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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毛衣

    天珍和村里的年轻人都参加了今年的山里公路修建。公路就在后山,每天吃住都在家里。建设完工后,天珍的好朋友那高个子慧芳来到她家。看到慧芳,正在门前劈柴的天珍好高兴。她说:“上建设时,我去找你,你没来呀?”

    慧芳说:“我们队里没有安排我去。”她们秋收后在一起见过面,双方都很想对方,再见面好像隔了一个秋天。她们在一起什么话都可以说,尤其的**话。

    天珍到屋里端来一把椅子要慧芳坐,她在旁边准备继续劈柴。妈到菜地去了,她们说话很方便。慧芳没有坐,她说:“你与胡来魁的关系怎么了?我给你还信来的。我看他的信写得很好!”

    天珍说:“胡来魁是一个文学青年,很会表达感情的。”

    慧芳说:“这正好,你也爱文学。我看他很尊重过去的,这说明他永远不会舍弃你的。”

    天珍说:“他信中说爱我,总是以小弟的口气表达的。我们的关系与婚姻还是有些距离的。你与洪远关系发展到怎样?”

    慧芳说:“我们还在保持书信。前一天他又来了信,他想回来的意思,他说在部队太苦了。”

    天珍说:“他肯定是想你才要回来的。”

    慧芳说:“过几天与你赶街去吧?我想把头发剪短,这辫子太长,每天辫起来很麻烦的。”

    天珍说:“看惯你的长辫子,我不希望你剪了,那样看到你挺陌生的。”

    慧芳问:“陈香(她们五个姐妹中最矮的一个)说婆家没有?”

    天珍回答:“她上次见到我说,她家里跟她说了一个,是黄坪的,她不是很喜欢那个男的。你今天就在我家吃饭过夜,我们好好说说话。”

    慧芳说:“我本来就想在你这里玩,好久不见,很想你的。”

    来魁的女同学(这里还是不说名姓)天天护理下雨,她们是同学。女护士当下雨的面承认给来魁写过两封情书,她还记得最后一个话:我永远在回忆中想念!下雨把来魁与双胞胎的故事讲女护士听,女护士也很想打听来魁的现状。

    下雨住了四天医院回家,队里乡亲去看望她。来魁只买了两瓶罐头,他一直没去,他等开琼回来一伴去。可等来的是开琼与朱章明一伴回来。看到他们买来水果,一人一大包,来魁迎上去对他们说:“我也没去,等你们一伴去。”他看开琼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他又说:“早在等你们来。”

    朱章明说:“今天才有时间。我们抓紧把一些事做了,今年要早放年假。”

    来魁说:“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你们买的礼品多一些,先去吧。”

    来魁看着他们走了。开琼想:如果跟朱章明一同去,来魁心里肯定不舒服;如果跟来魁同去,朱章明的心里也会不舒服的。开琼把手里的礼品给朱章明带去,说自己回家有急事,过一会再来。

    开琼见到了父母,把小姐在江南的情况告诉大人。她妈说:“他们隔壁的那个人的胳膊现在好了没有?”

    开琼说:“那流子哥的胳膊没完全恢复,不能干重活,一般的小事还是能做。”

    妈说:“凤伢子也是傻,既然隔壁有这种人,进房门就要闩门呀,要时时刻刻小心他!”

    开琼说:“小姐还是恨你们,她不嫁那里也没这事。”

    父亲说:“嫁哪里都有这种人!先有这事就要找政府解决。”

    开琼说:“这是丑事,他们以为那人会收敛的,谁知道他继续违法的。”

    妈叹道:“唉,出这种事都是家屋不顺。”

    父亲说:“立新过年都不能回来?”

    开琼说:“他回来一般都落他大姐那里。我估计就是立新回来,那人也不会怎么,因为那人有罪在先。”

    妈问:“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坐月子呀?”

    开琼说:“小姐的预产期是腊月二十几,小孩子赶来过年。”

    来魁去下雨那里时,开琼还没去。下雨焐在床上,胳膊上打着石膏用纱布带套在脖子上。来魁把两瓶大罐头放在房里的桌子上。小桌上有很多罐头,肯定是乡亲们买来的,来魁的两瓶最大。来魁说:“下雨呀,你伤了没事干,明天就专门卖罐头玩,你看这比商店都多。如果卖不完,请我来帮忙吃。”

    下雨说来魁:“谁叫你也买罐头的,你怎么不买花来呢。”

    来魁说:“哪有花卖的?”

    这是开琼进来叫下雨,下雨很热情也很感激。来魁说:“我进来下雨无动于衷,小双进来下雨全身都活动。别人都说同性相排斥,异性相吸引,她怎么反了。这更能说明下雨有男人的特征。”

    开琼嬉笑地问:“下雨,你现在的样子象英雄儿女!医生说要好长时候能恢复?”

    下雨说:“现在不是很痛,要两个多月恢复。这两个多月不上工,队里都跟我记工分的。”

    来魁故意说:“你胳膊好了就跟我俩结婚吧?”

    下雨说:“你有爱人啦。”下雨不说名字,她是怕开琼尴尬。她以为来魁与开琼还继续恋着。

    来魁说:“一过江爱人就保不住了,现在回过头来还是找你……”

    开琼知道来魁的话是说给她听的,她脸上顿时象被虾钳夹住,头恨不得象乌龟缩进去。

    下雨看朱章明在场,她不敢乱说。看开琼的脸色已经很危险了,来魁也收起话题。

    开琼先抢别的话题,她说:“我如果不到共大,这次出门上堤,翻车出事,今天受伤的说不定就是我。”

    来魁说开琼:“你的命好怆,你出车祸就要比她严重多,说不定站不起来了,要坐轮椅。”

    开琼笑骂来魁:“你的妈养你怎么不会说好话!”

    朱章明说:“你虽然受点痛,也没亏本,坐在家里有工分。”

    下雨不怕丑地说:“幺狗子,我当时受伤时,看你抱着我,我还蛮感动的。我想,假设这回我是受了重伤不能远嫁,我要赖着嫁给你,你打不打收条的。”

    来魁说:“要是凤伢子在我不敢打收条,现在没有凤伢子我看你可怜,睁只眼闭只眼马马虎虎收下吧。”

    下雨好像想起什么对来魁说:“我在医院是你的女友护理我的。”

    来魁说:“我与她早就冷了。”

    开琼补了一句:“你这么爱回忆往事,怎么这么快就凉了?”

    来魁说:“是别人与我不是一路人早对我凉了的。”

    这时下雨说:“出院时我哥把我们在荆州照的相拿回来了。”

    来魁问:“跟我带回来没有?”

    下雨说:“都带回来了。”

    “拿我看看。”开琼以为是来魁与下雨的合影,她想急于看到。

    下雨下床,拿出照片。来魁忙找到自己,他不想让开琼看他相片。开琼看了下雨的照片,要看来魁的,来魁不给她看。来魁说:“你看了我的照片,晚上要做恶梦。”

    开琼与来魁要回家,下雨的父母强留他们陪朱章明吃晚饭。开琼本想与朱章明回共大,还是怕来魁知道心里不舒服,那天她没去共大。她到萍儿家,与萍儿睡。

    开琼敲来魁的窗棂,来魁开门出来。来魁好高兴,他以为开琼是来跟他焐脚的。萍儿看小双姐出去,她也跟来。看小双姐进了来魁的房,她在窗前偷听。

    听开琼说:“我跟你织了一件毛衣,明天晚上五点钟你去我那里拿回来。今天我怕朱章明发现就没跟你带回来。以后有人问起毛衣,你就说是你二姐给你织的。你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出是我跟你织的,有一个人知道就可能都知道。我就是怕小姐知道!你穿那件毛衣,是不能去共大的,那里的人都知道我织过那件毛衣。如果不合适,你请你姐或者要萍儿跟你改一下。你上次在乡医院陪我输液时  我量过你的腰,应该是可以的。”

    来魁说:“你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今晚要跟我焐脚呢。”

    开琼转身说:“我明天等你。”

    开琼出去,萍儿从巷子走开。开琼与萍儿在屋后相遇,萍儿撒谎说是出来小解。可开琼还是怀疑她的话到了萍儿的小耳朵里。

    第二天没有到五点钟,开琼把毛衣用袋子包好来到公路上与来魁秘密接头。来魁拿到毛衣离开时,开琼象女特务再次警告:“你我相爱一场,送你做个纪念。你千万不能让我小姐知道!萍儿可能知道了,你要注意她。”

    来魁说:“你这明地是送毛衣我,暗地是要了断了来共大的路。”

    开琼说:“不管你怎么认为,反正这毛衣与婚姻无关。你送了雨衣我,我想跟你织一件毛衣。你与山里姑娘的关系怎样了?”

    来魁说:“她现在想与我结婚,我没有明确答应。我越对天珍姐冷淡,她好像越爱我。我青春冲动时想的总是你,我无法走出与你的感情。你与山里姑娘一直是我对婚姻的选择,可我始终偏向你。我与你好像没有去江南的,还是死心塌地想与你结婚。我后悔不该与你去江南!”

    开琼说:“从凤姐那里回来,我也在犹豫。”

    来魁说:“我真想早与你生米煮成熟饭算了,那样就死心塌地选择你。”

    开琼说:“那是要有适合的环境才能发生的。”

    来魁说:“今天适合吗?”

    开琼转身说:“你快回去,我走了。”

    来魁回家试穿毛衣,很合身,只是领口摆头时有点紧。他想过,就是不合适他也不会改动。他想以后给开琼买一套好衣服,作为还礼。穿起开琼送的毛衣,来魁高兴得象活陀螺快要死的时候那个样子摇摆着。

    腊尽河冻,一年即将过去,春节象满载辛劳的大船慢慢破冰而至。以前流汗的地方,现在都木刻在冬天里。来魁回来经过大队部,到经销店看有自己的来信没有。现在小学的学生放年假,他的信要靠自己拿。他与天珍通信以后,差不多一个月要有一封信的。安时间算,应该有天珍姐的来信了。在众多的来信中,来魁看到来至宜昌的熟悉字体。信很短,他在路上看完信。天珍姐先给来魁的妈拜早年,她告诉来魁这一年快结束的感慨,最后说她正月初三出门,初四到他家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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