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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进山

    在开往宜昌的高速公路豪华客车上,念念和开琼坐在一起,念念靠着车窗。开琼穿着一件红呢大衣,她一直注意着前排坐的来魁。这是来魁第三次到宜昌,与第一次时隔二十三年。他与结发妻子天珍已有十二年没见面,十二年呀,虽然过去了算一眨眼,可要一分一秒度过来,那又是多么的漫长。那次与天珍去宜昌,那时刚开始修高速公路,现在高速公路都快跑成低速公路,可他还是第一次走在高速路上。看到路边有的农家门口坐一桌玩牌的人,门口的红对联也象人们穿的衣服一样新,节日的气氛从平原到丘陵也一直延伸到山里。记得与天珍第一次回娘家在车上看到宜昌的大山天珍说,“看到大山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今天与开琼是第一次来宜昌,开琼看到大山说:“看见大山,我好想看到了天珍姐。”开琼的话,肯定是来魁下一次到宜昌的回忆。

    来魁把头扭向后排的开琼说:“开琼呀,你是第一次看大山吧?”

    开琼点头道:“嗯。”

    来魁又问:“你看到外面大地从平原到高山是一种什么感觉?”

    开琼微笑地说:“远的感觉。”

    来魁说:“有了远的感觉就说明快到天珍姐的家了。前面不远一间老房子就是天珍的家。”

    念念笑着对妈说:“还有好远,还要转两趟车。”

    到宜昌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去兴山的车没有了,他们三人准备在宜昌过夜。来魁带母女到江边玩,念念要照相。来魁想跟她们母女留一个纪念,他去找照相的师傅。来魁对照相师傅说过四天转来取照片,师傅答应可以。在江边开琼一个人照了一张,然后念念也照了一张单人相。念念与妈妈照了一张合影说:“爸爸,来和我们一起照一张合影。”

    来魁看开琼的脸上没什么异议,他有些迟疑。师傅说:“来跟你们照一张全家合影。”

    这时来魁与开琼谁不同意都会影响亲如一家的亲切气氛,开琼用希望的目光看着来魁,来魁不能再推却。他走到母女的后面,只见开琼后退与来魁并肩,让念念在前面。来魁靠近开琼,两个大人的脸上还没有完全退去羞涩,照相机的快门响了。男照相师傅裤子的大门开着,他的相机也开着。来魁风趣地提示照相师说:“你带了两个开着门的照相机?”

    一家人吃了晚饭,他们买了明天去兴山的车票,找就近的旅社住下。念念开的房间,她对妈妈说:“今天我们一家住一个房间吧?”

    开琼的脸开始泛红,她要来魁为他自己开一个单间。

    来魁睡不着,他估计念念睡着的时候去敲她们的门。开琼问,听到来魁回答,开门。来魁小声说:“念念睡着没?我来跟你说说话的。”

    开琼说:“什么话明天不能说吗?”

    来魁说:“到明天就没有必要说了。”

    开琼明白来魁是什么意思,她要关门。来魁不让,他央求要进来。开琼回头看了一下念念,她小声对来魁说:“你去,我到你的房里来。”

    来魁回到房,左等右等不见开琼来。来魁又象贼来到开琼的房间。开琼离开了凤姐的地盘到了新的领地她觉得对来魁的爱又苏醒了,几次想到来魁的房里去,又没有勇气。最后开琼终于在来魁半推半拉中来到来魁的房里。来魁不违大节的主动还是让开琼感到胆战心惊的温存。当来魁抱紧开琼亲吻时,开琼打开了尘封的激情,他们顿时都觉得离开了现实,来到无人管的青天云外。

    开琼大方地说:“念念不让我跟她睡,她要我跟她的爸爸一起睡。”

    来魁没说话,他与她焐一起。开琼用食指搔了一下小巧的鼻子说:“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只跟你恋爱没跟你结婚。跟你没结婚不算错,错的是与你恋爱后,把婚姻想象得太完美。”她没有说出想与来魁生活是她这一生的期盼。

    来魁说:“我与你的爱情关系到现在还有作用,它使我与你的凤姐生活恩恩爱爱。我爱凤姐的一半是你。”

    开琼说:“你是开始就与凤姐结婚了,我与你是不会有这种关系的。”

    来魁说:“我开始就与凤伢子结婚,现在的天珍也许不存在了。”

    来魁又说:“你还是找一个男人过日子吧。你有男人了,我就不会想你了。这么多年总劝自己不要想你,可还是白想了你快二十年,只在你姐姐生胡三万时,强迫要求你跟了我一次,今天还是第三次。我现在才发现不让你再婚,这是我的错。”

    开琼说:“念念高中毕业时,我还想要杨明琼跟我做一个试管婴儿,那时主要是没有一个如意的男人。找别人对不起念念,找你又对不起凤姐。”

    来魁说:“如果是我与你结婚,生活又不知是什么样的?”

    开琼说:“我看你与凤姐笑争笑吵不弃不离,我好羡慕的。你对得起凤姐,你对不起天珍姐。”开琼一直不知道来魁与凤伢子那一夜的乌龙事件。

    来魁说:“其实你没有离婚时,我与天珍姐之间就有了裂缝。左开顺当队长时,我怀疑天珍与他有暧昧关系。每次天珍对左开顺说话时都很激动,脸也是羞红的。你这话不要在外面说,我一直没对天珍捅穿!我之所以对天珍的无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对我暗示说过,我只当没听见的。”

    开琼说:“我看天珍姐不是那种人,你一定是误会她了。她信中说这么多年没有再婚,她是那种人就守不住的。”

    来魁道:“你知道天珍这么多年没有再婚吗?你这么相信她的来信?”

    开琼说:“我总是觉得天珍姐很可怜的,所以我相信她。”

    来魁叹道:“你影响了我的婚姻,你姐影响了我们三人的婚姻。”

    开琼说:“我是知道你与姐的关系才疏远你的。其实那时候只要你主动一些,我还是要跟你。我要是在结婚以前看到了你的小说,我是死也要嫁给你的。以前那么多次机会含含蓄蓄给你,你都无动于衷。”凭这话说明开琼与凤伢子有一样的性格,明明是她不同意来魁主动,今天她却说希望来魁对她主动。

    来魁用手摸开琼的头发从额前到耳边,开琼没动,来魁的手从开琼的耳后移到开琼的后脖子。来魁说:“我为了爱你,眼看着结发的妻子从眼前离开,我没有强留,让孩子们一个没爹一个没妈。”

    开琼说:“真是因为我,你们才分开的吗?”

    来魁抚摸着开琼左手的伤疤说:“我就是想与你生活,天珍离开我时,我没有坚定地挽留。这伤疤是你与你小姐的区别,它是我的情伤。我对不起你,这是我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疤。”

    开琼说:“我问你假设是你与我结婚后,我小姐脱离回来,你会跟她吗?”

    来魁说:“你小姐对我讲过,如果是你与我生活,你的小姐就不会从江南回娘家,她再嫁也不会回来的。其实,天珍不走,你小姐回来,也要气走天珍。我现在与你姐生活,你与念念也一直在我的心中成了我另一个隐形的家。”

    开琼说:“感谢你,这么多年来没让念念失去一天的父爱,我家什么事都是你来操心。去年我做楼房,我有你就没管事,全是你来经管的。我们虽然不能过夫妻生活,可我的什么事你都跟我丈夫一样完成的。为了你,我十六年没有过了,我都忘了怎么做的;这十六年,是正当我生命最有激情的岁月里,你能做到吗?”

    来魁手有动作地说:“你忘了,来,我来教你。十几年来每天关灯就是开琼,开灯就是凤伢子。今天开灯,我们来一次老房子着火救不了。”

    打开尘封的激情,开琼哭了,为什么,来魁知道,开琼自己不知道。

    下雨过年回娘家,朱章明今年带牛三英也来玩。下雨生了两个儿子,原来她微胖的身体现在象钓鱼竿苗条了。牛三英原本微胖的身体现在象稻草人,是男人改变了女人。女大十八变,生完孩子还有十八变;前面的十八是变美,后面的十八是变丑。

    朱章明与开琼离婚后再到左家台就不敢大摇大摆。有一次他麻起胆子到新血防站,想对开琼忏悔,开琼没理他。其实他想与开琼复婚在他们脱离两年后就有了,这种没脸皮的话不知怎么对开琼说出口。牛三英一直想见一面开琼,她妈要她给开琼姑娘磕一响头。她不说给开琼磕头,她要好好对开琼说一声对不起。这么些年来一直没这个机会,今年听说下雨回娘家,她想要下雨陪她去开琼的家。如果开琼与朱章明还有复婚的意思,她一定把朱章明还给开琼。和朱章明生活了这么些年,她相信现在是再不会害相思病了。

    也是巧,这天立新也来到农庄,他是要凤伢子回江南看看原来的婆婆,因为那个婆婆已经到了生命弥留之际。立新说是婆婆想凤儿和腊香。腊香在沙市聋哑学校回来后就很少到江南与爷爷奶奶在一起。后来腊香与来魁三姐的儿子结婚,现在腊香到了预产期,过年都不能回来玩。立新与凤伢子在腊香出嫁时就说话了,他们都不恨对方,因为他们的感情好像都很简单。立新没看到女儿,他想在农庄过一夜。凤伢子叫哥哥嫂嫂来农庄陪立新玩。晚上立新在农庄过夜,凤伢子想到来魁出门她到小妹的血防站与妈同睡。开琼的妈知道老姐姐的病危,她象自己到了病危夜不能寐。凤伢子在妈的房里说话,有人敲门。凤伢子下床开门。

    屋外漆黑,门吱的一声打开。牛三英对凤伢子说:“开琼,这些年来都想来看看你。”

    下雨把朱章明和牛三英引进门。开琼的妈在床上问:“是谁呀?”

    下雨回答说:“我是下雨。”下雨走进房里,朱章明也跟进房。朱章明小声叫道:“妈。”

    开琼的妈看到是以前的女婿,老人家的相变得冒火星,粗声说:“你还来干什么,我的姑娘一辈子都毁在你手里。”

    这时牛三英一步上前噗通一下跪在开琼妈的床面前,带哭腔的说:“大妈,是我对不起开琼,是我才使他们离婚的。我妈一直要我来对开琼说一声对不起。这么多年开琼还没找家,我真过意不去。”牛三英以为开琼一直还想回四队做媳妇,如果是真的,她愿意把朱章明完璧归赵。

    妈急忙动身拉牛三英,说:“起来,起来姑娘。你就是那个在床上睡了几年的姑娘吧?”

    牛三英没起来,她点头说:“嗯,我自己当年是怎么病倒的都不知道。”

    开琼的妈在床上拉牛三英使不到多大的力,她要凤伢子把那姑娘拉起来。这时下雨才知道又差乎把大双小双搞错了。凤伢子把牛三英拉起来。善良的老人见到牛三英的下跪,后来的语气也变得温和。

    妈说:“你来不来都一样,我姑娘守寡二十年。”

    牛三英说:“我不来向开琼赔礼,我这一辈子都象背着一块石头在过日子。是开琼救了我,她为了成全我们,她牺牲了自己的幸福。现在我只能求您们能原谅我们。我妈听说开琼还没成家,我妈临死交得我一定要来道歉。”这是她早已背熟的话。

    凤伢子说:“到了现在说这话也没意义。小双回来我们转告她,其实她早就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妈说:“你们现在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

    该说的话双方都说了,下雨说:“走,我们回去。”

    朱章明对妈说:“您保重,我们走了,多宽慰一下开琼吧。”

    牛三英补了一句:“大妈,您保重。劝开琼还是要再找一个,不然,我们也心不甘。她如果还想回四队朱家,我让给她,把儿子都让给她。”

    下雨带牛三英他们走了。凤伢子关好门,她发现椅子上有两样礼品。这肯定是朱章明他们刚才留下的。

    第二天开琼与来魁坐车到了王昭君的故乡。开琼很想看看昭君故里。他们下车没走大路,来魁凭自己的记忆走最先到这里走过的路。没走几步,他们脚下就没路了。开琼第一次走山路就被来魁引到不是路的山坡。念念责备爸爸大路不走走小路,开琼说:“他这一辈子都爱不走大路走小路!”

    他们不敢另辟蹊径走间道,找有人的地方问问,就怕把大致方向搞错。来魁对念念说:“你妈妈头一次到大山,为了让她多留回忆,我故意走小路的。”

    来魁怎么也看不到当年天珍上吊的那棵树。他们走了好远也没看到柳暗花明。翻过峻峭的山腰,看到一片树,他们不认识树。看到树下有鸡,来魁想去问山上的妇女。

    妇女早看着来魁,来魁没开口,那妇女先开口:“胡来魁?”

    来魁看到了那就是天珍,他大声喊道:“天珍姐!”

    他们快步走近。天珍看到开琼笑了,在天珍笑时才看出她脸上的皱纹。十六年的分别都没能给对方脸上保留当初的年轻,谁也无法与时间抗衡。天珍对开琼准备开口说话,忽然想到开琼的孪生姐姐,她怕是来魁现在的老婆,她说:“你们稀客!”

    念念赶上亲切地叫道:“妈妈。”她一直在犹豫看到原来的妈妈叫什么。叫“珍妈”怕山里的妈妈寒心,叫“妈妈”又怕平原的妈妈伤心。看妈妈与她越来越近,她不由自主地叫出口。

    开琼走在最后面,她走进说道:“天珍姐,我是开琼。”

    天珍高兴地说:“开琼,一点没有变。”

    开琼看到天珍和颜悦色地说:“你也没老,和原来一样。”

    天珍说开琼:“只有你没老,和原来一样年轻。”

    来魁说:“只有我老了。”

    天珍用手摸念念的头发说:“念念这么大了!”

    开琼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给天珍说:“这是你交给我的任务。”

    那是念念从天珍离开以后每年的照片。天珍看第一张眼圈就红了,她说:“走,到屋里去。”天珍向下走在前面,三人都看出天珍一边看照片一边摸眼泪。

    快到一座楼房,天珍说:“这就是我们的家。今天弟弟跟弟妹回娘家玩,我在帮他们看鸡场。”天珍迈过一块大石头对楼房喊:“小妹,小妹,你来看谁来了!”

    来魁来到门前,一个漂亮的姑娘在看着客人,那眉清目秀的脸上全是羞涩。天珍对姑娘说:“你的爸爸和姐姐来了,还有念念姐姐的妈妈。”小妹不知先叫谁,因为她都不认识。

    来魁对小妹说:“小妹呀!”

    念念说:“小妹。”

    小妹喊了一声:“姐姐。”

    开琼看到小妹说:“嗨,都这么大一个姑娘了,好象她爸。”

    天珍对小妹说:“叫小妈。”

    小妹对开琼叫道:“小妈。”

    天珍对小妹说:“还没叫爸爸呢。”

    来魁觉得念念与小妹不相像,他好像不相信这是当年在二姐家见到的那个小姑娘。

    这时从火房来走出一位腿脚不利索的老人,从她梯田一样皱纹的脸上看到岁月的沧桑。来魁忙走过亲切地叫了一声:“妈。我是小妹的爸爸。这是小妹的姐姐念念,这位就是念念现在的妈妈开琼。”

    开琼也亲切地叫道:“大妈。”

    念念走近拉着姥姥的手叫。

    老人家对开琼说:“你们稀客,快屋里坐。”

    天珍给开琼倒茶,要开琼坐。她把来魁引到套间小房说:“这就是我与小姑娘的房间。她上学去,我就一人住。这是她的照片。你看,好像不是你姑娘了吧。”来魁最先看小妹的黑白照片,看到小妹十岁的照片,来魁伤感地说:“小姑娘,爸爸对不起你。”

    老人家要开琼去烤火,开琼说不冷。念念与姥姥说着话,老人说念念好象天珍读书时的样子。天珍把自己的棉鞋给开琼换去皮鞋。寒暄的话都在火房里说完,天珍准备做饭。念念与小妹扶姥姥上山看鸡子,开琼给天珍灶里喂柴火。来魁一直在套房里看小妹从小长大的照片,泪水涟涟。

    天珍做了很多家乡年菜,她吃饭前给开琼搛了很多好菜。山里的天快黑下来,老人家要去守棚子。天珍把妈和鸡场安排好就回楼房陪开琼玩。他们没看电视,围坐在火堆边喝茶。

    开琼问天珍:“你们共有多少田?”

    天珍说:“只有五亩多田,就是田少,小弟才包山。弟妹进门我们开了一亩荒,有三块田。我帮妈种地,小弟跟我们耕整,大忙他们跟我们帮忙,平时我们就跟小弟帮忙。他们一年要比一年忙,因为果树越大,果子产的就越多。板栗与黑桃赚钱,他就不喂鸡了,现在都没喂很多鸡。”

    来魁看着小妹说:“小妹叫什么学名呀,现在在哪里读书?”

    念念刚知道,忙回答:“小妹叫胡小梅,现在在南京读大学一年级。”

    天珍说:“她去年考上南京大学,我几次都想给她爸写信报喜,要她爸把送她到南京报名。后来想,怕她的后妈知道说是想要钱,所以我就没告诉你们。到了开学是她舅舅送去的。”

    开琼说:“天珍姐,我对不起你没让念念考上大学。”

    天珍说:“我知道念念读书不行。她不出门以后才好照护你。念念,你妈就这么一个姑娘,你以后要象我一样尽孝呀。就是我不从那里回来,我也会把你送给开琼妈妈的。”

    开琼说:“我不是怕她飞了才留她的,我要她复读,打她她都不去,我找她爸爸说过几回,她爸也劝不好。现在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这是我不让的。因为她没文凭,我怕她在外受欺负。其实她读出去了,我老了也不怕,我姐有这么多子女,他们也不会不管我的。”

    天珍说:“不读书,只要日子过得好也不苦。”

    念念抢嘴说:“我有什么苦的。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姑娘,因为  我有三个好妈妈。我大妈对我象丽丽一样。大妈从来对我说话都是那么慈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要跟我留着的。这次不是我对大妈说好话,大妈就不会让爸爸来这里。”

    开琼知道凤姐对念念好,就是要天珍放心;因为天珍对念念放心就不会想原来的家了。

    这时小妹说:“今天听爸爸跟我讲了很多,我不恨爸爸,我恨妈妈!她虽然节衣缩食供我读上大学,可我还是恨妈妈!是我妈妈让我的成长里没有爸爸的,是妈妈让我与姐姐分开的……”小妹没说完,已经哭起来。

    火坑边好一会没有声音,一个个缄默着嘴。来魁鼻子酸过不让眼泪出来  咽下去。念念摸了两下眼泪。开琼对小妹说:“孩子呀,大人们当时也有难处。女人的生命就是家,你妈做出这一步,也许只有你们到那一步才能理解的。”

    天珍没说话,她出去拿盆子倒水要开琼先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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