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见小姑娘这般态度,不顾我的劝阻,纷纷嚷着要叫老板。
老板来了,点头哈腰地跟我们赔着不是,劝小姑娘向我们道歉。
小姑娘却不卑不亢地梗着脖子叫嚣:“泼碗汤算什么?早知道这种人渣来吃饭,我就泼硫酸、下老鼠药!”
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张星达,听见这话也急了:“我们跟你有仇阿?”
“他跟我有仇。”小姑娘伸手指着我的鼻子一点,颇有白鹭当年问我约不约的味道。
我发懵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记忆的角落,搜寻到重叠的痕迹。
她是施晴的妹妹,当初在警局发誓要我生不如死的那个小姑娘。
虽然记不起她的名字,但我认出她,还是立刻安抚大家:“算了,都别和一个小屁孩计较。”
匆匆打发走老板,我拉住施晴的妹妹,掏出兜里的所有现金,塞给她说:“这些钱你拿着,学费我过几天替你解决,别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打工了。”
因为我答应过施晴,要供她妹妹读书。
都怪我后来满脑子只想着找白鹭,忘了在施晴死前许下的承诺,施晴的妹妹才会辍学沦落到串店当服务员。
对死人的承诺,即使不存在愧疚,也该遵守。
“我不要你的臭钱!”施晴的妹妹毫不领情,粗鲁地大力甩开我,把钱丢到了饭桌上。
见她转身要走,我忙站起来,捉住她的后衣领:“那你先跟我回家,明天我送你去上学。”
我是好心,怕她在外面遇到坏人或者挨欺负。
毕竟,她比白鹭年纪还小。
可她却以为我对她不怀好意:“跟你回家?要不要顺便陪你睡?”
兄弟们和周围看热闹的食客,不知道我和施晴妹妹的关系,只看出了我俩认识,以为我和她有什么香艳往事,不禁哄然大笑。
搞不懂这小姑娘在想什么,我无奈地声明:“放心,我有女人,对你没兴趣。”
“呵,你跟那个狗屁荆总抢白鹭的时候,对我姐也没兴趣,还不是带她回家又亲又抱。”施晴的妹妹仍旧振振有词,边说边将指甲掐进我的手背,狠狠抠出了一片发红的月牙印子。
担心松手她会跑掉,又不方便告诉她,她姐勾引我。
我只能硬着头皮,忍受着四下的猜测起哄,试图把她拽去人少的地方。
当然,我不是想辩解,她姐的死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想让她明白,她姐绝对不希望,她只顾着恨我,不肯接受我的帮助,过早地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甚至很有可能会误入歧途。
她却唯恐天下不乱一般,更使劲地抓着我的手,大叫:“非礼阿!强奸阿!救命阿!”
我刚想捂住她的嘴,一抹雪然飞下的身影,忽然掰开了她一根根行凶的纤细手指:“你再敢挠他,我就把你的指甲拔光。”
循着耳畔以牙还牙的野蛮威胁,我转过脸,看到表情淡漠疏离的白鹭,顿时又惊又喜。
白鹭是听了江玥的劝,考虑好了,决定回到我身边吗?
而仅仅是念头闪过的一瞬,施晴的妹妹便淬不及防地抄起了一大把烧烤铁签子:“来得正好!你害死我姐,我今天就要你偿命!”
等我和大家回过神,那个被仇恨蒙蔽心智的小怪物,已经高举着锋利的铁签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朝白鹭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