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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卫燕思还没玩够呢,恋恋不舍的将薄荷还给小杨柳,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

    慢悠悠的转过眸,一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出现在小亭外,正狐疑的打量她,长相与曲今影有三四分的相似,但眼睛小嘴唇厚,全无美感可言。

    她记得原文中曲今影有一个哥哥,好像叫……曲金遥,是雁京城内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纯属憨包,是以翩翩有礼的唤他:“小侯爷?”

    显然,曲金遥不太友好,一抬下颌,愠怒道:“我问你是谁?平白闯进我妹妹园子是何居心!这里是内宅,你懂不懂规矩!”

    卫燕思自报家门:“在下姓卫,名燕思。”

    曲金遥抱住肚子哈哈大笑:“你好大的胆子,和当今圣上一个名字。”

    “……”小杨柳为这憨包的猪脑子感到着急,上前扯扯他的袖子,跟他耳语一句?

    他如遭雷劈,面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

    偌大的侯府,风禾武艺高超如入无人之境,终于在息安院发现了司马妈妈的踪影。

    是以进院前,他先在外头花了二两银子同一下等的杂役打听到二房的主子是一对母女——二娘柳氏和曲婉婉。

    他趴在主屋的房顶上,掀开两片青瓦,偷听司马妈妈和屋内她们说话。

    “后院的门房来了一趟,告诉老身县主带了一小白脸悄悄带进府,住在东枫院,还不准旁人多打听……没错,正是和她在粥棚打情骂俏的公子……东枫院是什么地方,她娘亲的院子,平日里谁都不准进,守得死死的……看来是爱惨了那小白脸……”司马妈妈激情到唾沫横飞。

    然后她们三人一起,兴冲冲的去了前院,守在侯府门口,约莫一炷香,一辆宽敞的马车由远及近。

    老侯爷曲傲下了车,她们顶不要脸的扑上去告了曲今影的一通黑状,添油加醋好一番夸张,直把曲今影污蔑成花街柳巷的浪.□□人。

    风禾嗤之以鼻。

    曲傲脸色几经变化,犹豫之下选择了去玉阶院弄个清楚明白。

    在一众长随的簇拥下到了垂花门,再往里去就是内院,曲傲责令他们守候在此处就行。

    司马妈妈插嘴道:“如果有陌生男子逃跑出来,你们别废话,千万把人逮住。”

    “胡言乱语什么啊,好好的侯府,谁有胆子造次!”曲傲大骂她。

    司马妈妈忙喊冤:“是真是假您一去便知,那小白脸连续几日都来粥棚向县主献殷勤——”

    “够了——”曲傲大吼一声,嘴上虽不信,脚步却迈的愈发大。

    风禾冷笑,暗嘲曲傲真会当爹,下人这般污蔑自己女儿,他竟然也信,替曲今影感到悲哀。

    又继续远远的跟着他们,抵达了东枫院,那司马妈妈以肉身撞开门,东望西观后,道:“侯爷,人不在,定然溜去了玉阶院,寻县主去了。”

    一行人便又穿过一绿荫小道。

    到了玉阶院,曲傲反倒退缩了。

    刹住脚,藏在月门后,贼兮兮的伸长脖子,欲要探一探院内的具体情况。

    “侯爷?”司马妈妈万分焦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磨磨蹭蹭的,人跑了可咋整。

    她本来是先一步回府通风报信,知会柳二娘快派人去西城门将小白脸绑进侯府问话,毕竟侯府高门,出了事,也不怕闹进衙门吃官司。

    偏偏派去的人没机会下手,说西城门乱糟糟的,各路出口被渤山王府的侍卫拦住,不准进出。她正懊恨晚了一步,不料曲今影胆大包天,直接带小白脸回了侯府。

    她学着曲傲伸长脖子往院里瞧,真就有所收获——曲金遥站在亭子边,质问一陌生公子姓甚名谁?

    那人似乎心虚,用折扇挡住半张脸。一身明蓝锦衫素雅干净,所谓人靠衣装,她对这件衣裳颇有印象,悬起的心稳稳的落回肚子里。

    “侯爷,眼见为实,您这回总信老身没诓骗您吧,玉阶院真藏了外男。”

    她说完与柳二娘对视一眼。

    柳二娘收敛唇边的弧度,以慈母的口吻道:“奴家也偷着看了下,小侯爷不也在嘛,这公子恐怕是小侯爷的朋友,特地来拜会县主罢了。”

    再好的朋友也没理由请进全是女眷的内宅,曲傲不得不胡思乱想,又道:“影儿自幼懂事,断不会做出败坏门风的事!”

    柳二娘道:“咱们别多想,到底怎么回事儿进去问个清楚,几句话的事,免得污蔑了县主,伤了你们父女间的和气。”

    此话戳中了曲傲的心事,三年前妻子去世,曲今影对他颇有微词,同他面和心不和,真因这事再生嫌隙可如何是好。

    但万一是……真的呢,曲今影早到了出嫁的年纪,哪个少女不怀春呀。

    他阖上双目,无声的踟蹰。

    “侯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干站在这也不是办法。”柳二娘高扬的眉梢挑着狡狯。

    曲傲背攥紧了拳头,终是下定了决心,吩咐一道跟来的女使们把院子的前后们给堵上,免得小白脸一会儿跑了。

    然后闯进了玉阶院,脚步还没落稳,亭内的蓝衣公子已然收起扇子,展露庐山真面目。

    曲傲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一眼便认出了卫燕思。

    他那不争气的儿子直接给跪了,两个膝头重重砸在青石砖上,震的他心惊肉跳。

    他也不争气的跪了,跪姿挺滑稽,因为年老体弱缘故,老腰没撑住,整个人栽下去,撞伤了鼻子,痛感针扎一般直冲脑际。

    “侯爷!”不懂事的柳二娘当他走路不小心,摔了跤,扑上前作势要扶他。

    曲婉婉梨花带雨的啜泣:“爹爹,姐姐再惹您生气,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是啊,老爷为一小白脸,不值当。”司马妈妈道。

    一帮蠢材,曲傲打开他们伸来手,老脸深埋在地上,把气音最大化:“跪下!”

    大家不明所以。

    为啥要跪?跪谁?跪小白脸吗?

    曲傲拔高一丝音调:“快跪下!”

    前头的曲金遥突然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房母女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即曲傲也高呼吾皇万万岁,附赠三个响头,响声吓得她们呼吸不畅,眼前发黑。

    她们反应过来,带领二房的丫鬟婆子们争先恐后的趴到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满院子的人噤若寒蝉,卫燕思也一点动静没有,她耳朵好使,隔得老远也能听到她们讲的那句小白脸,非常不高兴,认真审视起讲这话的胖婆子,觉得眼熟。

    啊,想起来了,在粥棚里有过一面之缘。

    她问小杨柳:“那人可是司马妈妈。”

    “对。”小杨柳顺便介绍了二房那对的母女

    “原来是她们。”早晨在粥棚,卫燕思听下人们聊起过二房,爱挑事爱作妖,没少给曲今影添堵。

    卫燕思纯亮的眸光一闪,像是孩童要使坏。

    悠哉游哉地踱步到她身前,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小白脸是在说朕?”

    司马妈妈额头贴地,舌头打结:“……奴婢不敢。”

    “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司马妈妈脑中一片空白,哆哆索索道:“……是。”

    “辱骂一国之君罪加一等。”卫燕思站定,飘然似神仙。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不知万岁驾到,”曲傲平地一声吼,“老臣罪该万死。”

    卫燕思对他的印象很深刻,能文能武,温雅又豁达,不曾想私下里反而毛毛躁躁的。

    赶巧风禾在不远处的树后走出来,前来与她一番耳语,讲解这一出闹剧的始末。

    卫燕思哭笑不得,目光在二房这对母女身上扫了数个来回:“勇毅侯,你怀疑朕和清慧县主有暧昧关系,特地来捉朕的吧?”

    “老臣不敢!万万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呐。”

    “……老臣是非不分,恳请万岁赐罪。”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啊~想吃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