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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永远不回狐狸窝

    一切都发生在毫秒之间。

    根本来不及考虑,我本能地第一反应,是护住白鹭。

    而就在我把白鹭搂进怀里的同时,身后巨大的冲力,扑倒了我们。

    怕压到白鹭,我的双臂双膝,下意识地撑住了地面。

    紧接着,肩胛骨处,传来一片尖锐剧烈的刺痛。

    施晴的妹妹似乎认为刺得不够深、不够狠,拔出铁签,还想刺第二下。

    幸好飞身跳过桌子的张星达,反扭着她的胳膊,拉开了她。

    没空理会周遭的尖叫和议论,我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白鹭,反复查看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不停问她:“没事吧?真没事吧?”

    白鹭没回答我,施晴的妹妹却冷笑:“这次没事,下次可不一定没事。”

    同事们再次被施晴的妹妹激怒,吵着要报警把她关起来。

    但看在施晴的面子上,我还是决定息事宁人:“算了,我伤得不重,就随她去吧。”

    安抚完同事,我正色地扭头警告施晴的妹妹:“我对你们姐妹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如果你想回去上学,随时来街对面的快递店找我;如果你想继续在外边混,我也不勉强你走正道。但你记住,白鹭是我的底线,谁都不能碰。你恨我,可以直接冲我来。”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有荆奕铭,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施晴的妹妹挣扎着跳起来,对我怀里的白鹭恨恨道:“贱人,记住我叫施鸽,早晚我会要了你们的狗命,替我姐报仇!”

    这一次,我终于记住了她的样子和名字。

    张星达不愿听施鸽废话,骂骂咧咧将她扭送给了老板。

    因为这场骚乱闹得很不愉快,老板悻悻给我们免了单。

    而早已趁乱悄悄从我怀里逃脱的白鹭,眼神模糊地眺望着后厨,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要离开串店的时候,白鹭收回视线,不经意对上我的眼睛,立刻惊慌失措地别开目光,有些支吾地说:“张哥发微信给江姐,说你喝多了,跟人起了冲突,问我能不能来把你带走……”

    “所以,你就来了?”我打断白鹭的话,忍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言下之意——你担心我,怕我出事。

    果然,她窘迫地供认不讳:“既然现在你没事,我回去了。”

    我哪能轻易放走她,拖住她,编了个绝佳的借口:“张星达喝酒了,不能开车,没人送我去医院。我浑身是血,出租车肯定不敢拉我。”

    “哦……”白鹭梦游似地掏出手机,居然要拨120。

    幸好她张哥给力,巧妙地拍掉手机,帅气地接住,笑眯眯地掏出车钥匙,塞在她手里,提醒她:“老商现在比我还穷,你给他省点钱,也节省下国家医疗资源。”

    最后,白鹭就这样被我和张星达狼狈为奸地骗上了车。

    而且张星达相当懂事,说要给江玥送手机,顺便替白鹭报平安,没跟我们一起走,车里只有我和白鹭。

    坐在白鹭身边,我紧绷了好几个月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她还是那个天真善良的白鹭。无论经过多少误会伤害,还是一样会被我骗。

    因为,她关心我。

    察觉我侧头盯着她傻笑,白鹭不自在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那你别长这么好看阿。”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身体也不自觉地凑近。

    白鹭哆嗦着缩了下脖子,粉白的脸,霎时漫开一片赧红,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根。

    活脱脱还是一年前的模样,稚嫩青涩,清灵无邪,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触碰。

    我退回来,试探着问:“江玥跟你说了么……短信不是我发的,我也没让大姑送你走,只是被爷爷打进医院,才会跟你错过去。”

    白鹭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紧,依旧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闪得像天上的星星。

    觉得江玥应该告诉她了,我再接再厉:“那……你考虑好了吗?”

    车窗外稀稀落落的初夏星辰,一闪一闪,不说话。

    过了很久,白鹭才小心翼翼地问:“你能答应我,永远不再带我回商家吗?”

    “算了,只要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永远不怀疑我就行了。不,只要你能假装爱我一辈子就可以。”

    我刚想点头,白鹭忽然不停推翻先前的言论,声音发颤地改口:“我不在乎你离开商家,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施晴;也不在乎你想跟我在一起,是真的爱我,还是为了孩子。哪怕你拿我当施晴的替身、在我身上弥补施晴,也没关系。我真的很想你,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白鹭以前被荆奕铭宠得多骄傲阿。

    投怀送抱看起来都像赏赐,怕被瞧不起会主动说不需要负责,撒娇也得先顾及自尊。

    可今天,她为了我,却不断妥协。

    到最后,极力平静的声线,甚至带出了浓浓的鼻音,哽咽的哭腔。

    我想都没想,就抱住她,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什么我都答应你。”

    发烫的眼泪,淌进我的衣领,顺着脖子向下滑落,停在我的心口。

    情绪的油门,彻底被踩得失控了。

    张星达的五菱宏光,歪歪扭扭地急刹在医院门前。

    白鹭的脊背,刹那挺得笔直,条件反射地想退开。

    我不撒手,轻轻附在她耳边,继续说:“我们永远不回商家的狐狸窝了。以后我要是再怀疑你,再让你受委屈、挨欺负,或者让你没有安全感,我就是狗。”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后,白鹭悬而未决的双手,终于颤抖着,缓缓落下来,特别特别用力地环住了我的背。

    她告诉我:“我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

    我肩胛骨的伤口,被扣得生疼,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满足。

    我说:“我知道。”

    然后,手慢慢摸索到她脸上,恨不得用尽所有潜藏的温柔,抚过她的眉眼,描摹着她的轮廓。

    她闭上眼,嘴唇发抖地吻住我,紧张而毫无章法。

    此情此景,我明明不该有任何下流的想法,身体却不受控地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