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躲开白鹭的吻，声音像机器人似地，不自然地、一字一顿地迸出借口：“回家再抱，我伤口……有点疼。”

    白鹭急忙红着脸放松紧抱着我的双手，擦掉眼泪下了车。

    知道她又在害羞，我没继续逗她，跟她去急诊处置好伤口以后，我提议：“你也被施鸽推了一下，顺便拍张片子吧。”

    白鹭不以为然地摇头：“不用。我要是有事，早就血流成河了。”

    我坚持：“还是拍张片子吧，确定没问题我才放心。”

    其实，我只是想借机提前看看孩子的照片。

    但不知道白鹭这段时间有没有做产检，又怕问多了，白鹭觉得我更关心孩子，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我发誓，我真没想到，这张片子，会在我们之间再次埋下一颗暗雷。

    取到B超片子，看着那团属于我的小小阴影，我完全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医生例行公事地告诉我们，孩子十六周的时候，我丝毫没有觉察出任何不妥。

    直到白鹭奇怪地问医生：“我上周去妇产医院检查，那边的医生说12周，怎么今天多了3周？”

    我才猛然记起，我和白鹭最后一次发生关系，是二月下旬，现在才六月初。

    孩子应该三个多月。

    可十六周……是四个月。

    医生后来那套难懂的专业知识，我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木讷僵然地跟白鹭下楼取了车，一路上，我满脑子转着被爷爷打进医院那晚，大姑劝我的话——

    你一定又被白鹭骗了！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她的日记会落到你手里？

    终于，车快停到新租的房子时，我忍不住跟白鹭说：“我大姑逼你堕胎那天，我看了你的日记，荆奕铭送来的。”

    白鹭的脸又红了，挺直脊背不吭声。

    我用开玩笑的口吻试探：“我看完就跟爷爷和大姑闹翻了，爷爷还被我气得犯了病。你说巧不巧？整件事最大的受益人，居然是荆四娘俩……”

    话未说完，白鹭瞬间变了脸色，冷冰冰地问我：“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这不随便瞎聊吗？”我讪笑装傻：“说实话，我大姑明里暗里帮了我这么多年，突然非要除掉我的孩子得罪我，我真挺难理解的……”

    “一个小时。”白鹭再次打断了我的话。

    我有点发懵：“啥？”

    白鹭踩下刹车，扯起半边嘴角，充满讽刺地凉凉一笑：“一个小时以前，你刚跟我保证，你再怀疑我就是狗。”

    发觉白鹭生气了，我急忙摇头：“没有，我没怀疑你。”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白鹭一字一顿地说着，平静地解开安全带。

    见她推开车门要下车，我无比懊悔自己刚刚的嘴贱，方寸大乱地拽住她。

    用力过猛，她整个人跌进了我胸口，轻轻一颤。

    扑面而来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盖过了满身的药味，激得我喉咙发紧。

    本来就不想跟她吵架，更不想再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

    我急不可耐地顺势箍紧怀中的温香软玉，大力叩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封死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