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天下

凤隐天下 > 第十五章 皇家狩猎

第十五章 皇家狩猎

    第十五章皇家狩猎

    轩辕国皇室家族,每年至冬日,必定有一场震惊天下的狩猎,皇室中人,无论年龄,只要是符合要求,必须参加。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

    今年的冬猎,定在腊月十二,持续七天,沙漏似乎非常喜爱这一天,于是,昼夜不息孜孜不倦,一晃,浩浩荡荡声势铺天盖地的日子,来临了。

    “小木子,快点起床,跟朕一起去狩猎!”邢容直接破门而入,声音划破长空,打搅某人清梦,惊起一番鸥鹭。

    皇甫隐习惯性的破口大骂,“滚!我要睡觉!”

    顿时,外面的鸥鹭,纷纷扬扬,满天飞。

    “喂!”邢容看着宫中大小太监或者侍卫忙碌准备的身影,不禁着急起来,不由分说,拽起皇甫隐就往外面走。

    正端着水盆往房间里走的小福子见状,被震惊得“哐当”一声丢开水盆,那金属碰地的声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邢容无视目瞪口呆的太监总管小福子,继续提着皇甫隐往赛场走去,因为今天是狩猎第一天,他不但要去狩猎,而且还得讲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开场白,如果把皇甫隐放在身边,不会那么无聊,而且,邢容看着皇甫隐,她今后入住西宫,这些,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于是,就只留下跪地叩拜的小福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皇甫隐拳打脚踢不愿意去的挣扎背影。

    冬天的寒风形成一个小漩涡,似乎在嘻嘻嘻的偷笑。

    场面很铺张惊人,皇甫隐瞪眼细看,竟然没想象中的那么无聊,自己就果断的甩开邢容,到处乱跑。

    这里是一匹名贵的汗血宝马,那里是著名的赤兔神驹,前面是广阔的皇家森林,里面杂草丛生,当然,也有奇怪的花朵,能够在严冬存活。

    人群很多很密集,仰头看到的是人头,低头看到的是脚跟,皇甫隐咧咧嘴,狩猎?狩人还差不多!

    不仅有皇家子弟,大臣们,也悉数参加,尤其是那种知名大将军,原因很简单,轩辕皇室成员稀少,就一个皇帝邢容和一个王爷邢成,后宫嫔妃?为数不多,自然没什么外戚问题。反倒是这些能征善战如左将军吴卫右将军冯锋之流,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皇甫隐衣着太监服,又有腰牌在身,来来去去没什么人加以阻拦,她自己,也落得开心。

    突然,视线远方,现出一个太监身影,皇甫隐不用细看,也知道那人是马聂,条件反射,赶紧溜!

    她有感觉,几乎可以断定,那马聂是为着刺杀邢容而来的,她不是九尾狐,没有九条命,还是小命要紧!

    刺杀皇帝,这不明摆着没事吃饱了撑的找死吗?

    她不想死啊!看她如花似玉漂亮美丽花样年华,她怎么能死啊!生活如此多娇,老天你太残忍了!

    “小木子公公,”马聂见着皇甫隐,以为她没看到自己,开口叫道,以吸引注意力。

    不鸣则已,一鸣,皇甫隐脚踩风火轮,风火轮抹油,使出生平所有力气,飞奔离开。

    “大护法!”皇甫隐跑着跑着,只觉得前面黑夜一闪,马聂已经阻挡了她的路。

    再逃是不可能的,否则,此皇甫隐非彼皇甫隐的消息,必然会走漏,那时候,她肯定会更惨,恐怕被追杀得脚不沾地。

    “你这人,难道脑袋不会思考问题吗?”皇甫隐一直深知先发制人的重要性,所以在马聂开口之前,就把借口说得头头是道,“轩辕国那么多大臣在那里,你吵吵嚷嚷,是想完蛋吗?如果那样,我可不奉陪!”

    其实,她从来都不知道,这马聂,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明明与她是合作关系,偏偏要对自己唯命是从,难道自己吃人?

    当然,她是没有体会到以前的皇甫隐,究竟是何等叱咤风云大名鼎鼎威震江湖!

    “是!大护法说得的确有理,马聂唐突了!”马聂连连道歉,毕恭毕敬的赔礼。

    皇甫隐嘴角轻弯,趁着自己威信未散,抬步就离开。撒谎嘛,这是她的专业课,必修课,熟能生巧,习惯就好。

    “大护法请留步!”马聂见皇甫隐又要走,冲到前面拦住她道,“今天行动,我们这边的人已经准备好,希望贵教可以迅速配合,我不劳贵教出手露出马脚,只希望你们可以遵守承诺,助我们安全撤离。”

    树叶轻轻飘动,皇甫隐低头看脚下的杂草和已经被露水打湿的鞋子,微微一笑(皮笑肉不笑,肉笑心不跳),“好啊!”

    马聂点点头,不吝啬赞美之词,“贵教果然明智,希望可以尽快得手,告辞!”

    皇甫隐挥挥手,“去吧!去吧!”

    马聂纵身一跃,消失了踪迹。皇甫隐看着以抛物线消散的背影,忽然觉得挫败。

    世人都说你穿我穿大家一起穿,可是为什么她穿过来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会啊?

    哎!她是应承下来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联系自己那帮人,算了,不管他,自己连属于哪个教派都不清楚,简直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帮别人?省省吧!

    悠哉悠哉的走回去,刚好看到急匆匆过来寻找她的邢容,眉毛一条,皇甫隐开口问道,“喂喂喂,我在这里呢!你往哪里去?”

    邢容正在四处奔波,突然听到皇甫隐的声音,马上转身,开心一笑,喜悦之情难掩于表,“来,快点把这套衣服换上,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啊?我?”皇甫隐用纤细的手指,反指自己,疑惑道。

    “说的就是你!快点!”邢容显然非常高兴,把衣服塞到皇甫隐手里,就推皇甫隐进入蓬帐,自己在外面守着。

    皇甫隐看着不远处翘首以待的众人,不好意思让邢容太难堪,只得快节奏的换好衣服跳出来。

    邢容丝毫不顾形象,就大摇大摆的站在那里放哨,皇甫隐蹦出来时,他眼前一亮,不错!这套男装,锦帽貂皮,上面还有毛茸茸的枝桠,的确是皇甫隐的菜。

    皇甫隐皱着眉头,“我们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

    “因为……”,皇甫隐不知道怎么说,她担心自己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或者说邢容这一去,就真的去了。

    “没事,有我在!”邢容看着皇甫隐,坚定的说。

    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不去的,皇甫隐在心中吐槽。

    然而,皇甫隐心中的不妙感,却是瞬间飙升,难道自己的身份泄露了?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要,她要的是彩虹,并非风雪。

    邢容见皇甫隐疑惑不解,嘴角轻弯,非常高兴。

    “皇上,这是您钦定的马!”一个侍卫牵着两匹血色宝马,奉给邢容后,马上闪开。

    “给!”邢容递给皇甫隐一条龙鞭。

    “呃?”皇甫隐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貌似,她不会骑马。

    在现代,她驾得了船开得起车动得了飞机大炮,唯独,不会骑马。

    当然,也不是全然不知,曾经,很小的时候,小到别人还在咿呀学语之时,她是赛马高手,只不过经过几次光荣的摔下后,她就没了爬上马背的勇气。

    她可不想少年老,年纪轻轻满地找牙,或者,一脸富态的镶满金牙。

    试想一下,一个身穿糖果色的小姑娘欢天喜地咧嘴对着你嘿嘿笑,阳光之下反射得你晃眼,那该是何等的壮观场面?

    哎呀,好汉不提当年勇,好女不穿嫁时衣,以前的事情,现在不提也罢,重要的事情是,如今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再创辉煌。

    “怎么?不会?”邢容是皇甫隐肚子里的蛔虫。

    “谁说的?”皇甫隐咬牙切齿,看着着巨型大马,开始往上爬。

    她爬啊爬,好不容易终于爬上去了,正准备扭头对皇帝邢容抛个秒杀的眼神,马儿却毫无预兆的,箭步迈出四条腿冲了出去。

    狂风从耳边呼啸刮过,皇甫隐一下就凌乱了,抱着马头大吼大叫道,“喂,该死的马儿,你干什么?快停下来!喂!”

    马的速度很快,皇甫隐抓不住缰绳,左右颠簸,声音也非常颤抖,看得周围的人胆战心惊。

    忽然,马儿嘶鸣长叫,飞崖走壁,往马场里走去,那里现在聚集了很多妇孺小孩,人们见状,纷纷退开,奈何马匹速度太快,转眼之间,已进入马场。

    悲剧就要发生,皇甫隐急得就要哭了,自己摔死不说,还会伤害大量无辜生命,她感到悲戚绝望,甚至害怕!

    人群开始哭闹尖叫,乱成一团,皇甫隐更是心乱如麻。

    好在邢成取马刚刚出来,他来不及多想,奔跑几步,脚尖力踮,轻身燕掠,飞向马匹,一掌对着马头就拍去,马儿前脚蹬地,仰天长啸,凄喊一声,直摔下去。

    皇甫隐当时就楞了,她想跳马,可是倾斜太猛,她已经先行倒去。

    天哪,马这个东西,真的是她的克星,如果死了,希望可以回21世纪去,她再也不要骑马,如果不能回去,那就祈祷邢容可怜可怜她,多烧点纸钱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做鬼,她也要作个土豪!

    突然,周围一片安静,鸦雀无声。如果哪家小姐不小心掉下半根绣花针,皇甫隐坚信,那一定是震耳欲聋之音。

    预料之中的死亡没有来临,皇甫隐眼睛咕噜一转,看看众人,又看看脚下,再转向背后,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声音,划破天际打破沉寂。随后,眼睛一闭,优雅的晕过去了。

    在晕过去前,她看到了邢容那张似笑非笑一脸得意的脸。

    虽然很生气,她还是忍下来了,这个场景,太尴尬了!烂摊子,就甩给邢容吧!

    说不一定,她还可以借此机会回宫,好好的和周公下一盘棋。

    以前孔圣人充满深情与有爱的讲,阶级关系明确,所以,皇甫隐猜想,她这眼睛一闭,是不是就不能睁开了啊?

    大问题,值得深思熟虑,可是,她还有退路么?浪子回头金不换,蓦然回首不是岸,那是悬崖!

    邢容看着皇甫隐不时眨啊眨的眼睫毛,嘴角微勾,装吧!你就装吧!看我怎么揭穿你!

    有的凰卫本来打算上前从邢容手里接过那小子,可是却被邢台一瞪,缩回去了。

    别人认不出这是小木子,他曾经输得那么惨烈,就算是她化作灰他也可以判断出来,虽然邢台不知道这小木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他却非常深刻的明白,这人,对他们至高无上的皇帝邢容来讲,是不同的,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可是,一想到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喜欢的竟然是太监,他就郁闷了!这要传到西凉或者南诏,还不把人笑死?

    “皇上!狩猎还要继续吗?”一侍卫悄悄的瞥向皇甫隐,不敢正视邢容,颤抖的问。

    “冬猎是我轩辕国的传统,怎么能因为区区小事停止呢?众位爱卿说是不是?”邢容扫视一圈,威严庄重的问。

    那阵容,天下一绝,仿佛在说,你要敢说不是,朕就把你丢到太平洋吹吹台风清醒清醒。

    “皇上说得是!臣等遵命!”群臣合掌抱拳,齐齐回应。

    邢容点点头,对眼前的效果是满意至极,邪魅抖眉,“众位爱卿的亲眷,可来了没有?”

    “回禀皇上,妾身等在此!”回答邢容的是一片娇滴滴柔弱的声音。

    “嗯!”邢容点点头,笑着看向怀中仍然没有放开的皇甫隐,吐出来几句比六月飘雪更让人吃惊的话,“你们,或者常年征战在外,或者忙于朝政对家事无暇顾及,对不对?”

    众位大臣被邢容这突如其来的慰问恐吓得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摇头,皇帝会不会一怒之下为难他们罢了他们的官?杯酒试兵权,这邢容的列祖列宗又不是没干过,儿子妨效老子,天经地义。如果点头,男子汉大丈夫,他们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卑躬屈膝不敢说真话,叫妻儿老小伤心,两头难啊!

    这情形,就跟问你是不是东西是一个道理,同样的玩意儿,不好回答。

    邢容见众位大臣为难,板着脸道,“没有小家何来大家?你们心中苦,朕何尝不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样吧,今年的冬猎,改改规矩,你们愿意参加的,携妻子一起如何?两人一骑,规则不变,获猎多者胜!”

    啊?什么?

    众位大臣,尤其是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了。

    就连那些亲眷们,听完邢容的话,也开始叽里呱啦的细细讨论起来。

    结论就是,皇帝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或者感冒发高烧了?

    躺在邢容怀里装死的皇甫隐听到这话,差点就忘记自己还处于“昏迷不醒”状态,一跳而起。

    “皇兄?”邢台奇怪的打量着邢容,“皇兄你没事吧?用不用请太医看看?”

    邢容与邢台从小到大,因为同胞,又一起习武读书,关系自然极好,所以当邢台不怕死的冒一句时,邢容也很淡定的丢了一句,“朕知道你还未立妃,携金兰之交也可以,实在不行,这朝堂之上,你随便选择,朕给你主婚!”

    邢台一退十步远,连忙摆手道,“嘿嘿,皇兄,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

    “省省吧!”邢容摇摇头,转向众人,“有哪些将军想要参加本季狩猎?愿入者,立刻出发!”

    “大丈夫保家卫国,妻子尚且不能保护,还谈什么顶天立地!末将吴卫,愿往!”左将军听闻邢容之语,拍拍胸脯跪下请命。

    “好!”邢容抚掌,“吴将军果然好性情,来人,赏金百两!加吴夫人为三品夫人!”邢容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末将(妾身)叩谢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臣弟愿往!”

    …………

    “呜!呜!呜!”敲鼓鸣金,声势浩大,轩辕国冬季狩猎,开始。

    邢容和皇甫隐共乘一骑,邢成没有王妃,又找不到合适的女子,看见他的皇兄携带男子,自己眼睛一眨,果断的选择跟着上级走,随便扯了个人充数。

    结果一个不小心,扯到了陈卿,陈卿何人?暂且不提。

    当然,他不知道与邢容同行之人,是完完全全如假包换的女子。

    所以,当众位大臣看着他们轩辕国第一美男邢容拥着男子出来时,震惊了。

    天哪,这轩辕国风虽然开放,可是上仿下效,一想到以后大街上的人,一对,两对,数过去数过来,全部都是男子组合,他们郁闷了。

    邢容待众人大多散去后,看着仍然装死的皇甫隐,纵身一跃,翻身上马,他就不相信,皇甫隐会不醒。

    “驾!”邢容一夹马背,马儿冲杀出去,平稳安全。

    尽管如此,皇甫隐还是很不争气的睁开了眼睛。

    “死邢容,放我下去!”

    “你可以继续装死!”

    “滚!放我下去!”

    “不放!”

    “放!”

    “不放!”

    “喂!看在我会丢脸的份上,把我放下去。”

    “这是你说的!”邢容好笑的看着皇甫隐,做势就要把她扔下去。

    “啊!”皇甫隐看着地上一晃而过模模糊糊的草和冰,猛的抓住邢容的衣角,不敢再放肆。

    邢容的脸,顿时乐开了花,但是一想到刚才皇甫隐受到的惊吓,他心中一痛,手臂用力,环住她。

    如果没有他和邢成多年来的默契,她此时此刻,是不是已经弃他而去?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那匹马,还有怀中的人,眸光微凝,害他不要紧,可是,他的女人,谁,都别想打主意。

    冬季寒风凛冽刺骨,皇甫隐和邢容,奔跑在青绿的原野上,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