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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雪云门的覆灭

    且说雪云门掌门林越城夺得刀圣,击败日本武士,名声大振,此行真可谓是一举两得,然而林越城也由于气息调节不顺,加剧了他已有的肺疾,在从台州返回本派的路上病倒了。

    虽然林越城内力深厚,但这并非是内伤气息调节也并不能有什么明显的效果,有道是病来如山倒,在马车上颠簸几日后,林越城又憔悴了不少。

    回到了雪云门后,林越城唯恐自己有失而使得师父所留下的雪云刀法失传,休息了几日后又马不停蹄的撰写自己所悟出的雪云刀法的精华,也是对雪云刀法未完成的填补,为此通宵达旦,甚是幸苦。

    一晚,李程飞见林越城的房间仍然灯火通明,便前去问候。

    “李程飞,前来拜见掌门。”李程飞在房门外说道。

    “二师兄,进来吧。”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林越城房间里传出。

    李程飞推门而入,见林越城正在案前整理雪云刀法的刀谱,不时还伴有咳嗽声。林越城在年纪上本比自己小十余岁,而今观其面目憔悴苍老,两鬓竟有些许白发,看上去比自己还要衰老,完全不像刚过而立之年的人。

    “掌门,夜已经深了,还请掌门注意身体,早些休息吧。”李程飞劝道。

    林越城放下笔道;“这刀谱未整理完我怎能睡得下啊。”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李程飞道;“这些事交给弟子们处理就行了,何劳掌门亲自动手?”

    林越城摇摇头,道;“不可,雪云刀法在本门中只有我一人知晓全部,我还需将我自己所悟出的武学心得记录下来,师父的愿望一是夺得刀圣,二是将我雪云门发扬光大,让雪云刀法流传于后世,此等大事,必须我亲历亲为才好。”

    李程飞道;“虽是如此,掌门也不必急于一时,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放好。”

    林越城又咳了几声,道;“多谢二师兄关心,只是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他老人家的愿望越城就是肝脑涂地也要完成,就算日后到了阴间也好对师父有个交代。”

    李程飞听后也是一声感叹。

    且说正和认输之后也未向池田等人解释缘由,只是默默的收藏起来林越城比武时刺到自己衣襟上的树枝,随即乘船东去。

    佐佐木抱怨道;“这正和君不明不白的认输打乱了咱们的所有计划,本想给雪云门造成精神上的打击,不曾想竟反而助长了他们的士气。”

    池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喃喃的道;“大意了,太大意了..........”随即又道;“正和一郎并非我们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完全听我们使唤。”

    佐佐木道;“那咱们的仇还报不报了。”

    池田道;“看来要报仇还真得我们自己出马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佐佐木有些迫不及待,提起刀,就准备出门,被池田一声喝住。

    “佐木君不可心急。”

    “那你还想干什么?”佐佐木更加不耐烦。

    池田饮了一口茶水,道;“且看我亲自出马,这回,我绝对不会再失手了。”说完将被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果不其然池田再次乔装,这次他带的人很多,大约十几个,在去往雪云门的路上便一路安插,以备不时之需,为掩人耳目,池田心中计算许久,等到到达雪云门的山下时,池田的身边正好剩2名随从。他不敢贸然前进,随即在距雪云门不远处的客栈住下。

    一日,池田准备出门去考察一下雪云门附近的地形,刚一出门迎面便看见两名身着白衣的弟子走来,池田一怔,但见这二人神态悠闲,想必是来客栈吃饭的,便放松警惕,也、转念道;“何不从他二人口中打探一下雪云门近来的消息。”随即走回客栈,坐在了那两名弟子的傍边,侧耳偷听他二人的言语。

    那二人点完酒菜后,只见一名年幼的弟子首先略带高兴的口气说道;“这回咱们威风了,咱们掌门既夺得了刀圣又击败了前来挑战的倭寇,真可谓是名利双收,日后咱们在这江湖上也有面儿啦。”

    那名年长的弟子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哎,你叹什么气啊,这不好吗?”那名年幼的弟子问道。

    “我不是为这个叹气。”

    “那你为什么啊?”

    那年长的弟子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低声道;“你没发现最近咱们掌门基本都没怎能露面吗。”

    那年幼的弟子听后,仔细想想也确实有一阵儿没见过掌门了,便喃喃的道;“也是啊,你要不提我还真没发现,你说这是为何啊?”

    那年长的弟子低声道;“听说咱们掌门身患重病,正在料理后事呢。”

    那年幼的弟子听后大惊,慌忙道;“可不敢胡说啊,咱们掌门年轻气盛,怎么可能患病呢。”

    那年长的弟子道;“我也不愿相信。可这就是真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谁也当不住。”

    那年幼的弟子思索了片刻,就一声叹息,道;“怎么会这样呢,咱们掌门刚刚让咱们雪云门名扬武林,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那年长的弟子也叹道;“谁说不是呢,天妒英才啊。”

    那年幼的弟子转念又问道;“哎,那你说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掌门不在了,谁会接任咱们雪云门下一任掌门啊。”

    “当然是林峰大师伯了。”那年长的弟子一口说道。又道;“早在我刚入咱们雪云门的时候,师祖南山长老还在,那个时候大师伯就在咱们派中名望甚大,只是不知怎的师祖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最小的弟子,也就是现如今咱们的掌门,那时派中就对师祖这一做法有很大微词,可如今看来师祖就是师祖,有远见。所以这掌门之位日后还得归于大师伯。”

    那年幼的弟子摇摇头,道;“我看未必,这些日子,派中事物一直都是二师伯李程飞代为掌管,所以我看这掌门之位恐怕会归于二师伯。”、

    “你小子才来派中几天啊。就在这猜测。”那年长的弟子见他反驳自己便摆出老气横秋的样子,自持有经验,那年幼的弟子见说不过自己的师兄,便转移话题,道;“算啦,换谁也轮不到咱们来决定,喝酒喝酒。”二人随即转开话题。

    这一番谈论虽然声音小,但坐在一旁的池田听得可是一清二楚,他扮作中原人模样,行为举止言语谈吐也和中原人无异,所以那两名弟子也并未留意他。可戏里戏外的故事池田可知道个七八分了。只见他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露出冷笑,随即向楼上房间走去。

    且说林峰自知此次刀会,掌门林越城凯旋而归,心中甚恼,行走在练武场,不由一阵阵叹气,他身边的两位心腹弟子见师父愁眉苦脸,不由上去谄媚,一弟子首先道;“没想到这个小掌门居然这么厉害,不但夺得了刀圣还打败了东瀛武士,这下子他在派中可立了威了。”

    第二个弟子补充道;“是啊,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推师父上位呢。”

    这二人一唱一和令林峰烦恼不已,不由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那二人见师父心情烦恼,便不敢多言,不一会儿,那第一个弟子心想不如说点好的让师父开心点,自己也不至于挨骂,便又上前说道;“师父,弟子听说如今掌门身体不太好啊,他若是遭遇不测那掌门人选就只有师父了。”

    那第二个弟子听后,心里一疑,又补充道;“那可未必,我看最近掌门闭关不出可都是二师叔一直处理派中事务。”

    那第一个弟子见他说话如此不会迎合,连连拆自己的台,便急忙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不说话你能死啊。”

    林峰心中烦闷,便道了声;“你们两个先回去。”随即大步向门外走去。

    那两个弟子见始终未能让师父开心,便相互指责一番,各自离去。

    林峰心中所忧也正是方才自己的两名弟子所言,自己与掌门素来不和,平日里对掌门交代的事也不甚上心,倘若掌门真的有失,自己会接任雪云门下一任掌门吗?林峰心里没底,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此时林越城业已名震江湖,自己只不过是雪云门中的一名弟子,平日在江湖虽有些名气,但若想此时接过掌门大位,还为时尚早。想到这里林峰不禁又为自己抱不平,拔出宝刀,便在东门外的竹林里挥舞起来,他招法不一,挥动几下便停了下来,大声道;“师父,你不公平,你不公平!”喊罢,将刀插在地上,低下头,陷入冥思。

    “公平是靠自己来争取的!”一声高喝打断了他的冥思。

    林峰一惊,不由拔起刀,回身大声一喝;“谁!”

    竹林中闪出三个人,头顶斗笠,腰挂长刀,为首那人上前一步,摘下斗笠,抱拳道;“在下池田一郎,拜见林大侠。”

    “东瀛人!”林峰念了一句。

    池田道;“没错,我们是东瀛人,而且我们还是倭寇。”

    林峰听后大惊,道;“倭寇?你们居然敢来这里,找死!”说罢,挥刀相向。

    池田身边的侍从见此,急忙拔出长刀,与林峰缠斗起来。

    这两名侍从本是舟山岛上的忍者,武艺高强,对上司池田更是忠心耿耿。而毕竟林峰身为雪云门大弟子,虽说未得南山雪老真传,但也习得一身本领。一时间这两名忍者倒也奈何他不得。

    站在一旁的池田见林峰也并非酒囊饭袋,当下微微一笑,拿起斗笠,看准时机用力向林峰掷去,掷出的斗笠如同旋转的飞轮一般,精准的打在了林峰的手腕上,林峰酣斗之际,但觉手腕如同被被强大的劲道击打,“啊”的一声,手中的刀应声而落,但见手腕一阵微红,他力道直透手筋,却并不伤及皮表,想是不想取自己性命,只是夺下兵刃即可。林峰宝刀已落,而那两名忍者的刀也瞬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被压在刀下的林峰问道。

    池田见他已无杀意,便挥了挥手,那两名忍者也随即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拿去。

    池田道;“我们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来帮你。”

    林峰捡起自己被打落的刀,插入刀鞘,轻蔑的道;“帮我?我有什么需要你们来帮忙。”

    池田道;“当然是贵派的掌门之位啊。”

    林峰听后一惊,随即掩饰道;“哼,这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们来管。”

    池田道;“刚才我听你抱怨不公平,想不到在中原江湖上颇有威名的林大侠居然如此懦弱,只会一味的抱怨。”、

    林峰听得出他是在激自己,便走上前,狠狠的说了句;“你不用激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说完准备快步离去,边走还边说道;“奉劝你们快点离开此地,趁我们的门中弟子还未发现。”

    “你以为林越城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吗,你为雪云门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不想得到回报吗”

    池田的两句发问使林峰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只见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却也没转身应答,停了一会儿,又大踏步离开,头也不回的走回雪云门派内走去。

    “将军,他会和我们合作吗?”一名侍从问道。

    “他会的。”池田自信的说道,随即对这两名侍从吩咐道;“这几天你们两人想办法潜入雪云门,给我盯紧林峰。”那二人点头称是,随即三人便离开竹林,向山下的客栈走去。

    “林越城会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吗?”林峰带着这个疑问夜不能寐。

    “不如直截了当的去问问他。”作为属下,最忌讳问掌门尊位归属,但此刻的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只见他快步走到林越城房门前,像往常一样,林越城的房间依然灯火通明,林峰正想推门而入,却猛然听见房内有其他人的声音,林峰听得出自己的二师弟李程飞也在房中。

    “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干什么?”林峰心中疑惑,当下默不作声,悄悄的躲在房门外偷听。

    林越城整理完雪云刀法的全部刀谱,用那低垂的气力说道;“二师兄,这是我整理的雪云刀法的全部招式和刀法,只是这“刚柔两仪刀”我只悟得一部分,剩下的就由你们来完成了。”

    李程飞道;“掌门是我们当中天赋最高的人,你都悟不出,我们又怎么能悟出呢。”

    林越城咳嗽了几声,道;“二师兄,我自知命不久矣,这雪云门还需要你来支撑啊。”

    站在门外的林峰听此语一惊,“他这莫不是要暗示李程飞什么。”继续听得,但听李程飞还未说话,林越城又道;“二师兄,这些本门的刀谱你先行保管,万一我遭遇不测这刀谱切不可让其失传。派内的事务还请你一定要打理好了,不可因我之死而引起派内混乱,否则师弟我死不瞑目。”

    门外的林峰听完如同五雷轰顶,霎时懵住了,想不到这个林越城竟然如此绝情,死都不肯将掌门之位留给自己。林峰恼羞成怒,本想推开房门听他亲口证实,但又转念道既然他主意已定,自己何苦又自找麻烦,瞬时想要推开房门的手停了下来。

    “看来真的要自己争取了。”抱着这个想法,林峰悻悻离去。

    此时房内的二人还不知自己的谈话已经被房门外的林峰听得一清二楚,只见李程飞继续说道;“掌门不可,自古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保管本派的武功秘籍。”

    林越城道;“我知道,我已准备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只是他与我速有嫌隙,不便于他当面交谈,所以这刀谱还请二师兄代为保管,日后就由二师兄将传位之事公之于众。”李程飞收下后也黯然退下。

    林峰听得其一,却未听得其二,自认为林越城将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与他关系交好的李程飞,心中对林越城的怨怒愈演愈烈。潜入雪云门的东瀛忍者,见此番情景急忙禀报给池田,池田自知时机已到,便叫潜入雪云门的忍者约见林峰。

    二人相见在山下的客栈里,酒桌上,池田趾高气扬,道;“怎么样,我说过公平是靠自己来争取的,天底下没有一件事是白来的,林大侠纵横江湖数十载,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林峰默默的喝着闷酒,看了池田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喝酒。

    池田见此,又道;“林大侠,只要你和我们合作,我们保证推举你来做这个雪云门的掌门。”

    林峰一怔,又喝了一杯酒,道;“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池田道;“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林越城。”

    林峰悻悻的说道;“就因为这个理由你们就帮我?我才不信你们这些倭寇如果没有什么好处是不会这么好心的。”

    池田听后哈哈大笑,随即道;“林大侠果然是爽快人,即使如此,我就说出我们的条件了。”

    哪知池田还未张口,便被林峰打断。

    “不必了,我们是不会做你们的傀儡,你们也休想得到我派的传世刀法。”林峰一口咬定。

    说完准备起身离去,却又被池田叫住。

    “林大侠为何如此固执,再说我们对贵派的刀谱没有兴趣,你们也没有必要当我们的傀儡。”池田大声说道。

    林峰听后,心头为之一震,随即停下脚步。

    池田又道;“我们的条件是以后雪云门不许再与我们做对,而且我们途径雪云门前时,雪云门也需给我们提供补给。怎么样,这个要求不为过吧。”

    此时的林峰已经对得到掌门之位心急如焚,况且听此等要求倒也不为过,当下也并不多想倭寇此举有何深远之处,只见他默默的转过身,问了一句;“你们......打算如何帮我。”

    池田见他已然答应,心中大喜,道;“林大侠果然明智,我等必然竭尽全力保林大侠登上掌门之位。”

    一天夜晚,病榻之上的林越城辗转难眠,缓缓的坐起,透过窗,看见外面月光皎洁如水,提了提气,叫了声服饰自己的侍从,;“华儿,抬发如雪来。”

    “掌门.....”华儿有些惶恐,自知掌门身体已经大不如前,那发如雪宝刀沉重,此刻掌门要拿它干嘛。

    “拿来”林越城又叫了一声。

    华儿无奈,只好顺掌门之意。林越城提起发如雪,手还未颤抖,但见这银光闪闪胜似这皎洁的月光,便走出房间,来到这练武场。

    刀身清如明镜,映照到了林越城扬起的白发。

    “啊!”林越城潜修数月,已经许久没仔细看自己,竟不知自己蓬松的长发里依然掺有多缕白发。

    “掌门,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侍从华儿在一旁劝道。

    “是啊,这才不过数月,我林越城居然变得这副模样了。”林越城暗自感叹道。

    华儿道;“掌门的身体如何华儿最清楚不过了,掌门,您的肺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您早就知道,为何还不注意修养呢。”

    林越城叹了一声,道;“我岂会不知我的身体,只是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林越城纵然是一死也要完成师父的愿望,可惜啊......我终究未能参悟透师父刚柔两仪刀的后半段。”说完,拔出发如雪,纵身跃到练武场中央,挥刀想要耍一套余下未完的招式,只是此刻的他已然病入膏肓,刚练了几招,便觉血气上涌,“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

    “手握明珠双发笔,清风残月不留垠。师父,弟子林越城这就来与你相会了。“说罢,昏倒在地。

    雪云门的第二任掌门林越城就这样结束了他三十一岁的生命,雪云门众位同辈弟子召集全体人员为掌门治丧,灵堂就设在雪云门的正厅,等待全武林人士的吊唁。

    “你还不出手?”池田在山下对林峰问道。

    此时的林峰还有些默然,“你难道想让全武林人士知道你篡位的消息吗!”池田恶狠狠的说道。威震江湖的雪云门掌门逝世,各个武林人士必会前来吊唁,只是雪云门位置偏远,最近的帮派到此也需两天,如今发丧的皆为雪云门内部弟子。

    想到这里,林峰抬起那默然的眼神,逐渐转向坚定,拿起刀,率领手下众弟子,道了句“上山。”说罢,便带领众人走上山去。

    池田与林峰的计策里应外合,即林峰如果孤军奋战未果,池田便率领众人攻打雪云门,直到达成目的为止。池田的倭寇为此也是倾巢出动,只不过他们化装成前来吊唁的武林人士,故而并未引起明朝官府的怀疑,轻松的到达雪云门下,而掌门逝世,雪云门外的哨岗防守也比平时弱了许多。此刻的池田与佐佐木见到林峰率人远去的背影心中甚是欢喜。只见池田对佐佐木道;“佐木君,咱们得做两手准备,你去带人把带来的火药弹布满雪云门的四周,只要咱们拿到刀谱和宝刀,就立即撤离雪云门,然后把它炸上天。”

    佐佐木一声阴笑,道了句;“明白。”随即带少许人而走。而池田则静静的在外面等待林峰的信号。

    灵堂已经布置完毕,只等全体人到场准备发丧,唯独这林峰本人及其所属的弟子未到场。李程飞见此心中生疑,便叫暗自叫手下的弟子去寻林峰的下落。三弟子霍铭低声对李程飞言道;“二师兄,要不就先开始吧,大师兄虽然向来与掌门不和,但此刻未到场说不定是有事耽搁了,别误了时辰。”李程飞听此言有理,便示意主丧师招魂行丧礼。主丧师一声呼叫,众弟子一齐跪下叩拜,举冥火,漫天洒落阴币,齐呼掌门归来,声音至诚至挚,令所有人几乎泪如雨下。

    只见这时,林峰率人大踏步快速走进灵堂,刚奏响的冥乐戛然而止。

    李程飞见林峰等人衣如往常,不着丧服,不披麻孝,心中愕然,道;“大师兄,掌门逝世,师兄何以不穿丧服便走入灵堂。”

    林峰瞥了他一眼,“哼”的一声,道;“我可不是来吊孝的,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李程飞一怔,问道;“不知师兄所指何物。”

    林峰高声喝道;“少给我装蒜!当然是师父留下的刀谱和发如雪宝刀。”

    此语一出,众皆愕然。

    李程飞道;“师兄,自古为父为君者逝世,当设灵堂四十九天,守孝期间众人各司其职外不论政事,掌门既为一派之长,就该享受古礼之待遇,如今掌门发丧第一天,行丧之礼尚未结束,师兄竟来索要本派信物,未免不合时宜吧。”李程飞言语一出,众人皆点头称是。

    “少废话!我就知道你不肯交,可是今天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林峰恶狠狠的说道。

    “大师兄!掌门尸骨未寒你居然敢来逼宫,亏得今日各大门派掌门不在,否则我雪云门颜面何在!”李程飞被林峰的如此无礼气的有些恼怒。

    林峰此时还哪里听得进去,见李程飞执意不肯,当下恼羞成怒,他有外部的倭寇支持,有持无恐,立即喝道;“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不给,我自去拿。”当下拔出宝刀,向林越城灵柩砍去,李程飞和众同辈弟子恐掌门灵柩有失,急忙拔出刀,纷纷挡住林峰的刀。林峰所属的弟子见掌门已经动手,也纷纷拔出刀来冲向灵堂,一时间原本用来吊唁的灵堂血光四溅,乱作一团,那前来主丧的巫师见雪云门已经内乱,害怕的慌忙逃向角落,落荒离去。

    南山雪老创派之初所收的门徒有十九人,如今只剩下九人,随着雪云门的壮大这九人皆成师叔师伯辈分的人物,如今见大师兄林峰发动内乱,各个怒不可遏,八人合力围攻林峰,其他的小弟子也纷纷亮出宝刀,追随各自的师父一起平乱,围攻这些为穿戴孝服的弟子。只是这挂满绫带的大堂被四溅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林峰的武艺可以说在众弟子中业已独孤求败,因此面对其他的师弟合围一时间也尚未落于下风。但此刻他深知自己所率的弟子终究人少,长久之下必然会落败,当下避开一招,一个健步跃到桌子上,对自己身前的小弟子说道;“快发信号弹!”那弟子听后慌忙从口袋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信号弹,发射出去,早就待在雪云门山下已久的倭寇见信号弹发出,立即攻上山去,由于多数弟子都在雪云门正厅前,因此池田,佐佐木一路几乎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便杀进正堂的大门内。

    “你居然勾结倭寇!”李程飞惊骇的说道。

    林峰狰狞一笑,道;“识相的话赶快束手就擒吧,交出宝刀和刀谱,尊我为掌门,我饶你不死。”

    “做梦!”李程飞自知掌门林越城的遗愿已经将掌门之位授予林峰,并嘱咐自己择日公布,但眼下见林峰率部反叛不说,还勾结倭寇,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令李程飞怒不可遏,怎肯宣布林越城的遗愿。当下一声断喝,便和众师弟挥刀直取林峰要害。

    “佐木君,下去耍耍?”池田对身边的佐佐木问道。

    佐佐木被林越城所率的雪云门弟子打败后,对雪云门一直怀恨在心,如今见此杀戮之心骤起,阴阴一笑,拔出长刀,如同饿狼一般一个纵跃,跳入人群中,刀刀直取命门,砍杀雪云门弟子。而站在一旁的池田面对乱作一团的雪云门弟子,想到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之情,露出白牙,笑的声音如同幽谷中丢下一块石头,绵延且幽吓。

    倭寇的加入,战斗的形式瞬间发生逆转,这些倭寇武艺高强,凶残无比,被砍死的雪云门弟子皆是脖颈,胸口等要害之处。就连舟山岛上的令明朝官兵闻风丧胆的“倭寇七武士”竟也在其中,只见他们手持双刀,脚踏木屐,头戴斗笠,出刀快而凶狠,跳上高台,与合围林峰的八个长弟子交战。这八人见这些倭寇来者不善,大喝一声,挥刀相向,只是这八人并未得到南山雪老真传,与“七武士”相斗数回合,已有三名弟子惨死在倭寇的刀下。

    李程飞见倭寇人多势众,且掌门的灵柩也沾满血迹,当下一个闪身摆脱一名武士的刀,跳到掌门灵柩前,“咔咔”两刀,砍死前来掀灵柩盖子的两名倭寇,之身独守掌门灵柩前。只是那“七武士”哪肯罢休,“嗖嗖”三名武士挥刀跳到李程飞身边追身砍杀,李程飞急忙挥刀相抵,誓死守护掌门灵柩的完好。

    面对三名武士的围攻,李程飞用尽气力与之相斗,无奈寡不敌众,身上已经有多处刀伤,一名武士见他刀法已经凌乱。一个“踏前斩”,挥刀疾速朝李程飞手臂砍了一刀,李程飞大叫一声,手中的刀应声而落。瞬间多把长刀架于自己的脖子上。

    其他的雪云门弟子虽然英勇,但终究寡不敌众,半数已被倭寇砍杀,其余的也多身负重伤尽数被倭寇和反叛的弟子所擒。

    百余名吊孝的雪云门弟子,如今仅剩二十几人,还都被反绑双手困在角落里。平息后,林峰颤颤的拿起梦寐以求的“刚柔两仪刀谱”,心中激动不已,仰天大笑不止,跑到溅满鲜血的灵柩前,高声叫道;“林越城,当年你抢去的东西,如今我又拿回来了。我说过,只有我才能胜任雪云门的掌门。”说罢,看了一眼满地的鲜血,又道;“这怨不得我,如果不是你死都不肯将掌门之位让与我,会有今天的一切吗?所以说,今天这个样子是你林越城,一手造成的!”

    “其实掌门的遗愿早已经将掌门之位让与你了。”被绑住双手,蹲在一旁的李程飞高声叫道。

    林峰听后,心中一惊,急忙转过身,悻悻的问道;“你说什么?”

    李程飞道;“掌门逝世前曾召见我,早已立下遗愿,将掌门之位让与你林峰。可叹哪,掌门他看走了眼,竟不知你林峰是个如此卑鄙的奸诈小人。”

    “不可能!”林峰听后几乎疯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听得清清楚楚,林越城他把本派秘籍交给你,让你打理派内事务。”

    林峰歇斯底里的喊道。

    李程飞听后一声冷笑,道;“那是让我暂时打理派内事务,掌门还叫我择日公布他的遗愿,现在他的遗愿就在我的口袋里,不信你拿去看看。”

    林峰听后如芒刺背,急忙放下刀谱,跑到李程飞身前,从他的口袋里取出一张锦帛,上面果然写了一行字。

    “余如有不测,当传位于大弟子林峰。林越城”

    林峰认得这是林越城的笔迹。

    看完后,他僵住了,手中的锦帕也随之掉落,没想到林越城居然不计前嫌,仍将掌门之位授予自己,只是自己刚愎自用,心胸狭窄,才导致雪云门如今血流成河。想到这里,林峰的脑袋一片空白,几乎站立不稳。

    此时站在一旁的池田见势不妙,急忙叫人捡起刚才林峰遗落的发如雪宝刀和刀谱,李程飞见此急忙大声呼叫,无奈自己被双手反绑。

    听到李程飞的叫喊声,林峰如梦方醒,一回头,方知自己被利用了。急忙叫了一声;“你干什么?”随即拔出刀来想要夺回刀谱。

    池田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便叫身旁的佐佐木下令撤兵,佐佐木听后,用日语大声叫了句;“撤军!”随即大堂内的倭寇快速成队向门外扯去,而弓箭手立即赶上前去,封住林峰等人的追赶。

    池田见自己的人已经悉数撤出大门外,便道了一句,“点火”,一声令下,早已埋在雪云门四周的火药弹尽数被引爆,爆炸声地动山摇,几乎把整座山都震的发颤。高大巍峨的雪云门高楼也随之倒塌,如此,池田还不罢休,命令把剩下的弓弩做成火箭,悉数射向正在倒塌的楼群,一时间,雪云门的地界燃起熊熊大火,火苗窜动处整个山顶也随之燃起火焰。望着这片火海,池田哈哈大笑,回头翻动手中所夺来的“刚柔两仪刀谱”竟发现这只是粗浅的关于雪云刀法的入门介绍,只有短短几页而已。不由大叫一声,“该死!我们上当了,这根本不是雪云门刀谱的秘籍。”在一旁的佐佐木听后一惊,连忙拿过来自已查看,才知自己竟被蒙骗,心中恼怒,不由也骂了一句。

    池田叹道;“也罢,我们虽然没拿到刀谱,但覆灭了雪云门也算是报了仇了,撤吧,否则会引起官兵的注意的。”无奈佐佐木也只好悻悻的下令撤兵,随即疾速离去。只是可怜刚刚在江湖风生水起的雪云门就这样泯没在了武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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