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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新娘争夺战

    第二十八章新娘争夺战

    新婚嫁娶,这类凑热闹的事,最不缺的就是围观的百姓。

    在皇甫隐第n次推迟成亲时,邢成一拍桌子,敲定了日期,当然,这又免不了两个人之间的一顿对骂,只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邢成说什么也不肯再拖了,于是,皇甫隐悲催的披上了大红嫁衣。

    锣鼓喧天,全城的百姓纷纷上前围观,羡慕的,嫉妒的,看戏的,皆有。

    齐翔,是在皇甫隐成亲的前一天就离开了,根据他的说法是,他要游历江湖。邢容也没有参加婚礼,他的理由是选妃之事太忙,徐妃娘娘是国师之妹,又是皇贵妃,有她,就足够了。穆丹肯定不会来,他是不屑参加这种宴会的。

    可是,景王却依旧毫不受他们的影响,该迎亲迎亲,该拜堂拜堂。

    只不过,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暗流涌动,鲜有人能够察觉罢了。

    皇甫隐并不认为自己成亲了,她觉得,真正的夫妻,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旧书小话本中古时恩爱夫妻的什么举案齐眉,更不是深宫内院里的争风吃醋,什么样的爱才是她想要的?说实话,皇甫隐自己本身也不知道。

    如果找个人普普通通的嫁了,皇甫隐思索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一定会将她对未来的希望全部消磨干净,那种在午后忙碌于厨房或者在夕阳西下时候,忙于洗衣生火,系着粗布衣裙,拖着肥胖的身躯,抱着木盆搓衣板,在河边小溪旁穿梭,在一个个黑黢黢叽叽喳喳小孩子堆里寻求安静的生活,固然能够在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中榜上有名,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远非共话桑麻那么简单。远远不是,宁静如一波清水,一生一世,丝毫不起涟漪,远观是美好的,可是,终究不是她愿意的。

    白开水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淡然处之,像皇宫中那位徐妃娘娘那样的人,毕竟在少数,皇甫隐自问距离那个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境界还相差得远去了。

    相反观之,若论谈笑江湖,指点江山,步步为营,那种在风尖浪口上吃人舔血的生活,更不是她想要的。试想,先不说半路失踪东窗事发,就算是成功了,能够站在金字塔顶端俯视天下傲世群雄,但是无论如何,终究会回到起点,回到生活,就算有百年寿命悉数年华不老沧桑,然而,天公却是公平的,无论是何等的叱咤风云,当风刮过原野的时候,当雪花落在坟头的时候,万物,只不过是尘土一捧,青灰一冢。

    所以,对于邢成,他们之间,既然不爱,既然没有爱,怎么折腾都无所谓,自然,悠哉悠哉到处晃悠累了一天,也饿了一天的皇甫隐,从进入洞房起,就取下凤冠吃东西。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美味佳肴,还真的是多!

    穿得比皇甫隐还要妖艳的喜婆,看到皇甫隐这雷人的吃相,是大吃一惊。

    “王妃,这个酒现在不可以喝!”喜婆笑嘻嘻的夺过皇甫隐杯中酒。

    “哦,知道了!”皇甫隐也不闹,只是优雅的提起酒盏,开始喝。

    “啊?”喜婆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怎么了?又不可以喝吗?”皇甫隐抓狂了。

    “可以可以!”喜婆已经是无能为力。

    皇甫隐啜一口,不过瘾,仰头大喝,惊得喜婆连连后退。

    不能用杯子,却可以提着壶喝,这风俗,还真是……特别,想到这里,皇甫隐放下杯子。

    “那个,王妃啊!既然你已经在洞房了,就好好的等着王爷吧!老奴,就先出去了!”喜婆陪笑道,脸上的痣一抖一抖的。

    “哦,好!”皇甫隐看看自己,如果说以前的皇甫隐是因为有才能和武功才让大家畏惧,那现在她什么都不会,为什么别人这么怕她啊?

    想不明白,皇甫隐绞尽脑汁,仍然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邢成的情况,好不了哪里去,他自认为对皇甫隐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娶回来,他前途堪忧。

    所以,在外面晃了一圈又一圈,迟迟不进新房。

    朝中大臣们觉得奇怪,但是一想到王爷可能是喝酒壮胆,也就释然了。

    终于,在拖得不能再拖的时候,邢成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新房。

    他把手拿起,将要敲门,马上,又放下,在原地徘徊了两圈,又拿起,再放下,终于,他鼓足勇气,一下子撞开门,然而,门却是没有锁的,他差一点点,就跌倒,所以,邢成与皇甫隐成亲后的第一战,由邢成的失败而告终。

    皇甫隐正在大吃大喝,对他刚才的狼狈全然不知,他走过去, 恰好看到她嘴里咬着一块肉,筷子还在不停歇的往盘子里夹菜,左手还拿着一个鸡腿,酒盏可怜兮兮的倒在一旁。

    “南宫隐,你给本王吃慢点行吗?你这像什么话!”一副饿鬼投胎,失礼到家,他的王妃竟然是这个样子,他一个头两个大。

    “唔吃我的饭要你管!”皇甫隐嘴里包着一堆饭,含糊不清的说,好不容易说清楚了,嘴里的饭却全部喷了出来。

    遭殃的,是邢成。

    邢成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闭上眼睛,伸出右手来,从额头顶一直抹到下巴,甩了甩,活像落水狗甩掉身上的水珠一样。

    “哈哈哈!”皇甫隐笑得前俯后仰。

    “笑什么笑!”邢成看着笑得如此明媚的皇甫隐,心中却是发不出火来。

    “是你自己要娶我的,所以,你就等着倒霉吧!”皇甫隐歪着头。

    “是你自己要嫁的!”

    “滚!如果不是跟你吵得头晕眼花,我会头脑发热同意吗?”

    “哟!原来本王的王妃也会认输?”

    “大丈夫能伸能屈,不像某某某,知错不改!”

    “我哪里有错了?”

    “你哪里对过?”

    “本王懒得理你!”

    “切!你算老几?”

    “来!”邢成稍加犹豫,最终还是把旁边皇甫隐没有动过的酒递给她,准备喝交杯酒,既然她退一步,他也退一步吧!

    皇甫隐也不推迟,伸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喂,南宫隐!”邢成的脸色,一下子全变了。

    “有事?”皇甫隐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舔舔,这酒,真好!

    而且,邢成竟然会给她递酒,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

    “哼!”邢成急火攻心,已经不能用一个怒字来形容。

    “喂,邢成,你有问题是不是?”皇甫隐一边吃饭一边骂,她,别的本事没有,骂人吵架,那可是天下一绝!顶呱呱的好!

    她很少骂人,偏偏看到邢成就想骂!他那副模样,虽然长得是极好,就说现在穿红衣吧,依然是风华绝代,可是她看他就是不爽!

    “你,这杯酒是用来喝交杯酒的!”邢成怒吼。

    “啊?哦!”皇甫隐摸摸鼻子,“你凶什么凶啊!不就是一杯酒嘛!”

    “本王不想跟你这个脑袋不灵光的人讲话,你给本王闭嘴!”

    “喂!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吧!我先来这里,要闭嘴也是你!”皇甫隐非常鄙视他。

    “这是本王的王府,你必须得听我的!”

    “既然我在这里了,这块地盘就是我的!你上战场打仗,别人说那地盘是他的,你滚不滚?”

    “好!好!好!”邢成袖子一甩,绕到一边。

    皇甫隐吵累了,也没有吃饭的心情,摆摆手,“我要睡觉了,你请便!”

    “哼!”邢成冷哼一声。

    皇甫隐摇摇头,“门在后边,你转身直走九步就可以滚蛋了!”

    “本王为什么要走?今天晚上可是洞房花烛夜呢!”邢成冷笑。

    “呵!呵!呵!”皇甫隐更是皮笑肉不笑,“如果你想变成熊猫,取代国宝,姑娘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你不是本王的对手,真要动手,吃亏的只是你!”

    “喂,邢成,你懂不懂什么叫绅士风度啊?好男不跟女斗,男人只有挨打的份儿,你明不明白?”皇甫隐摇头晃脑,“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没文化!”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在说本王没文化?”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是明者,而非智者。”

    “本王看你才是没文化,女戒会背吗?三从四德知道吗?七出懂吗?”

    “呵呵呵!女戒吗?没听说过,三从四德我倒是会,听着,我背给你听, 所谓三从者,乃老婆的命令要服从,老婆的道理要盲从,老婆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跟从; 四德者,为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的意思要晓得,老婆的气要忍得,老婆揍你的时候要躲得。哈哈哈!我厉害吧?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你,”邢成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道,“本王不认识你,你滚吧!”

    “恼羞成怒了?”皇甫隐气死人不偿命,继续道,“你还说了个七出,对吧?七出我不知道,七发我反倒知道那么一点点!但是无所谓呢,想一想应该是找个借口休了我吧?那好,我先道声谢谢,哪天有空你写休书的时候喊我一声,我非常乐意为你准备纸笔,然后,再大摆宴席!”

    邢成转过来,四处晃荡,才寻着门出去了。

    “哈哈哈!”屋子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震得地动山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发生地震了。

    皇甫隐挑眉,呵呵,想占她的便宜?等着吧!看看她有没有虎落平阳的那一天!

    于是,皇甫隐和邢成成亲后的第二战,仍然是邢成的完败告终。

    自然,她是自动忽略,甚至是压根就没有察觉到邢成转身时,看向房顶时的那一抹一闪即逝的凝重。

    黑夜漫漫,呜咽似泣血一般北风中的黑夜,更是静谧得恐怖。然而,这注定是一个不宁静的夜晚。

    邢成站在房顶之上,俯视王府,眼睛一眨不眨,神情凝重的瞧着这片苍茫大地。王府四角,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鱼儿乖乖入网了。他缓缓的勾起嘴角,想到刚才皇甫隐她似嗔似怒的姣好面容,不由得心情极佳。这个女子,还真是招蜂引蝶,看吧,他抬眸,瞧向不远处那渐渐飘近的黑云,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来人兵分三路,一路直达新房,一路往王府书房而去,还有一路,则是冲着邢成直奔而来。邢成大笑,在黑夜中显得嚣张无比,看着身影,八成是太后的凤卫吧。来人不多,只数十个人,只不过个个是个中高手人中龙凤,他长袖一挥,埋伏在暗处的邢风等人全部跃出,两方对视,气势剑拔弩张。

    “王爷,这个人,我们主子钦点了,还请王爷不要自寻死路才好。”黑衣首领亦是狂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毫不忸怩。

    邢成大笑,“本王的王妃,你觉得本王会拱手送人?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句话,一句本王的王妃,便将所有权牢牢控制住,谈判瞬间破裂。

    黑衣首领不再多说,直接动手,邢成飞身而上,直接亲自迎战。

    显然,邢成这一个绝世不败战神的名号,并不是徒有其名,高手过招,不像普通二流高手那样惊天动地,相反,杀气暗流在空气中旋转飞舞,却不惊风弄草,就连王府内那棵高耸入云树叶招展的古榕树,此刻居然是连半片叶子也未曾飘动。

    邢成暗暗心惊,想不到只几时,太后就已经培养出了此等高手,其实力不能小觑,还是应该早点除去为好。

    黑衣首领的情况自然也不比那王爷好,想来一个战神,只是重谋略轻武功,只不知其武功造诣也是如此惊心动魄。

    星月转移,邢成一个转换,飞身而起,绕到黑衣首领斜上方,五指挥动,卷起苍茫雾色,领携狂风,一掌袭去。黑衣首领躲闪不及,生生承下这一掌,连连后退,红色似泉水喷涌。

    其他人见状,也顾不得现在是首将比拼,祭起武器,引发内力全部袭了上来。自然隐匿在暗处的守卫,此刻断然不会坐以待毙,同时飞出,天地间一片肃杀,轰动整个轩辕。

    高手们知道这是突如其来的血战,纷纷朝此刻赶来,想要一看究竟。低手们自知修为不如人,不敢参与,只是在黑夜秋风中瞪圆了一双眸子,暗暗下决心,一定要用心修炼,等待破茧成蝶之日。平民百姓们,只是暗暗祈祷,希望不要影响到京都的繁华和轩辕国势的昌盛才好。

    这里打得天崩地裂,而皇甫隐却毫不知情,对睡觉一事甘之如饴。完完全全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依皇甫隐的影响力,自然,除了上门来报仇雪恨的太后,定然还有其他人,带着不明目的的人。

    比如,穆丹。

    冤家一向是路窄的,这一点,是人都知道,何况是对穆丹和邢容这样的牛人。在国事上,南诏轩辕西凉三大国成三足鼎立之势,平日里虚与委蛇,暗地下却是水火不容。在私事上,皇甫隐是穆丹的大护法,是邢容的知己,于是两方人马,新仇加旧恨,杀红了眼,杀黑了心。

    埋伏在新房护卫皇甫隐的邢风,一向唯邢成是从的邢风,见外面实在是如火如荼,而大部分精锐部队都在这里守候王妃,他不忍见到一同培训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前仆后继的死亡,于是一咬牙,率了众人兵分两路,一路支援邢容,一路支援自家主子邢成去了。

    外面的的确确是因为一个皇甫隐打得天昏地暗,几重包围几重争斗,不仅仅是邢成披上了战衣,邢容作为一国之主,九五之尊,也毫不例外,当然,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凉太子爷歃血盟盟主也加入了战斗。

    所以,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白凰白白捡了个便宜。

    白凰近来渐渐闻名于江湖,与那白凤齐名。只不过,据说,这两个人是世家仇敌,属于那种见了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非我族类。

    白凰一身火红,右手摇一把折扇,在寒风中扇啊扇,扇着扇着就把他自己扇到了景王府。而且,大家都忙于高空作战,下面几乎是无防备状态,他也就不费吹灰之力,在众人打得面红耳赤下,晃进了院子。

    悠哉悠哉的走进去,心情无比优越美好,他甚至吹起了小曲,抬眼看头顶上忙得不亦乐乎的一群人,他鄙视的投过去几个眼神,切,要打就在地下打,大不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实在不行,发动内力,把这里炸成废墟大家一块玩完就是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可是,事实证明,白凰错得离谱,心里吐槽还没有结束,左手正打算推门,右手中的扇子已经哐当一声落地了,他勉强打起精神看对面睡得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女子,忍不住诽谤道:靠,果然是皇甫隐,还真是别具一格,大哥,你真的确定这只母老虎接回去,能够保证你圣火门完好无损?

    脑袋里不停的冒着金星,他还没有想出答案,已经扑通一个趔趄,摔在了门口。

    皇甫隐优雅的打了一个呵欠,把手里大碗粗的木棍一甩十丈远,一脚踢向地上的红衣人,迷迷糊糊道,“邢成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不经打?”

    半空中的邢成,在百忙之中打了一个喷嚏。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不是邢成?

    她哐当一声关上门,边往床上爬边道,“果然是一路货色,谁让你深更半夜穿红衣?跟邢成一样欠扁!”

    半空之中的邢成,又在百忙之中打了连续几个喷嚏。

    终于,茫茫夜色被寒风吹开,几方势力纵然血拼了一夜,依旧不分胜负,只得咬牙,匆匆忙忙撤身退去。只可惜了白凰,在半夜醒后,顶着头上一个耀武扬威盘旋高傲的大包,挥拳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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