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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旧事甚歉

    阮依和陆离才走到医院门口,就下大雨了。

    “你在这别动。”陆离说完就往雨中跑去,看来他是想打好车再过来接阮依。

    没一会儿一辆车就开到阮依视线,陆离打开车门,用外套当伞用,“走吧,车等着呢。”

    两人躲在陆离外套下,阮依偷看了他一眼,觉得就这么跑回去也挺好,风里雨里都等你。

    坐上车,陆离把外套丢给她:“衣服里面还是干的,你可以擦一下,等会儿就到了。”

    她接过来,把头埋在里面:“为什么你衣服总是那么香?”

    被她盯得不自然,“我怎么知道!”瞥她一眼就没后话。

    出租车师傅在前面笑,阮依觉得不好意思,也没再说话,看着窗外。

    “诶,我妈,阿离,你看你是不是我妈,过去了。”她激动的指着窗外,胡乱说着方位。

    陆离把她手按下来:“阿姨来会不打电话给你?再说,就算来医院看病,这里主要是心理方面的,一般病人不来这个医院。”

    说的也是,这个医院主要是看心理方面。说是医院,其实也就是比诊所大一点,好像还是私人的。

    但这些说服不了阮依,“我还是觉得是我妈,我要打电话问问。”

    陆离不想和她争论,随她去了。

    她打电话给安宛,安宛挂了,又马上回消息给她:我在谈事情,不方便接电话,怎么了?

    她回:妈,我刚刚看到一个人好像你,你来C市了?

    这一次安宛没有马上回,他们都到陆离住处才收到她短信:我去C市会不找你啊?我在家呢。

    说法和陆离一样,阮依这才罢休,还是膈应:“可是阿离,那个人真的好像我妈。”

    陆离把干毛巾盖在她头上:“下着大雨你能看那么清楚?真是,问了还不死心。”阮依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看来要买一个车,每次都帮你这么擦,摇傻了怎么办。”

    阮依感觉自己头上有乌鸦飞过并且落了几根毛。

    等陆离去换衣服的时候,阮依偷偷摸摸打电话:“可以送过来了,就是我发的那个地址。”

    正好陆离出来,她像是被捉奸似的,马上把电话挂了:“嘿嘿~你换衣服好快啊!”

    “因为程序没有你们女生那么麻烦,你在和谁打电话呢?”陆离边擦头发边说,他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能看到他的锁骨。头发全弄上去,他整张脸都漏出来。

    阮依越发觉得他好看,傻笑着:“你在旁边我还能打电话给谁,是叶米电话。”

    他没再追问,她既然说了是叶米,就算怀疑也不能抢她手机吧?

    这时,门铃响了。阮依从沙发上站来:“我肚子痛,你来开门,我要去厕所。”

    对于她这个逻辑陆离是不理解的,她离门很近,就是一伸手的事,居然借口说要去厕所。他心想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一开门他就知道了。

    快递员把一个大蛋糕递给他:“陆先生,生日快乐!”

    陆离接过来道谢,还以为完事了想关门。快递员又说:“等一下,还有一份生日礼物。”他递给陆离一个礼盒,和去年阮依送的一模一样。陆离笑着,他终于知道她搞什么鬼了,难怪故意不开门。

    送走快递员,阮依还没出来。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我猜你现在躲在门后面。”

    阮依确实躲在门后,耳朵还贴着门。被陆离这么一说,她一下子站直,她怀疑陆离是不是有透视眼。

    “你说什么?”阮依离门远点说,还假意冲厕所。

    陆离在外面笑,“没什么,我做饭了。”

    听到他走过去的脚步声,阮依才过去开门。看门边没人她松了一口气,气还没松完就被吻住,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阮依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陆离这才分开她,在她耳边说:“下一个生日记得把这个场景画了。”他声音不似往常清冽,而是故意压低的性感和喑哑,气息扫在她耳边,有点痒痒。

    ……

    生日就只有他们俩,两个人做饭做菜,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做了很多平常没做过的菜,天南地北的瞎聊,两人都喝了些酒。

    阮依深怕错过吹蜡烛的时间,调了11:55的闹钟,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还和陆离把酒言欢。一看时间,晕晕乎乎的脑袋立马清醒了,“我要把蜡烛拿过来点上,我们准时十二点许愿吹蜡烛,你把桌子收拾一下。”

    还怕她走不稳,陆离在后面说:“你行不行?别摔着了。”

    她转过头对他抛了一个媚眼:“行着呢。”

    喝了酒的她比平时更撩人,脸色微红,眼波流转,眉眼之间全是风情。陆离还真被她电到了,喉咙干涩,一口红酒喝下去,貌似好了许多,实则治标不治本。他还是觉得热,水都无法解渴。

    她把蜡烛点上,对于陆离的纠结毫不知情,她柔弱无骨的手搭在陆离肩上:“快许愿,我给你唱生日歌。”

    整个屋子里回荡的都是她清丽的歌声,婉转缠绵。她中文唱了两遍,韩文唱了两遍,最后唱了两遍英文。

    陆离许愿都不认真,完全被她声音吸引,又想起她刚刚抛的媚眼,心里波澜叠起难以平复。

    当阮依唱完,她在旁边自嗨,“生日快乐,阿离。还要不要我再唱几遍生日歌?”没想到他很不给面子的摇头,“好吧,话说你许了一个什么愿望呐?”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被吹灭,只有阳台的光照进来,陆离一直盯着她不断讲话的红唇,想到去年生日她偷偷在那么多人面前偷亲他的事。听到她问愿望,陆离想逗她一下:“许的是,希望阮依能亲我一下。”

    这算哪门子愿望?阮依觉得他好浪费,但既然都许了,那也不能让他愿望落空。她踮着脚,还以为只是亲一下,陆离却搂着她,不断加深这个吻。陆离刚喝了红酒,味道在两人唇齿之间辗转。

    真的是醉了,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就已经到房间里。阮依在下,她能清楚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温度在升高,蓄势待发。她所有血液一下子冲到头顶,心如鼓擂不知作何反应。

    对此她并不反感,可能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她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感觉到她的不安,陆离放开她,用额头蹭她的额头,发出低沉的笑声。又把头靠在她肩上,几乎整个人重量都在她身上,“你怕什么,平常不是蹦跶得挺厉害吗?”

    他是在说平常阮依总是开一些玩笑,她不服气,像是为了壮胆一样:“继续啊,谁、谁怕了。”

    陆离在她脖子那里咬了一下,疼得阮依龇牙咧嘴,他握住她攥着床单的手:“傻瓜。”

    之后就没有动作了,这个时候阮依觉得自己是被他珍惜的。成年人就算不说出来,也能感受得到,她知道陆离在忍,心里窃喜,却没说。

    他们晚上是睡在一起,陆离可能是为自己着想,两人是分开盖的被子。

    像是准备了许久,陆离很认真的开口:“依依,我想和你说杜瑜的事。”

    阮依这一天都在逼自己不想这件事,现在他提起,“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听着呢。”

    他深吸一口气,手伸向床头,他问:“介意我抽烟吗?”阮依摇头,他点燃一杆烟,深吸一口吐出。

    他看向阮依,烟雾缭绕中她觉得陆离不真实,他说:“叶米也是一中的,你应该听她说过杜瑜的事吧。”他并不是问,而是肯定,“那时候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杜瑜艺考成绩已经出来了,考得很好。她在酒吧上班被人玷污了,那个人的妻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照片,来我们学校找杜瑜。非说她是小三,据说那人是一个商界大佬,学校惹不起,只好开除杜瑜。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却被所有人抛弃,我怎么找她她都不见我。后来安阿姨带我去了你家,我从你家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想回去再找杜瑜。才走到宁城街上,就接到杜瑜短信,她说那个男人也是被人算计,对她心怀愧疚,所以打算送她出国留学。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她回国。”

    阮依没想到杜瑜的故事会这么惨烈,难怪她会说陆离嫌她脏。

    “那你后来不辞而别也是因为她?”

    “算是吧。她一走,我想赎罪都没地方赎,阮家太温暖,我觉得我过得太好对不起她。”陆离不知抽了多少烟,看阮依咳嗽才停下。

    罪孽?

    “你欠她什么了?过得好对不起她。”

    他抬眼看阮依,这个眼神她记得,淡漠悲哀无奈。

    “她遭受那样的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都怪我没有及时去接她回家,依依,我这辈子都欠杜瑜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想法很可怕,听得阮依心惊肉跳,尤其是陆离这种言出必行的人。陆离言下之意就是,除了感情,杜瑜要的,只要他有他都会给。虽然对她的遭遇阮依也很同情,但她没想到陆离会是这样的态度。

    本想问是什么原因,她看到陆离双眼紧闭着,虽没睡着,阮依也知道他很累不想继续说了。

    她也不想勉强,把灯关了,睡之前她亲了一下陆离。他反客为主,翻身把她压着,像是寻找安慰和存在感,他细细密密的吻着阮依。她也尽可能回应,她心疼这个背负太多东西的男孩。

    睡觉之前,陆离在她耳边说:“阮依,我爱你。”

    阮依只是点头,在听到他均匀呼吸声之后眼泪开始滂沱,他连喜欢都没有说过,居然说了爱。那时候阮依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陆离,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