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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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顺受

    徐少姑见萧何吏点菜竟然一点也不客气,心里便隐隐有些异样,虽然钱并不太多,但两个人怎么能吃得了六个菜呢?但脸上还是笑笑:“萧科长,我开着车,就不喝酒了,你喝点什么?”

    “啤酒吧。  ”萧何吏随意地笑笑。

    “服务员,来一听王老吉,两瓶啤酒。”徐少姑朝服务员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两瓶不够,开四瓶。”萧何吏笑着对服务员修正道。

    徐少姑有些诧异地看了萧何吏一眼,上次吃饭时记得他不胜酒力啊,哭丧着脸端着酒杯,仿佛喝药一般,今天这是怎么了?

    萧何吏也不在意徐少姑的目光,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他之所以要四瓶啤酒,一方面是心情的原因,今天确实有些想喝酒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中隐隐对段文生在酒桌上的潇洒从容很有些羡慕,所以早就暗下决心,准备高强度锻炼一下酒量。

    徐少姑由于心里有种难以言传的挫败感,所以情绪一直不高,食欲也不好,便只是随便吃了一点。

    萧何吏也不说话,依然自顾地喝着,不一会两瓶啤酒就见底了。

    徐少姑不经意一抬头,却发现萧何吏的脸已渐渐涨得通红,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便好意地劝道:“萧科长,如果喝不下就算了。”

    萧何吏虽然觉得脸上忽忽地发热,但却没有往日翻江倒海想呕吐的感觉,便笑嘻嘻地摇摇头:“没事,花钱了,可不能瞎了(浪费了)!”说着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这句带有浓浓家乡味道的话让徐少姑又是一愣,怎么这声音与那晚的他这么相似呢?难道真地是他?!!徐少姑的眼神开始不停地在萧何吏的眼睛和嘴唇上飘来飘去,结果越看越心惊,看到后来,一颗芳心竟忍不住碰碰乱跳起来,难道,那晚真地是他吗?

    由于女性的矜持和羞怯,那晚徐少姑并没又过多地注视过男子暴露在线帽外的眼睛和嘴,但尽管这样,她还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已经从微醺进入浓醺的萧何吏并没有注意到不时扫过自己眼睛和嘴唇的目光,继续在那里一心一意地苦练着酒功。

    徐少姑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那晚的男子左臂上仿佛有粒小痣,那是她在两个人跑进那条光线暗淡的小胡同后,她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下,而那个男子很自然撸起了袖子,右手扶在树上,而左臂就在她的眼前微微晃动的时候隐约看到的。

    “喝吧,最好喝得人事不省!”徐少姑突然强烈地希望萧何吏喝醉,因为那样她就可以去查看那条左臂上究竟有没有那个隐约模糊的小痣了。

    萧何吏喝完第三瓶的时候,开始感觉有些撑不住了,心里不禁有些丧气,看来这酒量不是一两天就能练出来的,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再继续喝,徐少姑却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笑颜如花地说道:“萧科长,虽然一会要开车,但我还是要敬你一杯!”

    醉意朦胧的萧何吏觉得眼前一花,定定神再看,面前的人确实是徐少姑,原来她真正地笑起来时竟然这么好看!想想也很奇妙,他与徐少姑的交往就如戏一般,初次,她像是个黑社会老大,冷冰的眼神咄咄逼人,后来摇身一变,成了大企业家,优雅地与政府官员谈笑着,再后来,就变成了自己租住的小破屋里的落难少女,而现在,又仿佛成了地位相称的朋友一般。

    徐少姑被萧何吏痴痴的目光看得有些羞涩起来,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红晕,带些薄怒地嗔道:“萧科长,我先干为敬了!”说完一仰脖,一杯啤酒一滴不剩地倒进了嘴里。

    重新做人

    徐少姑把酒喝完,却见萧何吏仍在痴痴地望着她,脸上不由一红,将杯底一亮,笑道:“萧科长,我干了,你怎么喝?”

    萧何吏借着酒意,也不在乎自己的失态了,盯着徐少姑笑了笑:“徐总敬酒,就是喝死也要干掉!”说完举起杯也咚咚咚地喝了进去。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人说,听起来便会有不一样的味道。

    徐少姑自从怀疑萧何吏就是那晚上的男子以后,很自然地就想起了那同样温暖干燥而有力的手掌,虽然一向以刚强示人,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有的时候她是多么需要一个坚强的臂膀来依靠,有的时候她是多么想把手放入一个温暖安全的手掌内,将自己完全地交托出去。

    自从那夜之后,她不管白天多忙多累,等孤身躺在暗夜中的床上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回味着她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放进温暖大手里时那种踏实安全的感觉,也经常羞红了脸想起她放下矜持狠着心要求他再握她一会,想起他在背后轻柔地抱住她,想起他热乎乎的唇在自己的颈和耳垂之间游走,想起那双色胆包天的贼手静静地上移并竟然碰到了自己的双峰,想起那种触电般的战栗,强作的从容,恐慌的幸福,都一一甜蜜地浮现上来,充满她的整个心田。

    对徐少姑来说,所有这些感觉都是从未有过的,新鲜的,刺激的感觉,都是让她难以抗拒并深深向往能再次体验的诱惑。

    也正因为如此,萧何吏明显带有轻薄挑逗的话语,让徐少姑仿佛又想起了那晚的情景,心里不但升不起半丝的恼怒,反而有一丝甜蜜的幸福荡漾开来。

    萧何吏喝完酒,也学着徐少姑的样子将杯底一亮,却发现徐少姑根本没有看自己的杯子,而是将目光散散柔柔地笼在了自己的脸上,不由吃了一惊,难道她认出自己了?

    这个念头一起,酒意登时被吓得清醒了几分,忙咳嗽了一声:“徐总?”

    徐少姑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一时羞惭并起,脸腾地变成了一块红布,为了掩饰,连忙低下头去喝茶。

    萧何吏看得一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徐少姑也会有这种小女儿的神态呢?但现在他顾不上想太多,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果被认出来那就麻烦了。

    刚想说已经吃饱,还没等开口,手机却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任永书打来的,连忙接了起来:“任局长?”

    话筒里传来任永书略带醉意却显得异常满足的声音:“何吏啊,这次现场会开得非常好,刘区长对咱们农林局的工作高度肯定,准备这几天给周区长做一次专题汇报,你下午整整汇报材料。”

    开始听表扬的时候,萧何吏半闭着眼睛,头轻微地摇晃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直到听到下午要材料,这才有些慌张起来,下意识就想站起来马上走,可想了想又重新坐了下来,笑了笑,用略带醉意地声音说道:“任局长,今天现场会开得很圆满,我心里真是很高兴,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嗯,”任永书听出了异样,有些责备地说道:“何吏,是不是喝酒了?”

    “是啊,任局长。”萧何吏半真半假地醉着:“这几天加班太累了,天天搞到深夜,今天终于完事了,我也放松一下!”

    “哦,”任永书仿佛有些不满,但想想却也无可厚非,便带些无奈地说道:“别喝太多,下午还要整材料呢!”

    “任局长,中午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可是你忙着,也没来得及说。”萧何吏根本不接那个话茬,口气里的酒意也越来越浓,他突然发现这样说话真舒服,“中午正好神农绿康的徐总过来找我,我一看也正好到吃饭的点了,就代表项目科留下徐总吃个便饭,呵呵,任局长,您不会怪我吧?”

    电话那端的任永书一皱眉,但并没有发作,淡淡地说道:“正常招待,你安排就好了,不过下次要记得跟叶秋提前说一声。”

    “行,那我就好好陪陪徐总,”萧何吏说着冲徐少姑做了鬼脸,心里很有些得意,心想既然你不给草,那我就只好自己要草吃了。

    “好了,吃完早点回来,下班前把材料给我看看。”任永书还是一贯地语气,他知道萧何吏一定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做好的。

    “嗯,行。”萧何吏干脆地答应了,却马上一转口气又醉醺醺地说道:“任局长,我可能得稍晚一会回去,现在才刚到饭店,你可能不知道,我收拾完会场的时候,你们都快吃了一半了。”

    电话那端的任永书皱紧了眉头,他对萧何吏这种说话的腔调很不适应,话里话外总透着诉苦,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别耽误了材料就行!”说完啪的挂断了电话。

    拿着手机依然在前后左右晃着脑袋的萧何吏仔细地回味辨别着“啪”的力度和其中对应的情绪,迷迷糊糊地分析了一会,最终确定是微怒。

    “还喝吗?”徐少姑仿佛有些失望,局里既然有事,那看来萧何吏今天是醉不了了。

    “喝啊,为什么不喝?”萧何吏一副很惊奇地样子,仿佛徐少姑很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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