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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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开刀

    “哦,来,那咱们喝。  ”徐少姑一阵惊喜,没敢多解释,生怕说完以后萧何吏会改变主意。

    两个人又喝了一个多小时,萧何吏足足喝了有五瓶啤酒,肚子涨得难受,腹中也开始翻江倒海,但令人奇怪地是,他的思维依然不混乱迷糊,脑海里还一直清醒地惦记着两件事,一件是别让徐少姑认出自己,一件是回去怎么跟任永书交代。

    吃完饭,萧何吏踉跄着抢到头里结了帐,看看四百多元的发票,用手轻轻弹了弹,心想花得真是不少,任局长够呛能同意,但又转念一想,中午在清雅居摆了五桌,哪一桌也得花费两千多元吧,自己这区区四百多又算得了什么呢?

    摇摇晃晃出了酒店,徐少姑早已把车开到了门口。一上车,萧何吏便立刻合上眼假睡起来。

    困意一阵阵地袭来,萧何吏快要坚持不住了,却依然还在勉力支撑着,因为他隐隐觉得仿佛要有事情发生。

    果然,没多久,徐少姑轻轻地喊他:“萧科长?萧科长?”

    萧何吏闭着眼继续装睡,还略微地发出一点鼾声。

    徐少姑见萧何吏没反应,便把车慢慢地停在了路边,看得出心里也非常紧张,估计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和挣扎吧,过了大半响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萧何吏无奈,只好继续装着,只是总一个姿势也是很难熬的,便索性装着迷迷糊糊转了个身,留给徐少姑一个背影,这样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稍微松弛一下了。

    这个转身倒起了一点效果,估计是徐少姑担心萧何吏醒来便再没了机会,便狠狠心采取了行动。

    徐少姑慢慢抬起萧何吏的左臂,动作极轻柔地慢慢捋起外套和毛衣的袖子。

    萧何吏此时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心中充满了疑惑,她看自己的胳膊干什么?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难道她见到过自己左臂上的那块小胎记?应该不会啊!

    徐少姑终于将外套和毛衣捋了上去,虽然整个过程看上去不用费多少力气,但她却仿佛很累,甚至头上有些冒汗,当那颗小痣赫然映入眼帘的时候,尽管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手还是不可避免地猛颤了一下。

    萧何吏见徐少姑停止了捋袖子,心里刚踏实了许多,因为那块小胎记的位置还要再靠上一点。但徐少姑的手猛然一颤,让他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此时,徐少姑正用微微发抖的手指慢慢伸向了那颗小痣。

    萧何吏脑海中突然电光一闪,也想到这里的那颗小痣,就在他刚想到还不能确定的时候,徐少姑那冰凉滑腻的手指已经按在了那里并轻轻地擦拭着,仿佛在确定是痣还是粘着的污物。

    一滴带着温度的泪滴到胳膊上的时候,萧何吏绝望了,徐少姑绝对认出自己了,她会怎么办?会宣扬吗?会报警吗?萧何吏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只盼着徐少姑骂自己一顿流氓就算了。

    可是过了许久,徐少姑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依然在用手摩挲着那粒小痣。

    萧何吏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脑海里却在急剧地思索着等睁开眼时该如何面对的情形。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胳膊传遍了全身,萧何吏禁不住抖了一下,他清楚地感觉到那时徐少姑用温润的小唇吻了那颗小痣。

    萧何吏知道是逃不过了,加上发现徐少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愤怒,便装着刚醒的样子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艰难地坐了起来。

    泪流满面的徐少姑连忙转过了脸去,悄悄地擦拭着。

    萧何吏一脸茫然地看看四周:“咦,徐总,怎么停车了?”

    徐少姑没有回头,声音里却充满了柔情:“看你睡了就停了,我没事,你要累就再睡一会吧。”

    萧何吏又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睡了,咱们早点回去吧。”

    “嗯。”徐少姑仿佛变了一个人,脸色红红的,根本不敢向萧何吏这边看。

    萧何吏突然有些明白,因为自己知道那女孩就是徐少姑,所以见了她才会担心被认出来,现在徐少姑认出了自己,或许也正在担心自己认出她,所以也在躲闪着。

    对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早知道是她啊!萧何吏动作很小拍了一下大腿,悬着的心在瞬间踏实了下来。

    萧何吏又暗暗观察了一会,徐少姑确实显得有些紧张,脸上不停地飘起朵朵红云,而且只要一感觉到萧何吏在看她,不管从侧面的面部表情还是整个身体,甚至是握方向盘的手,便都会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萧何吏决定进一步再试探一下,于是大喇喇地摸出烟含在嘴里,啪的一声用火机点燃了,把身子半躺下美美地吸着,顺手又把车窗玻璃放下了一条缝隙。

    果然,徐少姑依然没有回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但萧何吏却明明看到了在火机啪的喷出火焰的一刹那,她的脸微微抖动了一下。

    呵呵,这下子我可是吃定你了!萧何吏美滋滋地向窗外弹了弹烟灰,心里开始恶作剧地想着以后怎么捉弄这个在外人眼里的冰美人。

    车驶进了东州市区,进入了黄北地界,经过神农绿康厂区的时候,萧何吏坐直了身子笑道:“徐总,不用送了,我从这里下车就行。”

    徐少姑努力支撑了一路,仿佛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只盼望着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纷乱的心情,这时见萧何吏提出不送,下意识地就很想答应,可又担心引起萧何吏的不悦,影响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便犹豫着说道:“还是把你送过去吧。”

    “真的不用送了,我还有别的事,不回区政府了。”萧何吏一脸认真地说道。

    “哦,”徐少姑把车慢慢停在了路边,眼睛望着前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要去哪?我把你送过去就可以。”

    “呵呵,那地方,女人去不方便。”萧何吏故意开着玩笑。

    果然,徐少姑的脸色一变,自从萧何吏醒来后,第一次把脸转过来直视着他,不自然地笑问道:“什么地方?还女人不方便?”

    “不告诉你,走了。”萧何吏笑着打开车门,却又回过身来一伸手。

    徐少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去,但脸却又不争气得发红了。

    “唉,可惜你没有特异功能!”萧何吏摇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徐少姑身子蓦地一震,勉强笑道:“什么特意功能啊?”

    “秘密,我心中永远的秘密,再见!”萧何吏做了个鬼脸,下车走了。

    秘密?心中永远的秘密?徐少姑发了一会呆,脸上竟慢慢浮上了一抹甜蜜的笑容。

    萧何吏下了车,先是顺着路边溜达了一阵,然后才坐着公交车回了区政府大院。

    徐丽珍正心不在焉地看着一本杂志,见萧何吏进来,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段局长来找你好几趟了,我说给你打电话,可他却不让,说等你回来让你去找他。”

    萧何吏随口应了一声,拿了张报纸坐下看了起来。

    徐丽珍脸上有些奇怪的神情,犹豫了一会,笑道:“萧科长,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反常啊?”

    “哦?是吗?”萧何吏把报纸放了下来,饶有兴趣地问道:“哪里反常啊,徐科长说说看。”

    “以前总感觉你跟上满了发条的弹簧一样,一听有工作立刻就弹出去了,可今天怎么好像不太积极啊?”徐丽珍笑着,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

    “哈哈,我还不积极呢?”萧何吏把报纸放在了桌上,笑道:“你说谁比我积极?这几天光加班了,我倒看你好像最近兴致不高啊,对了,那几个乡镇的重新统计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徐丽珍仿佛被触到了伤心事,摇摇头:“谁爱弄谁弄,我是不管了。”

    萧何吏知道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肯定心里不舒服,便笑笑没再说话,低头又看起报纸来。

    快下班的时候,段文胜推门进来了,见到萧何吏仿佛有些诧异,便不满地看了徐丽珍一眼。

    徐丽珍张张嘴,仿佛想解释,但最后也没说话,一脸漠然地看起杂志来了。

    “何吏,你来一下,我有几个事想跟你说说。”段文胜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地说道。

    “哦,什么事?”萧何吏放下报纸,抬头笑了笑。

    段文胜看了徐丽珍一眼,仿佛觉得不太方便。

    徐丽珍觉察到了,但并不避开,继续坐在那里看着杂志,鼻子里还似有似无地发生了一声冷哼。

    “何吏,小云最近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三天两头不来上班,”段文胜仿佛有些生气:“你是科长,人也是你招进来的,明天你跟她谈谈,愿意干就干,实在是觉得委屈,那就请她另谋高就。”

    萧何吏脸色沉了下来,什么意思,现在就要拿人开刀了吗?便不阴不阳地笑笑:“小云一直表现挺好的啊,怎么一上楼就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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