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帝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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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抑郁

    大雪纷飞,但皇城内倒是热闹的紧,许是身子越发重了,沐子衿整日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一处榻上躺着。

    偏偏此时太医交代过了,要让他多走动走动,免得到时候不利于生产。

    本来沐子衿对于自己有孕这件事情就不太能接受,再加上最近这段时日肚子里这个崽可算是把他折腾的够呛。

    大半夜的被肚子里的动静踹醒也就算了,最让沐子衿难以接受的是他整个人如同吹气一般的胖了起来。

    那日无意之间照了一番铜镜,生生被自己那副模样给吓得差点动了胎气,萧震烨回来后得知此事好言好语说了一大堆都没用。

    从那之后,沐子衿哪里都不去了,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

    太医一把脉,得,心有郁气。

    再这样下去对大人小孩都没什么好处,萧震烨索性趁着这个时节给大臣全都放了假,有事直接上折子,同时还放出了话,谁若是能哄的文王陛下开心,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宫里的人可谓是费劲了心思,今日寻了什么新东西,明日又来了个戏班子,花样百出。

    可即便如此,沐子衿仍旧是郁郁寡欢的。

    又一日,太医诊完脉后,如实说道,“如今孩子已然足月,陛下还需早早准备,不日恐怕就要生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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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子衿听了这话当时还没觉得怎么样,当晚就紧张得双腿抽筋,大半夜都没缓过来。

    幸好萧震烨早就有了经验,利索的打了热水用帕子给沐子衿敷着,完了又认认真真的按摩了大半宿,才算是把人给哄睡了。

    沐子衿这一觉睡的极其不安稳,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这个崽出来的时候可谓是奇丑无比,直叫他不忍直视,甚至怀疑是被人调包了。

    想他沐子衿虽说没到惊艳才绝的地步,但怎么说也算是风度翩翩的皇室子弟,怎么生出来的孩子就这么丑呢一点儿像他的地方都没有。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这个崽越长越丑也就算了,甚至还蠢。

    别说一岁能言,五岁成诗了,简直跟个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最关键的是长相俊朗的萧震烨居然成了一个又高又壮的黑煤球,沐子衿活生生被气醒了。

    一转头就看到睡在边上的萧震烨,年关将近,朝中事务多了不少,再加上他每日还要忧心伺候沐子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沐子衿心中有气绝不憋着,直接一脚将人给踹了下去。

    “你!出去睡!”

    萧震烨一脸懵逼的从床下爬了起来,“子衿,这是怎么了”

    沐子衿喘了两口粗气,一双眸子将萧震烨来回打量了好几遍,确定了面前这人即便是瘦了五官轮廓也极为俊美,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随后他便皱了皱眉,肚子里的崽因为两个亲爹醒了之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自己而闹了脾气,在里面翻腾得厉害。

    沐子衿一低头就瞧见圆润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凸起,心里不禁又想到了梦中那一幕,顿时整个脸色都黑了下来。

    萧震烨这一段时间别的没学会,看沐子衿脸色这一点却已经是出神入化,见人皱眉二话不说先上手抱着,随后低头对着肚子里翻来倒去的崽说道,“安分点!不许再闹你爹,不然打你屁股。”

    刚说完,肚子里的崽就安静了下来,这倒是让沐子衿多看了萧震烨两眼。

    不过一想到梦中萧震烨的那副样子,沐子衿的眼神又奇怪了起来。

    他打了个哈欠,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后就慢慢悠悠的下了龙床,在萧震烨的伺候下梳洗了一番,而后自然的窝在了榻上,继续看话本。

    因着天寒地冻的,太医说怀有身孕的人体内火气旺,但萧震烨又怕人受凉,故而这寝殿的各个角落一天到晚都燃有银霜炭,沐子衿往日里走动的地方也都铺上了厚厚的毯子。

    萧震烨想起太医的嘱咐,立刻凑了过去,“子衿,我们去外头瞧瞧吧,今日内务府开始操办了,宫里也要热闹一些才是。”

    沐子衿翻了一页话本,头也没抬的道,“不去。”

    萧震烨有些着急,太医说活动少了到时候不好生产,这受苦的还是大人。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心疼,嘴上也越发的温柔,“子衿,就出去走走吧,多活动活动身子,太医说日子就在最近了,到时候生……”

    话还没说完,沐子衿直接将手上的话本砸到了萧震的的脸上。

    “生生生,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孩子,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出去!”

    沐子衿伸手直接门外,气的直喘气。

    “子衿,我最在乎的是……”你啊。

    萧震烨怕把人给气狠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然而沐子衿现在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

    “朕让你,出去!”

    萧震烨张了张口,心里知道沐子衿是真的生气了,只好一步一步的挪了出去。

    直到站在门口,他都没明白自己究竟哪儿惹沐子衿生气了。

    再说了,他什么时候一天到晚就知道孩子了他只是担心子衿多受罪而已。

    想到这里,他当即吩咐伺候的人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别打扰文王陛下,而后就转去了御膳房。

    结果没想到中途朝中大人求见,只说天寒地冻的,西北方的百姓有些不太好过了,再加上连绵大雪,恐有雪灾。

    萧震烨只好召集了几个大臣一起商量对策。

    彼时,寝殿内,沐子衿深吸了几口气,都没能压住自己心中的那个邪火,当即将榻上的东西都给砸了,心里这才舒服一些。

    而后没一会儿,沐子衿瞧着这满地的狼藉突然有些觉得累了,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涌上了一股委屈,直让他眼眶都红了。

    但到底一直以来的骄傲不允许他如此狼狈,因此沐子衿只好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回了龙床上,朦胧的睡了过去。

    外头守着的宫人眼看着已经午时了,文帝陛下还没叫人伺候,顿时有些急了。

    内务府总管更是急得团团转,瞧着越发没动静也不管武帝的吩咐了,直接抬手瞧了瞧。

    “陛下,可是要用膳了”

    话音落后,里头久久都没有回话,这可了不得。

    大公公顾不得其他,直接带着一干宫人推门进去了。

    一眼就瞧见了满地狼藉,而龙床上的那个人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当即吓的让人把王伏请过来。

    好在王伏如今就住在偏殿,得了话三两步就提着药箱跑了过来。

    一检查,人比昨天的状态更差了,昨日只是心中有郁气,今日已经郁结于心了。

    而且文帝陛下今日许久都没有用膳,体力已经耗尽了,偏偏众人如何劝说都没用。

    “陛下,恳请您为皇子想想,稚子何辜啊。”

    大太监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他是看着陛下走到今日的,所以更能明白如今的陛下有多不容易。

    可惜没想到他这句话,反而触了沐子衿的眉头,“住嘴!什么时候你们连朕的命令都不听了”

    沐子衿美目一横,心中是又气又怒。

    自打怀了这个孩子之后,周围所有的人都是劝他一切要以孩子为重,就连萧震烨也是时常嘱咐他注意身子。

    可他毕竟是男子之身,哪里就有这么娇弱了

    “陛下恕罪……”

    寝殿里跪了一地的人,沐子衿明明发了一通火,却感觉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挥手就将所有人都给赶了出去。

    太医拿沐子衿没折,只好马不停蹄的前去找萧震烨。

    等到萧震烨好不容易和几个大臣商量完了赈灾一事,就听到太医说沐子衿郁结于心,时间长了恐怕会早产。

    一听此事萧震烨哪里还能坐的住,当即就往寝殿跑。

    可没成想等他到了之后沐子衿竟然好端端的喝着汤,萧震烨松了口气,伏低做小的凑了过去替人布菜。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怀孕的人性情大变也是能理解的。

    然而当晚沐子衿就失眠了,翻来覆去了一整晚都没睡着。

    此后一连几日,沐子衿的情况越发不好,眼底青黑可见,食欲大降。

    而且他每次想发火的时候都会硬生生的忍下来,萧震烨好几次看见这人背过身子就红了眼眶。

    只是这段时日沐子衿话并不多,萧震烨整日里想破了脑袋挑起话头也只是无疾而终。

    又过了几日,萧震烨终于坐不住了,赶紧请了沐帝过来,哪知沐子衿闭门不见不说,更是把萧震烨也赶了出去。

    等到第二日,沐子衿竟然穿戴整齐的去了书房批折子,任凭谁劝都没用。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沐子衿此时情况不对,但偏偏无人有办法解决。

    萧震烨看的心疼,直接让王伏点了助眠的熏香,而后趁人睡着之后,直接带人出宫了。

    倒也不敢走远,就陪着沐子衿日日在城中游玩,今日逛逛街,明日听听曲,可谓是潇洒自在的很。

    足足大半个月,见沐子衿逐渐恢复,萧震烨也松了口气。

    这日,他们本想去诗会看看,哪知刚刚出门,沐子衿就一脸惊慌的拉住了萧震烨。

    “怎么了”

    话音刚落,萧震烨就看到沐子衿的脚下突然出现了水渍。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