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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身世之谜

    安宛突然被医生要求转院,已经是凌晨的时候了,阮依没有通知她爸,想让他休息一下。一路的颠簸,她困得不行,幸好有陆离在旁边陪着她。

    她一晚上没睡,本想早上的时候给他爸,才六点的时候就接到她爸电话,“依依,怎么回事?突然转院也不和我说一声。”

    “爸,你先别着急,转来C市这边的医院,情况已经稳定了。我现在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来嘛。”

    听到安宛没事,阮文杰才放心,和慕远白说:“这丫头长大了,知道心疼人,自己肯定一晚上没合眼。”

    他在也在一旁符合:“你女儿是比较贴心。”慕远白一直在想他和陆离究竟有没有关系,并不是特别上心。他也不好和阮文杰说,一个人瞎琢磨,本来应该中午就要回公司的,他太想弄清楚这件事,就又和阮文杰去了医院。

    让阮依意外的是,慕辰他妈妈也来了,那时候她爸还没到。

    “依依,你妈妈怎么样了?我差点跑去宁城了,还是听慕辰说才知道你们来C市了。”她穿着一身黑色,妆容精致。

    阮依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的应酬,只是简单的道谢,看到她疲惫的样子,秦环也没再继续问,反倒把目光放在陆离身上。但鉴于在病房前,不好多问。

    没多久,医生通知阮依:“病人情况已经好转,再观察一晚上,应该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她感激得一个劲道谢,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阮文他们一到医院,阮依把医生原话说给他听,每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陆离提议,“大家先一起去吃个饭吧,阮依一晚上没睡,吃了去开个房间睡一觉。”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他,尤其是慕远白,他在不断比较自己和陆离的长相,有哪些相像的地方。秦环也发现她丈夫的眼神不对劲,又想到他和阮文杰一起来,因为紧张,包包不断在两只手上换来换去。

    阮依站在旁边,把他们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对于那件事基本可以确定了,“也可以先去吃东西,爸,伯父你们来那么早,应该也没吃东西嘛。”

    一行人开始找地方吃饭,最后决定在医院旁边的饭店吃。

    慕家夫妇看起来感情很好,好像是秦环单方面的更多,总是驱寒温暖的。慕远白就不一样了,从来到坐在饭桌上,他都没问过秦环一句。不问她为什么在医院,基本的问候都没有。虽然以前阮依就知道他们关系并不怎么样,现在居然恶化到这种程度了。

    对于这种事情大家都选择假装没看到,毕竟人家当事人也希望他们看到假装看不到。

    饭桌上闲聊,慕远白像是酝酿了很久,“陆离,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过你父母啊?”

    陆离没多想,如实回答:“他们都去世了。”

    慕远白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滚落到地上,昨天得知陆倾消息,他逼着自己不去问,没想到现在却得出这个结果。

    他的反应太大,大家都看着他。阮文杰看了一眼秦环:“陆倾,确实······唉~”

    这下轮到陆离吃惊了,“慕董事长也认识我妈?”

    他没有回答,年过半百的人,居然露出那样的表情,感觉随时要哭出来一样。秦环适时插话:“我们年轻的时候和你妈妈都认识,大家都是好朋友。”

    陆离表情没多大变化,反倒是慕远白,他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孩子,你生日什么时候啊?”他没有叫陆离名字,颓然的样子完全没有慕氏董事长意气风发。

    秦环看他不对劲,用手扯他衣服,可是慕远白不但没理她,反而把她甩开:“秦环,你先去公司吧。”

    面子上过不去,秦环冷着脸走了,大家都觉得有些尴尬。慕远白却还是看着陆离:“你还没和我说你生日。”

    “11月28号。”

    他不知默念了些什么,突然起身:“文杰,我先走了,我晚上再来。”

    看他反应,阮文杰也猜了个大概,也没说什么,“你去吧。”

    和两个小辈打了招呼,他急匆匆就走了。

    之后的十分钟,谁都没有说话,陆离最先吃好饭,“叔叔,慕董事长是不是有可能是我爸?”

    没想到他会问那么直接,他们父女都一下子抬起头看他从他们的眼神里陆离得到了答案,“依依,连你也知道啊。”

    他说这句话没有任何情绪,更像是叹息一般,阮依说:“我以前是猜测,现在看起来可能性很大。”

    “你阿姨和我说过依依的猜想,我当时也有些怀疑。昨天我故意和他说你是陆倾儿子,今天这个状况,说不定他真的是你爸爸。”

    陆离听完他们的话,许久才说:“都不重要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阮依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很痛。对于亲生父亲,他用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带过去了。没有期待,没有意外,只是很平静的接受,甚至觉得可有可无,哪怕那个人是商业巨头慕远白。

    “我去一趟卫生间,你们吃好了可以先去医院,我等一会儿就来。”陆离说着就走了。阮依本来想跟上去,却被她爸制止了。

    他走远了阮文杰才说:“这孩子什么心事都是往肚子里吞。你真以为他内心没有起伏?不可能的,人非草木,让他冷静一下吧。陆离是个聪明人,他自己会想清楚的,他自己本身没有错。”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他们只好先回医院了。

    路上的时候,,阮依想起医生的问题,就问她爸:“昨天宁城,那个医生问我,妈妈是不是有抑郁症,我说应该没有吧。”

    阮文杰面色凝重,“她真的有抑郁症,我也是昨天下午得知。我每天早出晚归,有些时候直接不回去,对她的关心太少了。昨天我回家拿文件,看到她在吃药,我拿过药瓶看,是帕罗西汀。我有朋友吃过这种药,我看到她吃,心里着急,就问她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她怪我没有时间陪她;我怪她有事不给我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突然激动,拿着车钥匙就要去找你,说“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要去见依依最后一面”。怎么也拉不住,最后她跑出去了,我跟着开车出去。都怪我,发生了这种事。”

    原来事情真的这么严重,阮依觉得自己处在真空状态,不知该作何反应,不知如何挣脱。

    ······

    陆离一直没回医院,是因为慕远白私下打电话给他,单独约他聊天。说是聊天,陆离也知道他找来是要讲什么事,不过他好奇的事慕远白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慕远白选的地方和医院没多远,陆离都怀疑他刚刚根本没走,只是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坐在这里盘算什么时候打电话叫他过来比较合适。

    他对陆离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以前只是欣赏,觉得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而现在,更像是在讨好他,一点董事长的架子都没有,一看到陆离就笑着:“来了,要喝点什么?”

    外面很冷,陆离带着一身寒气走来,“热咖啡吧。董事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虽然猜到,但陆离还是没有直接说。

    慕远白把自己的咖啡推过去:“要不你先喝这个,我没喝过,先暖暖。”他答非所问,陆离皱着眉,他似有察觉,“我找你来是想说你的身世。”

    慕远白纵横商场,最会揣度人心,但现在他剥下所有伪装,想用真心去看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这一能力。

    “你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他很局促,“以前是情侣,后来因为一些事分开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她。”

    陆离嗤笑:“你们分开的时候她怀着我吧?”

    “是,但有人告诉我说她打掉孩子了。”那个人就是秦环,而且当时秦环就说是她逼着陆倾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慕远白没明说。

    “难怪别人都说我是野种,原来还真的是。”

    这话说得太尖锐,慕远白顿了一下说:“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这样才有点董事长的味道,但陆离不为所动,“慕董事长,害我这样的就是你啊。”这话让慕远白无从反驳,气得脸通红。

    外面下起小雨,陆离把杯子放下:“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慕远白嘴唇动了动,“你、你没过回来吗?”

    “回哪里?我这二十几年都是没有家的,话说你知不知道陆倾在那个男人死了之后,是做什么养活我的?”陆离看着外面,目光飘得老远。

    这话的意味太明显,慕远白手都在发抖:“不可能,陆倾不可能会做那种事,她那么骄傲,不可能宁愿去做那种事都不来找我。”

    陆离反唇相讥,目光薄凉:“那是你慕董事长没被逼到绝路过。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陆倾还不是不相信你会抛弃她,还让你的未婚妻逼她打孩子。”

    他老脸一红,“原来你知道······”

    “她喝醉了经常胡说,大概知道,我只是不知道她说的是谁而已。”

    陆离一直记得陆倾喝醉时歇斯底里的样子,总是哭着和他说:“他居然为了家里生意去联姻,他的未婚妻还来打我的孩子,我也是傻,怎么就护着你干嘛呢?直接打了多干净。”说完又动手打陆离,之后又会抱着他哭:“不,我就是要和他赌气,养着个儿子恶心他。我也要作践我自己恶心他,哈哈······”

    对此陆离早就习惯了,反反复复。

    慕远白陷入沉思,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对不起。”

    “想听你说对不起的人在G市公墓里。她总是说,我存在是为了恶心你,我想如果你去她墓前说我恶心到你了,她一定会含笑九泉的。”说这话的时候陆离面无表情,就像是说今晚要吃什么似的。

    慕远白还想说什么,陆离电话就响起了。阮依声音传来:“怎么办阿离,我妈再次被送进急症室,我爸晕过去了。”

    还没听完他就拿着外套往外面跑,他最知道那种至亲人离去的痛苦了。他本来不恨陆倾,只是可怜她,也讨厌她不争气,爱这么一个男人一辈子。但当她丢下他的时候,陆离心里开始恨她,她怎么可以丢下自己一个人。

    所以他现在不顾一切跑向阮依,就是想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太难过,太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