全吗？”

    她收起笑容：“狄震栎家里有保姆，怎么算孤男寡女？何况人家对我没那个意思。”

    他似笑非笑地反问：“狄震栎不是看上过余欣然？说不定，他就喜欢同款女人。”

    阮绮年有点无语，手指戳了他胸口两下，真诚道：“你长这么大一个人，心眼怎么跟针孔一样小？”

    这醋意来得太莫名其妙了点，她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

    翟星湳手拂开她手指，不耐烦道：“叫你开个车，哪里那么多废话。”

    他探手要去拉驾驶座车门。

    阮绮年瞧他倦意满身，动作都缓了些，抢先一步打开驾驶座门：“算了，我开车吧，翟总。”又朝副驾驶座努努嘴，“您上那边坐吧。”

    翟星湳轻笑了声，也没推辞，抬腿往副驾驶座走，拉开车门，躬身坐进去。

    *

    狄震栎家住在海上城里另一处富人区。

    深夜车况极好，花了不到半个小时，阮绮年已抵达地下停车场。

    她手按开安全带，转头对副驾驶座上假寐的人，说道：“我自己上去，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吧。”

    见他阖着眼没说话，她径直下车，拉开后座车门，从里面拿出给熙熙准备好的礼物。

    再抬起身来，她见这人已经下车，站在车门外，手肘搁在车顶。

    她提着纸袋，道：“你不用跟我去。”

    翟星湳回了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手指扣扣车顶：“反正狄震栎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没什么好躲藏的。”

    别人看破不说破，跟自己主动又不避讳地上门，是两码子事吧。

    他绕过车头，走到她身旁，拉着她坚决地往电梯走。

    夜已深，心里又挂记着熙熙，阮绮年不想把时间花费在吵架上面，索性由他去了。

    反正真又捅出什么篓子，让他自己收拾去吧。

    阮绮年走到电梯口，在门禁电话上操作两下，狄震栎家的保姆给她开了门。

    两人进了门，踏进电梯轿厢，阮绮年仍忍不住叮嘱：“等会儿，你可别乱说话。”

    “我能乱说什么话？”翟星湳笑。

    阮绮年抿下唇。

    这公寓是一梯一户，电梯门开，狄震栎已候在门口。

    狄震栎见阮绮年身后跟着的人，惊讶了下，又瞬间恢复自然：“阮小姐，翟总，辛苦你们大晚上跑一趟了。”

    阮绮年摇摇头，与他客套两下，翟星湳也打过招呼。

    狄震栎便引着二人去到熙熙的房间。

    小孩子的房间全是童趣，墙壁粉成浅蓝色，画着航天员遨游在星空，地面上铺着圆形浅色地毯，地毯这头是一个小帐篷，那一头是木制儿童床，床上拱起小小的一团。

    保姆守在床边，见三人走进来，便自动退到一边。

    熙熙头陷在羽毛小枕头里，小脸通红，双眼紧闭，额头上贴着片退热贴，小卷毛发尾凝着汗，丧乱地贴在额头上。

    阮绮年心里像被挠了下，半蹲在儿童床旁，声音超乎寻常地软：“熙熙。”

    原以为不会有回应，熙熙却应声睁开眼睛，糯糯地喊：“年年姐姐，是你吗？”

    他整个身子埋在被子里，扭了下肩膀，似乎想伸手出来。

    阮绮年按住他的肩膀：“别动，漏了风进去，病好得慢。”手拂上他额头，“你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熙熙受了安抚，小脸蛋嘴唇弯弯：“姐姐，我睡了一整天了，刚才做梦了。”

    “你梦到什么了？”

    熙熙视线落到墙上的航天员画像：“我梦到，我长大了，成为了宇航员，去到太空站，然后我给整个宇宙发了消息，然后我妈妈就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