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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出宫之路,其漫漫兮

    第十二章出宫之路,其漫漫兮

    天下熙熙,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宫中,虽然无聊,可是生活还在继续,时间一晃,就过去很远。

    就像太阳神马车的十二个轮子,总是在嘎吱嘎吱不停的转动,从天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风雨无阻。

    皇甫隐来皇宫,也已经有几个月,从最初的秋风到现在的寒冬,算起来,的确有点长。

    长到有几个月,几百天,几千小时。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这是昨天皇甫隐听小环姑姑说的,可是如今要走,这个年,她该怎么过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走了之后,会不会想笨蛋一样的马聂,会不会想高高在上的邢容,会不会想英明神武的邢台,会不会想细心体贴的小环,会不会想体弱多病的徐妃,会不会想那条可爱的金鱼,会吧!皇甫隐耸肩,可是,她还是得走,逃避皇甫隐大护法这个身份,逃避宫中的森严壁垒,既然如此,还不如高高兴兴的走。

    于是,皇甫隐迈出右脚,踏进马车。

    马车里的布置,异常豪华,提醒着皇甫隐身边的这个人是帝王,提醒着她穿越这个事实。

    “喂!”皇甫隐忍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郑重其事的交代一下比较好,“记不记得我早上给你的那条金鱼?”

    皇甫隐看着素装打扮却不失贵气的邢容,嚣张的问。

    邢容闭着的眼睛渐渐打开,点点头,“怎么了?”

    “记得明年,哦不,今年开春,把它放到华清宫后面的那条溪流里!”

    “为什么?”邢容反问,怎么今天皇甫隐这么啰嗦?

    虽然,她平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照做就可以了!”皇甫隐一笑,虽然这个皇帝**色彩很浓厚,可是不得不说,他,有的时候很可爱。

    “如果我不呢?”邢容戏谑的问。

    “切!那我就自己动手!”皇甫隐开玩笑着说。

    “好啊!”邢容点点头,“那你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喂!”皇甫隐非常不满,“大家朋友一场,帮个忙不行啊?”

    “不行!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那还用说,因为我要……要忘记啊!”皇甫隐拍拍胸脯,差点就露出尾巴,还好还好,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邢容看着皇甫隐,有些无语,记忆力不好还可以自豪成这个样子?但是,随之,那种很久以前出现的奇怪感觉再次喷发,而且更加浓烈炽热,可是相同的是,哪里奇怪,他仍然说不上来。

    两个人不再说话,气氛很安静温暖,不一会儿,瞌睡虫皇甫隐就不停的点起头来,昏昏欲睡,在邢台的带路下,他们,很快就出了宫门。

    本来皇甫隐的品阶,先不说比邢容低很多,就是与邢台比,也毫不留情的会被甩到太阳边上。

    按理来说,她是没有特权与皇帝同乘或者应该出去驾马的,可是邢容一看到皇甫隐笨手笨脚的样子,担心暴露目标,就让邢台驾马了。

    皇甫隐乐得清闲,第一次知道原来笨让人也有笨福。

    皇甫隐是名副其实的懒虫,但却不是真正的这个时代的皇甫隐,所以综合起来,从出宫之后,她不假思索就直接选择先睡一觉再说,邢容出宫的原因神马的全部都是浮云,姑娘她不感兴趣。

    她在意的是什么?不知道,先睡觉!

    等她一觉睡醒,天,又黑了。

    说实话,这冬天,昼短夜长的特性,发挥得还真好。

    “小木子,起来吃饭了!”当皇甫隐正在抱歉的重新打呵欠睡意席卷时,叩门声响起,随之,邢台那欠扁的声音冒了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皇甫隐不耐烦道,这邢台也真是,大呼小叫做什么?还喊小木子,当真是怕皇帝是微服私访的消息不能走漏吗?

    皇甫隐又抱着枕头微眯一会,然后才火急火燎的下楼吃饭。

    邢容斜瞟一眼皇甫隐,夹一口菜放在嘴里,咽下去,然后不瘟不火道,“终于舍得下来了啊?再不下楼,朕……,正要派人请你了!”

    皇甫隐不理睬他善意的冷嘲热讽,一屁股坐下,招手开心对店里道,“小二,再加上两副碗筷!”

    与此同时,皇甫隐也遥遥望见邢容面前搁着一盘鸡腿,嘿嘿得意一笑,她站起来,绕一个圈,走到盘子前,端起就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邢容不明所以,邢台瞪大眼睛。

    皇甫隐全然不理会,抓起就啃,恰好此时小二奉上两副碗筷,她说了句,“辛苦了啊!”然后,伸手去拉邢台,邢台看着皇甫隐那只油腻腻的手,迅速一飘而过,无措的悲哀的对邢容眨眼。

    邢容学着皇甫隐的样子,作壁上观,他怎么没发现,天空这么漂亮呢?云彩那么动人呢?听不到,看不到……

    “喂!”皇甫隐瞪一眼邢台,含糊不清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坐下来一起吃啊?难道你想吃剩菜剩饭不成?”

    邢台脸色不变,伸手就把皇甫隐从座位上捞出来,对着皇帝道,“公子,你继续吃!”

    邢容面不改色,点点头,风雨不动。

    皇甫隐左手端着鸡腿盘子,右手拿着鸡腿,硬是被邢台拽着袖子,被迫萧条凄凉出席。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一堆鸡肉咽下去了,皇甫隐立刻破口大骂,一脚踩过去,“死邢台,你揪着我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邢台避无可避,只听到闷哼一声,他又开口还击,“公子吃饭,你只能在一旁照看,怎么能与主子一桌呢?”

    “什么?等等,”皇甫隐怒极,咬一口手中鸡腿,似乎是把火气全发泄在这上面,或者是补充吵架需要的体力,继续道,“那你们凭什么把我拽出来?扰人清梦懂吗?让人看却不让人吃,你们这里的人还真是奇怪!简直是神经病!”

    “你怎么说都无所谓,反正就是不能吃!”邢台表现得非常坚决,好像皇甫隐偷了他家的钱财一样。

    “切,”皇甫隐蔑视邢台,看着左手里的鸡腿,一笑,“不吃就不吃!”

    顺便,再咬上一口右手里的鸡腿。

    “邢台,鸡腿呢?”邢容假装没有看到皇甫隐那张已经气得扭曲的脸,不怕死的问道。

    “啊?”邢台一顿,看向皇甫隐左手,然后毫不犹豫的端开,奉给邢容。

    “喂喂喂,”皇甫隐左手空出,身体不停的倾斜,想要拿回那盘菜,可是,无论如何,每当就要拿到时,盘子就会往前移动,以至于,她就是费尽了全力,也够它不着。

    明摆着就是徒有其动作,而无其真正的反抗力量。

    邢容好笑的看着皇甫隐的努力,而邢台,则禀公办事,一只手,轻轻的把皇甫隐提住。

    于是,皇甫隐就在那里蹬啊蹬,直到她完全灰心丧气的败下阵来。

    “哼!”皇甫隐一巴掌拍开邢台抓住自己衣裳的手,转而怒瞪邢容,“不吃就不吃,咋们走着瞧!”

    言罢,挣脱邢台,转身,迈步,上楼。

    “邢台,过来吃饭,我吃饱了!”看着皇甫隐走开,邢容适时的来了一句话。

    皇甫隐身邢一顿,马上转身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邢容,邢容似笑非笑,邢台欢天喜地的坐下,挑衅的看着皇甫隐。

    “啊!啊!啊!”皇甫隐大叫三声,头一昂,上楼。

    姑娘她可是有身份的人,不和小人斗!

    店里的人惊奇的看着这主仆三人,全部惊呆了!

    这相处方式,还真是……特别!

    皇甫隐一上楼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在意那几斤几两不值钱的面子啊?现在肚子已经全面罢工,操起家伙斗争了,表示非常抗议,好像在叫嚣,“皇甫隐啊皇甫隐,你吵架什么的我不管你,可是你不应该迁怒于人,哦不,迁怒于胃啊!”

    这是皇甫隐第二次认认真真的看这个时代的街市,由于马上就要过年,上一次秋天看到的那种繁盛,这一次,展现得更加淋漓尽致了。

    天下熙熙,天下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只不过,这种风情,却让人感觉,极是良好。

    金钱的腐朽交易,还没有21世纪那般明显,所以,当橘黄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吸引往来客人之时,当小贩们一声又一声的吆喝此起彼伏时,当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过对这街市赞不绝口之时,皇甫隐终于憋不住了,偷偷从楼上溜下去消失在夜色中。

    “小公子,要吃冰糖葫芦吗?”

    皇甫隐点点头。

    “公子,买点胭脂水粉吧!”

    “好!”

    “公子,买糖人吗?可爱伶俐的糖人!”

    “买!”

    “公子,试一试这件衣服吧!”

    “行!”

    慢慢的,皇甫隐走得越来越慢,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包括嘴里,也是塞进去了大量的东西。

    逛街容易回家难啊,皇甫隐站在十字路口,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对于她这种大路痴来说,没有指南针,没有路标,不可以打的,真的是比丢了钱更让人伤心。

    好吧,她得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问路了!

    可是,叫什么来着?

    她明明记得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是看了一眼的,现在怎么记不得了呢?(你以为你是黄蓉她娘,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啊!)

    终于,在皇甫隐拼字凑字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想起了名字,叫梅夕客栈!

    急匆匆拦着一个过路行人,皇甫隐展开她那招牌式的笑容,礼貌的问道,“请问,梅西客栈怎么走?”

    “不知道不知道!”行人摆摆手,从皇甫隐身旁绕开。

    坚持不懈,皇甫隐给自己加油打气,拦着一个罗衫女子,“请问,梅夕客栈怎么走?”

    “梅夕客栈?”女子轻轻蹙眉,低头思索。

    “美女你一定知道对吗?”皇甫隐紧握拳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抱歉,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没听说过。”女子抱歉一笑,看着皇甫隐紧捏的拳头,立刻消失。

    皇甫隐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心下想到,我有那么恐怖吗?

    恰好,此时,身边路过一位大叔,她凑过去,问道,“请问,梅夕客栈怎么走啊?”

    “梅夕客栈啊!”那人笑笑,“很不错啊!城南的美丽,城北的大方,你说的是哪里?”

    “我我我,”皇甫隐舌头打结,心中怒极,邢容邢台,你这是欺负我不熟悉京都吗?靠,别人我回来,否则,哼哼哼!

    “那大叔你说说城北怎么走,城南的怎么走?”皇甫隐的话正要说出口,才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梅夕客栈怎么走啊?啊!”皇甫隐站在路上,彻底崩溃。

    “城北的就在这附近,往左拐弯就到,城南的需要穿过十六条街道,分别是……”。一个声音,恰当的响起,皇甫隐正要开口感谢,突然,嘿嘿笑了两声,走过去,道,“要不要我感谢你啊!邢台!”

    “啊?”邢台大吃一惊,没有想看会在这里遇到皇甫隐,怪叫一声,马上就跑。

    想跑?皇甫隐哪里肯依,把身上所有的东西奚数全部扔过去,只一会儿,皇甫隐两手空空,邢台成了蜗牛,扛着壳一样的皇甫隐的东西。

    “别扔,那些是买给你家公子的!”皇甫隐见邢台就要甩掉自己的精心准备的货物,马上开口阻止,果然,邢台任劳任怨,开始顶着东西回去。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皇甫隐是典型的小人特性,欺负邢台现在背满东西腾不出手来与她干架,于是挖苦道。

    邢台不语,皇甫隐继续,“我记得你今天晚上还不让我吃饭来着。”

    闻言,邢台一跃,蹦出十步远,皇甫隐倒吸一口凉气,还好她没有动手,否则被欺负的未必是邢台!

    轻轻松松的走过去,细声细语道,“你不跑,我跑,拜拜!”

    语毕,一溜烟,潇洒消失。

    当皇甫隐高高兴兴的回到客栈时,邢容,正在悠哉悠哉的饮茶。

    皇甫隐微看了一眼,如意算盘随之打好,走过去,猛拍桌子,道,“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好啊!”邢容常常自以为是,完全不。把皇甫隐放在眼里,问道,“怎么赌?赌什么?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虽然被鄙视让皇甫隐感觉非常不爽,可是现邢容出乎意料的配合,却是让皇甫隐不得不拍手称快,于是她坐下来,开始滔滔不绝。

    微风刮过,皇甫隐身上的雪花随之融化,茶香四溢。

    “怎么样?敢不敢赌?”

    邢容背靠椅子,眼珠不停的打转,这个人,想法还真是奇特。

    “喂,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敢就是敢,否则,就是不敢!”

    “你还没说输了赌什么呢?”邢容点点头,无辜的问皇甫隐。

    羞赧从皇甫隐脸上一闪而过,她怎么把这个事情忘记了,貌似,自己没什么邢容没有的吧?而且,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输。

    “哎呀!婆婆妈妈的做什么!”皇甫隐一拍桌子,“先赌再说,如果我输了,随便你怎么处置!”

    反正,她也是马上要借机逃的人,就是再押上一个追杀,那也是无所谓的。

    “好啊!赌就赌!”邢容敢作敢当的帝王贵气一下子一览无余。

    “击掌为誓!”

    “啪!”

    两个人刚刚击掌完毕,邢台就背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皇甫隐对皇帝抛了个得意的眼神,表示胜利,然后就直奔邢台而去。

    邢容呆呆的看着心甘情愿帮皇甫隐的邢台,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与人打赌,他还没输过呢!而且没输得这么惨过!

    明明邢台对皇甫隐,是不屑一顾的,怎么角色扮演转换如此之快?

    不错,皇甫隐和邢容打的赌,就是邢台会帮皇甫隐扛很多东西回来。

    偏偏,邢容输了,不出所料,皇甫隐赢了!

    皇甫隐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上楼,然后旋风一般的飞下来,与邢容谈判。

    “走吧!走吧!”皇甫隐是小人得志。

    “皇,公子,你们要去哪里?”邢台看着邢容那张含笑不露的脸,突然觉得十分恐怖,他,做错什么了吗?

    不就是出去一趟,把皇帝的东西搬回来。等等,那东西,究竟是谁的?

    看到邢容邢台大眼瞪小眼恍然大悟的样子,皇甫隐抚掌大乐,对邢容说,威胁道,“赌得起就要输得起,去不去?”

    邢容看着皇甫隐,真的没想到她有那么多的鬼主意,没有回答。

    “喂!兵不厌诈!输了就是输了!”皇甫隐“好心”的提醒着邢容。

    “好!走!”邢容点点头,站起来,大摇大摆的出去。

    “小木子!你们要去哪里?”

    “嗯?”

    “木公子,你们要去哪里?”

    “呵呵!”皇甫隐猖狂一笑,“青楼!”

    邢台瞬间被雷得里嫩外焦。

    天下黄雨了吗?

    太监要进青楼?

    而且是威逼着皇帝一起进青楼?

    抹抹头上的豆大汗珠,邢台被迫跟上。主子在哪里,他就得跟到哪里,这是带刀侍卫们最基本的职责。

    皇甫隐一弹响指,看,人家多忠诚!

    只不过表示忠诚的地方在青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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