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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端午

    傍晚,开琼与三英在房里洗澡。开琼说:“你听,门口好像有脚步声。”

    三英的毛巾停在胸口聆听,一会儿她说:“你总是有疑心,就是怕人偷看!”

    开琼说:“这是女人一生的妇道。”

    咚  咚,有人敲门。开琼忙起身躲在蚊帐后面,三英用背对着门问:“谁呀?等会儿。”

    外面没有回答声,有脚步走开是声音。三英对开琼说:“还真是有脚步声。”

    开琼迅速洗好,她看三英穿衣服,她才开门。来魁从操场走来,拿出一封信给开琼。开琼以为是来魁写给她的信,她没有伸手接信,口里说:“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吃饭了吗?”

    来魁说:“我吃了晚饭就赶来了。以前对你讲我去山里救了一个上吊的姑娘,为了证明我没有对你说谎,我救的姑娘来信了。请你领导审查。”

    这时已经有年轻人向他们走近,开琼怕用手接信。来魁说:“幸亏是别人的信,要是我给你的信,你这样,我多难堪。”来魁早想过,用天珍的信给开琼是传递他对开琼爱的信号。

    三英出来正好,开琼说:“我们来看看胡来魁与山里姑娘的来信。”

    开琼拿过手中,要来魁房里坐。信不长,开琼很快看完。开琼把信给三英说:“那个山里的姑娘写得很好!”

    三英接过信说:“我没有水平写信,也没有水平看信。”

    开琼说:“你不会写信,如果以后喜欢一个人怎么向对方表达呢?”

    三英羞脸看信,没有答话。

    来魁对开琼说:“我给天珍姐回了信,鼓励她热爱生活。”

    开琼把话题转移:“你们今天上工在做什么?”

    来魁说:“今天打杂,很轻松。”

    开琼问:“下雨  水颜草她们在干什么?”

    来魁看三英回答:“她们在扯麦草。”

    第二天,开琼和青年人在麦田扯草,这地方主要是除燕麦。刘队长带来一小伙子。冬梅对开琼说:“怎么,朱章明也来了?!”

    开琼抬头一看,真是朱章明!到中午打饭时,开琼与朱章明才靠近说话。开琼说:“你真来了?”

    朱章明坚定地说:“这是共chan主义的精神,说来就来!”

    一个大队的人在大队以外要比别大队的人亲切,一个公社的人比公社以外的人亲切,以此类推,中国人在外国见到中国人要比外国人亲切,地球上的人到了外星还是地球人亲切。

    朱章明口里亲切地唱着九九艳阳天,十八的姑娘坐在小河边……他总是一副陶然自得笑脸看着开琼。

    开琼觉得他的歌声是专门对她播放的,他还是广播员。

    在食堂打饭时,开琼让朱章明先打饭;没想到朱章明让开琼,他们“让礼个让”,有青年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们。开琼羞赧地打完饭菜,回房间再没与朱章明多说话。

    晚上开琼在鱼池边洗衣服。朱章明也一直在找机会,他故意拿两件衣服来洗。他对开琼说:“我是为你来的,丢掉大队的工作在所不惜。这里男青年多,我怕你被别人的情歌打动。所以我来看着你,照顾你。我是一个广播员,到这里为你广播。”朱章明的话肯定是早构思好的。

    开琼说:“你怎么这样!我先告诉你,我们没有希望的,我心里有人。”

    朱章明说:“我反正象一堆闹死的鱼,你瞧得起就要,你不要,臭了不怪你。”

    开琼快速洗完衣服,起身说:“我们以后尽量少单独在一起!”

    开琼走了。朱章明呆在鱼池边怃然看着开琼的背影,他真象一条死黑鱼。

    这几天来魁与队里的年轻人也在扯麦草。他下学后第一天当社员就是扯小麦草,那时有凤伢子在身边,干什么活都不感到累。现在没有凤伢子,连像凤伢子的开琼也到共大去了,他觉得劳动没有意思。每天他带着小收音机上工,以前他那种高谈阔论的演讲没有了。他在想怎么与开琼发展关系,最重要的是要经常去共大,让那里的年轻人知道开琼有了男朋友,这样就不会再有男青年追求开琼了。如果能把开琼的名声搞臭,那是最好的,那样开琼就要回生产队了。来魁的心思主要在开琼的身上,他很少想到山里姑娘。他回信只是用爱的言语让天珍对生活有爱。他认为只要山里姑娘过上了正轨的生活,他就可以对天珍姐丢盔卸甲了。

    春耕牛不闲,犁尖也肥田。胡来魁被队长安排耕苗田,他一直在思考怎么把自己撒直播的想法告诉队长。他今天用的那条菱角牯牛,就是他刚下学后头一次左队长告诉他耕地时那条学告轭的小牯牛。如今这牛角老体壮,他是看着它长大的。牛的一生就是农民一生的缩写,这话很有道理。胡来魁很会耕地,他左手右手都会握犁。左手是左撇子队长教的,右手是自己学的。耕田时他经常喊牛三英的名字,这样他感觉好像到了共大。牯牛的耳朵听不懂他的话,干脆用耳朵打蚊子。来魁有时唱抒情歌曲,唱到歌词有“我”字时,牛总要停下脚。这说明他对牛唱情歌,牛还是认真地在听。牛以为是要它“喔”住,这一带吆喝牛停住都是用“喔”字。

    古井一队有电影,来魁想开琼在家,他一定要与开琼一起看电影。晚上,他一人想着开琼来到一队。来魁随便找胡家借一条板凳来到电影场,找一个空地方坐下来。今天的电影是《刘三姐》。电影在夜里的音响声叫他回想起以前与凤伢子和开琼去芦花大队看电影情景。

    那时候他已经辍学,开琼放了暑假。夜里凤伢子与开琼到渊边乘凉,他偷西瓜来吃。西瓜没成熟还是个葫芦,跟渊一样葫芦。听远处芦花大队有放电影的声音,他们寻声跑去。

    那次是来魁与双胞胎第一次只三人跑到芦花大队看电影。来魁在那队里有同学,弄来一条板凳三人同坐。凤伢子坐中间,来魁只坐了一点儿。第一部影片没有看到片名,问旁边的人,有人说是《姐妹易嫁》,已经放了一半。这部电影好像不关来魁的什么事,他没看懂。虽然只有半截戏,凤伢子她们俩姐妹还是看得很认真。第二部电影《五朵金花》,爱情的喜剧片。还是半青半黄的来魁根本不懂爱情,看了爱情的片子,身边挨有两个姑娘,他也没有嗅到有什么爱情的气味。

    今天开琼与三英还有朱章明  冬梅也来到一队看《刘三姐》,共大的青年人多数都来了。不管多远的路,共同一伴胆子就大了,这也算“共大”。开琼与三英是骑一辆自行车来的。看到刘三姐唱情歌时,开琼腿子站得有些痛,她靠上自行车。她不知道离她前面十米的地方,来魁一人坐着一条长板凳。现在懂得一点爱情了,可他坐的板凳上没有一个姑娘。要是来魁大声说话,或者学刘三姐唱一段山歌,开琼听出是来魁肯定要走去与他说句话,说不定正好坐他的板凳。

    开琼现在的心里不好过,以前不知道恋爱是多好,现在刚学谈恋爱,好似刚学剃头就碰到两个络腮胡!想爱胡来魁是姐的旧“情人”,想爱朱章明又没激情。她把脑袋躺在自行车龙头上,没心思看电影了,一心想她的络腮胡子。开琼知道来魁也来看电影,这时她很想与他说上几句话。她喜欢听来魁那含泥土味的幽默话,可不知来魁此时在什么地方。她也想到电影场上找来魁,象刘三姐主动为阿牛绣绣球唱情歌。

    电影放到“奈何桥上等三年”时,共大的年轻人先走了,他们已经过了一队禾场边的砖桥。开琼想在桥上等来魁,但她没有站住,她随大部队走了。这时候开琼才发现自己是在想念来魁,如果不到共大来她也许就不用这么想来魁了。

    来魁回到家,屋里黢黑,他闩好门。他没打开电灯,阒寂的夜里他习惯了想一会开琼再睡觉。黑灯瞎火的深夜,多适合对心爱的人遐想。要是能与开琼到漓江山水划船听山歌,看到电影上的山水,他与开琼的爱情也能甲天下了。

    天珍的第二封信很快随杨柳吐絮而来。天珍信里有春天和蝴蝶的描写,说明天珍开始热爱生活。信里有一只白蝴蝶,看来天珍是个有独具匠心的姑娘。死蝴蝶寄给来魁的寓意:天珍上次没吊死,以后死也要到来魁的身边。来魁没能理会这种寓意,他在第二封回信中就开始称呼天珍姐了。有天珍第二封信里的一句话,来魁就可以找队长说出他一直在心中的话——水稻撒直播。他现在执着研究水稻直播,他对成功很有信心。农民一旦不栽秧了,农民就彻底解放了!凤伢子的母亲就是怕凤伢子在农村栽秧受苦,才把凤伢子嫁到江南不栽秧的棉产区。

    开队委会,来魁要下雨姑娘来帮他说话。他提到了撒直播,把天珍的信给小雨看。天珍的信里说山里都是撒直播的水稻(他们是用这句谎言骗这里的干部相信)。开琼不在队里,来魁的直播技术队委会干部好像不完全相信。最后队长只决定撒最远的两块田做实验。

    散会以后,下雨与来魁来到禾场上。下雨  水颜草  开琼双胞胎都是二队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姑娘。下雨出生时天上正在打雷下雨,她的父亲便给她取名叫下雨,没叫打雷。以后她哭起来跟打雷一样的响亮,她父亲还在后悔没跟她取一个更准确的小名。有些场合是不能随便叫她小名的,尤其是禾场打谷时。有一次队里打夜工快收工时,有人叫了她两声名字,天空陡然下起雨来,害得社员又要抢暴收禾场。来魁嘴巴下面的疤印就是那次夜里抢暴工时,下雨在匆忙中用千担给他戳伤的。后来接生婆说媒要下雨嫁给来魁,让千担里出姻缘,她听了头摆得象拨浪鼓。她瞧不起来魁穷困的家境,她不喜欢把千担当扁担。下雨生得微胖,有东方女孩的神韵。后来她又爱上了来魁,可来魁还是把她当成母夜叉。因为来魁心中早有了象荷花一样漂亮的凤伢子。凤伢子与下雨不友好,就是因为下雨曾经给来魁说过三天半对象。以后凤伢子再不与下雨一起撒尿,好像下雨和她名字一样是个男的!下雨走路干活的劲头真像一个男青年,队长安排活儿也没有把她当姑娘。她不会织毛衣,不会谈恋爱,她很会弹棉花。

    天上的星星守着朦胧的月光,苗田里有热情奔放的青蛙求爱的叫声,多适合谈情说爱。来魁与下雨在禾场慢步,他们不用谈也不用说,有眨眼的星星和热闹的青蛙把他们带入恋爱的境界里。来魁把这种幻境精细地描写,竟然发现身边下雨姑娘是开琼的感觉。

    布谷鸟的到来,叫醒了做梦的野玫瑰。在这肥沃的湖区田野,河边坡旁到处都是红的白的野玫瑰花开。它们用独特的芬芳告诉这里生活的人们,这是栽秧割麦的大忙季节。农忙的时节虽然很劳累,也没能独挡年轻人爱情的思念;也正是这种爱的思念,让五月的玫瑰更加芬芳动人。来魁把爱的思念给了多少开琼,他不知道开琼又还给了他多少思念的爱。今年开秧门的季节也成了来魁与开琼打开爱情之门的季节。来魁给天珍的信里夹上一朵野玫瑰花,什么意思他没有解释,他让玫瑰的花开去告诉天珍。信中写到:“玫瑰是青春,玫瑰是爱,玫瑰是美好。多年以后,当时间成了玫瑰,你我就成了玫瑰上飞舞的蝴蝶。”

    端午节的印象在来魁的脑海中是钓鱼  吃粽子  吃母亲做的好菜。菜很多。油炸土豆丝,中午没吃完,到了晚饭继续吃。年年端午节,来魁的姐姐们怎么都要回来。今年的端午,他赶早来到斗渠里钓鱼。凤伢子和开琼今天肯定都要回来,来魁在这里钓鱼就是想见到她们双胞胎。来魁回想小时候与凤伢子到湖里打芦苇叶做粽叶,水深的地方来魁把芦苇折断抱上岸给凤伢子坐在地上一叶叶刮。凤伢子㧟篮子的粽叶回家,看到标志的猪菜她用手抓来放在粽叶上带回家。凤伢子小时候出门玩,看到标志的猪菜也要抓一把抱回家的。端午节在凤伢子的脑海里也像春节一样写着很多难忘的回忆。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也不算坏,是过端阳的好天气。天空刮着不正之风,东一巴掌西一扇。蜻蜓在低空上下地飞舞,有燕子飞来,它们慌乱逃跑。只要太阳不出来,喜欢流汗的庄稼人今天就不用流汗了。一声今年长大的小鸡公稚嫩地叫声,好像在宣告热天到来了。

    来魁突然一甩杆,钓了一条两斤重的大鯰鱼。他拿回家,鯰鱼在他手中摇头摆尾地挣扎。有人看见他手上的大鱼惊讶,他便对人说,“这条鯰鱼是来跟我送端午的。”

    开琼回来,老远她看到来魁在钓鱼。看见开琼骑来,来魁早放下鱼竿。他在公路上不断做拥抱和捉鱼的姿势。开琼不懂,只是笑。

    估计对方能听到说话的声音时来魁先说话:“我的大小姐呀,看到你骑来,就象看到粽子里熟透的雪里银糯米。”

    开琼下了车。来魁一直把头偏向左边。开琼不解,问:“你睡失枕了?”

    来魁偏着头说:“不是,想你想偏了,偏左边了。谁叫你姓左的。”

    开琼笑着说:“前段日子在一队放《刘三姐》,我回来,怎么没看到你呀?”

    来魁惊讶地说:“那天你也来看了电影的?!”

    开琼摸额前的头发到耳廓上说:“嗯。出门在外,做梦都是家里。”

    来魁说:“再做家乡的梦时,把我加上。”

    “等做恶梦时分吧。”开琼说着上车走了。

    来魁大声说:“你什么时候去呀?我送你。你把自行车留家里,你的哥哥  伯伯要骑的。”

    开琼边走边说:“我没自行车怎么行,我们天天要出门灭螺的。”

    这天来魁三个姐都回来了,三姐是带儿子回来的。来魁的妈这天最忙也最高兴,这是老人家忙得要流汗的一天。妈带领三个女儿包粽子做饭,来魁带领外甥学钓鱼。

    原来,天珍手里天天钩的是一条很精美的花纹枕巾。端午节,她的钩线活也没放假。不见天菊来她家,她下坡来到天菊的家。

    天菊的姐夫哥叫谭敦仙,他今天来送端午。天菊与他说得热火,他们不会理解父母的伤痛。天菊的姐姐天琴吊死以后,谭敦仙与过去一样逢年过节照样来玩,因为他大鱼吃了准备吃小鱼!去年冬播时,谭敦仙来她家玩,天菊睡着了,谭敦仙在她的身上动手被天琴看见,当时天琴并不知道小妹睡着了。心底狭隘的天琴以为妹妹与自己的男朋友早就有鬼了。天珍知道天琴自杀与她妹妹有关,但天珍从来没对天菊讲过。

    天珍与天琴从小长大没有红过脸,她们一同读完高中,一起回乡参加生产队劳动。她们是前后邻居,也是同族亲房。去年的端午,她与天琴从昭君故里走到高阳镇。谭敦仙有一个朋友叫洪远,与天珍是高中同学。天珍的初恋就是那个洪远,可天珍不是洪远的初恋。洪远参军以后都不知道天珍的爱,后来天珍的朋友慧芳与洪远爱上了。天珍爱情的第一步就这样错败,所以后来她也就懒得谈恋爱了。

    天琴的尸骨未寒,谭敦仙与她小妹已经爱得象生了锈的螺丝拧不开。这使天珍更为天琴的死感到悲哀。

    天菊要天珍姐到屋里坐,谭敦仙拿来椅子给天珍坐。天珍对谭敦仙说:“你走来的?”

    谭敦仙说:“我骑的自行车放在路口经销店里。你现在还好吗?”

    天珍说:“能吃能喝,好得很。”

    天菊说:“今年栽秧时,天珍姐从梯田上滑下来,没一点事,这还不好呀!我当时吓傻了,我还以为出大事的。”

    谭敦仙说:“这是苍天在保护她。”

    天珍想起栽秧时从五米多高的田坡上滑滚下去,没一点伤,这肯定是苍天有眼在保护她。要是苍天无眼,年春她不就吊死了。她对谭敦仙说:“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谭敦仙说:“我现在在参加架电线。今年你们这里有电过年了。”

    天珍说:“我们这里有了电就好了。”

    天菊说:“电是什么东西?”

    谭敦仙说:“电是看不见摸不着——谁也不敢摸的好东西,以后什么事都离不开它。”

    “谈情说爱也要电吗?”天菊笑着说。

    天珍说:“没有电,那样的恋爱就是瞎说,没有电流。”天珍觉得自己一时灵感说了一句很有想象的话。

    谭敦仙说:“爱情里就存在电流。开始的爱情是发电机,以后的爱情是变压器。”

    快到中午来魁才看见一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带着姑娘驶来,他一眼就看出是凤伢子!虽然凤伢子穿的衣服是来魁从未看见过的,来魁从神态就能看出是凤伢子,这说明他对凤伢子已经到了火眼金睛的地步。只是他对凤伢子的火眼金睛也没能看穿凤伢子的心。听开琼讲,凤伢子现在的家离长江渡口有十几里,渡口离古井大队还有四十里。五六十里路怎么骑了半天?从她出嫁后这是来魁第一次看见真的凤伢子!

    凤伢子看见来魁,她下了自行车想和来魁说几句话。她要立新骑车先走,她说坐累了要慢慢走回来。立新也下了车推着一伴走。她在经过来魁时红着脸不敢看那双单皮的小眼睛。

    “凤伢子呀,回来送端午的。”来魁先开口说话。

    “嗯。在钓鱼呀。”凤伢子向来魁掠视了一下,她感到有痱子在背里灼热。

    两种声音在对方听来还是和原声一样亲切。看来凤伢子还是对来魁很好的。来魁看着凤伢子一步步熟悉的步伐,他一阵胡思乱想。他看凤伢子的肚子象春天鲫鱼的鼓鼓囊囊肚子,心里酸溜溜的。这女人在自己身边时不敢大胆地示爱,这成了别人的才知道离不开,还连累到她的妹妹。来魁想如果这时他放下手中的鱼竿直径追上去一把抱住凤伢子,要和凤伢子亲热——那世界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好在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是按一种规范的伦理准则在生活,要真乱了套,那世界就不好说了。

    凤伢子真是不想坐别人的自行车被胡来魁看见。她经过来魁的门口与来魁姐说话。开琼早看见小姐,迎来寒暄。她们先进了萍儿的家,然后才回自家。

    在开琼的房里,凤伢子问开琼:“小双呀,你现在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你早结婚了,立新回来也好有一个伴玩。你这到了共大,找一个大方的。”

    开琼红脸说:“我还真没想过呢。”

    凤伢子说:“胡来魁对你讲过我没有?”

    开琼说:“他没讲你什么坏话。”开琼出房门看立新哥与伯伯坐在外面讲话,她回房又说:“胡来魁现在与一个山里姑娘写信。”

    凤伢子说:“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开琼说:“你出嫁后,他跑山里玩了一趟。”

    凤伢子说:“他跟下雨还有关系吗?”

    开琼说:“来魁不怎么喜欢下雨,他又怕伤下雨的心。他有点喜欢我……”

    凤伢子说:“你与他不能谈恋爱呀!他以前跟我没有搞成,现在跟你,别人要笑话的!你现在在共大,多好选精的选肥的。”

    开琼问:“你看朱章明怎么样?”

    凤伢子不加思索地说:“他比胡来魁强。”

    吃过下午饭,凤伢子与立新回去了。开琼小心翼翼地去来魁家玩,来魁把天珍的信大大方方地给开琼看。来魁多次说他是用爱让天珍姐热爱生活,来魁真正爱的还是她开琼。开琼也相信来魁说的话,但开琼也相信凤姐说的话。

    开琼回到共大,她并不在意凤姐对她说的话。看到有一个山里姑娘开始爱来魁,她觉得来魁更可爱了。一个人之所以可爱,是因为他也被别人爱着。爱情就像小儿玩具,一个不要都不要,一个小孩要,几个小孩都争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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