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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123)

    “嗯!”萧何吏应了一声,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然后皱着眉头等着对方接通。

    足足过了十多秒,对方才接了起来:“萧局,有事啊?”

    “嗯,慕枫,先别睡了,起来给我落实个事!”萧何吏的语气虽然有些不容置疑,但更多地还是兴奋。

    “哦,好的,萧局,什么事?”徐慕枫的声音顿时清醒了不少,估计已经从躺着改为坐着了。

    “市里发的良种精管都在哪放着?谁保管的?向下发没发?发了的话是发了多少,你一会统计出来给我回话!”萧何吏一口气不知了四五个问题。

    “呵呵,萧局,不用统计,精管都在改良站放着呢,就那里有四个液氮罐,一支也没往下发,我问过林娟娇几回,她都说再等等,再等等,我一气也懒得问她了。”徐慕枫笑着说道。

    “你能拿得准吗?”萧何吏又是一阵惊喜。

    “呵呵,拿得准,钥匙只有一把,就在我手里,一共六千支,一支都不会少!”徐慕枫异常笃定地说道。

    “好!”萧何吏兴奋地一拍大腿:“慕枫,你睡吧,钥匙保管好,任何人都不许动那批精管,林娟娇也不行!”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劳柳莽也不行!”

    “呵呵,我明白,萧局,没你发话,谁也不许动!”徐慕枫笑着说道。

    “对!”萧何吏平时是不太让这些年轻人说类似这样的话的,但今天却不同,他就需要这种话。

    “萧哥,现在去哪?”云飞扬看着萧何吏脸上的笑容,不用问心里也能猜到个七八分,便笑着问道。

    “回家!睡觉!”高度紧张的情绪一旦松弛,萧何吏立刻感觉到了寒夜里刺骨的冷,裹了裹外套,对飞扬说道:“怎么没开暖风啊?”

    云飞扬笑了笑没有解释,探过手去将暖风开到了最大,笑着说道:“萧哥,要是早给慕枫打个电话就好了。”

    “是啊,呵呵。”萧何吏将身子蜷缩地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云飞扬看看萧何吏,嘴张了张没有说话,不过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地说道:“萧哥,你要不要给陶哥打个电话?”

    “对呀!”萧何吏猛然睁开了眼睛,自责地笑笑,摸出了电话,可电话接通之后总没人接起。

    听着里面一声一声的空响,萧何吏的眉头不由渐渐锁了起来,而心里,也慢慢地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二遍,第三遍,依然是无人接听,萧何吏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一边不停地继续拨打,一边无意识搬地自言自语着:“怎么了?怎么不接电话?怎么了......”

    “萧哥,现在已经是两点半了,陶哥会不会是睡了?”云飞扬能看出萧何吏的眼中闪过的恐惧,便轻声安慰道。

    “不会!”萧何吏有些慌乱地摇摇头:“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他哪会睡得着,他的心眼本来就小.......”

    萧何吏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恐惧而诡异。

    云飞扬为了舒缓一下气氛,便悄悄打开了收音机,想听个歌扰乱一下萧何吏的思绪,可谁知刚打开,里面的主持人正在播报一个人跳江的事情,吓得云飞扬连忙将收音机关死了,侧头瞄萧何吏一眼,好在他毫无觉察,依然在焦急地拨打着陶成敏的手机。

    “关机了!”云飞扬刚刚舒了一口气,萧何吏便叫了起来,有些惊慌无措地望着云飞扬:“飞扬,成敏关机了!”

    云飞扬从没见过萧何吏这样慌乱,甚至眼中全是求助的眼神,忙定定神安慰道:“萧哥,这说明陶哥没事啊,他只是不想接电话而已。”

    “对,对对,”萧何吏有些机械地点着头,抬起头对云飞扬说道:“飞扬,你说得对,成敏走的时候嘱咐过我,让我今天不要打搅他的。”

    “对啊萧哥,那就先别打了。”云飞扬的心里莫名的一阵发疼,看来师傅的教诲是对的,对人没有感情,就不会受伤害,而萧哥却正相反。

    萧何吏不再说话,也不再打电话,静静地蜷缩在座位上出神。

    云飞扬把cd打开,缓慢轻松的音乐立刻在车厢里流淌起来。

    突然,萧何吏的手机响了短信提示的声音,他赶紧拿过来,一脸的兴奋:“飞扬,是成敏!”

    云飞扬也有些喜出望外,忙笑道:“我说没事吧!萧哥!”

    “嗯!”萧何吏有些手忙脚乱地按了,见上面写着:何吏,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或许,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决定,别再打电话了,我已经关机!

    果然,再拨打过去,真地已经关机了。

    一生中最大的决定?萧何吏的心又悬了起来,但这次没有再那么慌乱,静静地呆了一会,转头对云飞扬说道:“飞扬,一会把车停大坝上,我下去透透气。”

    “好的萧哥。”云飞扬应了一声,找了处河边开阔处将车停了下来。

    萧何吏下了车,冬夜的寒风吹起他同心情一样杂乱的头发。摸出一支烟点上,萧何吏静静地站在坝边一口接一口地吸着。

    云飞扬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旁边,望着河上漂浮着的小块冰凌。

    许久,萧何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回过头苦笑道:“一开始的时候如果给成敏发个短信就好了。”

    “萧哥,”云飞扬实在忍不住,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我觉得陶哥不会有事,即便他真的有事,那也是他自己种的恶果,萧哥你别太自责!”

    “嗯!”萧何吏仿佛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只是英俊的脸庞上,隐隐透着一丝杀气,抬手用力地一弹,烟头变成一颗红星在空中划过一条短暂的红线。

    “如果成敏出了事,我就让林娟娇来陪葬,血债血偿!”萧何吏的语气透着一股的阴冷和无情。

    云飞扬愣了一下,点点头坚定地说道:“好的萧哥,我来办!”

    “你办什么?”萧何吏回头瞪着云飞扬,目光里充满了怒火,忍了几忍仿佛没忍住,突然情绪有些激动骂起来:“妈个比的!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少打这种念头!听到了没有!”

    云飞扬僵了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萧何吏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这样的火,而且还带了脏话!

    萧何吏仿佛余怒未消,转过头又站了一会,或许觉得骂得有点过了过,叹口气回过头来,把手按在云飞扬的肩膀上:“飞扬,别怪我!”

    “萧哥,我没事。”云飞扬低了下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委屈,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萧哥的事,但萧哥却因为陶成敏这样骂自己。

    “飞扬,人在社会上,谁没有几个朋友,但是真心的,可以换命的却没有几个。”萧何吏把手从云飞扬的肩膀上收回来,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心里话,这些年来,在我所有的朋友里,就属你和成敏最亲最近了,揪心的滋味不好受,飞扬,答应我,以后别做让我揪心的事,除非我同意,好不好?”说到后来,已经是恳求的语气。

    云飞扬心中的委屈烟消云散,随着而来地是深深的感动,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发火骂自己,无非就是怕自己出事而已!

    想到这里,云飞扬深深地点了点头:“萧哥,你放心吧,凡是你不让去干的,我一定不会去干!”

    “嗯,这样才对!”萧何吏宽慰地笑笑,拍拍云飞扬的背:“走吧,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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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萧何吏没有回屋睡,秀莲的讲究很多,晚上出门回家后要有许多道程序,在城里还好一点,尤其是去荒野野外。

    虽然心里从来不信,但他也不想让秀莲担心,所以便跟云飞扬进了小卧室,云飞扬和衣上床躺下了,萧何吏则拿着烟和伙计去了阳台。

    烟一颗接一颗地吸着,萧何吏的思绪也飘向了大学时光,他与陶成敏在大学合伙吃了四年饭,就像夫妻一样,陶成敏掌管着两个的口粮,而且经常像真正的主妇一样唠唠叨叨地算计。

    大一刚入学的第一天,他就开始和陶成敏合伙吃饭,不过那时他们的钱还都是用自己的,他负责买一天馒头,陶成敏则买一天菜,第二天再轮换回来。有一天,陶成敏在食堂打馒头,一个高年级的痞里痞气的同学硬硬地插在他的前面,陶成敏低声嘀咕了一句,那痞子回过头就给了陶成敏一拳,而陶成敏当场就被吓哭了,当时他正好在旁边的窗口买完菜过去找陶成敏,见到这一幕立刻冲了过去先把一缸子菜扣在了那个痞子学生的头上,然后又一脚揣了过去,陶成敏赶紧扑过来死死地拉住了他。

    痞子学生从地上爬起来,说了几句狠话走了,萧何吏自然不放在心上,但当天夜里陶成敏就失踪了,一个宿舍的人找了整个晚上,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泸水河旁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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