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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选择

    三天的治疗天珍肚子不痛了,她不想回去,她想和来魁一起上工去。隔壁的陈大姐买来一瓶苹果罐头看望天珍,天珍感激不尽。来魁没去上工,天珍要到那条小河去玩,他们卿卿我我一路走来。

    这里是他们去年第一次见面时钓鱼的那条老河。这里改变的是季节,不变的是他们依稀可见的情愫。老河的水快枯竭,去年的枯荷杆多数与水面成三角形。河坡上几根稀树虽然还是春苞枝梢,但天珍同样与它们似曾相识。来魁与天珍坐在河边的枯草上,天珍躺睡在来魁的腿上,来魁用双手给天珍在头发里找虱子。虽然一个虱子也没找到,但这是他们学猴子的礼节在春天里阳光下让肢体亲密地接触。

    天珍说:“来魁,我明天与你一起到队里上工吧,我不想回去了。回去我妈肯定要骂我的。”

    来魁说:“你不回去,你妈更着急的。”

    天珍说:“我出门时天菊没在家,我去了慧芳的家,把我来你这里的事告诉了她。我说过时间长我不回来,要她跟我妈说一声。慧芳就是我们五姐妹中最高的那个。她与我们不是一个生产队,相距五六里的山路。”

    来魁说:“你还是回去,我到三八妇女节以后去你家。”

    天珍说:“你最好先别去,等我们结婚有了小孩以后再去,那时候我妈就不会怎么说你了。你不知道我的妈是怎么一个人!好多男孩来追我,她都不同意。她就要我到罗家去。姓罗的有三弟兄,开始给我说的是一个小的,那小的与一个姑娘偷偷地自由恋上了,后来又要我嫁给他哥。不知我妈与他们妈有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来魁说:“你明天就在家玩,我要上工了。我想早挣钱,早把屋整新一下。”

    天珍说:“你不让我上工,我明天回去。如果这次月经不来,我就给你写信,我把怀孕用‘有信’代替。”

    来魁问:“天珍姐,万一这次怀上怎么办?”

    天珍说:“怀上了,上半年就结婚;没怀上,明年再结婚,我要等小弟高中毕业。”

    来魁说:“你就这么坚决?”

    天珍说:“我迈进你的家,我就决定了!我们恋爱快一年了,我看定了你。”

    来魁在心里打好草稿,把难以启口的话说出来:“我的生活虽然很简单,可我的初恋很复杂,我怕这以后会影响与你的感情。”

    天珍从来魁身上离开,说:“你心中还想别人,我们就算了。我回去就不给你写信了。万一我怀孕,我一个人把这孩子生下来,我保证把他(她)抚养大!”

    来魁说:“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的话就是说,万一今后是因为我的初恋影响与你的关系,请你理解  原谅。”

    天珍说:“初恋都是无知的。可以记住初恋的幼稚,无需记住初恋的人。你的初恋是开琼吗?每次她来玩,你对她的语气都显得格外亲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不是。”来魁不想把话说完。她不想让自己与凤伢子的关系让天珍知道。他怕凤伢子回娘家天珍与她有纠结。他之所以对天珍姐说出这番话,就是怕今后凤伢子回来,他与凤伢子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发生。

    天珍是精明人,早有察觉,她问:“你去年到我那里,你说是那个出嫁的姑娘吗?”

    来魁忙回答:“别人都结婚有孩子了,我还想与她结婚吗?”

    天珍站起一人向回走。来魁起身拍打裤子上的灰尘跟上天珍走。

    来魁问:“天珍姐,你有初恋吗?”

    天珍说:“我在读高中时偷偷喜欢一个男生,我一直没对他表露,他也一直不知道。我们小时候读书要走好远的山里,每天起很早。初中与小学是一个学校,到高中才去高阳中学。在高中快毕业时,有一次放星期天回来走山路下大雨,山洪冲垮一条河道,是那个男生背我走过,后来我们就敢在学校说话了。毕业后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就慢慢消失。后来我到高个子慧芳那里去玩,知道他的下落,也知道他的名字叫洪远。那时候洪远当兵去了,与慧芳已经有书信,我也再没想过他。初恋在我心里还没有被思念代替时就忘了他。”

    来魁说:“我不是不忘初恋,我是不忘过去的岁月。”

    公社血防卫生院的站长与女主任来到共大,他们找刘队长说明来由:血防卫生院要招收两名医护人员,要求有文化有素质有形象气质思想品德好。刘队长只说了左开琼。女主任来见左开琼,左开琼在房里看书。她们谈话时,开琼关掉收音机。主任把开琼带到站长面前,站长看了一眼就说:“这姑娘可以。”

    刘队长说:“她还是党员。”

    牛三英今年没来,生产队不放人了。共大少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也来了几个陌生的男女青年。开琼与冬梅住一房间,这让朱章明更容易出入她们的房间。

    站长要队长还安排一个姑娘来面试,队长说:“我没有了,你们自己象捉小猪仔一样自己挑吧。”女主任找来几个好看的姑娘到站长面前谈话,最后人选落到幺儿的名下。

    第二天共大的年轻人都来祝贺左开琼和幺儿。开琼和幺儿每人拿出十元钱给年轻人买糖吃。开琼在收拾行李时,她把来魁送她的雨衣和胶鞋最先装在袋子里。

    开琼和幺儿到了公社血防卫生院,她们俩住在卫生院职工楼上。开始学习用粪便检查血吸虫,又臭又脏,幺儿说还不如回到共大。开琼不怕脏,带上口罩穿上白大褂,不住手脚。医院要求她们各方面的知识都要学会。

    鸟儿嘤嘤,初日曈曈,火红的太阳在东边轰轰烈烈地升起来。春天的笑脸终于回来,天珍却要悲伤地离去。这天她起得早,想看看平原的晨曦,她在山里看不到日出也没见过日落。看见大红的太阳,她真不想离开有红太阳升起的地方。来魁要上工挣钱,她不得不回家。来魁送天珍到车站,分别时依依不舍中深情的目光已经表明双方坚定的婚姻。来魁再不用三心二意想荆州想湖光想开琼,虽然开琼在他心中如泰山压弯了腰的沉重,但他现在也只能学愚公老爷爷将她慢慢移除。恋爱给人带来的快乐越多,今后给人带来的痛苦就越重。

    天珍回家,她妈骂道:“你怎么不死外面!一个姑娘家到别人家玩这么多天。”

    天珍说:“第二天生病了,阑尾炎,住了几天的院,还是人家出的钱。”

    妈也再没骂她。

    每个月农历十九天珍的月客要来陪她玩耍五天,直到二十一都没来,她象第一次身上来月经一样紧张。她赶紧给来魁去了信,她知道是有了身孕。她想与来魁在高阳见面,不想让来魁到家,怕多出事端。她给来魁的信中写到:“来魁,这次有信了,我很高兴。望你3月1号中午到高阳大桥上来,我们商量怎么办。”天珍的信里已经有了与来魁恩爱夫妻生活的构想。天珍对他们夫妻生活的念想早在以前的书信里就隐约出现过。

    来魁收到信紧张害怕,他去商量大姐。大姐希望他们就在三月暖春不热不冷的日子里结婚,三个姐姐筹钱。带木匠打家具,联系漆匠,这是二姐夫哥的事。来魁去请二姐夫哥说:“我准备结婚,请你跟我们爱情做口棺材!”

    二姐听了骂来魁太不会说话:“破从口出,你怎么这样无头脑的。”

    来魁说:“结婚是爱情的坟墓,打结婚的家具也可以说打爱情的棺材。”(以后来魁的婚姻出了问题,三个姐姐都说是他这句话不该说)

    土豆结婚,开琼正好放假回家帮忙。来魁也在土豆家“帮忙吃饭”,这是帮忙的客套话。有机会与来魁说话时,开琼告诉来魁她到血防卫生院实习了。来魁祝贺她,要她好好工作永远脱离农村不稼不穑。来魁有了天珍,开琼也有了朱章明,到这个时候,他们看到对方心里还是有一种以往的紧张和激动。他们在各自的忙碌中,还是与以前一样经常要偷看对方一眼。恋爱是一根针,失恋后针弯成了钩子。

    土豆的媳妇是芦花大队的姑娘,是下雨的父亲与媒婆跑腿做的媒。来魁与开琼和下雨都参加去芦花大队娶亲,他们都认识土豆的新媳妇。看到新娘有口红描眉,来魁很反感。来魁一向喜欢看朴实的农村姑娘,他不喜欢看到乔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模样。出门在外他只对白皙胸大的姑娘比较青睐,这种对女人的性格是来魁与凤伢子一起长大形成的。他不喜欢看城市里的姑娘,他喜欢看油菜地里的印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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