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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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谈心

    顾局长笑了笑,说道:“上午去潍临,昨天就定好了,人家的副县长在等着呢!”说完回头对鲁处长说道:“下午看看潍临的情况,从两个县里选个比较好的。”

    鲁处长点点头:“嗯。”

    顾局长笑着对任永书说道:“你们黄北区是必查单位,一定准备好!”说完看了萧何吏一眼,点了点头:“小伙子,好好干!”

    萧何吏笑着点点头:“请顾局长放心,我们绝不敢有半点懈怠!”

    “好!”顾局长笑着出了门,鲁处长也与众人点头告别。

    一行人一直把顾局长和鲁处长送上车,等两辆车相继驶出了大门,赵逸云这才回头笑道:“任局长,今天你收获这么大,中午我给你庆贺一下得了。”

    任永书摆摆手笑道:“不麻烦了,中午我也有事,还是改天我请你吧。”

    两个人笑呵呵地客套了半天,任永书转身冲萧何吏挥挥手:“何吏,咱们走。”

    萧何吏正在低声跟陆春晖说着复核进度的事情,见任永书叫他,忙跟陆春晖和赵逸云打了个招呼,匆匆跟了上去。

    车驶出了乡政府的院子,任永书开始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萧何吏闲的无聊,就侧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风物。

    “何吏。”车行驶到清河大坝的时候,任永书突然睁开了眼睛。

    “哦?任局长,有事?”萧何吏忙把目光从车窗外杨柳如烟的美景中收了回来。

    任局长也不看他,眼睛半眯着看着窗外说道:“何吏,项目工作熟悉地怎么样了?已经得心应手了吧?”

    萧何吏愣了一下,很认真地说道:“我感觉还谈不上得心应手,毕竟才刚刚开始,这次的工作能得到市里领导的认可,我认为还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任永书回过头,定定地看着萧何吏,过了足足有四五秒钟,转头对老黄说道:“靠路边停一下。”

    “嗯。”老黄应了一声,将车速减下了,慢慢地停靠在了坝边。

    “何吏,下车看看,春天又来了!”任永书一边开门下车一边对萧何吏说道,仿佛很感慨的样子。

    萧何吏搞不清任永书的意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是笑笑跟着下了车。

    任永书站在大坝上,俯视着碧绿的河水,久久没有开口。萧何吏知道任永书有话要对自己说,或许正在酝酿如何开口,所以也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又过了许久,任永书才慢慢转过身来,声音很柔和地说道:“何吏,最近工作顺心吗?”

    “挺好的。”萧何吏笑了笑,岔开了这个话题:“对了任局长,财务已经都弄好了,明天就可以交到局里了。”

    “嗯,好。”任永书慢慢地点着头,半响才又说道:“何吏,我没有看错你,不争权不争利,一心想着工作,连头带尾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项目工作搞得这么有声有色。”

    “任局长,这评价太高了!”萧何吏略微显得有点惶恐:“主要都是您领导得好。”

    任永书没接茬,笑了笑,盯着萧何吏说道:“何吏,如果给你安排个分管局长,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该来的终于要来!萧何吏早已有了充分地心理准备,淡淡地笑了笑:“任局长,是不是局里要安排文胜分管项目科?”

    任永书轻轻咳了一声,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何吏,事情还没有定,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

    萧何吏明白任永书心中其实早就有了决定,并且这个决定估计也很难改变,便笑了笑说道:“任局长,我服从局里的任何安排。”

    “男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选择,但只有两类人最难选择,而这两类人又偏偏会对你的人生产生巨大影响。”任永书叹了口气,声音里有股苍凉的味道:“第一类人是你的父母,这个绝对没得选择,第二类人就是你的领导,这类人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几乎是没得选择,除非你辞职,但你换了单位,那里的领导也由不得你挑。”

    萧何吏点点头:“任局长,我明白,我会全力配合好文胜的工作的。”

    任永书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看萧何吏,慢慢地点了点头:“何吏,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都是我的经验之谈,希望能对你有点用处。”

    “嗯,您说吧。”萧何吏轻轻点了点头。

    “何吏,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既然不是全知全能,那么对工作和生活中出现的问题也就很难完全应对裕如。在漫漫的人生路上,每个人都不会是一帆风顺,有表扬,也有批评;有掌声,也有讽刺;有获得,也有失去,生活从来就是这样复杂多样的。”任永书仿佛很有些感慨。

    萧何吏点点头,静静地听着。

    “在单位,每个人跟自己领导的脾性很难相同,再加上不同的阅历,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学识、不同的品格等等,甚至还有身份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所以对事物的理解很难完全统一,在方方面面发生一些矛盾,受到一些委屈也在所难免。”任永书的声音略含苍凉,仿佛深有体会,说完对萧何吏笑笑:“何吏,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

    萧何吏虽然不是完全明白话里的意思,但直觉告诉他,这肯定是任局长预感到他可能与段文胜发生矛盾,从而给他提前打打预防针,想到这里,便笑了笑说道:“任局长,我会调整好心态的,理解的服从,不理解的也会服从。”

    “何吏,你能这样说,我心里很高兴,年轻人就该这样,越是面对矛盾甚至是委屈,就越要保持好的心态,既不能破罐破摔消极逃避,也不能有不顾一切,激烈地甚至是极端的对抗。”任永书欣慰地拍了拍萧何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这些都是人生的常态,既然是常态,那我们就要以平常心对待,你说对吗?”

    “对。”萧何吏用力点点头,任永书所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有几分高度,也有几分道理,但却总还是觉得有些空洞和虚无。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他心生感激,局长能为了给自己派一个分管领导而推心置腹地谈了那么多,这种待遇,或许不是每个副科长甚至正科长所能享受到的。

    任永书用力地拍了萧何吏一下,笑道:“何吏,虽然有很多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但是,也有很多事是我可以做主的,在以后的工作上中,姿态上可以谦逊,但内心里胆气要足,只要认为正确的,就放心大胆去做,真正解决不了的,可以直接找我汇报!”

    “呵呵,行!”萧何吏一脸的笑容,仿佛非常的开心:“任局长,您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干好工作!”

    一招致命

    在局里,任永书真正信任的人并不多,而萧何吏便是其中一个。在他的眼里,萧何吏为人正派,处事大度,正重要地是工作能独当一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任永书左右为难,他既不想得罪乔玉莹副区长,也担忧萧何吏寒心羞恼撂挑子不干。

    现在看到萧何吏这种态度,任永书自然非常高兴,心情也轻松起来,话也就漫山遍野不着边际了,一会说点清河的典故,一会又聊点他年轻时候的事,一会还又插杂点国内国际形势。

    萧何吏一脸微笑地听着,他明显感受到了任永书的愉悦,知道这些话不再像刚才那样含有点拨的深意,整个身心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站在大坝上,云山雾罩东扯西拉地聊了好久,直到肚子发出咕咕的提醒,任永书才发觉有些饿了,抬手看看表,不由大吃一惊,笑道:“哎呀,两点了!”

    “呵呵,”萧何吏满脸含笑,轻声说道:“任局长,不早了,回去吧。”

    “嗯,走,先去吃饭!”任永书笑着挥挥手说着,临上车却又回头望了一眼碧水似带春柳如烟,仿佛还有点意犹未尽。

    萧何吏也随着任永书的目光回头望了一下,心底里又泛起改天约几个女人来春游的念头。

    上了车,任永书的兴致依然很高,乐呵呵地问萧何吏:“何吏,中午想吃点什么?”

    萧何吏赶紧笑笑说道:“我吃什么都可以,听您的。”

    司机老黄插嘴道:“任局长啊,瀛海路最近新开了家竹荪鹅,听说挺好的,要不去尝尝?”

    “嗯,”任局长点了点头,仿佛同意了,却又扭过脸问道:“何吏,怎么样?喜欢吃吗?”

    “呵呵,好啊。”萧何吏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其实真不太想吃那种炖锅,他从小就对煮的东西不敢兴趣,或许是家里穷的缘故,天天吃那些带汤带水的都吃腻了,甚至小时候很少吃到的水饺都不爱吃,只喜欢吃干的,比如蒸包,比如烧饼,比如油条,总之除了煮的以外,蒸煎烙炸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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