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设情局,我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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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思念成疾

    毕竟喊了二十多年的妈。

    呵!

    二十多年呢,多盛大的一场骗局!

    杨美桦向我痛哭流涕地说她遗失了我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跟着她一起抽着疼,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而杨美兰,她养了我二十多年,在我们家家败之前,她是个温柔的好母亲。

    这种谁都怨不着的那种感觉,窒闷啊!

    我揉着脸,尽量地收起自己的哭腔,“阎枢泽,你这么坚定,有没过那种颠覆三观的感觉?”

    “有。”

    “那,那你,在那种时候,是怎么面对的啊?”

    他拉开了我的手,一字一顿道,“放平心态,慢慢面对,慢慢接受。”

    “就这样?”

    “恩。”

    “要是一直都没法儿接受呢?”

    “那要找原因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你好自信啊……”

    他勾唇,“当然,自信是强大的必要条件。”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想强大,无论身心还是能力,我都想像他这样做什么都能成功,赌什么都能赢,处变不惊,可是这好像很难,而且我害怕苦难、害怕变数……

    他拽着我的手臂,胸膛迎了上来,将我压到他怀里,我僵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贴在他怀里。

    他胸膛微震,沉着的嗓音从上方沉下,“没事,慢慢来,想办法让自己保持乐观,也是强大的必要条件之一。”

    我悄悄地在他怀里蹭掉眼泪,“阎枢泽,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要带我回家。”

    “恩。”

    “那我们现在走可以吗?”

    “你不在这里多住两天?”

    “你都说慢慢面对、慢慢接受了。”

    他抚着我的后背,“好。”

    我渐渐在他怀里安定下来之时,房门敲响了。

    还没来得及从他怀里坐起来时,杨美桦已经推门进来了。

    “哎哟,汀儿醒了啊。”她脸上又是惊喜、又是尴尬。

    撞见这样的场面,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想我跟阎枢泽的关系,偏我好像不能主动解释说‘我当阎枢泽是哥哥’,那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恩。”我从阎枢泽怀里坐起来,垂着头,不太敢看她。

    她继续热情地问,“那,汀儿好些了吗?还有没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

    我将求助的目光飘向阎枢泽。

    他倒很利落地站了起来,“伯母,我先带她回去了。”

    “啊?”她声音一下低了下去,又瞬间扬高,“这才刚醒啊,打了几天的营养针,一口饭都没吃啊,哪儿能走得动啊?”

    阎枢泽继续替我道,“没事的,伯母,我带她回去调养就好了。”

    见我一直默认的样子,她走过来,牵住我的手,“汀儿啊,你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昏迷这么多天了,妈都差点让你吓死了,这好不容易醒过来,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在妈这儿再多住两天好不好?妈给你调养下,等好些了,再跟回去?”

    她声声关切、脸上尽是担忧的样子,让我张着嘴,那拒绝的话硬是难说出口。

    尤其是那一声声的‘妈’,如果我是跟着她长大的话,她应该也是个好母亲吧。

    “那个,”我有些艰难地道,“我真的好多了,谢谢你……”这么多天照顾。

    然而她目光一瞬间黯淡下去,我突然有点懊恼,哪儿有母女之间说谢的。

    “伯母,”阎枢泽又开口了,“最近一直在这儿守着她,确实积压了很多公事,不如等我忙完这几天后,再带她回来拜访伯母?”

    她蒙了雾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真的吗?汀儿?过几天就来是吗?”

    这回,那拒绝的话我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额……是。”

    她顿时喜笑颜开,握着我的手,“既然这样,那妈也不留你了,但先吃了饭再走好不好?”

    我咬着唇,把目光飘向阎枢泽。

    这家伙揉了揉我的头,笑着给我应下,“好的,一顿饭时间不耽误。”

    真是,我的意思是不想在这儿吃饭啊……

    饭菜摆了一长桌,跟以前在家时吃的一样,珍馐美馔、中西结合、丰富多样,让人眼花缭乱,但我心事重重,硬是没吃出什么味道。

    尤其是杨美桦就坐在我旁边,她基本没放下过公筷,全程在给我夹菜。

    这丝毫不再加以掩饰的沉重母爱,压得我是喘不过气来,那些美味佳肴硬是成了味同嚼蜡。

    阎枢泽静静地待在一边享受美食,完全屏蔽掉我们两个人的样子。

    ……

    等吃完了,阎枢泽很‘贴心’地说了一句“我去热车”,然后走掉了。

    杨美桦向他回以感激的眼神后,欢欢喜喜地将我拉到房间,把衣柜里的衣服一堆一堆地往床上搬,一边搬还一边道,“汀儿,来来来,挑一件穿着,其余的,妈给你包起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扑了满床的衣裙,额,裙子居多,什么颜色都有,什么设计都有,什么图案都有……

    我忙摆手,“不用不用……”

    “怎么不用!”她继续搬着,气喘吁吁道,“你之前的那些衣裤都烂得没法儿穿了,妈都给你扔了,难不成你想穿着睡衣出去啊?”

    那也不用把米兰时装展的衣服全搬出来啊……

    “那个,这些够了,我挑一件就行,不用……”搬那么多出来。

    然而不等我说完,她便拉着我的手,哽咽着嗓音,“汀儿啊,你不知道怀你的时候,妈去验过性别,知道是女儿,那时还想着等你出生了,要好好打扮你来的,还买了好多漂亮的小衣服,结果……哎,都没用上……”

    她这么说,我那些拒绝的话就不敢说出口了。

    尤其是她渐渐通红的眼眶,那眼眸里打着转儿的泪花子,将人心脏都打湿了。

    我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她将我抱到怀里,柔软馨香的怀抱。

    “汀儿啊,之前妈知道结果了,可是不敢认你,怕你伤心怕吓到你,尤其是,哎,之前跟你关系那么僵……你不知道妈那段时间有多难受,什么都不想干,天天想着你,后来没办法了,到处跑、买了一大堆衣服还安慰自己说这是给女儿置办的,但也不知道送不送得出去……”

    我看着那满床的衣服说不出话来,这肯定有上百件了!

    空气里静默了一会儿,她又突然破涕为笑,“你看,这不都用上了吗?收了妈这份心意好不好?”

    我被她这急剧地阴转晴弄得有些没刹住车,尤其是她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时,我脑子一抽点头了。

    “不是,这衣服……”太多了。

    然后不等我说完,她已经跑去拉另一边衣柜了,“汀儿,快挑一件换上,妈给你找鞋子”。

    ……

    这满床衣服闪瞎眼,最后我闭着眼睛摸了一条……裙子。

    我被她兴致勃勃地折腾了一番后,下楼已经一个多小时后了。

    也不知道阎枢泽热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有没不耐烦。

    好吧,看起来没有,他靠在车门边,又在看那本厚厚的书。

    抬头的瞬间,墨眸不经意地扫过我,然后他整个人愣怔了一下,又缓缓将目光移回到我身上,定格住。

    我顿时脸皮发热。

    好吧,我刚刚,一不小心,摸了件紫色的斜肩小洋裙,额,有点公主风,好像上次穿这种衣服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而且,为了配我这身裙子,她还是坚持让我穿高跟鞋。

    但不同上次的强势,她这次给我准备的这些鞋子全是特殊处理过的,而且跟不太高,穿着并没有太大压力。

    还专门给我配了与衣服同款的拐杖!!上面还绑了只紫色的蝴蝶结……

    于是,好几个佣人,提了一大包袱衣裙、两个人合力搬着一大箱的鞋子,还有两个抱着一捆的拐棍,跟我一起下来了。

    我看着阎枢泽瞠目结舌的样子,有点抬不起头来……

    他那辆黑色的超跑,额,取了铭牌,低调奢华很酷炫,但绝对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最后调和又折中,衣服放了一些,鞋子放了一部分,给我准备的五颜六色的拐棍全塞进来了。

    阎枢泽一直很耐心地等着她折腾完,又给我细细地嘱咐了一堆,还再三强调过几天一定要来这里,甚至说阎枢泽没空,她就来接我。

    最后还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不舍……

    等启动车子离开的时候,好像又过了大半个小时。

    空气里一下安静下来。

    我有点尴尬地没话找话,“你这几天一直住在她这儿的啊?”

    他目视前方,轻轻地应了声,“恩。”

    我转过头,“你真的没回去过吗?”

    那这几天怎么过的?住得习惯吗?有换洗衣服吗?

    他轻轻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我赶回来的时候,是你拉着我的手说让我别走的……”

    可是,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吗?公司没事儿忙吗?

    本来这要是搁之前,我就当他是在履行‘哥哥’的承诺了。

    然而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杨美桦抓着我,问我跟阎枢泽的关系。

    我当然跟他解释说是‘哥哥’了,本来还想说应该算半个‘小叔’,然而又怕阎枢泽知道后捶我,然后我就没说了。

    杨美桦果断地摇头,说,“绝对不是这样的,就他现在对你的照顾和呵护,还有你对他的依赖程度,绝对不是‘干妹妹’这么简单!”

    一针见血!

    好像,我现在对他的依赖,是有点过头了!

    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