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的秘密易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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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上了一趟卫生间

    我心神不宁地回到房间,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发愣。

    关云飞刚说完一个笑话,大家正在轻笑,看我进来,关云飞说:“小易,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去上了一趟卫生间就像掉了魂一样,怎么了?”

    关云飞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我。

    我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咧嘴一笑:“没有啊…我很好啊…”

    秋桐注视着我,嘴角动了动,又没出声。

    关云飞哈哈一笑:“那就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大家又都笑起来。

    关云飞接着看着孙东凯:“东凯啊,我怎么看你也有些心神不定的……说话老走神啊…”

    孙东凯一怔,接着就笑:“是吗?我走神了吗?可能是这几天集团事情太多吧…”

    关云飞说:“哎——你现在有两个总裁助理了,也帮你解脱了很多工作了,这该放权的时候要适度放啊,不要把自己搞的太累了……”

    孙东凯说:“呵呵……经营这一块,我是基本都放给秋桐了,行政这一块,曹丽也是够操心的……”

    关云飞点点头:“嗯…这就对了……我们做一把手的,就是要充分发挥各分管领导的作用,为政之道,在于用人嘛…”

    孙东凯忙点头:“关部长说的极是,对,对,为政之道,在于用人!”

    关云飞看着我们说:“其实我这话也不仅仅是对着东凯部长说的,也包含你们呶……**曾经指出,领导者的责任主要有两条:一是出主意;二是用干部。用干部指的就是人才使用问题。在国外还有一种说法,领导者的工作,十分之七的时间是在考虑用人。可见用人对于领导者是多么重要。做为领导者管理的对象是人,所有的工作任务也都要靠人来完成,所以,管理成败的关键,就在于用人上。做为一个领导者,必须注重用人……你们这三位,在集团里大小也都是领导,都管不少事管不少人,对于用人之道,我想你们也多多多少少有些体会的…….”

    曹丽忙点头:“是的,是的,关部长说的很对,我们都是有体会的…这做好工作,用人是关键……”

    关云飞微笑着看着曹丽:“曹丽,关于用人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

    曹丽想了想,说:“我觉得关键是领导支持,只要领导支持,我管起人来就理直气壮,领导做我的坚强后盾,我就敢管敢放开手管理,同时,还要对下面的人强调组织纪律性,要让他们树立下级服从上级的观念,安排的事必须做,而且还得做好,不听话的,要严肃处理…….”

    关云飞皱皱眉头,接着说:“这用人里面可是大有学问,光靠领导做后台撑腰是不行的,管理人,要让人家口服心服才可以……”

    曹丽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关云飞接着看着秋桐:“秋桐,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秋桐看了看曹丽,接着看着关云飞说:“这个……我就不说了吧……”

    秋桐似乎此时没有心思说这个,我此时当然也没这心思。

    “说,必须要说,我想听听你的见解!”关云飞说。

    秋桐想了想,说:“既然关部长坚持要我说,那我就说点自己的体会……古今多少成败事,皆在选人用人间。如何用人,是衡量一个领导能力高低的主要标志之一。用什么样的人,是我们事业兴衰的关键所在。做为党政单位的领导者就应该按照凭党性干工作,看政绩用干部的思路来选人和用人。第一要有爱才之心。对于选拔出的人才就要大胆地使用,使得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第二要有容人之量。不要过多地求全责备,用人不疑人。要容得下比自己才能高的人,能团结任用曾经反对过自己或意见不一致的人才,还能够任用跟自己疏远的有才之人;第三要培养与使用并重。信息时代知识更新周期缩短,一个人一生的知识有百分之十来自学校,百分之九十都来自工作以后的学习。因此,我们必须重视培养人才,加快人才的知识更新,做到培养任用并举……”

    “嗯…说得好……”关云飞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秋桐继续说:“萧何月下追韩信、刘备三顾茅庐,这些帝王将相的用人故事流传至今影响深远,不仅为世人所乐道,而且也给予我们有益的启示。可见领导者应用人应做到人适其事,事得其人。就是把人安排在合适的工作岗位上,使人因为有了这个合适的工作岗位而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而大展宏图;也使这个工作岗位因为有了合适的人而显得富有生气。清代一位诗人曾写到:骏马能历险,耕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舍长以就短,智者难为谋。这就形象地说明了一个浅显的道理,对人才的使用,要力争用当其才。如果用的不是地方,人才也会变成庸才。用其所长,就应该避其所短,慎用那些无德之人,以防道德风险的发生…….”

    “有道理…….”关云飞满意地点点头。

    曹丽紧紧咬住嘴唇,脸色有些难看,她似乎感觉到在这个场合上自己又落了下风,又被秋桐比了下去。这是她难以接受难以忍受的。

    秋桐似乎不经意看了一眼曹丽和孙东凯,接着说:“我说完了,就这么多…领导多批评指正…”

    “你说的非常好……”关云飞冲秋桐笑了下,扫了一眼孙东凯,接着看着我:“小易,来,说说你的高见,我洗耳恭听!”

    我努力集中精神应付这个场合,说:“我对用人的体会是八个字,用人所长,以心换心。”

    “哦……说说看,这八个字你是怎么理解的?”关云飞兴趣盎然地看着我,孙东凯也注视着我。

    我突然说:“我想抽支烟可以不?”

    大家都笑了,关云飞看着秋桐和曹丽说:“你们二位女士同意不,你们同意就可以!”

    曹丽说:“可以啊,抽吧!”

    秋桐也微笑着点点头。

    我点着一支烟,尽力让自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说:“古人云,为职择人则治,为人择职则乱;任人唯贤则兴,任人唯亲则衰;用当其才则安,用非其才则怨:用当其时则佳,用失其时则废;异质互补则强,同性相斥则弱。这就是说要根据岗位的需要来合理选人,择优用人,尤其是对基层班子的年龄、文化、能力、性格等因素结构要进行优化配置,以充分发挥其最大的效能和作用……作为领导者要抱着以心换心的态度,通过相互认同,来缩短与被管理者之间的距离。要去说服被管理者,就应该注意寻求双方的共同语言,努力使双方共处在同一个角度,相互以真诚来求得观点上的一致;作为管理者,要想说服人,首先要说服自己,使自己以真实的面目和被说服的对象交谈,亦可以角色换位的方式,富有人情味地和下级交流,将心比心,来赢得对方的尊重,以确保工作的顺利进行。我说完了,就这些!”

    关云飞颔首看着我,孙东凯也不由点了点头,说:“小易的管理思想进步很快,认识很到位……”

    关云飞点点头。

    曹丽说:“哎——我们三个人,就数易克说的最好了……”

    曹丽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想借我来打压一下秋桐。

    秋桐微笑不语。

    关云飞说:“秋桐体会的同样也很深刻……”

    曹丽的表情又有些索然。

    关云飞接着说:“对我们集团来说,虽然是带有党政单位的性质,但实行的是企业化管理模式,这就要求大家要用企业管理的思维来管理集团,人是企业兴旺发达的根本,聚集人气也是我们现代企业文化建设的核心。传媒报业之间的竞争不可避免,一切竞争归根到底就是人才的竞争。所以,我们的用人机制也需要进一步优化,通过吐故纳新,来优化我们的员工年龄和知识结构。作为现代企业,应该加强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建设,来凝聚人心,聚积人气,营造和谐的企业文化氛围,在注重培育人才的同时,还要留得住人才,从而,把我们的传媒集团做大、做强。只有合理的选人,择优地用人,努力打造出一支强有力的干部职工队伍,我们的集团才会兴旺发达,你们各位的明天才能更加辉煌。”

    关云飞话音刚落,孙东凯就接上来:“关部长说的好啊,高屋建瓴,高瞻远瞩,意味深长,用心良苦,我们要好好领会体会……”

    曹丽也忙跟上说:“今天这顿饭真被白吃,聆听了关部长的谆谆教导,受益匪浅!”

    秋桐微笑着没有做声。

    我心里乱糟糟的,却又还得装出安静的样子,我不能让他们看出此刻的不安和烦躁。

    关云飞微笑了下,接着说:“这用人,其实和做人是密不可分的……但凡会用人者,必定也会做人……会做人,则会用人,这是成大事之本。”

    “哦……”孙东凯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注视着关云飞。

    关云飞说:“天下难事莫过于做人与用人,只要是与人打交道就会形成一道道难关,让人难以穿过。从另一方面看,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极富有挑战性的问题,因为成大事者都必须在做人与用人两方向超人一等、出类拔萃。做人与用人之道并非只有一个标准可供寻究和执行,而是因人而异、因时有别。这就自然牵扯到做人与用人的学问。学问有大小之分,做人与用人的大学问是指能够站在最高处,放眼周围,看清或远或近的每一个人,知其心,辨其长,用其能,让他们时时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共谋大事;另外还需要攻防平衡,发现潜在的危险,把每一个不可信的人及早地从身边排开,以免乱了自己的整个布局。”

    孙东凯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似乎关云飞这话触动了他的内心,似乎关云飞这话是有所指。

    关云飞看了一眼孙东凯,微笑了下,接着说:“做人与用人的小学问是流于一般,把你来我往、点头弯腰都视为可有可无,甚至只是按照自己的性子去与人较劲,害怕会损失自己的利益,因此眼中只有自己而无别人。前后对比,做人与用人的大小学问自然迥异有别的。至少有这样两个观点,也是成大事的两个根本:一是做人必须要做一个能赢得人心的人,二是用人必须要用自己信得过、有所长的人。根据成功学的原理,一个人一生不能做孤家寡人,必须要与周围的各种人交往,从中观察和学习各种技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头脑清楚的人,把自己变成一个会办事的人。看起来,做一个所谓明白的人和会办事的人极其简单,实则不然,因为有许多失败者都在这方面不及格。再者,所谓明白的人和会办事的人一定要精通用人之道.充分把自己身边的能人、强人利用起来,给他们一个大舞台,让他们出大谋、献妙策,把自己的成功基础打结实。”

    大家都点头。

    关云飞似乎来了讲话的兴致,继续说:“当然,做人与用人的大学问不是虚而不见的,而是体现在那些成大事者身体力行的过程中,鲜活而实在。在这方面,许多帝王为我们做出了榜样:曹操做人特别有一股韧劲。在关键时刻显示出大气派,这一点一般人很难匹敌。另外,曹操做人以谨慎著称,善于眯起眼,发现周围究竟存在哪些大大小小的变化,及时找到应对之策。简言之,曹操做人有三重:重深算、重变通、重能人。李世民做人,始终把强字作为人生的根基,打天下显豪气,守天下显霸气,解决难题时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总是能够打开一条通道。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李世民把做人当作一门大学问,在手下人身上下功夫、摸心思、听意见、找对策,激发他们的聪明才智,让自己的天下更稳固。一句话,李世民做人有三法:一以静待动,二摸透人心,三给人位置。朱元璋用人以得势为先,先让手下人显才智,然后再去挑选顶级人物,友善对待,细心照顾,给人温暖。而他自己常坐在幕帐中,自己给自己上堂做人的大课,以此起到榜样的作用。雍正用人,总是站在高处看问题,不做小打小闹的事,不给别人补小灶,而是一出手,就行之有效,令人叹服。雍正用人心态极正,也容不得他人歪邪……可以看出,做人与用人的大学问是成大事之本,凡是欲在自己的人生中有所作为者,都不可不察其妙。俗话讲响鼓不用重捶,聪明人不必多言,但愿大家都能从我的话里捕获到自己的可用信息,争取实现做人之巧,用人之绝八字诀……”

    说完,关云飞哈哈笑起来,看着我:“易总,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不对的地方你多批评指正!”

    我说:“你说的貌似还是有些道理的,我比较赞同!”

    关云飞说:“那你就是满意喽?”

    我点点头:“嗯…还算满意!”

    关云飞说:“好,你满意我就放心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大家分头各自散去。

    听说我和秋桐打车来的,关云飞主动提出用他的车送我和秋桐。

    “东凯,我送你的这二位大将回去,你不会多想什么吗?”关云飞似乎喝得有些多,半开玩笑地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呵呵笑了:“关部长这玩笑开的…呵呵……我都是你的兵,我怎么会多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关云飞为何要提出来让我和秋桐搭他的车,似乎他是有意要在孙东凯面前这么做的。至于他是出于什么深层次的动机,我想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关云飞和我坐在车后排,秋桐坐在副驾驶位置。

    路上,饭桌上一直侃侃而谈的关云飞却突然没了话,一言不发,两眼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似乎他从来就没欣赏过星海的夜景。

    关云飞不说话,我和秋桐自然也无话可说。

    事后孙东凯曾经问我那晚回去的路上我们都谈了些什么,我说什么话都没说,孙东凯用狐疑的目光看了我半天,似乎不信,我又重复说真的什么都没说,孙东凯然后沉默了片刻,挥手让我离去。

    秋桐先下车,然后我也到了,和关云飞打了个招呼,急火火回到宿舍,在宿舍里来回踱步,边琢磨着失态的发展。

    看看时间,从老秦给我打电话到现在,过去快2个小时了。我不知道事情到了什么程度,我暗暗祈祷冬儿此时不和白老三在一起。

    正焦虑间,突然有人敲门,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急促,我忙大步过去打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我大吃一惊,来人是四哥。

    四哥衣服上都是血,左手紧紧捂住胳膊。

    我忙关上门,看着四哥:“四哥,你受伤了?”

    四哥点点头:“你这里有没有包扎消炎的东西?”

    “只有纱布,别的没有!”我说:“你伤的怎么样?”

    “胳膊上挨了一枪,子弹还在里面…….”四哥说。

    “那赶快去医院……”我着急地说。

    “不能去,去了会惹麻烦……就在你这里处理……”四哥说:“没大碍,只是伤了皮肉,没伤着骨头……”

    我来不及多问别的,忙将四哥的血衣脱下,四哥将胳膊裸露出来,右胳膊上果然有个伤口,他自己用布条扎住了上方,血暂时没有喷涌出来。

    “要先把子弹头搞出来…….”我说。

    四哥点点头:“你找把刀子,再找点白酒!”

    我找出一把匕首,又摸出几瓶二锅头。

    四哥坐在椅子上,我先用白酒给四哥冲洗伤口外围,四哥咬紧牙根不做声。

    冲洗完毕后,我将匕首放在火上烧了半天,又用白酒反复清洗。

    然后,四哥对我说:“你来……用刀子把子弹头挖出来……”

    我看着四哥:“没有麻醉,你会很疼的……”

    “没事,你来吧……”四哥说。

    我找个块毛巾递给四哥,四哥将毛巾塞进嘴里咬住,然后冲我点点头。

    我凑近四哥的伤口,小心翼翼用匕首剜进伤口…….

    四哥狠狠咬住毛巾,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开始冒汗……

    子弹进去的比较深,我剜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弹头,小心地剔了出来,啪——弹头落到地上。

    我松了口气,四哥脸上的汗珠子哗哗往下流,但是没吭一声。

    我不由赞赏四哥是个硬汉子。

    然后,我打开二锅头,用白酒反复冲洗伤口,四哥继续咬牙坚持着…….

    弄了半天,差不多了,我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四哥松开嘴,吐出毛巾,长长呼了口气:“明天我再去医院打一针就好了……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

    四哥的口气很轻松,似乎毫不介意,又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将四哥的血衣扔到洗衣机里去洗,然后回来将四哥搀扶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四哥不做声。

    四哥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看着我,半天说:“白老三死了……”

    我浑身一颤,人民公敌白老三终于死了。

    我看着四哥:“是你把他打死的?”

    四哥摇摇头:“不是!”

    “是李顺带人把他打死的?”我又问。

    四哥又摇摇头:“也不是…….”

    “那是谁打死的?”我不禁大为惊疑。

    “不知道…….”四哥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四哥深呼吸一口气:“我慢慢和你说……”

    四哥开始叙述今晚的事情。

    天快黑的时候,四哥接到李顺的电话,说马上要去围剿白老三,问四哥去不去,四哥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直接去和李顺会合了。

    会合后,李顺带着四哥和老秦还有十几个手下的人一起直奔市区西部的山区。

    大家都关闭了手机,趁着夜色直接进了山。

    路上,李顺告诉四哥,他得到了神秘电话的通知,说白老三隐藏在山里一座废弃的砖窑里,他没有通知我,说解决白老三不用我亲自出马了,这些人足够。

    四哥问李顺消息的可靠性,李顺说摸不透神秘电话是谁打的,只能信一半,但也不能不信,死马当活马医,先过去看看再说。

    进了山里,在离废弃砖窑1公里的地方,大家弃车步行往山里走,沿着山路走了老半天,看到了废弃的砖窑。砖窑附近还有几户民宅,周围很安静。

    这时李顺停住了,摆手让大家停下来,然后观察了半天,砖窑里有灯光,但是周围似乎没有人出没,也没有任何动静。

    李顺突然起了疑心,但又不想放弃这次行动,于是让手下人呆在原地隐蔽好,他带四哥和老秦过去看看。

    三人悄悄摸进了砖窑,到了门口,里面还是很静,有灯光,但是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拔出枪,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走到砖窑里面,看到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白老三被一根绳子栓着脖子吊在砖窑的一个架子上,旁边还躺着两具尸体,看穿着和模样像是山民打扮的一男一女,胸口被打穿了,地上流了很多血。

    李顺过去摸了摸白老三的身体,冰冷,早就死了。

    李顺此时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挥手让四哥和老秦火速撤离,可是,已经晚了,还没走到窑洞口,附近突然就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李顺走在最前面,当即就挨了一枪,打中了大腿,接着就倒在地上,四哥忙一把背起李顺,和老秦边朝外射击边往砖窑里退,外面的人似乎不少,听枪声至少有10多个,根据射击的章法,似乎不是警方的人。

    混战中,四哥和老秦也都受了伤,四哥的胳膊被打中,老秦边保护李顺边还击外面,也被打中了一只胳膊。

    这时,附近李顺的手下听到枪声,迅速赶过来参战,外面的人似乎并不恋战,突然就撤离了,消失在夜色里,无影无踪。

    对方撤离后,李顺的手下冲进来,对他们三个进行了简单包扎。这时李顺强忍疼痛告诉大家火速撤离,此处不宜久留。

    于是大家找个块门板,将李顺抬上去,然后搀扶着四哥和老秦迅速离开了砖窑,直接赶到车上,开车迅速离去,四哥没有和他们一起走,到市区后直接来了我这里。

    四哥说的很平淡,我听地惊心动魄。

    “李顺和老秦的伤势怎么样?”我问四哥。

    “似乎都没有伤到骨头,我是右胳膊被打中,老秦是左胳膊,李顺被打中了大腿,流血比较多,但只要救护及时,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当时现场采取紧急包扎措施了……”四哥说:“我们也打中了他们中的几个人,有没有死的就不知道了,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血,但是没有死尸……”

    “李顺他们去了哪里?”我又问。

    四哥摇摇头:“我没问,他们现在必定去找地方包扎伤口去了…….但肯定不会去那些大医院……”

    我摸出手机,四哥说:“这个时候,你不要和他们当中的任何人联系……放下手机!”

    我看着四哥。

    “你和他们联系,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而且,说不定还会给他们甚至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他们的手机也未必会开机,你也未必能打通!”四哥说。

    我听四哥说的有道理,放下了手机。

    “白老三怎么被吊死了?是谁干的?”我问四哥。

    “无法确定是谁干的,至于白老三到底怎么死的,是谁弄死的,是被先弄死后吊上去的还是直接被吊死的,都不得而知……”四哥说。

    “他们呢?阿来保镖和冬儿呢?”我问四哥。

    四哥说:“现场没有见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哦…….”我点点头,心里稍微宽松了一些,冬儿不在那里,那说不定就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阿来和保镖一直是和白老三形影不离的,他们怎么也不在呢?怎么白老三死了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他们去哪里了?

    白老三在李顺赶到之前就已经死了,这是谁干的?那人为什么要杀死白老三?李顺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又是谁打的?这个打神秘电话的人,是否和白老三的死有关?他给李顺打电话的目的又是什么?白老三逃命的时候手下只有阿来和保镖,其他手下都鸟兽散了,怎么窑洞周围突然又冒出一群带枪的人,还不是警察,而那帮人为何又不恋战……

    这一切,似乎都是个迷,我脑子里有些乱,一时想不出其中的道道。

    四哥说:“此事,很蹊跷,其中必定有很深的道道……说不定,其中有大阴谋……这个神秘电话,很值得考虑,似乎,从这个神秘电话到白老三和两个山民的死,这一切都是有计划安排好的……”

    我皱紧眉头思索着。

    四哥接着说:“李顺只想到了进攻,却没有想到防守,他以为现在白老三没有招架之力了,却没有提防白老三周围的人……忽视了其他方面的因素……白老三这一死,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又会成为星海的一个爆炸性新闻……估计警方很快会对此事作出判断,会对白老三的死作出结论,到时候事态会如何发展,难以预料……而且,白老三死了,先前那些对他恶行的讨伐和调查,似乎都显得没有什么意义和必要了,舆论的焦点会转移的,警方会引导他们转移的……人死帐了,没人会对一个死人穷追不舍的了,他们的精力和兴趣会放到活人身上……”

    听着四哥的话,我继续深思着……

    我一时无法就事论事做出明晰的判断,我需要理顺头绪。

    我不由又摸出手机,给皇者发了条短信:“安息完了没?”

    皇者很快给我回复:“刚安息完,在吃夜宵……你呢,还没就寝?”

    我回复:“你很有闲情啊,还吃夜宵……”

    皇者回复:“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回复:“你少给我装……”

    皇者回复:“呵呵……都是聪明人啊……”

    我问他:“你都知道,是不是?”

    皇者说:“我知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回复:“你不装逼行不行?”

    皇者说:“我没打算装逼,是你在给我装逼……我睡了一天觉,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回复:“那好吧,你既然说你不知道,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皇者回复:“呵呵……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我回复:“有屁快放!”

    皇者说:“该死的人会死,不该死的人会活着,活着人的却又未必一定不会死,所以,活着要好好珍惜,要好好小心地活着……”

    皇者的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

    皇者又说:“活着或者死去,有时候自己未必就一定能做主,有时候,有的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有的人命掌控在别人手中……好了,我就说这些,我要继续吃夜宵了,时候不早了,老弟该安歇了!”

    我放下手机,琢磨着皇者的话……

    这时,四哥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不语。

    我也走到窗口,站在四哥身旁。

    “白老三终于死了……白老三就这么死了……”我说。

    此时,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一直希望看到的结果终于出现了,恶魔白老三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祸害秋桐海珠和小雪了,我应该终于会长出一口气了,可是,我心里期望已久的轻松感却没有如期而至,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感到更加沉重。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白老三完蛋不是我一直期望的事情吗?为什么又会没有有现在这种感觉呢?

    “是的,他死了……他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四哥说:“这世上,善恶预报还是灵验的,白老三无论是怎么死的,这个结果都是他的报应……”

    我说:“对于白老三的死,你是否感到不甘和遗憾?”

    四哥看着我:“为什么?”

    我说:“白老三是你的仇人,你和他有血海深仇,当年你的女朋友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而且,因为他,你隐姓埋名亡命天涯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被他毁了,甚至,至今你都无法公开真实身份,在他死之前还受着他的追杀……如此深仇大恨,你不能亲手了结和他的恩怨,不能手刃仇人,难道不该感到遗憾吗?”

    四哥说:“可是,他已经死了,不管是什么方式,他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当然,这些年,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亲手杀了他,一雪多年积郁的仇恨,可是,当我看到他被吊死在那里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这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于白老三这样的人来说,终结他的生命,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虽然不是我亲手干的,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或许,真的就该人死帐了吧……既然他已经死了,得到报应了,我或许也就不该再有不甘和遗憾了……”

    我点点头。

    “他的死去,对这个社会来说,是一种福气……社会上这样的人渣越少,这个社会就越安宁,”四哥说着,沉默了片刻,接着说:“白老三之死对于我,大致类似于段祥龙之死对于你,段祥龙死后,你是否感到过不甘和遗憾呢……”

    我说:“或许不同,我和段祥龙曾经是大学同学……”

    “我和白老三也曾经是江湖把兄弟……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兄弟……”四哥沉沉地说。

    我沉默了。

    四哥也沉默了。

    一会儿,我说:“这世上的无数恩怨情仇,是否当事人一死都可以了之呢?”

    “我不知道……”四哥说:“你觉得呢?”

    我斟酌了一下,说:“或许有些事可以的,而有些,即使死了,也未必就能了结……不然,为何会有那些挖坟掘墓鞭尸扬灰砸碑甚至追杀后人斩草除根的事情发生呢?”

    四哥看着我:“这要看对方是什么人,遇到宽容之人,就可以人死恩怨一笔勾销,遇到心胸狭窄报复心强的人,那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甚至如你所说的那样,殃及后人……不过,对于白老三,既然他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去多想了,过去的事情,或许就真的该过去了,过去的一页,或许就真的该掀过去了。”

    我又点点头。

    四哥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白老三这一死,似乎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越发复杂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夜色寻思着……

    此时,我的脑子里仍然没有理清头绪,我虽然感觉到白老三的死很蹊跷,却暂时没有想到更多,因为此时我的心还被冬儿牵挂着,冬儿和阿来还有保镖在白老三出事后一起都突然消失了,这很不正常,我不知道冬儿此刻在哪里,是否安全,是自己一个人还是和阿来保镖呆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冬儿在信里说的那事做成没有,更不知道她下一步要作何打算。

    一想到此时的冬儿,我的心就愈发沉重。

    此时,在我的心里,最大的疑问就是白老三的死因和冬儿以及阿来保镖的下落,我没有想得更远,暂时没有去想此事背后的深层动机。

    当晚,四哥住在了我那里,我住卧室,他住客房。

    第二天上午,四哥穿上洗干净的衣服,直接出去了,他去找一家私人诊所重新包扎伤口,同时打破伤风。子弹头已经剜出来了,又是私人诊所,一般不会引起怀疑的。

    四哥走后,我拨打了李顺和老秦的手机,都关机。

    我心里不由有些忐忑,我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哪里,不知道他们的伤势如何,也不知道此刻他们是否安全。

    此时,我也不知道外面对白老三之死和昨晚的枪战在作何反应。

    简单吃了点早饭,我正打算出去看看动静,这时秋桐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里?”秋桐的声音有些低沉。

    “在宿舍……怎么?一大早来电话,有什么指示?”我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口气。

    “我找你有事!”。

    “哦……什么事?”我说。

    “见面谈!”

    “好,那我这就出去…….”

    “等等……”秋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不要出门,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去找你,我去你那里!”

    “好,我等你!”

    秋桐接着就挂了电话。

    20分钟之后,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我立刻打开门,秋桐神色紧张地看看身后,接着迅速闪身进来。

    进来后,秋桐看着我:“海珠出差还没回来”

    我点点头。

    秋桐轻轻呼了口气,接着看着我说:“白老三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在大街上买份报纸就能知道,我早上晨练的时候买了份报纸……昨晚郊区山里发生了枪战……”秋桐看着我:“虽然你没出门,但这事你会不知道?”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说,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点点头:“知道,昨晚我就知道了……”

    秋桐的身体微微一震:“告诉我,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说:“既然你看了报纸,你就会知道昨晚枪战的时间,那时候我正在和你还有关云飞孙东凯曹丽一起吃饭,我会分身术参加枪战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是不是和李顺有关?是不是李顺告诉你的?”秋桐紧紧盯住我。

    我低头不语。

    “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听到实话!”秋桐说。

    我抬起头看着秋桐:“那好……我告诉你,昨晚的枪战,一方是李老板老秦还有四哥…….”

    “还有四哥?”秋桐有些惊疑。

    “是的…….四哥和白老三早就认识,四哥以前的女朋友就是死在白老三手里,四哥被白老三追杀了很多年,一直隐姓埋名到处躲避,他和白老三之间,有血海深仇……”我说。

    “那白老三就是被李顺老秦和四哥杀的了?是不是?”秋桐说。

    “不是,昨晚李老板得到了白老三躲藏地方的消息,带人过去,但是去到之后,白老三已经死了……被谁杀的,不知道……死在现场的,还有两名山民,”我说:“李老板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就有一帮人开枪,他们接着还击,于是就爆发了枪战,李老板老秦四哥都被枪打伤了,所幸都不是致命伤,昨晚四哥来我这里包扎的伤口,在我这里住的,你来之前他刚走……”

    “啊…….”秋桐不由失声惊叫起来,接着说:“李顺他们呢?”

    “不知道,我和他们联系不上…….现在他们去了哪里,我暂时没有消息……”我说。

    秋桐怔怔地看着我:“白老三死了,不是李顺和你们杀的,你没参加这次枪战,四哥李顺老秦都受伤了…….”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我说。

    秋桐表情冷静下来,眉头紧锁:“不错,昨晚你是没有参加枪战的机会,你是没有参与这事…….我就猜到这事可能和李顺有关,只是没想到白老三不是他杀的……李顺和老秦还有四哥的伤重不重?”

    “听四哥说他和老秦都是胳膊受了伤,李老板伤在大腿,也没伤着骨头,不过他出血好像多一些,伤势重点,但都不会危及性命…….”

    秋桐紧紧抿住嘴唇,牙根紧咬,半天说:“李顺终于作出大事了……玩火者必**,他谁的话都不听,一意孤行,一定是要作死了……”

    我看着秋桐,没有说话。

    “冬儿是跟着白老三做事的,冬儿呢?她出事没有?”秋桐接着又急切地问我。

    “她没有任何消息……她不在白老三出事的现场!”我说。

    秋桐点点头,神色稍微有些缓和。

    我缓缓出了一口气,看着秋桐。

    秋桐低头沉思了半天,接着神色严峻地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停住,看着窗外沉默良久,半天,低沉地说:“综合到目前为止我知道的情况,如果我的预感没有错的话,这次是要出大事了……”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

    秋桐接着又缓缓吐出几个字:“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听这话从秋桐口里说出来,看到秋桐沉重的表情,虽然我心里隐约有些感觉,身体还是猛然颤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事情很明显,就摆在眼前…….我现在可以断定,白老三的事,从头到尾都有李顺在参与,甚至你和四哥也都参与了,只是你一直在瞒着我…….李顺自以为是策划了这个愚蠢的计划,他一直就那么自以为是,一直就那么独断专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谁的劝告都不听,肆意胡作非为,四哥和你,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参与,你们都毫无疑问脱不开干系……甚至,周围的其他人也不知不拒绝被拖了进去…….”

    我沉默不语。

    “现在到了这个程度,终于要变得不可收拾了,如果说事情的开始你们还自以为有那么一点点主动权的话,到现在,你们已经彻底丧失了主动,已经变得十分被动…….”秋桐继续说:“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将对方看做弱智,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大的弱智,这是个泥潭,李顺先是带着你们陷进去,现在,会有更多的人陷进去…….白老三不明不白突然就死了,李顺不但出现在现场,而且,还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脱不开干系的,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他自己主动掉进了陷阱里,在这个陷阱里,他不但将葬送自己,甚至,会危及身边更多的人…….而这或许正是给他设置陷阱的人真正的打算…….”

    我心里一震,看着秋桐:“你的意思是……”

    “你先回答我,白老三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秋桐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最大的受益者…….”我沉思了一下,思维有些迷乱。

    秋桐干脆地说:“告诉你,白老三死了,看起来好像胜利了,他的对手被拔掉了,他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这是绝对错误的,最大的受益者绝对不会是李顺,而是…….”

    “而是谁?”我说。

    “而是设置陷阱的人,他,他们才会是最大的受益者,我的分析是,在这起阴谋中,白老三是一个替死鬼,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李顺,更是一粒棋子,一粒被人家用来实现自己阴谋的棋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秋桐说:“那么,谁会设置这样一个陷阱呢?你可以想一想,在目前的形势下,如果白老三被揪出来,谁的利益会受到最大的打击呢?”

    “雷正,”我脱口而出:“如果白老三被揪出来,雷正是最不安的,他和白老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关云飞正死死抓住宣传机器大造舆论,关云飞的真实意图并不仅仅是为了白老三,他是想借助白老三的事来出击雷正,如果一旦白老三被抓住,他的事情就会被抖落出来,雷正就要相当被动,黑社会保护伞这顶帽子就是他的,他就要完蛋…….”

    “除了雷正,还会有谁?”秋桐又说。

    我想了下:“还有伍德…….伍德和白老三之间也是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和雷正也是十分亲近,有着巨大的利益关系……这么说,是雷正和伍德一起策划了这个阴谋,他们担心一旦白老三被抓住局面将会变得不可收拾,会危及他们自身的利益,于是,为了自保,雷正不顾和白老三的亲戚关系,和伍德密谋,事先安排人杀死了白老三,杀人灭口,然后假传消息,勾引李老板上当,接着嫁祸于他…….”

    “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正证明这一点,但是有又充分的理由赞同你刚才的分析…….”秋桐阴沉着脸说:“李顺玩的是借刀杀人之计,雷正和伍德玩的也同样是借刀杀人之计,同样的借刀杀人,但后者显然比前者高明的多,李顺不但没有玩成,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雷正,显然是玩借刀杀人计策的高手,雷正的这个计策,既除掉了自己的心头隐患白老三,又能利用自己掌控政法机器的便利,将责任转嫁到李顺身上,可谓一箭双雕…….不,应该是一箭多雕,是一举多得……”

    “一举多得?”我看着秋桐。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不想去数落李顺和你了,一切都是马后炮,我现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雷正的目标紧紧是针对了李顺,那倒简单了……只是,雷正绝对不会有如此简单的头脑,他此次的操作,真正的用意绝对不是仅仅来打击李顺,他除了自保防守关云飞咄咄逼人的攻势,还要借此来出击,不单是出击李顺,而是借出击李顺来实现自己一直想做而暂时没有达到目的事情……他一直就在窥视着,一直就在死盯着,他有自己的心头大患,一直必除之而后快,而现在,李顺自己主动把这个机会给了他,他或许终于找到绝佳的机会了,终于可以出手了……”

    秋桐的口气十分沉重,带着极大的不安和隐忧,深深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没大听懂秋桐的意思。

    “现在我还不好说,但愿只是我杞人忧天的妄自猜测,但愿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秋桐说:“可是,事到如今,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必须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有些事,到了一定的程度,依照我和你这等人物的能力,是无能为力的,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你是说此事会把你牵进去?”我的心砰砰直跳。

    “如果仅仅是牵扯到我那倒简单了,我反正已经就是这样的命,我早就做好被李顺的作为牵扯进去的思想准备,这是我的宿命,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我认了,可是,这次恐怕…….恐怕…….”

    秋桐又停住了,眼里闪出几分惊惧的目光,又深深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切看命运的造化……”

    秋桐似乎不愿意说更多,似乎很害怕很恐惧说出自己心里真正的担忧。

    我不追问了,突然隐隐有些意识。

    “或许,该来的早晚要来,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命运的归宿,或许,我命中注定要面对那些暴风骤雨,或许,一些事,我无法躲避无法回避,我命中注定要去面对,要去担当……”秋桐的声音郁郁中带着无奈……

    我看着秋桐,突然觉得秋桐在如此危急关头,显得异常冷静和平静,虽然她的心里同样很忧虑。

    “我本来担心昨晚的事你参与了,所以不让你出门我来找你,我其实也是紧张过度没有细想,是的,你昨晚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你没有作案的时间,谁也无法将昨晚的事情追加到你身上去,关部长孙东凯曹丽和我都可以作证……这或许也算是一个安慰…….”秋桐说。

    我呼了一口气,说:“李老板昨晚是特意不让我去的…….”

    秋桐眼皮跳了下,沉默地看着窗外……

    一会儿,秋桐说:“你从来就不是应该混黑道混江湖的人,你曾经是一个老板,是一个生意人,虽然你曾经遭受了生意上的挫折,但你终究还是属于职场,可是,现在,你属于了什么?你在做什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你怎么会一步步走到这个境地?”

    我不语。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假如我和你从不相识,假如我们没有鸭绿江游船上的那次邂逅,假如我和你在虚拟空间里没有交集,你还会是原来的你,你还会过着属于你的正常的生活……而我的出现,将你原本该属于正常人的生活彻底改变,将你拖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潭,甚至,会毁了你的一生……我的出现是个错误,我们的相识也是个巨大的错误,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只是因为我,你才会到了今天的地步…….”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凄冷。

    “你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认识你,从来没有将我的今天的处境归咎到你身上,相反,认识你,是我混混噩噩人生里最大的幸事,是我生命里最强烈最炫目的色彩,”我声音颤抖地说:“在我最阴霾的日子,只有你,给我晨曦给我阳光给我希望给我力量,没有你,我的今天或许会更加暗淡更加惨淡,我或许走入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歧途,可是,我同时也在走着另一条光明大道,我失去了一些,我得到了更多,我步入歧途,不是你的责任,一切只能归咎于我自己……我不怪任何人,自己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来把握,我的成长,或许终究要让我付出这些代价,这是命运的安排,这是命中注定的……”

    “如果不认识我,你就不会认识李顺,如果不认识李顺,你就不会步入黑道,你就不会有今天的处境…….”秋桐固执地说:“所以,我不是你命运的幸运之星,或许,我是你的克星……是你的灾星…….”

    “不,你不要这么说,你这样说,我会很心痛的,你知道吗?”我的心悸动着,疼痛难忍。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易克,我好希望能看到你平平安安幸幸福福,我的命运由不得我自己,我只能随波逐流,无论走到哪一步都是我无法更改的宿命,可是,我希望你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快乐,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千千万万的人群中,我认识了你,这是缘分,从你那里,我得到了很多,你让我的生命里荡漾起从没有过的波澜,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给你,我无法给你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我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祝福你,祝福你一声平安……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们注定只能是擦肩而过的缘,能看到你和能带给你幸福的女人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是我最大的愿望…….我要面对我的现实,面对我的生活,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交叉……即使,即使有过交叉,那也是一个错误,那要是对不住周围所有人的错误…….”

    “秋桐…….”我叫了一声,心里阵阵悲酸。

    秋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在这里,可是,我要走了…….昨天已经过去,今天正在发生,明天不可预测,茫茫尘世里,我们只是一粒尘埃,属于我们的,我们得不到,不属于我们的,我们同样得不到…….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都要在属于自己的路上走下去…….这次你没有参与此事,我感到欣慰,感到庆幸,但我同样要为李顺为老秦为四哥担心,虽然我知道他们的作为是不对的,可是,我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我要为李顺的作为去承受我必须要承受的东西,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只能面对…….这是我注定要走的路,谁也拯救不了李顺,谁也拯救不了我,谁也拯救不了那些注定无法拯救的……”

    说完,秋桐缓缓转身,走到门口。

    我站在原地,看着秋桐。

    秋桐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走了……今天外面是阴天,天气阴霾的很,今天没有阳光,我不知道明天的阳光会不会升起,不知道阳光灿烂的日子何时会来到…….多保重自己把,好好善待海珠,好好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说着,秋桐伸手开门。

    秋桐的手还没触摸到门把手,门突然开了,海珠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看到海珠,我不由一愣,感到彻骨的蛋疼,怎么会这么巧,上次和冬儿在一起她正好回来,这次秋桐刚要走,她又出差回来了。

    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注定要被海珠遇到这些。

    看到秋桐,海珠也不由一愣,直勾勾地的目光盯着秋桐。

    秋桐的神色顿时有些紧张和尴尬,说:“海珠,你出差回来了……真巧,我刚要走你就来了…….”

    海珠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胸口有些起伏,深呼吸一口气,说:“是的,真巧,秋姐,我刚来你就要走,怎么,昨晚在这里住的?还算舒服吗?易克招待的还算周到吗?”

    秋桐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忙说:“海珠,你听我说,我今天早上才过来的,我是有件事要来和易克说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哦……”海珠点点头:“秋姐,你说我是不是该相信你的话呢?”

    秋桐说:“海珠,我说的是真的,早上我确实是有急事来找易克问问的,刚问完正要走,正好你回来了…….”

    海珠冷冷地说:“是不是我回来的不巧,我是不是该等你走了再回来?我是不是不该坐半夜的火车回来?”

    秋桐的神色更加紧张了,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才能打消海珠的疑虑。

    海珠的身体有些发颤,似乎就要忍不住爆发出来,却又似乎不想一下子和秋桐撕破脸皮。

    我这时也有些紧张,急速地转悠着脑筋,想着如何打消海珠的疑虑。

    正在这时,海珠身后响起四哥的声音:“咦——秋总,你怎么来了?海珠也回来了…….”

    海珠回头看了下四哥。

    四哥这时穿着外套,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四哥看着秋桐和我还有海珠的神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走进来说:“昨晚我在易克这里睡的,刚出去办了点事,这么巧,秋总和海珠都来了……呵呵……”

    四哥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松了口气,说:“你刚走一会儿秋总就来了,海珠是刚回来的……”

    秋桐轻轻松了口气,却依旧带着紧张的表情看着海珠。

    海珠似乎有些相信四哥的话了,四哥的诚实忠厚大家都是知道的。

    海珠抿了抿嘴唇,接着就冲秋桐笑了下,然后说:“秋姐,刚才我和你开玩笑逗你呢,没想到你一大早就来做客……哎,来之前你怎么不和我打个电话啊……”

    秋桐担心此事会让海珠担惊受怕,来找我说的事是肯定不想让海珠知道的,她当然不能给海珠打电话。如果海珠早上在家,她还不会来了呢。

    秋桐听海珠如此说,笑了,说:“真抱歉,海珠,我考虑事情不周,早上突然想到一个紧急的事情要和易克说,就匆匆赶过来了……”

    四哥看看秋桐,又看看我,我微微一点头,四哥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海珠又看着四哥说:“四哥,昨晚你来这里陪易克喝酒的是不是啊?”

    四哥笑了下:“没喝酒,我在这里和他聊天的,时间晚了,就没走,睡在客房的…….早上我走了之后,发现手机忘记带了,就回来了……”

    我这时才发现四哥的手机果真没带,正放在茶几上。

    秋桐紧紧地看着四哥,看着他的胳膊。

    四哥似乎明白秋桐在担心什么,轻轻动了下胳膊,对海珠说:“昨晚我在你家休息的很好,这会儿感觉精神十足…….哎,对不起,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收拾客房的床了,我这就去叠下被子…….”

    四哥显然是在借这话向秋桐传递什么信息,他同样不想让海珠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秋桐神色稍微有些宽慰,接着又有些忧虑。

    海珠似乎终于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带着宽松和歉意的笑挽留秋桐,让她坐会儿再走。

    秋桐此时心里正焦虑地很,她哪里有闲工夫在这里坐,既然海珠没有什么疑虑,她也就放心了,于是借口还有事匆匆告辞离去。

    海珠关好房门,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没生我气吧?”

    我说:“你不胡思乱想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里还敢生你的气!”

    海珠笑了。

    我说:“你笑什么?”

    海珠说:“开心啊,你这么说,说明你很在意我的感受……哎,幸亏四哥来了,不然,我还真误会秋桐了…….不过也真是的,有事秋桐可以给你打电话说啊,干嘛还要到家里来,不嫌折腾麻烦啊……”

    “我的手机没电了,打不通,不来怎么办??”我说。

    海珠看了看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说:“这不是有电吗?”

    “废话,我不会充电了?”我说。

    海珠呵呵笑了:“好了,这话算我没问!”

    我说:“你不疑神疑鬼了?”

    海珠笑着打了我一下:“好了嘛,人家什么时候疑神疑鬼了,刚才不是说了,我和秋桐开玩笑的…….大家都是熟人,开个玩笑怎么了?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没有说话,心里叹息一声。

    这时四哥走了出来,我问他:“你刚才出去,事情都办好了”

    四哥点点头:“都办妥了…….”

    我点点头。

    四哥又对海珠说:“海珠,不好意思啊,昨晚来你家里打扰了……我们一聊天就到了兴头上,忘了时间,呵呵……”

    “四哥千万不要客气,大家都是朋友,谈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见外了!”海珠笑着说:“以后欢迎四哥常来啊,特别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易克自己在家里闷得慌,你可要常来陪他聊天解闷啊……”

    四哥呵呵笑了,摸起手机:“好了,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四哥接着离去。

    四哥走后,海珠直接去了卧室,一会儿又出来,脸上带着笑,似乎她没有在卧室里发现什么可以的痕迹,似乎她再一次相信了四哥和秋桐的解释。

    海珠接着嗅了嗅鼻子:“哥,我怎么闻到家里还有酒气,昨晚你和四哥肯定喝酒了……”

    我一咧嘴。

    海珠接着就看到了空二锅头酒瓶,嘴巴一撅:“看来四哥也会撒谎啊,明明你们就是喝酒了,他还说只是聊天…….哼……”

    我苦笑了下。

    海珠接着又嗅了嗅鼻子,说:“哎——我怎么闻到还有一股血的味道呢?”

    我吓了一跳,忙说:“四哥昨晚买了一只鸡过来,他亲自杀鸡,炒了一个辣子鸡……”

    “哈……四哥以前是开饭店的,有这个手艺,”海珠笑起来:“可惜,昨晚我没回来,没能亲自尝尝四哥的炒鸡……可惜了……错过了机会!下次我去买只鸡,邀请四哥来家里吃饭,让他炒给我们吃,好不好?”

    “好!”我点点头。

    海珠接着就扑到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撒娇:“哥,好几天不见了,你亲亲我…….”

    我低头吻住海珠。

    深深叹息一声,我将海珠一把抱起,进了卧室……

    一番热火朝天的战斗,借助自己对秋桐的意淫,我和海珠又完成了一次在她看来十分完美的性生活。

    海珠显得十分满意和滋润,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我再次验证了,你昨晚没干坏事!”海珠在我耳边低语:“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比以前凶猛多了……”

    海珠当然不知道我为何会变得越来越凶猛。

    同时,海珠的话让我的心蓦然一惊,原来海珠要和我做那事,是为了深入验证这个。

    海珠似乎变得越来越有心机了,疑心越来越重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哀伤,还有深深的不安。

    下午,海珠去公司,我出了门。

    我现在急需要打探三个消息:昨晚的事情警方是如何反应的?冬儿现在情况如何,她和阿来和保镖在何处?李顺和老秦他们怎样了,在哪里?

    我打了几个电话,不管是李顺的还是老秦的,不管是冬儿的还是阿来的,统统关机,打不通。

    我又和四哥联系了下,他也没有任何消息。

    似乎,这些人一夜之间都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我看到了老李夫妇,还有秋桐,老李夫妇正带着小雪在草坪上玩,秋桐坐在一旁的连椅上默默地看着他们,看不出此刻秋桐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有露面,没有过去打招呼,在远处看了半天,然后转身离去。

    当日再无事。

    第二天,一个虽然在我预料之中却仍让我心惊肉跳的消息传来:警方开始公开抓捕李顺了!!

    最先告诉我这消息是皇者。

    是皇者主动约我见面的。见面地点在郊区海边的一个茶馆。

    上午茶馆客人很少,我和皇者在一个小单间里喝茶。

    皇者告诉我,枪战发生后不到30分钟,警方就赶到了现场,此时参战的双方都已经消失,只有现场的死尸,除了白老三,另两名死者是附近的村民,属于无辜者。警方封锁了现场,进行了例行调查取证。很快做出初步结论,认定此次枪战系黑社会的一场火并,根据警方的分析,以及以及附近村民的目击报告,警方认定此次火并的双方为白老三和李顺黑社会集团,白老三和那两名死者都是李顺所为,白老三是被活活吊死的,另两名村民是路过这里被李顺杀人灭口的。于是警方发出了缉捕李顺的通令。

    “你真的认为事情是这样的吗?”我问皇者。

    皇者呵呵笑了:“我认为怎么样不重要,警方的认定是有权威的,他们是执法者,是暴力机器,他们说是谁就是谁,你信不信都没用!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警方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李顺带人在现场出现过,而且还发生了枪战,而且白老三还死在现场,而且还有两名无辜的村民被杀,综合李顺和白老三之前的恩怨,李顺当然是最大的嫌疑犯,换了谁都会这么认为……”

    “也就是说,警方认定李顺涉嫌杀死白老三和两名无辜村民!”我说。

    “是的!”

    “警方现在讲追捕的重点放在李顺身上,白老三的案子呢?”我说。

    皇者说:“警方内部有一个初步定论,前段时间媒体大张旗鼓曝光的白老三的很多事情,都查无证据,属于社会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决定不予立案调查,而且,警方内部高层有指示,他人都死了,再浪费人力物力查办已经毫无意义,人死帐了……高层指示将现在的重心工作放在追缉李顺上,也就是说,白老三和北京大少的事情以及其他媒体搞出来的那些,警方似乎已经没有兴趣了,要搁置了,搁置久了,慢慢就会悄无声息撤案……而且现在白老三已经死掉,社会舆论的注意力也不会再集中到他身上,和一个死人过不去没意思,谁也不会再纠缠不休,现在公众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晚的枪战和被杀的无辜者身上,民愤激昂,纷纷要求查办真凶……而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李顺!李顺成为了警方注意的焦点……”

    听了皇者的话,我不由想到了关云飞。白老三的死,对一心想借助白老三出事来整倒雷正的关云飞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打击,人死了,警方又迅速做出了结论,他没有理由再继续鼓噪媒体得瑟白老三了,他更没有权力干涉警方办案,那是雷正的地盘,他说了不算。雷正要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指示警方停止对白老三的进一步调查,全力侦破白老三和无辜村民被杀案,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关云飞更是哑口无言。甚至,如果雷正要求他加大对李顺的宣传报道力度,他都无法拒绝。

    无疑,关云飞此刻一定是极其失望失落的。

    无疑,雷正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他终于在关云飞的步步紧逼下缓过气来了,下一步,说不定他要反击了。当然,正如秋桐所分析的,在他没有抓到关云飞的小辫子之前,他的反击未必就是冲着关云飞来,可能是其他方向。

    皇者继续说:“白老三的死,似乎和你无关啊,听说你在事发当晚跟市委宣传部的关部长还有孙东凯一起吃饭的,你是没有参与作案的时间的……而这次李顺的案件,听说市委有关领导指示,要深入调查李顺在星海这些年的恶行,要深挖李顺的背景……李顺最近一两年在星海没有什么动作,一直在宁州捣鼓事,看来,最近一两年的他的作为,没有成为警方关注的焦点……如此说来,你老弟似乎就更安稳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深挖背景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皇者说:“你知道的不少啊……枪战那晚你一无所知,现在你似乎无所不知……”

    皇者嘿嘿一笑:“老弟,做事要明哲保身,该我知道的,我自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知道……”

    我说:“那么,你认为白老三和那两名村民真的是李顺杀的吗?”

    皇者说:“我怎么认为都没用,关键是警方怎么认为……作为我来说,我倒是希望他们三个人都是自杀的……”

    我说:“我认为这三个死者是雷正安排人杀的……雷正是要杀人灭口来保全自己,他害怕深究白老三的背景和后台将他扯出来,所以……”

    皇者笑了:“证据呢?”

    我说:“没有!”

    皇者说:“老弟,凡事空口说不行,要拿证据出来!这话你当我的面说无所谓,但是,如果在外说出去,可是要负责任的,这是诽谤和诬陷……”

    我说:“我还怀疑此事伍德和你也参与了……”

    皇者哈哈笑起来:“都怀疑到我身上了,你可真是神探!告诉你实话,此事我绝对没有参与,至于你怀疑的其他人,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一定要有证据,没有证据,口说无凭,而且还是诬陷……”

    我说:“你能找到证据!此事你即使没参与,但是你一定知情!”

    皇者正色看着我:“我要说我此事不知情你一定不会相信!”

    “是的!”

    “但我确实不知情!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刚才的臆断……当然,我更不会跟随你的思维导向去怀疑雷正和将军,不管怎么说,白老三也是雷正的小舅子,不管怎么说,将军和白老三也是朋友一场,我不相信他们会去杀白老三,至于你分析的所谓理由,更是无稽之谈…….”皇者说。

    “你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你在睁大眼睛说瞎话!”我说。

    “我没有!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轻易去怀疑任何人!”皇者说:“老弟,法律是重视证据的,白老三的死,我的确是事先毫不知情……至于到底是谁杀了白老三,我不会妄下结论!”

    我看着皇者,脑子里寻思着,他此时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不是在装逼呢?

    皇者接着说:“白老三似乎没事了,但他却死了,李顺还活着,但却失踪了,成了被追捕的对象…这一对冤家对头斗了这么久,似乎现在分出胜负了,但却又似乎看不出谁是胜利者,唉…江湖恩恩怨怨,终归似乎是谁也无法取得真正的胜利啊…….死者长已矣,胜者无喜悦……”

    我说:“问你个事!”

    “说!”

    “阿来保镖和冬儿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皇者回答地很干脆。

    “你能想法打听到不?”我又说。

    “不能!”皇者依旧回答地很利索。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是死还是活不?”

    皇者笑起来:“老弟,你在拐弯抹角套我的话,告诉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在目前这种形势下,我是不会到处探听他们的下落的……我不想自己没事找事…….还有,老弟,我奉劝你一句,现在是在风头上,你暂时没有被牵扯进去,已经算是万幸,不要到处去打听乱问消息,弄不好把自己搞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至于阿来保镖和冬儿他们,我想,该出现的时候他们会出现的,这些你其实不用操心…….我知道你关心冬儿的安危,其实你把冬儿的能力低估了,她还是会保全好自己的,她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

    不知怎么,皇者的话让我有些宽心,我说:“如此说来,你似乎还是知道关于他们的一些情况!”

    皇者说:“无可奉告,我只知道冬儿不是傻子,她不会眼睁睁往火坑里跳,她是有自我保护的能力的,有时候,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是比男人强很多的……”

    我又感到一些宽慰。

    皇者又说:“白老三死了,李顺被通缉,有人欢喜有人忧啊……欢喜的不止一个,烦忧的恐怕也不止一人……根据我的分析,我看李顺不会那么轻易会被抓到,而这出戏似乎也不会那么轻易简单就收场,甚至,现在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帷幕…….”

    我说:“此话何意?”

    皇者意味深长地一笑,说:“自己去领会吧……你不是弱智,你是绝顶聪明之人,你其实心里大概也会有数的……”

    我说:“我愿意在你面前做个弱智,你说吧!”

    皇者说:“你愿意不愿意,都是个聪明人,我不会说的,我只会告诉你,我和你一样,什么都无所知,我也是个弱智,我在你面前也甘愿做个弱智!”

    我冲皇者一笑:“我想把你当朋友,但是你自己不愿意!”

    皇者呵呵一笑:“我很想做你的朋友,但有时候我做不了!这段时间,我劝你谨慎行事,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蠢蠢欲动,不要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好好上你的班,好好守护好你周围的人……这算是老兄对老弟的忠告,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看着皇者似笑非笑的表情,半天没有说话。

    我和皇者分手。

    回公司后,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本以为李顺被通缉的事会让秋桐变得六神无主甚至惊慌失措,没想到她却变得异常冷静和镇静,似乎她早有思想准备。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混黑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秋桐看着我缓缓地说。

    我看着秋桐冷峻的表情,一时无语。

    “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但事实是他现在是被通缉的疑犯,警方就认定是他,还能怎么说?即使没有这事,警方要是深究他这些年在星海犯下的事,也足够通缉的了……”秋桐又说:“我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小雪,好好照顾好李顺的父母,只要他们平安无事,我也算是尽到责任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你还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我说。

    秋桐叹息一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的…….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我点了点头。

    秋桐接着说:“似乎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被牵扯进去的迹象,希望下一步也会是这样……你的很多作为都是和白老三有关的,既然他们现在要不查究白老三的事,那就不会追究李顺和白老三最近一两年血拼的事情,那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好迹象,就不会追到你身上……”

    秋桐的话提醒了我,不错,既然想放过对白老三的调查,那就不会查李顺和白老三之间斗争的事,而我跟随李顺做的事,几乎都是和白老三有关的,自然我也不会被追究。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警方在借着白老三之死通缉李顺的同时将调查的注意力集中到李顺前些年在星海犯的事上,那时候白老三还没来星海,自然和他无关,追查这些事,既然牵扯不到白老三,自然更不会牵扯到雷正。这里面,显然有雷正的暗示或者明示,显然有雷正深层次的考虑。

    如此说,假如我能够幸免于难的话,还是沾了白老三的光,沾了雷正的光。

    秋桐接着说:“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我只能去面对了……我为李顺的父母感到难过,李顺出了这样的事,此刻心情一定是很痛苦的,打击一定是很大的……我又为小雪感到伤心,幸亏她到目前还不知道李顺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说:“李老板的父母或许该反省了,反省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子不教,父之过,如果没有他们的娇惯和纵容,李老板或许是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至于小雪,我想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和李老板的关系为好……不然,这对她今后的成长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秋桐点点头:“嗯……对了,冬儿有消息了吗?”

    我摇摇头。

    秋桐的眼里一阵隐忧,说:“我很为她担心…….我知道你也很担心她的安全,不管怎么说,她和你有过那么一段感情,冬儿虽然做事有些个性,但是我相信她的人品还是正的,她其实是个很执着的女孩,她终归还是我们的朋友,我不愿意看到她出什么意外……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不由点了点头:“嗯……我也希望如此。”

    秋桐沉默了半天,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生,都有自己要过的生活……易克,你说,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幸福或者不幸福了……你说呢?”

    秋桐说:“曾经一直,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似乎解觉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事情或许不是幸福或不幸,而是不论幸福还是不幸,都保持做人的正直和尊严。”

    我看着秋桐:“为什么?”

    秋桐说:“因为做人比事业和爱情都更重要,不管你在名利场和情场上多么春风得意,如果做人失败了,你的人生就在总体上失败了。最重要的不是在世人心目中占据什么位置,和谁一起过日子,而是你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由点了点头。

    “做人要讲道德,做事要讲效率。讲道德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讲效率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生命。做事有两种境界。一是功利的境界,事情及相关的利益是唯一的目的,于是做事时必定会充满焦虑和算计。另一是道德的境界,无论做什么事,都把精神上的收获看得更重要,做事只是灵魂修炼和完善的手段,真正的目的是做人……”秋桐继续说:“我们活在世上,不免要承担各种责任,小至对家庭、亲戚、朋友,对自己的职务,大至对国家和社会。这些责任多半是应该承担的。不过,我们不要忘记,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项根本的责任,便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每个人在世上都只有活一次的机会,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他重新活一次。如果这唯一的一次人生虚度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安慰他。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对自己的人生怎么能不产生强烈的责任心呢?在某种意义上,人世间各种其他的责任都是可以分担或转让的,惟有对自己的人生的责任,每个人都只能完全由自己来承担,一丝一毫依靠不了别人。”

    “是的,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说。

    “李顺就是典型的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似乎认为他对别人是负责的,对父母,对小雪,甚至对我对你对他手下的那些人,可是,他没有想到,一个对自己都不负责的人,如何能担当起对别人负责的重任?又有什么资本去对别人负责?”秋桐说:“在李顺的人生里,他或许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直而有尊严的,他以为讲义气就是正直,有钱就有巡演,可是,在外人眼里呢,外人又是怎么看他的呢?他对做人要正直要有尊严能真正理解透彻吗?他任由自己在无底的深渊里堕落,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反省过自己的人生呢?”

    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秋桐叹了口气,带着深深的痛惜和酸楚。

    一会儿,秋桐说:“我当然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没有权力去干涉别人怎么活,是的,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明白的,这世上,有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生活,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梦境。人生常常就是一场被困在原地的行走,现实不断地在你我的生活中添砖加瓦,没有任何的理由。于是,我知道生活就是这样的一段没有尽头的旅程。多少遗憾换来的觉悟,多少悲伤换来的沉默。都是我活着,真实的存在。也许,只是为了想明白这生活本来的面目。我就做了一场不会醒过来的梦。是否这就是我,我都不明白。我笑着,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究竟会沦落到何处?我的绝望,就像是一场不会落寞的幸福。谁知道,我失魂落魄的低到尘埃里去,只是为了去寻找那样一份曾经的老路。”

    我听出了秋桐内心里深深的无奈和失落,还有遗憾。

    我说:“人生总是有很多无法排遣的失落和遗憾……”

    “是的……”秋桐说:“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或许这就是生活。夕阳易逝,岁月消退,容颜不在,花开花落。总在感叹人生,人生无奈。时间的脚步匆匆,又有何奈?当沧桑将在人生道路上画上一个句号时,再回首,却发现失去了太多,留下的是遗憾,何等的无奈,岁月已向你招手,一切无法挽留。睡梦中感到幸福温暖。醒来却是无形的压力和责任,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现实如此,只有道声无奈。身边有多少苦楚和无奈。无可奈何花落去,花落几何,无奈相随……”

    秋桐说完,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长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捋了捋头发,看着我抿抿嘴唇,说:“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希望你和我,还有我们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我出了秋桐办公室。

    下午,我到集团总部办事,办完事,特意去了趟孙东凯办公室,见到了孙东凯。

    孙东凯此时的表现让我大感意外,他的两眼深凹,面部表情十分憔悴,似乎一个夜晚没有睡觉,正狠狠抽烟,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满满的。

    看到我进来,他神情慌乱地将烟头摁死,接着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着我:“有事?”

    孙东凯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事,来看看你!”我说。

    孙东凯的神情有些焦躁不安,说:“白老三死了!他真的死了!”

    孙东凯的口气似乎有些神经质,似乎他不愿意相信白老三死亡的消息。

    我点点头:“是的,不错,他的确是死了!”

    “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孙东凯怔怔地看着桌面,喃喃地说。

    孙东凯此时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抓狂,似乎他不愿意相信白老三死去的消息。

    看到孙东凯此时的表现,我的心里突然一动,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的事情,白老三的突然死去一定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打击,一定会对他构成巨大的威胁,不然,单纯就所谓他和白老三的友谊,他不会这个样子。他极度恐惧白老三的死会将他做的什么事浮出水面,会毁了他自己。

    可是,他和白来三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却不得而知。

    同时,我又有些困惑,如果真的是雷正整死了白老三,那么,他难道就会不顾及孙东凯?他难道为了保全自己不管孙东凯死活了?或者,就是孙东凯和白来老三之间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警方现在已经不查白来三犯的事情了,孙东凯为何要紧张不安呢?

    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

    白老三之死带来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

    “雷书记那么大的官,还分管着政法,怎么就没保住白老三的命呢?你说,为什么?”孙东凯抬头看着我,似乎要我给他答案。

    我感觉得到,孙东凯的内心似乎就要崩溃。

    我说:“不知道……”

    “是的,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孙东凯叹息一声:“或许雷书记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白老三现在死了,恐怕他也难受的很,他也无法向自己的老婆交代…….”

    我说:“孙书记,你不要难过了,人总是要死的,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一方面为你对白老三的深情厚谊而感动,另一方面也担心你的身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孙东凯睁大眼睛看着我,面部肌肉一抽搐,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不错,我这两天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悲哀里,我这个人,是非常重感情的,听到自己的朋友死去,心里是极其悲伤和痛苦的……唉……你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我是要节哀,我要好好地活着,我不能因为他死了自己也不活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在我听来,孙东凯最后这句话似乎还带着另一层含义。

    我说:“只要你的身体和精神维护好,你就不会出事的……你能出什么事呢?”

    孙东凯的身体一颤,接着说:“是的,我当然什么事都不会出的……我只是心里太伤感了,昨晚一夜都没睡,我实在是太紧张太疲惫了….”

    我说:“你干嘛要紧张?”

    孙东凯的身体又是一颤,接着努力保持着镇静,说:“我热爱生命,一听到有人死去的消息就紧张,特别是自己身边熟悉的朋友去世,就会更加紧张,我不由就想到了自己的生命…….”

    我说:“你这种紧张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你的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这些的,你会好好的,会什么事也没有的!”

    孙东凯似乎从我的话里得到了几分安慰,点点头,看着我说:“很好,易克,你来的很好,很及时,你这些话我很爱听……以后你要常说这样的话给我听……”

    孙东凯似乎是自欺欺人想从我这里得到几分安慰,我愈发感到了他此时脆弱的内心。

    我不由有些感慨,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崩溃的时刻。

    “我累了,我要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要尽快从悲伤里走出来,我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孙东凯这话似乎是说给我听,又似乎是在勉励鼓励自己。

    我说:“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孙东凯晃了晃脑袋,然后冲我笑了下:“小易,你不错,很不错,你到底是我的人,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来到我身边……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好了,放心吧,我会没事的,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是个命大福大之人,上天一定会照顾我的……”

    孙东凯的话似乎又在自我安慰,甚至还能听出几分侥幸和得过且过的味道。

    我于是告辞离去。

    这时,我又想起了三水集团的工地,李顺出事了,工地会不会受到牵连停工呢?

    我正打算去工地看看,老黎给我来了电话,约我到茶馆去。

    我直接去了茶馆,老黎正坐在那里,神色沉静。

    “李顺出事了,你有事吗?”老黎说。

    “目前没有!”我说。

    “白老三死了,你没参与那晚的枪战?”老黎又问。

    “没有!”我说。

    “嗯…….”老黎点点头:“白老三是不是李顺杀的?”

    我说:“不是!”

    “那是谁杀的?”

    “没有证据,无法认定,但是我怀疑是雷正干的!”我说。

    “嗯…….说说你的理由?”

    我于是说了自己的分析。

    老黎听完,点点头:“嗯……你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不错,长大了,会分析难问题了!”

    我咧咧嘴,没有说话。

    老黎接着问我:“知道我叫你来干嘛的不?”

    “不知道!”我说。

    老黎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地说:“我们的工地项目,是李顺在做的,现在他出事了,我不知道这个工地项目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也是我目前担心的……”我说。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来了…….”老黎说:“我安排夏季和夏雨去和施工单位负责人接洽去了,打听下情况…….”

    “打听什么情况?”我说。

    “看看他们能否继续施工啊,要是李顺的资产一旦被查封,那施工必将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会牵扯到我们集团,我必须要未雨绸缪有个思想准备啊……”老黎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人是不是李顺杀的,但是目前他受到通缉,这是事实,我们是生意人,官方的事,做不了主,我希望李顺能很快平安无事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但是,也不能不多准备几个后手,现在的公安办案,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只要一干预,黑白就难说了…….”

    我点点头:“嗯…这是必须的,是要有个思想准备!”

    老黎又说:“李顺这家伙,做事很鲁莽,欠考虑,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嫁祸别人,没想到一来二去,自己倒掉进了别人的圈套,人不是他杀的,他却又被追捕……做事太不高明了……这黑道混的,不利索,晦气!”

    老黎似乎对李顺出事感到有些遗憾。

    老黎带着轻描淡写的口气继续说:“他自己被追捕倒不要紧,混黑道的被白道追捕是常事,甚至到局子里几进几出都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这次我看他是惹事惹大了,恐怕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问题,恐怕要牵扯到其他看起来似乎无关的人…….”

    我没有说话,看着老黎。

    “你暂时没事,这倒是让我感到欣慰……”老黎突然笑了起来。

    我没有笑,说:“我要是也被追捕了,你是不是会很着急会很难过?”

    老黎说:“关键是你没有被追捕啊!”

    “那要是呢?”我说。

    “要是的话…我不会让你被追捕的!”老黎说。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说。

    “没有!”

    “那你吹这个牛干吗?”我说。

    老黎呵呵笑起来:“我不等你被追捕,就带你去自首了,投案自首从轻啊,哈哈…….”

    我忍不住也笑起来:“原来是你这样想的!”

    老黎说:“是啊,你投案自首就可以从轻,然后我再找人花钱把你买出来,这不是很好吗?”

    我说:“你说的很轻巧,犯了法,你以为有钱就行啊!”

    老黎说:“现今社会,很多事,有钱是未必能行的,但是,的确有很多事,钱是能神通的,我老头子这么多钱一辈子也花不完留着也带不进棺材,用来救救我的小朋友,岂不是美事一件,正好还报答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还了你的人情,这多好啊……哈哈……当然,你要是真作大了,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恐怕钱也未必真能管用……不过目前你涉足的程度,真要出了事,用钱还是能帮你摆平的……”

    我说:“你除了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怎么这么俗啊,就知道钱!就你钱多是不是?”

    老黎哈哈笑起来:“是啊,我老头子又没有什么官方背景,我就是个充满铜臭味的生意人,我不用钱还有什么办法呢?唉…没办法啊……都是钱多烧的……”

    老黎似乎是在调侃我,在拿我开涮。

    我不搭理他了。

    正在这时,夏雨和夏季来了。

    夏雨看到我,咧嘴就笑:“二爷,你来了……哎——大烟枪好厉害啊,照片名字也上报纸了,他还把那个白老三给杀了,看不出还是个大侠呢……我现在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苦笑。

    夏季冲我点点头,然后坐下。

    夏雨这时又说:“哎——大烟枪被通缉,那我看秋姐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夏季老兄,你的机会来了……好好努力啊,不要错过时机!”

    “住嘴——”夏季有些生气地冲夏雨一瞪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幸灾乐祸?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夏雨吐了吐舌头:“你个不识相的坏蛋哥哥,我还不是为你好,哼……”

    “在人家出事的时候说这种话,是不道德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说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嫌疑,我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夏季说。

    夏雨做了个鬼脸:“好了,好了,别冲我得瑟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明天就去找秋姐,让她带着小雪去找李顺和他一起亡命天涯好不好?这样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你——”夏季一时说不出话。

    “好了,不许斗嘴了!”老黎说。

    夏雨和夏季都住了嘴。

    “说说情况!”老黎说。

    “我去了他们那里,妹妹在楼下没上去,我自己上去的……结果,情况很出乎意料……”夏季说着看了看我。

    “哦……怎么出乎意料了?”老黎说。

    夏季又看了看我。

    我不明白夏季为什么老是看我,有些莫名其妙。

    夏季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坐在我对面的老黎:“爸,这是我带回来的东西,复印件,你先看看……”

    “哎——是什么东东,我还一直没看呢……”夏雨也凑过去。

    我坐在对面喝茶,看到夏季看我的目光还是怪怪的。

    一会儿,老黎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显得有些怪异。

    夏雨此时嘴巴半张,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地看着我。

    我不由有些发懵,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

    夏季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还是不说话。

    夏雨突然“嘎嘎——”地大笑起来,笑得很夸张,似乎特别开心。

    老黎缓缓地说:“小朋友,或许,以后我该叫你易老板了…….”

    “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黎:“干嘛叫我易老板?”

    老黎和夏季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些轻松。

    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对夏季说:“这些东西确凿不?”

    夏季点点头:“我多方验证了,准确无误……确实是这样的……”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又看着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我手里的这些东西告诉我,你是易老板……告诉我给我们施工的星泰建筑公司的老板不是李顺,而是——你!”

    “什么?是我?开什么玩笑!”我有些匪夷所思。

    “事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信或者不信!”老黎笑眯眯地说。

    我一把抓过老黎手里的东西,低头看起来。

    我晕,竟然真的如老黎所言,这些材料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我的确是星建筑公司的老板。

    这是怎么回事?李顺的公司怎么成了我的?我大惑不解。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老黎。

    “嘎——二爷,易老板,你可真逗,自己是老板,却让大烟枪出面来给我谈判,我一直以为你是大烟枪的小弟,原来大烟枪是你的小弟啊……”夏雨咧嘴大笑:“我一直以为二爷是个旧毡帽朋友,原来二爷是个大款啊,看来偶以后要傍大款啦…….”

    我不理会夏雨,看着夏季:“老兄,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些东西?”

    夏季说:“从几个正规的渠道,合法的渠道。”

    “这东西一定是假的!”我说。

    “我可以给你保证,这东西百分之百是真实的!是有法律效力的!”夏季说:“我来之前,咨询过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了……”

    我皱皱眉头,苦思着:“这是怎么回事?”

    “嘎——天上掉下个易老板,二爷,干嘛愁眉苦展啊,老板就是老板,老板不好吗?这么久,你一直瞒着我啊,你欺骗了我纯洁幼稚的心灵哦……”夏雨又在一边开心地调侃。

    我继续皱眉思索,一时不得其解。

    看我如此神情,夏季不由也迷惑了,看看我,又看看老黎。

    老黎神态自若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喝茶。

    “这个合作项目,以后再有重大的决策,要和易老板易老弟你商议了……”夏季突然笑起来:“我们以前的合作文件都是和李顺签的,看来,要重新签了……”

    我看着夏季:“你们以前和李老板签合同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这建筑公司的老板是谁?”

    夏季说:“当时看到的一系列材料中,老板都是李顺……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是你!”

    夏雨说:“这很简单啊,大烟枪后来把公司给了二爷呗…赠予,友情赠予!”

    夏季摇摇头,说:“看这材料上的时间,这公司在和我们合作之前,老板就一直是易老弟……并不是和我们合作之后才改为你是老板的……难道…难道李顺当时和我们签合同谈判的时候出具的法人材料是假的?”

    李顺完全能干出这样的事,他作假完全可以做得十分逼真,甚至到相关部门去查都查不出来。

    听夏季一说,夏雨不懂了,大大的眼睛扑扇着:“咦——这是怎么回事?大烟枪是个大骗子?”

    老黎这时说:“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和小易在这里坐会儿……”

    夏季点点头,站起来。

    夏雨说:“老爸,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喝茶好不好?”

    老黎说:“不好!小雨儿乖乖,跟哥哥回去……”

    “小雨儿不乖,小雨儿要跟老爸一起喝茶!”夏雨摇晃着老黎的肩膀撒娇。

    老黎呵呵笑起来,慈爱地拍拍夏雨的脑袋:“好了,宝贝,别闹,我和易老板要有正事谈呢……你先跟哥哥回去哈,听话!”

    夏雨说:“什么正事啊?父皇,是不是你打算要把易老板收编成驸马爷啊?”

    夏季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接着又赶紧闭了嘴。

    老黎也有些忍俊不住,却也接着就瞪眼:“丫头,不许乱说了,走吧…….”

    “额…….”夏雨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说:“二爷,你看我像不像公主啊?”

    我说:“你像建宁公主!”

    夏雨吐了吐舌头:“不好玩啦,那个建宁公主是个飚妹,我不喜欢的了……”

    夏季这时说:“好了,妹妹跟我走吧…….”

    夏雨不情愿地站起来,恋恋不舍地看着我。

    老黎这时又说:“把这些材料带回去吧,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

    夏季忙点点头。

    然后,夏季和夏雨就走了。

    老黎笑呵呵地看着我:“祝贺你,小朋友,一夜之间,你飞黄腾达成老板了,看来我老头子的养老有保障了……”

    我没心思和老黎开玩笑,说:“你少拿我开涮……”

    老黎说:“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说:“问吧……”

    老黎说:“此事你是真的不知,是不是?”

    “是的,毫无所知!”我说。

    老黎说:“李顺从来没给你透过任何口风?”

    我点点头:“没有。”

    老黎说:“他接手这公司是什么时候?”

    我说:“在决定做你们集团的工地项目之前不久接手这家公司的。”

    老黎说:“在接手这家公司的时候,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

    我说:“没有,直到他说要做你们集团的项目,我才知道他刚接手了这家星泰建筑公司!”

    老黎说:“你的身份证有没有离开过你身边?”

    我说:“没有。”

    老黎说:“李顺出事前,有没有给你交代过关于这家建筑公司的什么事情?”

    我说:“没有任何提及。”

    老黎说:“李顺平时和你关系怎么样?对你如何?”

    我说:“关系很好,对我也很好!经常说把我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待…”

    “嗯……”老黎点点头,然后不问了,转头看着窗外沉思起来……

    半天,老黎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应该是这样了……”

    “应该是怎么样?”我说。

    老黎转过头,看着我说:“事情我基本理顺了……应该是这样的……李顺在接手这家建筑公司的时候,压根就没打算把这家公司放在自己名下,直接就弄了你的名字,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又不愿意让你和其他任何人知道,所以,他就搞了一些暗箱操作,瞒天过海,弄了一真一假两套手续,一套是用来给外人看的,一套是真实的,给外人看的也做的天衣无缝,足以以假乱真,不出事的时候,他就是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而一旦出了事,这家建筑公司就和他毫无关系,任何部门和个人都查不到这家建筑公司和他有什么关系,即使他要被查封财产,也动不了这家建筑公司……因为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是你…当然,弄这些道道要不让你知道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但是李顺能做到,其实只要在相关部门相关环节做好工作,花上足够的钱,这年头没有办不成的事…即使没有你的身份证,他完全可以再给你办个真实的,即使没有你的签名,他也一样可以伪造,这些手续李顺是一样能办出来的……毕竟入账的事情比起吐血的事要好办的多……”

    “但这套手续还是假的!毕竟,即使身份证是我的,但我没有签名……”我说。

    “只要没有人追究,这就是真的!”老黎说:“除非李顺来追究,你觉得他会吗?他不追究,谁会想到这些?谁能想到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的财产送给别人?恐怕原来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更不会想到……他已经拿到了李顺的钱,他会怀疑到这些吗?谁都想不到这些的,包括我……而且,据我得知,原来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已经到国外去发展了,移民国外了,到了南非……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从法律上来说,这家公司就是你的……这世上,本来很多事就是真假难辨的,假亦真来真亦假,不必去纠结所谓的真假…….当然,李顺现在办的这一套手续,足以以假乱真,即使是政府相关管理部门也看不出来,是具备法律效力的。如果你不放心,过几天,我会安排人到相关部门重新再办一次手续,到时候你只需要签几个字就可以,这样,这就千真万确是真的了……那些工商管理部门不是公安刑侦部门,没人会怀疑到这些的,更没人去搞字迹鉴定……何况,只要关系到位,工作做到家,办起来更顺利……”

    我相信老黎能做到这些,他有的是钱,拿钱砸也能砸出来。

    我说:“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妥,这是李顺的公司,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占有他的财产?”

    老黎说:“你这样想是错误的……你知道为什么李顺要把财产挂在你的名下?很明显,一来他是防备万一,那就是一旦自己出了事,财产可以保全;二来,他是出于对你个人的高度信任,相信你的人品,他知道你是一个不爱钱的人,即使放在你名下,到时候要回去也很方便,你不会霸住不放,当然,凭他混黑道的自信,他也不担心这些;三,或许他本身就有想把这公司送给你的想法,那就是出于对你个人的朋友感情…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公司只能挂在你名下,只能是你的。你这样做,等于是在帮助李顺,是遂了他的心愿,是成全了他。如果你不接受,那才是最让他失望的…….”

    我听老黎说的在理,看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于是点点头:“那好吧……”

    老黎说:“看来李顺是早已对自己有预感的……提前把财产做了转移……从他的角度来考虑,这样做是十分明智的……其实很多真正混黑道的,财产都不在自己名下,特别是动产,都会神不知鬼不觉放在自己信任的人名下,甚至当事人本人都毫不知觉……这样即使出了事,也会最大限度减少损失……李顺会这样,白老三恐怕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想到了冬儿信里说的那些白老三财产转移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老黎笑了下:“想不到,我现在和我的小朋友成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本来指望小朋友来给我养老,没想到小朋友来赚我的钱啃老家伙了……”

    我苦笑一下:“你不要老是拿我开涮好不好?我现在心里有些乱!”

    “乱什么乱?很简单的事情,其实我现在心里倒是安稳了,这样这个施工项目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工地会相安无事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夏季和施工负责人协调好的,没事一般不会惊动你这位大老板的……”老黎笑眯眯地说:“我猜,很快这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就会找你来汇报工作,李顺肯定早就有安排……”

    此话被老黎说中了,第二天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就来找我报到了,说李顺以前有安排,如果他一旦出事,我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和法人,有什么事直接向我请示汇报,所有支出都由我签字。

    无奈,我只能接手了,询问了一下公司的具体情况,勉励了总经理半天,让他和三水集团好好协调合作,把工地建设项目搞好。然后我又说一般的小事不用向我汇报,我和三水集团的老板关系很熟,通过他们我一样能了解工地的建设情况,目前先不要接手其他的活,只需要干好三水集团的工地即可。

    我不想让这总经理有事没事就找我,也不想拓展公司的业务,树大招风,目前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我和老黎说了我的想法和做法,老黎表示同意。

    “你现在不知不觉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当然,是在不为人知的风口浪尖上,看不到的风暴就在你身边,这对你来说看起来不是好事,但也未必就是坏事,起码可以让你经受风浪,让你经受历练,这样历练自己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的…”老黎说。

    我又苦笑:“但这种历练的确是我不想经受的……我不想选择这种历练,可我又无法放弃…….”

    老黎说:“有些事,你不得不去选择,有些事,你不得不去放弃……做人是如此,做事亦然……世上路有千万条,但我们走的只有一条。其实每个人每天都在选择与放弃中生活,每一次选择与放弃都是痛苦的挣扎或是习惯的使然,人们因选择而欢欣,因放弃而悔恨,所有的酸甜苦辣皆因而来。”

    我说:“选择和放弃,始终是矛盾的……”

    老黎说:“不对,选择与放弃始终是个对立的统一体,没有选择哪来的放弃,没有放弃选择便无意义。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关键是看你自己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来看待……”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一动,是的,有得必有失,关键是心态,芸芸众生,每天都在选择中放弃,每天走在放弃中选择,你得到了感情却失去了友谊,得到了金钱却丧失了自尊,得到了权力却失去了自由;你失去了青春却得到了经验,失去了生命却得到了尊重,失去了婚姻却得到了解脱。我们想得到的太多,却得不到全部,我们也失去了很多,但并非一无所有。

    老黎接着说:“此时的你,在李顺出现此种事情的情况下,不管是选择和放弃,都是无法回避的…既然选择与放弃无法回避,那就坦然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然,我要告诉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是此事还是其他事,选择时都要冷静,不要轻信他人,别人的选择不一定适合你;放弃时要果断,不要犹豫不决,拖泥带水总让人后悔莫及。选择是谨慎的,轻易的选择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放弃是痛苦的,迫不得已的放弃是明智之举。”

    我点点头。

    老黎有些感慨地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人生的角度来说,选择意味着肯定,放弃意味着否定。肯定的东西不一定都正确,否定的也并不都是错误。有的人被眼睛而欺骗,被经验而误导,最终碰地头破血流,可怜而又可笑;有的人明知自己错了却死不悔改,一错再错,可悲但不可怜。我同情前者,他们因自负而付出了代价,我鄙视后者,他们因自尊而丧失了改过的机会。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今天的选择也许就是明天的放弃,今天的放弃也许是为了明天更好地选择,选择也好,放弃也罢,都是形势所需,容不得半点虚假。”

    老黎的话让我的心里起起落落,我知道,人生短暂,世事沧桑,选择与放弃会交替进行。我不希望选择太多,太多的选择会勾起无尽的裕望,让人迷失方向;我又不想放弃太多,放弃了也就失去了。成功之道,在于坚持,没有失败,只有放弃。为什么我还没成功?可能是放弃太多了吧!

    老黎又说:“一个人只有经受足够的历练才会成功,成功源自心态,如果为自己镶嵌上雄心、信心、决心、爱心、专心、诚心、耐心、恒心、虚心、静心这十颗心,不断打造自己的心态,你就一定会取得人生的成功!”

    我看着老黎。

    老黎说:“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在官场,每个人只有不停地往上攀登,才可能享受最大的自由和空间。你应该让自己试着从人生的地平线上跃起,所以你要有雄心。一般人的潜能使用率不超过10%,许多人不了解自己还能做什么,自己还有什么才能。其实,每个人都有巨大的潜能,只是有的人的潜能已经苏醒了,有的人的潜能却还在沉睡。成功的根本在于开发人的无穷无尽的潜能!所以你要有信心。

    那些看似无法实现的高目标会让人在心理上望而却步!其实在通往目标的道路上,你一直在努力,但每每看到那高高在上的目标,总觉得仍旧相差太远。每有一次这样的感觉,你的勇气和力量都会消耗一次,次数多了,你就彻底失去了勇气和前进的力量。其实,你缺少的就是一种目标分解的艺术。这种艺术,首先将从心理上强化你实现目标的决心。不管是做职场还是做官场,你都要想清楚,在这世界上,人人都是你的潜在顾客!所以,你要有爱心。

    爱因斯坦曾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兴趣能够让人不断探索和钻研新的东西。兴趣能够让你把注意力集中在你感兴趣的领域并能够激活你的思考力。而诚实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财富。只有真诚对待别人,别人才会真诚对待你。诚信是职业道德的表现,言必行,行必果才能迈向成功之路。所以,你要让自己专心,对人对物要有诚心……”

    我点点头。

    老黎继续说:“不是每一次播种,都会有所收获。耐心是改变命运的最快速度。急于求成是成功的大敌。世间最容易的事是坚持,最难的事也是坚持。说它容易,是因为只要愿意做,人人都能做到;说它难,是因为真正能够做到的,终究只有少数人。行百里者半九十,成功在于坚持,没有坚定不移的恒心,不是半途而废,就是功亏一篑!当然,成功的道路没有止境,切不可因为一时取得了成绩就洋洋自得,骄傲自满。每一个人只有时刻保持着一种虚心求教的态度,才能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步。很多人都明白心如止水的道理,其实静心在每个人身上同样重要,一个人如能做到静心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思索着老黎的话,是的,心态是影响人生的重要因素。要么你驾驭心态,要么心态驾驭你。绝大多数人之所以不能成功,不是因为没有付出努力,而是因为在努力的过程中没有历练好自己的心态。

    没有雄心,就没有成就事业的远大志向;不把自卑远远地扔掉,你就无法满怀信心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和特长;好的想法,尽管得到大家的赞赏,如果不付诸行动,无外乎痴人说梦,只有下定决心,立即行动,才能成就你的价值。只有爱,才会被爱;唯有专心,才能专业,只有专业,才能卓越;诚心待人,得人信任,是一种资本,如果一次失信于人,那就可能永远失去了这种信用资本;急于求成,往往会一事无成,必要的耐心会让你从容应对;没有一颗恒心去应对困难和挫折,就会阻碍你向终点迈进;而在前进的道路上,要相信三人行必有我师,虚心学习才能开创未来;只有宁静,才能致远,只有静心思考,保持平常心,才能向下一个目标迈进。

    “我的话你能理解透彻不?”老黎说。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成功源自心态,因为心态决定思想、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结果。”

    “孺子可教也!”老黎笑着。

    下午,我在经过海滨大道的时候,在海边见到了独自在海边钓鱼的老李。

    老李背对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影看起来苍老而又孤独,海风吹过,他的头发有些散乱。

    我没有过去打扰他,站在远处静静地看了半天,然后默然离去。

    李顺出事了,我不知道老李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这辈子可就只有李顺一个孩子。黑道加吸毒,照李顺这样发展下去,他靠李顺来养老送终恐怕是很难了,说不定,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有些惊惧,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么巨大的一种悲痛和哀伤。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又感到隐隐有些不安。

    晚上,集团举行了一场送行晚宴,是给退居二线的集团纪委书记送行的,组织部刚下了通知,他明天开始正式退居二线。

    孙东凯和集团其他党委成员参加,集团各部门正职中层干部也都参加。

    孙东凯似乎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气态,起码表面上看是这样。

    毕竟,他是在官场历练过多年的,内心不是那么容易崩溃和脆弱的,还是比较强大的,他不会讲自己内心的东西轻易一直就挂在脸上。

    酒宴上,孙东凯谈笑风生,恳切回顾了纪委书记为集团做出的巨大贡献,高度评价了纪委书记的做人做事高尚风格,真诚地欢送纪委书记退居二线。

    酒宴的气氛很热烈,纪委书记似乎显得很轻松,说自己干了一辈子革命,忙碌了几十年,终于可以松口气回家抱孙子了。

    不知道纪委书记这话有几分是真的,这年头,快退二线的官员心里总是那么不情愿的,总是想多为党和人民再工作几年。只是组织部门不允许而已。

    酒宴进行到一半,关云飞来了。他正巧也在这个酒店招待客人,于是就过来穿插一下。

    关云飞一来,自然大家免不了又是一顿敬酒,关云飞和纪委书记专门喝了两杯,然后和大家共同干了一杯,接着就和孙东凯闲聊了几句。

    我坐在孙东凯旁边那桌,他们的对话我竖起耳朵听得很清楚。

    “关部长,这老纪委书记退了,新的不知道什么来啊?也不知道市委会派谁会来?”孙东凯说。

    关云飞微笑着看着孙东凯:“怎么?东凯,着急了?”

    关云飞似乎依旧和往常一样的气色和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不知道白老三之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白老三一死,他出击雷正的计划几乎就不可能实现了,我不知道他此时的心里是否会感到恼怒和失落。

    但起码现在从表面上是什么都看不出的。

    孙东凯笑着说:“集团这么大的单位,这么多党员,不可一日无纪委书记啊,不可一日离开党委纪律部门的监察和约束……关部长是市委常委,又是我们集团的主管领导,想必对新任的纪委书记人选有些眉目吧?”

    关云飞哈哈一笑:“这是组织部门的事,这是市委书记才能决定的事,我哪里能过问这么多呢……不要着急,东凯,新纪委书记很快就会到岗的,我会督促一下的…其实不管是谁,还不都是要接受党委的领导,都在你的领导之下……”

    孙东凯忙说:“应该是都在你的领导之下,我也是你领导下的嘛!”

    关云飞微笑了下:“东凯,我看你这两天的气色好多了……怎么样,送老快要迎新了,心情不错吧?”

    孙东凯似乎没有琢磨透关云飞这话里的意思,笑笑,没有说话。

    关云飞又笑了下,然后说:“好了,你们继续吧,我回我那边去!”

    说着,关云飞就走了。

    孙东凯目送关云飞离开,眼里倏地闪过一丝阴冷和不安的目光,转瞬即逝。

    接着,孙东凯看了我一眼,不自然地笑了下,然后继续喝大家喝酒。

    我这时开始琢磨起刚才两人的对话,琢磨起秋桐之前和我说的话,琢磨起纪委的那位季主任……

    此时,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集团新的纪委书记极有可能是季主任。

    只是,我不知道我的预感是否能实现,不知道关云飞是否能成功操作好此事,不知道雷正和孙东凯是否有自己合意的人选,不知道雷正是否会安排另外一匹黑马杀出来。

    同时,我也不知道喘息过来的雷正是否会准备开始着手对关云飞进行报复性打击。

    还有孙东凯,他如此关注新纪委书记的人选,是否和他因为白老三之死带来的不知为何原因的巨大引诱和不安有关。

    谜团还有很多,需要慢慢解开。

    晚上,躺在床上,我难以入眠。

    不知不觉,我被动地成为拥有一家公司的老板,还成为一套房产的主人。而这一切,都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突然又想到,李顺那么多的巨额资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除了这家建筑公司,其他的不知道又弄到了谁的名下?

    到目前为止,李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冬儿也是。

    我不会也不愿相信他们有什么不测,但我不知道他们要消失多久才会重新出现。

    我倒是愿意相信阿来和保镖从这个世界消失去追随白老三了,但却又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完蛋的,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还活着,或许就隐藏在星海的某个地方。

    这天下午,下班后,我去参加一个酒场,王林开车。

    路上堵车,走不动了。

    我随意从车里往外看了下,马路旁边就是凯莱大酒店。

    这时,我看到了几个熟人,正有说有笑往里走。

    四个人。

    一个是曹腾,一个是小风,曹腾的女友。

    还有一个,是曹丽,正挽着小风的胳膊,样子很亲热。

    另一个人,是男人,30多岁的样子,穿着很板正,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他们似乎是到凯莱大酒店来吃晚饭的。

    看这样子,曹丽和小风也是熟悉的,似乎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呢?他和小风曹腾曹丽一起吃饭,显然不是公务,属于私人聚会。

    他到底是谁呢?我看着他们往里走,皱眉思索着……

    侧眼看了下王林,他也正在往那方向看。

    看到我微微转头侧眼看他,王林忙转过脸看着前方。

    “看到他们了,是不是?”我说。

    王林点点头:“是的!”

    “认识几个?”我说。

    “两个!”王林说。

    很明显,王林的意思是他只认识曹腾和曹丽。

    “那个女的…漂亮不?”我说。

    很明显我指的是小风。

    王林说:“没注意看啊,呵呵…不过,看侧面身材倒是很丰满…….”

    王林讲话倒是有艺术,把粗而短说成是丰满。

    “知道那女的是谁不?”我问王林。

    “不知道!”

    “那个男的呢?”我又问王林,很显然我指的不是曹腾。

    “那个男的啊……我也不认识……”王林说。

    “哦…….不认识……”我点点头。

    “易总和他们都认识?”王林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笑:“认识我还问你?”

    王林呵呵笑了下,这时前面的车开始走了,王林于是踩油门跟了上去。

    我不说话了,又看了几眼王林,他一副老实憨厚专心开车的样子,目视前方。

    我于是继续寻思着…

    晚上回到宿舍,海珠在书房加班做方案。

    最近两天海珠没有再和我提买房子的事,也没有拉我去看房子。或许这几天冬儿消失了,没有再出现打扰她,她心里有些懈怠了吧。

    孔昆倒是往我那里跑的很勤,每次都说是去找秋桐玩的,然后顺便来看看我,在我那里坐一会儿,有话没话地扯一通。

    在我面前,孔昆似乎越来越少提及到海珠,也很少提及到她的工作,倒是对我本人很感兴趣,不停地打听我各方面的情况,还和我不时探讨下人生。

    我故意提及到几次她的男朋友,每次提及,她的神色都有些黯淡,接着就转移话题。

    我有些奇怪,千里迢迢为了爱情来到星海,为何不愿意提及到自己的男友呢?女孩子的心真是难以捉摸。

    有一次孔昆问我:“易哥,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会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吗?”

    我说:“对那个女人发自内心动情的时候!”

    孔昆说:“错,男人只有自信心不够的时候,才会对女人说‘我爱你’。”

    我不由笑了。

    孔昆接着说:“男人知道你爱他就不会开口说爱你了,因为他处于上风。想把一个男人留在身边,就要让他知道,你随时可以离开他。一个人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别人早已已经忘记了;唯一可以强横地霸占一个男人的回忆的,就是活得更好。”

    “有道理!”我点点头。

    孔昆接着又说:“有些男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一句话,女人会记得很久;他的一个不以为然的承诺,女人会苦苦守侯。之后,再经过时间而改变,而变淡,渐渐的,淡忘了。那种前一秒,还怀着满心期望,象被推上高高的天空;然后下一秒,满心的失望,象从高空狠狠坠落……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对抗,有些人笑在开始,有些人却赢在最终。命运不会偏爱谁,就看你能够追逐多久,坚持多久。”

    说这话的时候,孔昆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

    我看着孔昆,笑了下,没有做任何回应。

    我对孔昆不了解,我也不想去了解。我身边的女人够多的了,够我纠结头疼的了,我不想多费脑细胞去想那些和我无关的人说的无关的话。

    此时,海珠在书房继续忙乎,我没有打扰她,在客厅里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星海新闻,正在播放市委的一个会议新闻。

    市委书记在镜头里频频闪现,关云飞和雷正也参加这会了,镜头里也有他们。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画面,心里还在寻思着那个男人,妈的,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到底是在哪里呢?他到底是谁呢?

    边看着电视里主席台上正在讲话的市委书记,还有那几位常委,我边苦思冥想……

    突然,我的大脑猛地一闪,立刻闪出一个人来!

    是他,对,就是他!!!

    我终于想起来了,市委书记第一次到集团来视察,第二次到集团来春节拜年,这个人都夹着包紧随其后形影不离。

    此人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曹丽和曹腾与市委书记的秘书搭上了,还能共进晚餐。

    那么,这个小风又是怎么回事,她和这个市委书记的秘书是什么关系?是以曹腾的女友身份跟着去吃饭呢还是……

    能搭上市委书记的秘书,曹腾似乎还没那么本事,但是,曹丽能,这一点我不怀疑。

    如此说,曹腾是通过曹丽搭上市委书记秘书的?

    我边看电视边寻思着。

    这时,海珠忙完出来了,坐到我身边,伸了个懒腰:“哎——忙完了…….”

    我看了下海珠:“阿珠,辛苦了……其实做这些方案,你不需要再亲自动手了,你手下那么多人,让他们干不就得了……”

    海珠笑着说:“他们也在做,最近业务多,他们忙不过来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一个呗…正好也锻炼下自己……”

    我说:“公司的管理人员,感觉使用起来得心应手不?”

    海珠想了想,说:“还行…….最近公司新进了不少人,我观察了一下公司的他们,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

    “什么现象?”我说。

    海珠说:“我发现他们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很能说的,口才特别好,另一类是沉默寡言的,不大爱说话。你说,这两类人,哪一种更有发展潜力和前途?更有培养价值?”

    我想了想,说:“给你讲个故事……”

    “嗯……”海珠看着我。

    “曾经有个小国派使者到中国来,进贡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金人,金壁辉煌,把皇帝高兴坏了。可是这小国不厚道,同时出一道题目:这三个金人哪个最有价值?

    皇帝想了许多的办法,请来珠宝匠检查,称重量,看做工,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办?使者还等着回去汇报呢。泱泱大国,不会连这个小事都不懂吧?

    最后,有一位退位的老大臣说他有办法。

    皇帝将使者请到大殿,老臣胸有成足地拿着三根稻草,插入第一个金人的耳朵里,这稻草从另一边耳朵出来了。第二个金人的稻草从嘴巴里直接掉出来,而第三个金人,稻草进去后掉进了肚子,什么响动也没有。老臣说:第三个金人最有价值!使者默默无语,答案正确。”

    “这说明了什么?”海珠说。

    “你说呢?开动脑筋想一想!”我说。

    海珠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哦……我明白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最有价值的人,不一定是最能说的人的人。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善于倾听,才是成熟的人最基本的素质。”

    “回答正确!”我点点头。

    海珠想了想,又问我:“对于有培养价值的人,我该怎样去培养他们呢?”

    我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海珠呵呵笑起来:“你说……”

    “陈阿土是台湾的农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攒了半辈子的钱,终于参加一个旅游团出了国。国外的一切都是非常新鲜的,关键是,陈阿土参加的是豪华团,一个人住一个标准间。这让他新奇不已。

    早晨,服务生来敲门送早餐时大声说道:goodmorningsir!

    陈阿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在自己的家乡,一般陌生的人见面都会问:您贵姓?于是陈阿土大声叫道:我叫陈阿土!如是这般,连着三天,都是那个服务生来敲门,每天都大声说:goodmorningsir!而陈阿土亦大声回道:“我叫陈阿土!

    但他非常的生气。这个服务生也太笨了,天天问自己叫什么,告诉他又记不住,很烦的。终于他忍不住去问导游goodmorningsir是什么意思,导游告诉了他,天啊!!真是丢脸死了。于是陈阿土反复练习goodmorningsir!这个词,以便能体面地应对服务生。

    又一天的早晨,服务生照常来敲门,门一开陈阿土就大声叫道:goodmorningsir!与此同时,服务生叫的是:我是陈阿土!”

    故事讲完了,海珠有些困惑地看着我:“哥,你想通过这个故事说明什么?”

    “去想!”

    海珠想了半天说:“想不出来!”

    我说:“笨蛋!”

    海珠笑了:“当然没你聪明,告诉我——”

    我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与人交往,常常是意志力与意志力的较量。不是你影响他,就是他影响你。而你要想成功,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影响力,只有影响力大的人才可以成为最强者。所以,你培养你的人,首先就是要让他们能具备被你影响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心悦诚服接受你的领导接受你的影响对你对公司忠心耿耿,如此,才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海珠点点头:“哦…….我明白了……我要先增强自己对他们的影响力……”

    “是的,影响力不能仅仅靠制度考核,还要靠自身货真价实的能力,靠公司美好的未来,只有他们看到公司的长远发展前景,看到公司美好的愿景,才会有长期在公司工作的信心和决心……”我说。

    海珠说:“怎么样才可以创造公司更好的未来?”

    我说:“再给你讲第三个故事……”

    “嗯……”海珠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说:“有三个人要被关进监狱三年,监狱长给他们三个一人一个要求。美国人爱抽雪茄,要了三箱雪茄。法国人最浪漫,要一个美丽的女子相伴。而犹太人说,他要一部与外界沟通的电话。三年过后,第一个冲出来的是美国人,嘴里鼻孔里塞满了雪茄,大喊道:给我火,给我火!原来他忘了要火了。接着出来的是法国人。只见他手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美丽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小孩子,肚子里还怀着第三个。最后出来的是犹太人,他紧紧握住监狱长的手说:这三年来我每天与外界联系,我的生意不但没有停顿,反而增长了200%,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你一辆劳施莱斯!”

    “哈哈……”海珠笑起来。

    我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样的选择决定什么样的生活。今天的生活是由三年前我们的选择决定的,而今天我们的抉择将决定我们三年后的生活。所以,要想公司有更好的明天,就要学会选择接触最新的信息,了解最新的趋势,从而更好的创造美好的将来。”

    海珠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嗯……”

    我接着说:“公司最近新进了不少人,但是,这些人,你能有把握都留住吗?或者说,你能有把握留住你想留住的有才能的人吗?”

    “不好说……”海珠说:“那你说,怎么样才能留住人才?是不是刚才你说的我要有足够的影响力,让他们看到我们公司的美好愿景就可以?”

    我说:“那只是其中一项措施,而不是最关键的。”

    海珠说:“那最关键的是……”

    我看看表,说:“我给你讲最后一个故事……”

    “嗯……”海珠高兴地点点头:“最喜欢你用讲故事的方式来给我上课了……”

    我说:“天黑了,张姓牧羊人和李姓牧羊人在把羊群往家赶的时候,惊喜发现每家的羊群头数都多了十几只,原来一群野山羊跟着家羊跑回来了。

    张姓牧羊人想:到嘴的肥肉不能丢呀。于是扎紧了篱笆,牢牢地把野山羊圈了起来。李姓牧羊人则想:待这些野山羊好点,或许能引来更多的野山羊。于是给这群野山羊提供了更多更好的草料。

    第二天,张姓牧羊人怕野山羊跑了,只把家羊赶进了茫茫大草原。李姓牧羊人则把家羊和野山羊一起赶进了茫茫大草原。到了夜晚,李姓牧羊人的家羊又带回了十几只野山羊,而张姓牧羊人的家羊连一只野山羊也没带回来。

    张姓牧羊人非常愤怒,大骂家羊无能。一只老家羊怯怯地说:这也不能全怪我们,那帮野山羊都知道一到我们家就被圈起来,失去了自由,谁还敢到我们家来呀!”

    听我说完,海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很多企业在留住人才的时候,采取了与张姓牧羊人同样的方法——通过硬性措施囚禁人才。其结果是留住了人,也没能留住心,到头来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留住人才的关键是在事业上给予他们足够的发展空间和制度上的来去自由。”

    我笑了下:“聪明,领会地很好……”

    海珠开心地笑了。

    我说:“今天就讲到这里,睡觉!”

    躺在床上,海珠靠在我怀里,似乎一时还不困。

    “哥,李顺真的把白老三杀死了吗?”海珠突然问我。

    海珠显然也知道此事了,这几天星海大街小巷都是这消息。

    “没有,白老三虽然死了,但不是李顺杀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海珠说。

    “我……我猜的……”我说。

    “猜的…….”海珠看着我:“那场枪战……是不是李顺参与的?”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是!”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海珠说。

    我没有做声。

    沉默了片刻,海珠说:“你参与枪战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

    “谁能证明你没参与?”海珠紧盯着我。

    “我那晚和集团还有市委宣传部的领导一起吃饭的,他们都可以证明!”我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海珠松了口气:“白老三死了,我们倒也安宁了,起码没人再骚扰我们了,李顺被通缉,看来也未必就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可怜了秋桐,你说她找个什么人做老公不行,非要找李顺那样的……倒八辈子霉了……你没参与,很好,万幸…….”

    我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海珠接着说:“对了,冬儿出事没有?”

    “不知道!”我说。

    “她在哪儿?”

    “不知道!”

    “她没和你联系?”

    “没有!”

    海珠沉思了一下:“冬儿这几天没出现在对门,看来她是躲藏起来了…白老三死了,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去哪里?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海珠的话让我一直提着的心又揪了起来,我也一直在担心冬儿的安危。

    海珠轻轻叹了口气,说:“虽然……虽然我对她做的一些事有看法,可是,我还是不希望她出什么事……不管怎么说,她是因为你来到星海的,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想看到她平安无事好好地活着……毕竟,大家还不是仇人,还没到那个地步……”

    海珠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些许的宽慰,我不由搂紧了海珠。

    海珠接着说:“现在的情况下,她音信全无,我们也帮不了她什么,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帮她……只希望她能摆脱和白老三的干系就好了,不要被白老三的死牵连……”

    说完,海珠又叹了口气,带着些许的忧虑。

    我低头亲了亲海珠的额头,拍拍她的肩膀。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海珠:“对了,孔昆最近在公司里做的如何?”

    “你说孔昆啊,她很聪明,做事很利索,分管的那一块做的很好的……”海珠说。

    “她和男朋友关系进展如何?”我问。

    “这个……没听她说过……我也没问过……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不好多问的……”海珠说着笑起来:“不过,孔昆这个人讲话倒是很直爽,经常在我面前不由自主夸赞你呢……说我找了个好男人,看得出她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很羡慕的……似乎还掩饰不住呢……”

    “哦……”我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我去了曹丽办公室,我还牵挂着市委书记的秘书。

    曹丽看到我,很高兴,过去关了办公室的门,笑嘻嘻地看着我:“亲亲,怎么,想我了?”

    我坐下说:“没事来找你闲聊,耽误你工作不?”

    “耽误个屁啊,我没事呢,没看到我把门都关上了……”曹丽说着就往我身边靠。

    我站起来,随意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曹丽。

    曹丽坐在那里看着我。

    “白老三死了,你有什么想法?”我突然问曹丽。

    曹丽说:“死就死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有什么想法……对了,听说白老是被一个叫李顺的人杀的,这个李顺,还是前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现政协副主席的儿子……”

    据我目前所知,曹丽和孙东凯一直不知道李顺,也不知道李顺和秋桐的关系,似乎白老三和伍德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提及过李顺,似乎他们都是有意不提的。至于为何没提,我到目前还不得而知。

    我说:“不管怎么说,白老三毕竟还是和你有过那种关系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曹丽的脸顿时有些不自在了,说:“胡扯八道,你乱说,我和他哪里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我说:“就是朋友关系你也不能这么冷漠啊,你还不如孙书记,你看孙书记得知白老三死了之后,精神倍受打击,很受伤的样子…….”

    曹丽撇了撇嘴:“你还真相信他是为白老三的死感到伤感啊,他那是因为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我紧接着问。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曹丽似乎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说漏了嘴,忙说:“可能是他和白老三个人关系比较好,他担心白老三死了会影响他和雷书记的感情吧?或者,他就是这么做了让外人传出去给雷书记看的……”

    这个理由显然不成立,曹丽显然知道孙东凯真正感到不安的原因,但是她似乎又开始警惕起来,不说了。

    我不想逼问曹丽太紧,那样会打草惊蛇,孙东凯要是知道我背后打听他什么事,那我就会很不自在的,对我显然没有好处。

    我接着说:“对了,昨晚我在凯莱大酒店门口看到你了……”

    曹丽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呵呵…….我和曹腾一起吃饭的,怎么,你担心我拉拢你的副总?”

    我笑了:“那倒不是……”

    “你怎么发现的啊?”

    “坐车经过那里……遇到堵车,一扭头,正好就看到了…….除了看到你和曹腾,还看到了曹腾的女朋友…….”

    “呵呵……你认识曹腾的女友?”

    “是的,以前遇到过,曹腾介绍过,叫小凤!”我说。

    “你觉得曹腾的女朋友长得怎么样啊?”

    “好,不错,很好,美女,和曹腾真是郎才女貌!”我说。

    “哈哈…得了吧你,少说风凉话,小凤长得怎么样,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白着,”曹丽笑着说:“不过,曹腾和她很好的,曹腾对她很好,也很喜欢她…….”

    “不管外人看了怎么样,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啊……”我说。

    “呵呵…….”曹丽得意地笑起来:“知道曹腾这个女朋友是谁介绍的吗?”

    我说:“当然不知道……”

    曹丽大笑:“是我!我介绍的!”

    我说:“哦…….原来你是红娘啊……把如此美貌的女子介绍给你堂弟,你可真下得了手……”

    “少讽刺我…少说反话……”曹丽说:“你可知道这个小凤是什么背景吗?曹腾和他谈朋友,求之不得呢……”

    我说:“哦……什么背景?”

    曹丽诡秘地一笑:“昨晚既然你看到了我和曹腾还有小凤,还有个男的,你不会没注意到吧?”

    我说:“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个男人和你们一起的……”

    “看清楚了没?认识不?”曹丽说。

    “模模糊糊看个大概,基本清楚,但是不认识!”我说。

    “知道此人是谁不?”曹丽说。

    “你的第n个情夫!”我说。

    “擦……胡说八道…….我哪里有情夫,我只有你这个男人是情夫,你还不干我!”曹丽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和他可是没那种关系哦,你不要乱戴帽子!”

    曹丽到底和市委书记的秘书有没有关系,谁知道呢?只有他们心里自己清楚。

    我说:“既然不是你情夫,那会是什么人?”

    曹丽嘿嘿一笑:“告诉你,此人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哦…….是吗?你好厉害,能约市委书记的秘书出来吃饭!”我说。

    “呵呵……不是我厉害,是小凤厉害,是她打电话叫出来的哦……”曹丽说。

    “小凤?她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我说。

    “因为小风是市委书记秘书的亲妹妹!”曹丽得意地说。

    我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如此,原来曹腾挂靠的是市委书记秘书,原来曹丽给曹腾介绍的女朋友是市委书记秘书的妹妹。

    这年头混官场的谁都知道市委书记的秘书是个什么角色,那可是二号首长,虽然级别不高,一般是正科级,但是位置却十分重要,是一般人不敢轻易得罪的主儿,别说那些处级干部不敢得罪他,就是那些副市长副书记甚至市长见了他也要客气三分。

    曹丽还真有手段,竟然挂靠上了市委书记的秘书,把他妹妹介绍给自己的堂弟做女朋友。如此说来,有这层关系,曹腾今后的仕途就有保证了,曹丽这个红娘自然也是要跟着大大沾光的。

    曹丽继续说:“我那次跟着孙书记和雷书记和秘书一起吃饭,就认识了……后来我就和他多次接触,他无意中说起自己还有个妹妹没有对象,我就想到曹腾了……曹腾长得可是一表人才,又有学历,还是体制内身份,还会察言观色会说话,我于是就引见曹腾和他见了一面,结果他一眼就看中了,于是他们就谈上了……曹腾对小凤十分满意啊,疼爱有加,伺候地十分周到,多次感谢我呢……”

    看着曹丽的笑脸,我说:“你真有能耐……你觉得曹腾真的爱小凤吗?他是爱小凤呢还是爱她哥哥?”

    “嗨——想那么多干嘛?这年头,大家都很现实,有些话不用多说,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哦……”曹丽说。

    “那你认为爱情是什么?”我说。

    曹丽说:“现在是物质社会,是利益社会,在这样的环境里,爱情当然就是一场交易,是一个赌局!”

    我看着曹丽,心里感到一阵悲哀,替曹腾感到悲哀,替小凤感到悲哀。

    曹丽继续说:“别和我谈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别和我谈什么叫高尚的爱情,装逼的话来说,爱情是情感,其实呢,是功利,不折不扣的功利!那些红颜和年华,不过是交换的商品,金钱和权势,不过是收买的嫁仪。宋代的商女,明季的淮妓,卖笑和卖身,都是不重要的话题;她们感兴趣的,不过是脂粉钱的多少,客人的裕望和精力。男人的英俊、权力、财富、女人的颜色、年龄,魅力,都放在这杆精确度到百分之一百的天秤上,衡量和拍卖,标出每一份的价值和距离。才子佳人,上演的仍然是物质和容颜交换的丑剧,试问哪一个美人,肯下嫁给生活不能自理的拄拐杖的残疾?虚伪的表白,海誓和山盟,不过披着柔情的外衣,取得饭票和泄欲。看看那些包养的女大学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当着表子,卖掉廉耻和信誉。只不过是,她们在当鸡的同时,立了牌坊,披上画皮;这样的爱情,有几人敢于相信,心甘愿意?所以,我告诉你一句实话,爱情就是谎言,爱情就是游戏,爱情不过是愚蠢的裕望的托词,完成人世间最丑恶的交易。”

    我点点头:“说得好,很实在……看来,要么你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爱情,要么你的爱情在交易里被毁掉了……看来,也许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也许你没有真正被人爱过……”

    曹丽看着我:“我现在只爱一个人,那就是你,但是我知道你或许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那么我就从来没有真正被人爱过,那些和我上床的男人,嘴里说着甜言蜜语,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逢场作戏,他们图的就是我的**,他们就是把我当做泄欲工具……当然,我不会白白让他们发泄,我也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爱情,都对你的情感,才是真正的爱情…….”

    我笑了:“按照你的逻辑,你对我所谓的爱情,其实也不过是一场交易,对不对?”

    “这——”曹丽一时语塞,接着说:“或许,也不是吧……”

    “或许……也是!”我说。

    “我又不图你任何东西,我就是图的你的人!”曹丽说。

    “你图的是我的身体,不是吗?”我说:“你认为爱情就是**吗?”

    “那…不是**,还有什么?”曹丽眨眨眼睛看着我。

    “还有这个……心!”我拍拍心口窝,对曹丽说:“真正的爱情在这里….是心与心的交融……我建议你没事检查下自己的心,看看坏了没有,看看坏到什么程度了?看看还能修复好不…….”

    说完,我转身往外走,背后传来曹丽的声音:“我到哪里去查啊?需要开刀打开看看吗……”

    我径直离去。

    此次曹丽办公室之行,有两个收获,一来知道了小凤的真实身份,市委书记秘书的妹妹,曹丽撮合给曹腾做女友的;二来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大致能断定孙东凯和白老三之间有某些秘密的事情,白老三一死,孙东凯可能会受到牵连,所以他很不安。而曹丽大概是知道此事,但是又口风很紧。

    我此时没有强烈的兴趣去查究孙东凯到底是有什么猫腻,一来依照我现在的位置和能力,很难查到,孙东凯做事是不会那么粗枝大叶的,他既然感到不安的事,一定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必定会严防死守,这时候捣鼓这事一旦不小心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惕,反而会得不偿失,或许等事后他慢慢觉得事情平息了放松了警惕倒容易发现。二来我现在的主要精力没放在这里,主要集中在李顺的事情上,还有冬儿。到目前为止,李顺和老秦一直没和我发生任何联系,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还有冬儿,还有那个阿来和保镖,都毫无信息,这才是我目前最关注的事情。

    下午,陆续听到某些小道消息,是关于集团空缺的这个纪委书记位置的,据说在市委高层内部围绕这个位置发生了不能说激烈但是有些热烈的不同意见,纪委书记坚持推荐季主任,雷正坚持推荐政法委综治办的一位括号副处级的副主任,两人推荐的人选,分别得到了不同常委的支持。支持纪委书记的有关云飞和组织部长,支持雷正的有市委秘书长和一位分管政工的副书记,而市委书记和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则暂时保持中立,不表态。

    显然,推荐季主任是关云飞暗中运作的,他一定是和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内部达成一致了,但是关云飞却不直接露头,而是不知耍了什么计谋和借口撺掇纪委书记出面,而纪委书记当然想把自己内部的干部推出去,一来显出纪委在交流纪检干部方面的权威和优势,二来季主任推出去之后空出来的位置还可以再提拔其他人。这大概可能是他出头的原因。而雷正,他当然想选派自己的人去集团担任纪委书记,一来他可以往关云飞的眼皮底下安插更多的亲信;二来可以给孙东凯委派一个得力助手,帮助孙东凯站住阵脚,这个人去了集团,自然是很听孙东凯的话的,最起码不会和孙东凯作对,而季主任去了,就难说了;三呢,雷正推出去一个干部,同样可以在政法委内部再提拔一个人,这自然是没有坏处的。当然,雷正推荐的这个人选,自然也是孙东凯中意的,甚至是孙东凯主动向雷正推荐的。雷正要想操作成功此事,显然不会单枪匹马出战,于是就拉了秘书长和分管政工的副书记做同盟。

    同时谁能胜利,还牵扯到自己的面子问题,在自己下属面前的威信问题。

    都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自然都要据“理”力争了。

    不知道到底哪一方会取胜。我这时想到孙东凯和市委书记的关系,不由暗暗有些为季主任担忧,要是孙东凯去找市委书记提表露自己的意思,不知道市委书记会不会鸟孙东凯。同时,雷正得到了副书记的支持,这是不容忽视的,副书记毕竟是比保持中立的书记和市长之外的其他常委讲话更有分量的。

    其实,一个副处级干部的任命,按说一般是不会惊动常委会的,但是一旦有了不同意见,那就要慎重考虑了。

    我和老黎喝茶的时候提到了此时,老黎听我说完,笑呵呵地说:“嗯…这个问题是个问题,任命干部是要慎重,不能儿戏!这事看起来好像还很纠结啊!”

    我说:“是的,似乎目前进入了僵局!”

    老黎说:“站在你的角度来说,你希望谁去你们集团干纪委书记?”

    我说:“我希望季主任去!”

    “为什么?”老黎笑眯眯地说。

    “因为这个人做事很正,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这样的人做我们集团的纪委书记,自然是最合适不过,起码可以真正起到监督作用,起码可以镇住集团内部的某些人和事……”我说。

    “哦…….那秋桐觉得谁合适呢?”

    “我虽然没和她交流过此事,但我肯定她会想让季主任去,虽然季主任曾经把她带到纪委去过,但是后来他们却成了好朋友,季主任赞赏秋桐的清正廉洁,秋桐赞赏季主任的公平公正!”我说。

    “哦…如此说来,你们俩都是希望季主任去的喽……”老黎说。

    “是的!”我点点头。

    “那我也赞成季主任去干纪委书记,我和你们保持一致!”老黎说。

    我苦笑:“你赞成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纪委书记,你又没有官场背景……我们也就只能是说说而已,我们是没有任何决定权的……”

    老黎呵呵笑了:“对,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说说而已……可惜啊,我不是市委书记,不然,我就能让那纪委书记去了,不然,我就可以一步把你提拔起来……我直接任命你当集团一把手,哈哈哈……”

    我也笑起来:“你要是市委书记我也没机会和你做朋友了啊。哎——老黎啊,你说你当年做什么生意啊,混官场多好,就你这深不可测的脑瓜子,我看混到现在一定是大官了……”

    “错,傻蛋,混到现在我早就退休了!”老黎说。

    “哦……对,这倒也是!”我说。

    “哎——就看这两派谁更技高一筹了,就看季主任有没有这个好运了……”老黎说。

    “我总觉得很玄,毕竟,雷正那边还有副书记的支持呢,而且,孙东凯和市委书记也是有一定的私人关系的…”我说。

    “呵呵……市委书记和市长常务副市长不表态,副书记也不能说了算啊……”老黎说:“孙东凯觉得自己和市委书记关系不错,其实,市直各单位的一把手,谁没有和市委书记有多或多或少的私人关系呢?在市委书记眼里排队的话,那么多重要部委办局的一把手,这个事业单位的老大孙东凯或许连号都排不上呢……所以,我看,胜负难测,甚至,我觉得季主任胜算更大呢……”

    我觉得心里没底,摇摇头:“你的愿望是良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老黎没说话,冲我笑了笑。

    我觉得老黎的笑似乎有些神秘,不由愣愣地看着他。

    “看我干吗?”老黎说。

    “你长得俊,我多看看,不行吗?”我说。

    “一边去……我长得再俊也没你俊!”老黎说。

    我哈哈笑了起来。

    第二天,我又听到小道消息,说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也加入了雷正的阵营,都支持雷正提出的人选。而一直支持纪委书记的组织部长此时立场也开始动摇,开始倾向于保持中立。还听说孙东凯去了一趟市委书记办公室。

    而市委书记仍旧没表态。

    我一听这消息,心里凉了半截。我日,此消彼长,就剩下关云飞和纪委书记这兄弟俩了。

    下午到部里开会的时候,看到了关云飞,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一看他这表情,我心里更加凉了,我靠,季主任基本没戏了。

    我不由心里感到十分失落。

    我和秋桐谈起此事,秋桐也显得很无奈和遗憾,说自己以前的判断失算了。

    看来,大势已去了。

    下班时间到了,我正在办公室忙乎工作。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一个陌生的面孔,说是送外卖的。

    我很奇怪,说我没叫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那人说没送错,确实是这里,说是有人在他们店里定的,特意嘱咐让送过来,钱已经付了。

    说完,那人放下外卖就走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打开外卖,用筷子随意翻动了几下,接着就看到一张纸条露出来。

    我忙抽出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吃完外卖速到李家屯渔村码头,阅后烧掉!”

    字迹不熟悉。

    看完这句话,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李家屯渔村里市区大概有二十公里,在旅顺口区那里,一个很偏僻的小渔村。

    此时,我不知道这纸条是谁写的,也不知道让我去那里干嘛!

    我点着打火机,将纸条烧掉,然后草草吃了几口饭,接着就开车直奔李家屯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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