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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妲己

    捉妖师低沉,双眼似乎布满了血丝,他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或许在她离开之后,粗茶淡饭,相伴相知,本以为可与她共度余生。

    却为何要欺骗他,当九尾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什么流水桃花,什么至死靡它,都是过眼云烟。

    捉妖师最在意世俗的眼光,与妖共寝便是逆天而为,抽出桃木剑的那一刻,他便割断所有情丝,割断了那只九尾所有的幻想。

    “乔久,你为什么要......”若九尾狐的第九条尾巴被禁锢,她便永生永世不得轮回,在尘世游荡做孤魂野鬼。乔久懂,他什么都懂,可能只想用这种方式留住他们仅存的爱。

    “她是妖!”乔久坚信自己无错,错的是她。

    “你就那么在乎她是妖吗?”妖无罪,为何妖便得不到情?

    “你以为你在乎的人不在乎你是妖吗!”似乎乔久心底柔软的地带被至浅发现,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努力掩盖住,他不爱她,他不爱她……

    一步步向至浅逼近,至浅从未看过如此可怕的眼神,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哥哥是不在乎的!”至浅不愿成为那只支离破碎的九尾,不愿重蹈覆辙,她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至少......至少也可以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那他是在利用你,九尾是不配得到爱!”至浅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指尖冒出的利爪插入乔久的脖颈之上!

    “切勿杀生,若杀生,便世世为妖!”神王那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对,不可杀生,若她成人,哥哥便无理由可丢弃她。

    至浅不是不信古桀,只是不信她自己。

    至浅收回了利爪,鲜血从乔久的脖颈流出,“对不起......”

    “你是何人?竟胆大妄为的调戏苏府千金?”身后忽然站了一位肤色古铜的男子,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塑,冰眸显得狂野不拘。

    乔久并没有理会这男子,只是发疯似的仰天长笑,笑声中的悲哀似在诉着那只九尾一生的悲剧,泪流满面。

    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毁了我们……

    乔久将那装着九尾的黎瓶递予她手,“希望再次遇见你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爱你。”

    便离开了,那背影,没落……

    “喂,就这样走了?”该男子便是苏护之子,苏全忠。

    看着泪流满面的乔久,戏虐的对至浅说,“妲己,他不会是你的情人吧。”

    “公子可是认错人了。”妲己是何人。

    “装!”眼前之人明明便是我那男人婆的妹妹,如今换了衣物,便就成了淑女?

    “公子真是认错人了!”

    “真是搞不懂你!”苏全忠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至浅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那九尾从瓶颈中飘出,幻化出美丽的女子,在她额头轻吻,“别受伤!”便幻化出漫天的星火,飘散落地。

    “小浅......”哥哥?她转头,透过萤火和星火,那出尘入世的男子便是她一辈子的信仰,满含泪水的至浅跑向古桀,轻如鸿雁,拥入他的怀中。

    古桀不知至浅为何如此激动,她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间,古桀便没说什么,拂过她的头。

    古桀,切勿负了我。

    洒落一地的星辰,夜晚的光芒,宏悲俞月华......

    苏全忠刚踏入苏府,便看见偷吃祭品的妲己,正如苏全忠所说,妲己竟与至浅相貌极其相似。

    “果然又原形毕露!”苏全忠是嫌弃她的,别人家的女子知书达礼,足不出户。可是自己的这个妹妹,像个男人般豪爽。

    “竖子你说什么?”妲己将吃剩的骨头砸向他。

    “可我不懂,刚才你还在山崖边,怎么这么快就回苏府了。”苏全忠看着妲己满嘴的油渍,这怎么嫁的出去……

    “我没有出去啊!”妲己用衣袖擦拭着嘴角的油渍,“就你那眼神,是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为何妲己不承认?“不过那山崖的你可比现在的你淑女多了,着装也有品位,那腰间的双鱼玉佩也价值连城!”

    “双鱼玉佩?”妲己忽然瞳孔放大,这是古桀之物!那女子莫非是……

    “在哪个山崖?”终于寻得你了。

    “就是月老庙后的悬崖。”

    妲己激动的冲出苏府,苏全忠不解,这个妹妹,越来越懂她了。

    寻你数十载,终听闻你的消息了,九婴,等着哥哥,哥哥这便来寻你。

    可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月色阑珊,妲己仰天长啸,狐声回荡在山间,悲天悯人!

    远在魔宫的魔尊从睡梦中惊醒,这狐声,亓烟?魔尊瞬间消失于宫内,现于妲己身前。

    妲己看见魔尊,也无太多的惊讶,“当初的文弱书生如今竟成了魔尊了。”

    “当初的青丘之子丌烟如今却成了女子之身。”虽他与至浅相貌相同,而妲己身上却多出了一份仇恨,“丌烟,你可知本尊一直都在寻你。”

    “你可知九婴未亡?”丌烟心中对魔尊有芥蒂,

    “知。”

    “那你为何不将她带回?任由她待在仇人身旁?”丌烟恨不得将古桀碎尸万段。

    “本尊何曾不想!九婴依靠着那颗心脏生活着,若她知道事情真像,丌烟认为,九婴会继续依靠着那心脏苟且的生活吗?”魔尊迟迟未告诉至浅真像,只怕她再次离开。

    “难道那百年前的杀戮要烂于心底吗?”丌烟不愿九婴受伤,也不愿灭族之仇消亡。

    “本尊会寻得七窍玲珑心的!”

    “江兮,愿你今世勿负了她。”丌烟拍了拍魔尊的肩膀,“有何事便来苏府寻我。”

    “我定不会负了她。”

    那一次的相遇,乔久似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古桀总是不在皇宫内,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而煌灭,受古桀嘱托在宫内保护至浅。

    安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爱笑了,在他脸上总看到一丝冰冷。

    曾几何时,帝辛再也不姐姐姐姐的叫着她,围绕在她声旁粘着她,那黄袍奕衫的他变得有些陌生。

    至浅曾问过咒为何炼妖壶之事要搁浅,咒的话语支吾似瞒着她什么,而咒的不离不弃让她感觉到这不是陪伴,而是监视。

    可这一切的一切,至浅都觉得这与我无关,每天安心的在复轩宫内与姜后学习刺绣,那歪歪扭扭鸳鸯却深藏至浅的心意。

    但不知为何,至浅只觉得身体一天一天的虚弱无力,渐渐太多于依耐那檀香之味。

    煌灭似看出了猫腻,撤去了檀香换上了木竹之香,至浅却如同发疯般的撕咬着。

    “我好难受。”至浅精疲力竭的倒在了满屋的废墟之中,“救救我,救救我……”

    “没事的。”煌灭不知那檀香有何不妥,便安慰着至浅,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姐姐怎么了?”帝辛听闻至浅发疯,早朝未上便匆忙赶来。

    “这皇宫之内有人欲害她。”煌灭从腰间拿出仅存檀香的残羹,“陛下可知何人有此檀香?”

    帝辛不禁皱起了眉,转身离开了复轩殿,径直去往姜后的寝宫。

    姜后的侍女已粉见陛下前来,大喜,这是陛下第一次来未央宫。

    “皇后娘娘,陛下来了!”已粉语气中不免透出一丝愉悦。

    “陛下?”姜汤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陛下啊,陛下,你终于看到我的心了。

    “恭迎陛下!”姜后与已粉行礼。

    “你为何要害她?”

    “何?”

    帝辛的质问让姜后心底仅存的希望破灭了,看着陛下的双眼,没有一丝的温柔,冷漠,将她逼入深渊。

    “这天竺进贡的檀香只有你一人有!”帝辛将檀香的残羹扔于桌案之上,“你是朕的皇后,为何要做这等苟且之事。”

    “上卿喜爱,皇后娘娘便赠予上卿,陛下,皇后娘娘从未有害人之意。”已粉进宫以来,便瘦姜后宠爱,对于帝辛的诬陷,已粉便为姜后辩解。

    “天竺的禁术,此檀香与梅香相克,若长期吸取两种之气,必是行尸走肉!姜后难道不知?”幼时,帝辛翻阅禁术时便知此事,一直寻找此香而寻之不得。

    封后之日,天竺使者进贡此神香于姜后,帝辛虽对此香好奇,因姜后身份特殊,便没有索要。

    “姜汤说不知,陛下可信?”姜汤虽心存妒忌,虽曾有杀意,可当那单纯可爱的至浅拿着那桂花糕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早已释怀。

    皇太后多次命姜后加害于至浅,姜后不忍,迟迟不肯下手。

    竟有如此的巧合……

    “若今日是姜汤受害,陛下会如此去质问上卿吗?”

    定是不会,因为陛下爱的是她。

    而我,只不过是个傀儡。

    “朕信你!”是啊,她说的对。朕从未给她些许的温柔。若姜后不知那天竺的禁术,岂不是错怪了她。

    朕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在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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