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是个滑头!
易辛轻敲案几,“你看看这香料,能辨出优劣吗?”
小船儿飞快地瞥了一眼,“我说了,若是大当家没有选我,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一定会选你?”易辛十分好奇。
小船儿边说边揪了揪衣袖,目光微动,“海生哥这些年都在幕后,要兼顾整个陈氏牙号的运转,难以专注于易大当家一人。
宋大哥成亲之后,在蕃学任教的时间比在牙号更多一些,毕竟蕃学的束脩按月领取,而牙号只在有商船靠岸时才会有,接一两个单子填补家用,也就够了,处事以求稳为主,缺乏大当家想要的冒险。
孝先公子是海生哥的堂兄,牙人只是他在科举之余的消遣,今年春闱他又落榜了,秋闱肯定还得去,闭门苦读是难免的。大当家选了他,只能用几个月,秋闱之前肯定要再换人。
乞奴是大当家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但乞奴于香料一道上,知之甚少。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知道,不是我故意诋毁他。不识香这件事,其实也是不妨的,可偏偏大当家如此在意香料之事,但他能拿到锦瑟华年,也是不争的事实。”
小船儿此举虽然有抬高自己的嫌疑,但并没有贬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你的优劣之处又在何处呢?”
“你选了我,我就告诉你。”小船儿终于高高地扬起下颌,笑容干净,似晴空万里。她等待着,等着易辛的最后决定。
易辛又敲了敲案几,“给你的题,你还没交呢!”
小船儿摇头,紧紧捂住胸口的位置,“不能给你。”
易辛哭笑不得,“这是我给你的题面,你不交的话,说明你放弃参加甄试,我又如何能选你?”
“你给的是一张空白题目,我给的也是空白解题。大当家是想问,做为牙人,我能为你做什么。而做为牙人的答案是,大当家想要什么,我便能为你做什么。大当家不说,我自然也就没有答案。”
“这倒还怪上我了?”易辛愈发觉得小船儿和一个人很像,“好吧,你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了,你再把答案给我。”
小船儿失望地惊呼,“为何还要等?”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夜长梦多。”小船儿噘了噘嘴,转而又道:“大当家是想问香料之事吧?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趟茅厕。”
还没等易辛答应,小船儿已经迈步往外走,还不忘叮嘱他:“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小船儿直至走出易辛的视线,才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用力呼气,看似波澜不惊的背后,却是汗湿透衣背。
须臾,她深吸一口气,左右张望,确定没人看到她,才放心地走进陈海生的屋中。在屋中的人,除了陈海生,还有没有参加甄试的阿诺。
“阿姐……”小船儿都快哭了,“那些香料我都不认得,我想我快要搞砸了。”
易辛等了许久,唤来小螃蟹收拾东西要走时,小船儿才拿着一杯清水急匆匆地走进来。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找海生哥讨了杯水喝。”小船儿把水往案上随意一搁,顺势把另一端的青铜博山香炉捞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三个香盒中的最为珍贵的龙涎香直接投进香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