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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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从新开始

    我轻松地笑了笑,“干嘛这么看我,有话直说嘛,我也算是从鬼门关走过的人了,就算失了一条腿,又有什么过不去的?”

    “医生说,你这条腿,肯定是不能恢复得像以前那样灵便,至于能恢复到程度,要看后面治疗的恢复情况,最好的结果,也是离不开拐杖了。”

    最坏的结果,是要终身坐轮椅了。

    我点点头,“明白了铖禧哥,我清楚自己身体,你放心吧。”

    “好。”他见我面色无恙,似乎悄悄松了口气,又兴致勃勃着道,“等你出院了,我就把你一并接到海边别墅去住,既能跟伯母团聚,对身体也有好,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还是别了吧。”我有些头疼地婉拒他,“你知道我妈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的,我们俩在一起,怎么可能住的下去。”

    “那只是伯母一时生气,你毕竟是伯母唯一的孩子,她离不开你的。”

    “就是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才……”这么恨我。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来了个电话,好像是公司有急事,让他早点回去。

    一直将我送回病房里,他才匆匆离开。

    不过他刚刚提到的出院后的住处问题,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没死成,接下来该面对生活的一切,都要面对了……

    我正思考着出院后该怎么生活,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还没来得及说“请进”,来人已径直推门进来,是金善琦那张一团和气的笑脸,只是现在笑得有点儿冷。

    我大概知道他的来意了。

    他把手里拎着的一篮水果和鲜花扔在柜子上,然后笑眯眯着问我,“宋小姐,最近身体恢复得如何?”

    宋小姐?我家没支离破碎前,他跟其他长辈一样叫我“汀儿”。

    本着对长辈礼貌的原则,我冲他微微低了低头,“谢伯父关心,最近恢复得很好。”

    他拉了把椅子在我不远处坐下,讪笑着问我,“我听说,你是从蒙特卡洛赌城摔下来的,怎么突然跑到那种地方?还从七楼摔下来?”

    一副长辈关心晚辈的语气,好像大人对小孩子说,你怎么爬上那么高的地方玩呢?

    我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尴尬地拿起水杯,想着怎么把这个问题混过去。

    他等了一会儿,冷笑一声继续道,“还听说,当时在场的只有阎枢泽?”

    三个多月了,这个名字一直被我压在心底里最沉最沉的那个角落,不敢触碰,也不想触碰。

    这会儿猛地被提出来,我心里五味杂陈,更加说不出一个字。

    他叹了一声,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汀儿啊,伯父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内心好强。我知道津哲走了你很难受,伯父也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要委身给阎枢泽,无非就是两个原因,要么你是想为津哲报仇,谁让那混蛋连自己亲哥哥都不救,再要么就是你不想离了延峰集团的支持,你们家,成也成在延峰,败也败在延峰。”

    “伯父好歹活了大半辈子了,你的处境,伯父看得都很清楚。只是伯父有个不情之请……”

    “我不会扯上铖禧哥的!”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打断他,“伯父请放心,我跟铖禧哥之间,清清白白。”

    他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冷酷,“你自认为清清白白,可在别人看起来就不是这样的。现在圈子里都在传我们家铖禧在给你当冤大头,要知道我们家铖禧还没结婚!”

    “你说你要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也就算了,以前跟阎津哲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又跟阎枢泽搞得人尽皆知,这又来招惹我们家铖禧算怎么回事儿?尤其上次在三水集团的宴会上,丢脸丢得我头都抬不起来!”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咬牙低了低头,“抱歉,伯父,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这种情况了,我也会尽可能地远离铖禧哥。”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们金家三代单传,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只求宋小姐手下留情!”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

    其实他跑来把我冷嘲热讽一顿,对我并没有太多影响,家败后,我早已习惯了冷眼。

    而在我心里掀起千层浪的,是那三个字:阎枢泽……

    。

    往后的一个多月,主要都是复健我这条腿了。

    从我家破产到现在,在外头爬摸滚打了几个月,我很清楚,从前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不可能的,现实是,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所以,这一个月我高度配合治疗,能用拐杖的,绝不用轮椅,即便是用轮椅,我也尽量自己划,不找任何人帮忙。

    快要出院的时候,金铖禧满水歉意地对我说,他因为公事要去一趟欧洲,而且时间还比较久。我笑着安慰他没事,心里实则大松一口气。

    我想,这里面多多少少还跟他父亲有点关系。

    他满是愁容地告诉我,他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出院后只需安心养伤。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

    我觉得他不明白我需要什么,可是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我需要什么。

    我唯一明白的是,即便不是金善琦来警告我一通的原因,我也不想让他来养着我,而且,我不想欠他。

    出院那天,我特意提前了一些离开,就是为了避开他安排的,来接我的人。

    一个单肩包,一根拐杖,我就这么一拐一拐地从医院里出来了。

    在里面住了四个月,一个冬天,与世隔绝。

    此时春风和煦,杨柳吐芽,一切都像是新的一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振奋起来……

    从医院出来,我搭着公交车,直奔租房的地方。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小心多了,先用手机在网上找好房子,又跟房东在网络上聊了很多,把租房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才过去。

    房东是个热情洋溢的小姑娘,在这儿上大学,家里有点儿钱,爸妈怕她住不惯宿舍,就给她买了个小房子,三十多平米,而且靠近郊区的大学城,也就不算太贵。她一个人住又害怕,所以发了出租信息,也能赚点房租钱。

    虽说也算是有钱的富家女,但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娇生惯养的气息,买菜、做菜、收拾屋子做得井井有条,比我当初好太多了。

    她看到我拄着拐杖,愣了一秒,随即落落大方地伸手,“你好,我叫范唯西。”

    我也被她的青春活泼所感染,“你好,我叫宋芷汀。”

    “哇,你本人好漂亮啊,干嘛在网上挂那么丑的照片啊?”

    我咬了咬唇,羞涩地吐出两个字,“安全。”

    后来她见我只背了一个单肩包更加惊奇,于是又拉着我去超市买东西。

    想了想,其实还有好多东西,都在那栋豪景苑别墅里……

    阎枢泽……

    我跟唯西正买买买的时候,金铖禧的电话打来了。

    现在这里正是晚上了,他那儿应该刚天亮。

    我迟疑着接起,他不满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不等我的人来接你走呢?”

    我瞥了眼正在兴致勃勃选橘子的唯西,才压低声音回道,“铖禧哥,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不能总是依靠你,而且我也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他气急败坏道,“就算你总是依靠我又怎么样?就算你依靠我一辈子又怎么样?我养得起你!”

    我心里一抖,含糊道,“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还有事,先忙了。”

    “你在忙什么?芷汀,你在哪里,喂……”

    我慌慌忙忙地挂掉电话,害怕他再打过来,甚至关了机。

    “咦?谁跟你打电话呀?慌里慌张的?”唯西嬉笑着凑过来,手里还挽着一袋橘子。

    我也笑嘻嘻地对她扯谎,“没谁,骚扰电话。”

    “咦,我猜肯定是哪个对你求而不得、又深陷爱河的男生吧?”

    我狠狠噎了一下。

    “干嘛这副表情,很正常啦好不好!一眼就看出来了……”

    又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她也买了些零食,我俩就往回走。

    我因为腿的原因,拄着拐杖走得有些慢,她也慢慢地跟在旁边,从头到尾,没催过我,也没问过我腿脚的原因。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以前跟阿哲在一起的时候,光顾着跟他腻一起了。读书的时候,上下学都是我俩一起走,都没怎么交过朋友。

    后来家道中落了,更不可能交到朋友。

    现在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她依旧去上学了,我也要找工作了。

    我还是比较想弹钢琴。

    可是现实很残酷,去琴行想找钢琴老师的工作,人家要学历,可是我还没毕业,没有毕业证。然后人家说,没有学历,说服不了那些送孩子来的家长,毕竟不是什么顶级大师。

    去咖啡厅找琴师的工作,人家看到我拄着拐杖,然后就没然后了。

    想去交响乐团,更加不可能。先不说学历,换场的时候,黑幕一拉,是相当要速度的,我这腿,哪里跑得了,毕竟不是什么成名的大师。

    跑了两天,都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我除了钢琴,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了。

    迫于压力,我只好又回到了延峰集团的那个食堂。

    四个多月都没上班了,当初连招呼都没打的。

    本以为又要吃闭门羹了,没想到那大堂经理一见了我,当场就同意让我继续在这儿当学徒。

    我很确定,他是看到我拄着拐杖的。

    那经理看出我的疑惑,笑笑说,“当厨子,又不是当运动员,对腿要求那么高做什么,重要的是鼻子、舌头、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