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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釜底抽薪

    中军主帐,步桐被左岸看管着,焦急不安地汤玄霖几人被紧紧绑着的手腕,暗暗咬牙,“就不该可怜他,活该他逆贼之名百世,死无全尸。”

    汤玄霖朝她露出一个心安的笑。

    左岸听得直皱眉,“你个小丫头瞎说什么呢,你不懂得我家将军是……”

    还未说完,列战虎进来,挥退左右,左岸松开步桐提剑上前去,那剑刃却是向着汤玄霖。

    步桐大惊,看着汤玄霖梗着脑袋模样,心叫不好,箭步上前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了左岸趔趄到旁侧,伸开手臂像小母鸡护崽子一般牢牢地把汤玄霖他们护在身后,

    “不可以,谁敢动他!”

    汤玄霖错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转头看着看热闹的列战虎,

    “列将军,您还在那看着吗?做戏做到如今也够了罢?”

    列战虎大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步桐拎到一旁,得意洋洋地,

    “我就说你们关系匪浅你还不承认?”

    左岸嘲笑地看看,挥剑斩断缚绳,“步家妹妹,将军这是担忧军中还有朝中之人的探子,这才做出刻意刁难的样子,你怎么就看不出呢?”

    步桐一滴泪花在眼睛里打转,这些大难临头的人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努力平复下心情,“那我倒要问问你,我怎么就看得出?从何处看得出?”

    左岸仰着脑袋,“你当什么人都进得大帅营帐?旁人不知,我可明白的很。”

    汤玄霖身后一兜帽遮脸的人突然掀起斗篷信步上前,一掌挥在左岸脑袋上,熟悉的声音响起,“怎的你都敢欺负我妹妹,你晓得这些,她能晓得吗?”

    说着步易阳朝着列战虎问了个礼,顺便把步桐从他的大手下解救下来,藏到自己身后,

    “将军您也是的,看到在下就看到了罢,何必吓唬我妹妹,她方成年,小丫头胆子又小,吓坏了可怎么办好?”

    步桐从步易阳身后歪头看他,“你当真是我大哥吗?你为何跟玄,汤大人一道?”

    步易阳摸摸鼻子,“汤大人发现镇国公和兵部的一些勾当证据,于我来看,请我作线来营地寻将军,我便来了。”

    步桐挑了下眉毛,越过层层人看像汤玄霖,只见那人微微勾着嘴角,似是隐隐笑着,步易阳跟着步桐的视线看过去,

    “我倒是不知道,桐儿何时同汤大人有了交情,竟这般维护,方才可是吓得我,无奈被缚住手脚,若是左岸手下没数,伤到了你可如何是好。”

    左岸被瞪得头大,悄悄低头去看着自己的铠甲不敢吱声,列战虎大手一挥,

    “女儿家的心思,你个做哥哥的也莫要多问,只当你妹妹护他,方才可见他为了护你妹妹都做了什么?认出你的片刻只有左岸留意到,你当这些个事,都只是一句交情可解的?都坐罢,再说得清白些,你妹妹可就要恼羞成怒打你了。”

    步易阳懵懵地上前坐下去,随即回头看着那左岸,

    “阿岸,将军这是何意?”

    同样亦是一脸不解的左岸摇摇头,“我也不知。”

    汤玄霖端坐下首,轻咳一声开腔,

    “列将军,昨日我的番子拿下一个镇国公家的管事,从他住处搜出陛下亲笔十二道金令兵书,人已被扣下了,将军如何打算?”

    列战虎微微眯眼思揣着,“镇国公?谢赫云吗?”

    步易阳连忙应着,“正是,将军,镇国公府军权旁落,对将军早已是虎视眈眈,如今大军粮尽水缺,逼得将军无奈班师,扣上一顶‘叛军’的帽子便要借此打压。”

    列战虎的眼神停在步桐那侧,步桐水汪汪的大眼睛冒着灿烂的光,直直落在汤玄霖脸上,片刻不曾移开,步易阳看着对面的妹妹很是糟心,轻咳几声也没反应,只得叹口气别开视线。

    列战虎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

    “步家小姐有何见解?”

    汤玄霖看过来微微抬眉,步桐心下没出息地跟着一颤,这才醒神,

    “见解倒是没有,只是觉得这位镇国公当真是厉害呢,明明手中并无实权,还有个不学无术的混账儿子,如何就有这般心计手腕,竟算计得大将军走投无路。”

    汤玄霖知道步桐是故意这么说,从胸口拿出一封书信,

    “将军请过目,这是刑部侍郎孙青山的门生,一个叫孙萧的人写给镇国公的书信,信中言道下元节当日,叛军需要清剿的官员名单。”

    “叛军清剿名单?难道是那些人料定了我何时率军进城,伪装成我的人马趁此铲除异己?”列战虎坐直了身子。

    汤玄霖看着步桐昏昏欲睡的模样,轻轻笑笑,“将军,怕是北国公的亲兵一到,即使将军尚在营地,京都城内也会出现一队自称是麾下的军士,大肆屠戮平民百姓,引来北国公的人马来跟将军对峙。”

    列战虎一掌拍碎书案,“竖子敢尔!”

    步桐被惊醒,看着列战虎这般模样,无奈继续说着,“将军久经沙场,何必为了此等宵小动怒,定然有计策应对。”

    “对啊,”步易阳眼睛一亮,“将军莫急,我家桐儿颇通兵法,之前还予我写了半册兵书,甚是精妙,她定然有主意的。”

    “兵书?”左岸来了兴趣,“什么兵书?”

    步易阳回头同他吹嘘去了,步桐看着来自汤玄霖和列战虎的目光,尴尬笑笑,“皮毛,都是皮毛罢了。”

    结果谦虚大了,对面两人纷纷露出隐隐的笑意,步桐赶忙端正起来,

    “桐儿拙见,不如釜底抽薪,趁这几日的时间查出镇国公大人豢养的这一只队伍在何处,如此,只要将军的人马不动,那城中便不会再有其他的军士,自然也不会有谋逆之事。”

    列战虎皱眉,“既然敢私自练兵,如此忤逆不敬之事,想必是无比小心,多半不会轻易查到,况且,下元节不过六日便至,多半也是无果。”

    步桐看着老神在在的汤玄霖,笑得开心,

    “汤大人会有办法的,对吗?”

    汤玄霖跟步桐对视笑笑,“将军放心就是,我手下的番子们已然在查了,三日后午时将军乔装到城外十里,有一茶亭,届时在下会带着消息前来。”

    列战虎有些怀疑,步易阳朝他点点头,

    “将军,汤大人可信。”

    步桐陷入一阵可怕的回忆,城外十里茶亭,那莫不是自己上一世自尽的地方?

    汤玄霖见状起身,

    “若无其他事宜,那在下便护送步小姐回府了,再迟些,莫不要被府上察觉了。”

    “汤大人,”步易阳打断他,眉眼疏离,“我带家妹回府便是,就不麻烦汤大人了。”

    步桐在背后剜了自家兄长一眼,落在列战虎眼里,不由哈哈一笑,指挥着左岸送众人离开。

    到最后步桐都没能跟汤玄霖说上句话,步易阳将她带回自己的院子,交到心急如焚的春桃手上,顺便嘱咐着,

    “日后同那汤玄霖少接触,他虽然入仕不久,但是这人心狠手辣,做事狠绝,实则不算是个温厚之人,更何况,更何况……”

    本就不喜爱别人说他的不好,步桐有些气闷,“更何况如何?”

    步易阳上前低声,“更何况他是个太监,从前在四皇子府做管事的,不过就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罢了,又不可做夫婿,妹妹何必去招惹呢?”

    步桐不悦,“兄长这话说的好生没得道理,汤大人救过我,与我有大恩,如此我便须得好好报答才是,怎得因为人家有些许不担事的残缺,都要拿出来说一说呢。”

    步桐说完,也不在意步易阳后面说了些什么,只道了:“春桃,我们走。”

    便转身回房。

    留下步易阳兀自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春桃跟在步桐身后念叨着,“小姐您今日可是吓坏我了呢?那汤大人来找您,我这才知道您根本没去东厂,要说公子所言也是对的,那人实在不是温厚之人,前日在巷子里,他可是只轻轻一动腿就杀了个人呢……”

    话音截然而止,因为春桃替步桐打开房门的瞬间,就看到一黑云锦衣的人影站在那里,不是春桃正在吐槽的汤玄霖还能是谁。

    步桐笑嘻嘻地过去抱住他,“玄霖,我这一晚上没有同你好好说上句话,我都快憋坏了。”

    春桃欲哭无泪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汤玄霖笑笑伸手递过来一个纸包,

    “今日出城,城郊摊子上买的烧鹅。”

    虽然害怕,虽然前日巷子里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方才说了人家的坏话,可是食物的诱人香气飘散出来,春桃便是有些忍不住了,伸手去接过来,“多谢汤大人时时记挂着,我去给小姐准备热水沐浴。”

    春桃迅速抱着她的烧鹅溜走,步桐拉着汤玄霖坐下,“你再要总是夜里来,春桃怕是要胖成球了。”

    汤玄霖笑笑,伸手去拨开步桐的一点衣领,“受伤了?”

    步桐伸手摸摸,并没有出血,只是第一次遭遇蒙面左岸时,被他利刃搁在颈侧,这方有些微红的压痕罢了,

    “无妨,都是那个没脑子的,日后我定然告诉哥哥,再打他一掌。”

    汤玄霖心疼的目光这才移开,“今日可是受惊了?”

    步桐嘻嘻一笑,

    “倒也不算,列将军手下的人待我也算是客气,只是后来你来了,我倒是吓了一跳。”

    汤玄霖突然收起笑意,“桐儿,我也是列战虎说要带我们去营帐审讯的时候,才看到他同步易阳使了个眼色。”

    步桐惊愕,“你为何不直接让哥哥出来解释?”

    汤玄霖笑笑,难得稍带憨憨模样,“一时情急,给忘了。”

    一时情急,也就是说,那么高傲的汤玄霖,为了自己,在众将士跟前毫不犹豫的跪下,是出于下意识的保护本能……

    “汤玄霖,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