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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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明天再说

    顾留枫也是被她毒舌给气到,一路回去,都再没说过话。

    那气氛凝重得都能把空气冻住,本该呼吸都困难的,但我实在太困了,头往车上一靠,就睡着了。

    再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唯西脸上被擦断的泪痕。

    这才好了多久,又成这样了,接下来还有好几天假期呢,怎么过啊?真真是乐极生悲。

    一路回酒店无话,唯西枯坐到傍晚,情绪一直低迷,有时面露懊悔,有时捂着脸,我扛不住困意又打了个盹才叫了外卖……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再等我俩各自洗完澡时,差不多是可以入睡的时间了,刚准备熄灯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我从门洞里看到是顾留枫就拉开门了。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了,“公事太忙了,我要回去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哈?”这么巧?

    “本来也是打算明天回去的,这段时间确实忙。”

    “好吧……”他一走,接下来的旅程,唯西更难提起兴致了,毕竟‘从没来过’和‘来了又走’是不一样的。

    顾留枫指了指里面,道,“我能进去跟她说两句话吗?”

    哎,我真是被电灯泡闪坏脑子了,这都没反应过来!

    我忙不迭地让开了门口,他进去后,我就出来了,顺手还给带上了门。

    我靠在走廊边上玩手机,看看这个,玩玩那个都觉得无聊,最后还是忍不住地给阎枢泽发了条信息【顾留枫要回去了】。

    无法否认的是,其实我想看他的反应,毕竟昨晚对他说的那一通话,事后想想挺过分的。就因为自己的小敏感伤害一个人的好意,我怕是自恋妄想症晚期患者了。

    没等多久,阎枢泽就回复了,一个字【恩】。

    “你要滚就滚,我不需要你管我,从你拒绝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打算要你管我……”

    里面突然传来唯西的嚎哭声,吓我一跳,我靠着门侧耳倾听,顾留枫的声音却不甚清晰。

    手指又开始自动打字,【他们吵架了怎么办?】

    “你够了顾留枫,我不爱你,孩子也不是你的,你可以安安心心地滚了!”

    好像吵得越来越厉害了,正慌得不行时,阎枢泽回了一条过来【事物的发展总是波浪式前进和螺旋式上升,所以不用太慌,吵架也是量变之一】。

    真是的,这人能不能说人话?

    【大哲学家,您能不能给点行之有效的指导?】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不用当这个冤大头,滚!”

    【行之有效的指导就是,你一边呆着去】。

    又补充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插手】。

    不插手?吵成这样不插手?不过唯西说话是真的够绝,哎,这假话说多了也难免被误认为是真话啊,她怎么尽挑着让人绝望的话说呢……

    但阎枢泽说得没错,我果然还是一边呆着去会比较好。

    因为顾留枫的大吼了一句“好啊,不是我的孩子那我就弄死他”后,里面就传来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唯西又吼了几嗓子“滚出去”后,声音就哑火了。

    我不敢再听了,来来往往路过的人看我扒在门上的眼神都相当怪异,明晃晃地写着‘变态’两个字,再过不了多久,估计会有工作人员上来盘问我了……

    我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怎么这两天我尽做这些变态的事了……

    【好】,我回了他一个字,拄着拐杖往电梯走去。

    一直跑到楼下才觉得空气通畅了许多,话说九江的空气真的清新,夜风中都尽是山泉涧溪、花草树木的味道,没有大城市的污染和压抑,洗肺的好地方。

    有没可能把我妈也带这儿来呢?

    手机又响了一下,阎枢泽回了一条,【答应得这么爽快,是不是已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斜眼笑)】。

    刚被夜风吹降温的脸好像又滚烫了起来,这人是不是会传说中的什么‘掐指一算’的本事?

    打了几个字删了,删了又打,纠结几次之后,我干脆发了个【否认三连】的表情包过去——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偷我表情包?(斜眼笑)】

    我干脆跑到楼下的咖啡厅外面坐着,这咖啡厅还是昨天阎枢泽强行拖我过来送礼物的地方。

    【这表情包是署名了还是你申请专利了?】

    【你摸着良心说话,是不是从我这儿收藏走的?】

    【我捂着良心说,不是。】

    ……

    在咖啡厅里又跟阎枢泽聊了一会儿,他就没回了。

    我把那支陶笛掏出来,拿在手里把玩磨砂着,虽然乐器最好不要磕磕碰碰,但这是只木陶笛,没有瓷陶笛那么脆弱,我买了条手机挂绳栓着它,挂在脖子上或揣在口袋里,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

    今天是我生日呢,再吹首生日歌吧……

    但今天也是七月半,鬼节,想到这个我也不想在楼下多待了。

    还好,上去之后,我扒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啥动静了,顾留枫应该走了。

    我滴卡进去,浴室里是哗哗水声,应该是唯西又洗了一遍澡,那我要不要出去啊?她一会儿出来撞见我会不会很尴尬啊?

    正纠结着,唯西已经出来了,漂亮的大眼睛还泛着红,看见我硬生生地挤了个笑容出来,“汀汀,生日快乐啊,刚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

    我哭笑不得,这丫头今天情绪波动这么大,还能把这事儿记起。

    她红着眼,一脸愧疚着道,“昨天是想给你准备礼物来的,但觉得太匆忙了不好,回去我再给你好好整份大礼。”

    我哽了一下,只憋出一句“傻丫头”,再说不出别的了。

    我把她拉坐在床上,想起昨天阎枢泽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翻出来的吹风筒,想来,这个房间应该是在同样的位置……

    然而开始帮她吹头发的时候,我又有点后悔了。

    因为她脖子上的青紫太明显了,不忍直视,

    本来有头发盖着还不会注意到什么,但这会儿我的手指在她发丝里穿插着,我又忍不住骂顾留枫禽兽了……

    吹着吹着,唯西呜咽的声音飘了出来,“汀汀,我好卑鄙啊,怎么办,我怎么那么不堪入目啊!”

    我关掉风筒,抱着她的头,“没事儿,人都会犯错误的,以后改了就好了。”

    “可是我害了顾留枫怎么办……”她脸埋在我腰上,悔恨的泪水打湿我的衣服。

    “他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他是玩玩的,我以为我跟他玩得起的,可是后来发现我根本玩不起,我越来越想占有他,我不喜欢他跟别的女孩子说话、**,我不喜欢他当中央空调,他也渐渐厌烦我的占有欲,我害怕失去他,所以我故意让自己怀孕了……”

    “本来我真的想自己生下孩子的,我再也不敢惹中央空调了,可是他偏偏来招惹我了,我心动了,这该死的占有欲又开始疯狂起来,下午的时候我恨不得把那幅画抱走,我宁可不要这份荣誉我都不想让别的女人意淫他……”

    “我知道,我跟他根本没有可能,他根本不爱我,更是厌烦我可怕的占有欲,是我用孩子在捆绑他,是我出尔反尔的,是我卑鄙无耻,怎么办,我现在好怕他跟我奉子成婚然后恨我一辈子啊,是我害他的……”

    我好像,好心办坏事了,原来这才是唯西的真实想法啊!接下来怎么办啊?天啊,谁能给我指条明路啊……

    我心里哀嚎了半晌,嘴上才避重就轻地安慰她,“没,没事啊,再等一段时间,那幅画我们就可以抱走了,时间也会冲淡这一切的,慢慢地会有人忘掉这幅画的,就算……就算他不是你的人,但这幅画永远是你的好不好?”

    她在我怀里一直哭到半夜,才含泪睡过去。

    我又睡不着了,怀里抱着唯西,手指又开始给阎枢泽打字:

    【大湿,你说得对,结婚并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的,人性心理大师,你帮忙分析分析,接下来怎么办(委屈脸)】

    过了十分钟,阎枢泽才回了条讯息过来,【说说,后来怎么回事了】。

    然后我就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唯西对我的那番哭诉详详细细,长篇大论地打字给他了……

    发过去守着手机等他消息的时候,唯西突然动了一下,我又一僵,话说我这样,算不算泄露别人**啊?

    然而我发了那么长的文字给他,他只回了我四个字,【明天再说】。

    好吧,估计太晚了,他累了,本身就是个大忙人,还要管我们这些小姑娘的芝麻破事儿,哎,又欠他人情了。

    我放下手机,现在连辗转反侧都不行了,唯西在我臂弯里躺着的,只能干瞪着这片黑暗对视。

    哎,难怪有一种特流行的说法叫“学会放下”,这人呐,要是不学会放下一些东西,就会不折手断,不折手断的后果啊,就是不幸福……

    想着想着,我也终于睡着了……

    好像也没过多久,一阵门铃声吵醒了我,天亮了,唯西也被吵醒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九点半了,顾留枫说过他是一早的飞机,估计是走了呀,那会是谁呢?难道他没走?

    想到这,那就不可能让唯西去开门了,我麻利地从床上起来,从门洞里瞄了一眼,结果不是顾留枫的脸,反倒是!阎枢泽?!!

    我靠,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