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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丘》(4)

    夏青临看着咧嘴笑的丘丘,心头一动,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他自从听了丘丘的话,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能过得健康顺遂全归功于苍越,就想要报答他,又记着他爱喝肉汤,便决定天天给他炖汤喝。他每次都把熬很久的汤倒进保温盒,再把保温盒放在小包里,挂丘丘脖子上,让丘丘当小快递员送货上门。

    小快递员非常热情,只是苍越很没礼貌,通常只拿货,而把小快递员拒之门外,连根骨头都不给他吃。丘丘垂头丧气地从楼上下来,夏青临会心疼他,给他挑最好的骨头放到他的小碗里,丘丘这才满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夏青临越来越习惯和这两只妖怪相处,甚至在他们身边,夏青临能感觉到一种归属和安逸。

    有一次他正在切菜,蓦然想到苍越,他停下来,看了看手上的菜刀,然后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他用刀锋对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靠近,只差微不可见的距离就要碰到之时,忽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握住了他的手腕,苍越从头手里夺过刀,扔到案板上,只留下一句硬邦邦的“无聊”就走了。

    夏青临也觉得自己很无聊,可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好像不讨厌苍越了。

    一旦有了这种情绪转变,他看苍越的眼神都变了,夜里做梦也常梦到很奇怪的画面,梦中他□□着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忽然那男人变作狼身,可梦中的他一点都不害怕,只温柔地笑了笑,脸颊贴着巨狼柔软的颈毛继续安睡。

    这个梦并不可怕,但夏青临还是被吓醒了,因为他这次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是苍越。

    第二天夏青临再见到苍越,慌乱的表情和烧红的脸很快就让他露了馅,他一看到苍越想起昨晚的梦,他们在梦里做了那么亲密的事。

    可现实中,他连苍越的手都没有摸过。

    清早在电梯里,他问苍越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苍越闻言皱了下眉,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声音似寒冬,毫不留情面,他说:“你不需要给我煮汤,我喜欢喝汤只是因为他只会煮汤,别的不会,他不在,我也不喜欢喝了。”

    夏青临觉得苍越真是自作多情,他只是红了下脸,又不代表什么。

    还有苍越的话,简直是在一刀刀扎夏青临的心,这个世上竟然有这么绝情冷漠的人!

    夏青临气坏了,把苍越拦在电梯门口,气势汹汹地伸手:“那你把这么多天我煮的汤都吐出来,吃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喜欢?”

    苍越怔住,看夏青临的眼神变软了,好像有些恍惚,他说:“抱歉,我刚刚话说重了。”

    夏青临放完狠话就气鼓鼓地去上班了,再等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丘丘坐在换鞋凳上等他,小家伙脖子上套着装保温盒用的小包,包里是一沓钱,从厚度上看应该是夏青临两个月的工资。

    丘丘勾着脑袋望,好奇地问:“爹爹这是什么呀这是什么呀?好吃的吗?”

    夏青临刚灭的火气蹭蹭蹭地又冒上来,可他又打不过十九楼的那只老妖怪,只能靠□□小狼崽解气,丘丘用小爪子抱着头求饶,但依旧毫无防备地把柔软的小肚皮露给夏青临。

    *

    夏青临小心翼翼地不敢暴露半点喜欢出来,生怕再被苍越嘲笑。

    可梦越做越多,越做越香艳,有时他正工作着,脑子里也会突然冒出梦里的画面。

    还能这样啊,还能……还能那样?!

    他现在都不敢睡觉了,无奈之下去找了神婆,神婆拿着张黄色的符纸,在夏青临脸上蹭了蹭,瞪着一双深凹的眼睛,对夏青临说:“你身边有妖,百年的妖物,要万分小心!”

    夏青临一惊,下意识地说:“没有。”

    可神婆收回了视线,并不理会夏青临的话,她又去画符纸,说:“这是除妖的符,你收好。”

    夏青临本不想要,可神婆硬是塞给他,像是极热心的老善人,夏青临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他又问神婆:“这世上有轮回吗?轮回转世过后,我还是百年前的那个人吗?”

    神婆怔了片刻,忽然点燃了手边的第二根蜡烛,她有些犹疑地看了夏青临一眼,语气有些怪异,她说:“如果你愿意,你就是,如果你想做自己,你就不是。”

    夏青临僵立在原处,半晌说不出话来,后来还是神婆喊了他一声,让他扫她手上的二维码牌,“那张符我一般都不画的,看你是有缘人,给你打个折,六百六,行吧?”

    “……”

    夏青临很想给消协打电话,但因为神婆的那番话好不容易忍住了。

    回家之后,他先给丘丘弄了晚饭,然后去卧室找丘丘。

    丘丘早上在小区里遇到了劲敌,一只很凶猛的罗威纳犬,肌肉发达,体格强悍,丝毫没有被丘丘的狼性血脉吓到,在丘丘作死的一再挑衅下,一个冲步就把丘丘按在爪下,夏青临和罗威纳犬的主人在旁边拉了好久的架,才把两只分开。这是丘丘在小区里第一次挑衅失败,自尊心大大受伤,回家的路上都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夏青临哄了他好久都没用。

    夏青临开了卧室的灯,把被窝里缩成一团的丘丘抱出来,挠他的小肚子,让他吃晚饭,丘丘还是萎靡不振的模样,咬着夏青临的卫衣帽绳不说话,闹绝食。

    没办法了,夏青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丘丘抱到十九楼,才敲了下门,丘丘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往夏青临的肩上爬,要逃跑。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打开门的苍越捉住了后颈皮,拎着悬在半空中。

    “终于养得不耐烦了?”苍越问。

    夏青临脸上挂不住,一时分不清他是对丘丘没招了才来找苍越,还是他为了找苍越才找了个借口,他把手藏在口袋里搓了搓,“没有,丘丘不肯吃饭。”

    “那就饿着。”苍越冷酷地瞥了丘丘一眼。

    丘丘连忙叫唤:“我现在就吃!爹爹呜呜!”

    夏青临以为丘丘后颈疼,下意识伸手想抱住他,却不小心把口袋里的黄纸符带了出来,一掌大的纸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苍越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他都没弯腰,指尖一动,那张纸就往他的方向飞了过去。

    夏青临的心跳到嗓子眼。

    他那一瞬间的慌张到底是不想让苍越受伤还是怕被苍越知道他偷偷去问神婆,分不清了,也来不及,他扑上去抱住了苍越。

    丘丘被夹在中间,一动没动,只有一双小耳朵慢慢地竖了起来。

    苍越的肩很宽,身形高大,夏青临需要踮起脚尖才能抱住他。夏青临的额头贴着苍越的脸侧,睫毛扫了几下苍越的下颌,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对不起,我没有要拿这个东西伤害你的想法,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太想知道我和你这辈子到底能不能有纠葛。

    苍越的身体有些僵硬,在夏青临的话说完许久才慢慢缓和过来,他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轻嗤道:“花了多少钱?”

    夏青临松了手,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是她强买强卖。”

    苍越迎着光看了一眼符上的字,“怎么几百年过去了,鬼画符还是这种老式样?”

    他顿了顿,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缓缓道:“那时候也常有道士给他塞护身符,他脸皮薄,只好收下,回来就扔到炉子里烤火用。”

    夏青临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

    苍越把符纸贴到丘丘脑门上,挑了下眉说:“喏,一点用都没有。”

    夏青临把丘丘接过来,临走前又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呀……”苍越收敛了笑意,倚着门框把手上的纸团成团,慢悠悠地说:“他心眼可小了,极爱吃醋,平日里我看别人一眼都不行。”

    “我要是和别人在一起,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

    苍越的话说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他说的那样诚恳,不管谁听来都很感动,夏青临本来也不想再无理取闹,可他看着苍越的脸,心里的刺痛感却愈演愈烈,他之前明明从未见过这个人,可这个人一出现就改变了所有。

    苍越给了他一个平安顺遂的过往,送了他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狼,给了他现在生活的所有乐趣……就像宿命,不可擅改。

    可偏偏心有不甘,夏青临扬起下巴,很执拗地说:“那你就不该出现,你就该一声不吭地把丘丘带走,不要一边说着与我无关,一边又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苍越理亏,他没反驳,只伸手想去抓丘丘,“那我把他送回——”

    夏青临怎么舍得放手,两只胳膊紧紧地圈住丘丘,瞪着苍越说:“你想都别想,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丘丘从夏青临的怀里露出小脑袋,他听到夏青临的话,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丘丘原本很少能在和老大的争宠中获得胜利,也不知道为什么几百年后,他的爹爹反而更爱他了,好奇怪。

    丘丘得意地忘了形,小脑袋在夏青临怀里蹭了蹭,可一转头就对上了苍越森冷的眼神,丘丘吓得缩起脖子,咬了咬爪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青临连生气都自觉没意思,就像演一场没有观众的独幕剧。

    第二天,他照常上班,只是兴致乏乏,中午在食堂吃饭,他正吃着,突然有人端着餐盘在他面前坐下,夏青临抬头一看,原来是项目部的财务经理林叶明。

    因为是高中校友的关系,外加项目部和总部的工作往来,夏青临和林叶明还算是半个熟人,他刚进公司的时候林叶明向他表示过好感,他当时碍于面子又迫于上下级关系,开了个玩笑略过去了。

    “小夏,年底了是不是很忙?”他问夏青临。

    夏青临笑了笑,“还好。”

    林叶明看着他,几番欲开口又止住,他似乎感觉出来什么,低下头沉默吃饭。

    “我朋友刚从四川回来,给我带了些腊肠,味道特别好,你喜欢吃吗?明天我拿点给你。”

    夏青临条件反射地回答:“不用了,我不太爱吃腌制品。”

    谈话不了了之,晚上夏青临又加了会儿班,等出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还没走出办公室,林叶明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说顺路,可以把他捎回去。

    夏青临连忙摇头致谢,可林叶明却坚持,“走吧,不麻烦的。”

    几经推脱后实在没有办法,夏青临坐上了林叶明的车,一路上林叶明东拉西扯地找话题,可夏青临满心都想着家里的小狼崽,只保持着礼貌,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

    到了夏青临家楼下,他停下车,侧身对夏青临说:“我后备箱里有些特产,不是腊肉,还有别的,水果什么的,我帮你搬上去吧。”

    就差没把“意有所图”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夏青临这人性格温吞,脸皮薄,从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即使满心的不愿意,但嘴上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提线木偶似的提起嘴角,无奈地笑,然后站在路边,看着林叶明把车停在一个空车位上。

    乘电梯到达十三楼,夏青临的心情已经很抑闷了,逼仄的空间把他最后一分耐心磨平,林叶明的呼吸都让他觉得厌烦。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夏青临一抬眼,就看见苍越倚在他家门边,苍越穿了一件黑白格的抓绒夹克和牛仔裤,一副年轻又清爽的模样,手上还托着丘丘。

    丘丘用两只前爪抱着苍越的手指,撅起小屁股,伸长了脖子去咬苍越另一只手上的毛绒球,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动静,丘丘立马转过头来,看到夏青临时他眼睛一亮,刚要喊出声就被苍越捏住了嘴。

    夏青临突然心头一软,所有的烦躁与倦怠在看到门口的两只妖怪的那一瞬间消散如烟。

    “你怎么来了?”他问苍越。

    苍越却看向夏青临身后的林叶明,未等夏青临再开口,他就抢先说:“你家小狗又溜出来了,幸好被我捡到。”

    他把丘丘放到夏青临怀里,然后对林叶明点头问好,便从夏青临身边走过,到电梯边按了往上的按钮。语气和神态都像普通人,听起来他们似乎真的只是熟稔友好的邻居。

    林叶明还愣着,他从没见过一个年轻人有那样危险和强悍的气势。

    他有些怕狗,不敢靠近夏青临,只站在原地问:“那位是?”

    夏青临面无表情地答:“正在追求中的未来男朋友。”

    ……

    第二天早上,夏青临乘电梯下楼,电梯门一开就见到苍越也在里面。

    他站在电梯的右后角,夏青临就站在左前角,保持着距离。

    快到一楼的时候,苍越突然开口,他说:“林叶明,今年二十七岁,有过一段感情经历,收入稳定,家庭背景简单,交际圈也很简单,没有不良嗜好,如果找男朋友,他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夏青临几乎气极反笑了,他背着苍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用无波无澜的语调回答道:“哦,是吗?我看他也挺好的。”

    *

    丘丘告诉夏青临,其实昨天晚上苍越是来和他们道别的,还想把十九楼的备用钥匙交给夏青临。

    苍越本对这世间没什么留恋,只是在茫茫人海里找到那人的轮回转世,便有了点挂牵,默默在夏青临身边守护多年,现在夏青临说不需要他,他便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他说要回望山,问丘丘想不想走。

    丘丘正叼着小球玩,闻言摇了摇头,“我要爹爹。”

    苍越的眼神变得很复杂,他没有像平时那样摆出冷脸,而是蹲下身把丘丘抱起来,拽了拽他的小耳朵,“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丘丘一口咬住苍越的手。

    苍越不嫌疼,又问:“你不是和我一起看着他闭眼的吗?他当时病得那么重,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活这么多年。”

    丘丘的小耳朵耷拉下去,把下巴垫在苍越的肩上,闷闷地说:“可他就是爹爹,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和爹爹一模一样。”

    “好吧。”苍越说。

    夏青临听了丘丘的话,不免红了眼眶,“他什么时候走?”

    “今晚吧,今晚的月亮最圆,月圆之夜老大会变得很……很奇怪,回望山也好。”

    “怎样奇怪?”

    丘丘想了想,“他会一直不停地喊爹爹的名字,然后发高烧。”

    夏青临怔住,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他洗了澡,换了新买的衬衣和直筒裤,还打理了头发,他把丘丘抱起来,往十九楼走,苍越还在,他一开门见到夏青临时愣了两秒,“要出去吗?”

    夏青临撒谎时总不敢与别人对视,他垂下眼,说:“是啊,去约会。”

    “和林叶明?”

    “嗯。”

    “挺好的,其实我也观察了你很多年,我觉得你从小到大都很孤独,需要有人陪陪你。”

    夏青临强忍着酸涩的眼眶,指尖攥紧在手心,“是啊,我也想有人能陪着我。”

    两人陷入沉默,苍越也没有再开口,夏青临能感觉到苍越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他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今晚要走?”夏青临问。

    “嗯。”

    “明早再走吧,今晚帮我照顾一下丘丘。”

    夏青临话音未落,苍越就抬高了声音问 :“你要在外面过夜?”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立马又补上一句:“注意安全。”

    夏青临抬头看他,他又迅速看向别处。

    丘丘感觉到他老大的怀抱越来越紧,胳膊像铁铸的,他快要被压成小狼肉饼了,于是伸出小爪子去挠夏青临,想要夏青临抱,可夏青临这次没有惯着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俯下身在丘丘的脑袋上亲了一口,跟他说:“乖乖待在这里,爹爹很快来接你。”

    他的额头只差一公分,就要碰到苍越的胸膛。

    丘丘刚要说不,就听见他老大咽了下口水,喉咙发出咕噜一声。

    夏青临离开了,丘丘苦着脸看了看苍越,小小声地提出要求:“我的小球还在楼上。”

    可苍越装没听见,把门一关,怀抱一松,就自己躺到床上睡觉了,管都没管丘丘,丘丘无聊到冒泡,咬完了茶几腿,又跳到窗边,趴着看楼下的车流。

    ……

    夏青临在小区外的公园里坐了三个半小时,等得有些发困,中途他打了一通电话给父母,询问他们近来的身体情况,父母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激动起来,“最近怎么都不给爸妈打电话啊?是不是工作太忙?”

    夏青临有些愧疚,“年底事情多,忙不过来。”

    夏爸爸说:“太忙了就回家来,爸爸给你介绍工作。”

    夏青临笑了笑。

    “临临啊,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尽管夏青临从小顺利地连闭着眼走路都没问题,他他母亲永远最关心他的安危,夏妈妈很想儿子,温柔道:“等你回来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香干回锅肉。”

    夏青临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

    十点半了,该回去了。

    他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腰,然后往小区的方向走。

    从公园到他家楼下,要十二分钟,从楼下到十九楼要一分钟。夏青临站在苍越家门口,又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四十三。

    夏青临想:他长这么大就犯这么一回傻。

    他拿苍越给他的钥匙开了门,丘丘先从卧室冲出来,兴奋地跳来跳去,夏青临摸摸他的小脑袋,问:“你老大呢?”

    “老大好像生病了。”

    “是吗?”

    夏青临望向虚掩着的卧室门,一步一步往那边走,他推开门,看到床上的苍越,呼吸一滞。

    苍越平躺在床边,被子被踢到床下,他的睡衣纽扣已经解了大半,露出精壮的肌肉,脖颈和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他一手反搭在头上,挡着眼,胸口起伏剧烈,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夏青临进来。

    直到夏青临靠近,俯下身去解他剩下的纽扣时,他才反应迟钝地睁开眼。

    他刚想伸手推开,夏青临吻上他的唇,然后轻声说:“你亲了我,你已经背叛他了。”

    苍越的瞳孔陡然变成摄人的荧绿色,他把夏青临压在床上,还不忘施法把卧室门关上……

    夏青临在梦里看过类似的一幕,所以他没有太惊慌。

    月圆之夜,狼会发情,梦里那个人就是这样帮苍越解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