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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伤了穆修

    晏衡摇摇头。

    “那便也是来看温家小姐的吧。”锦衣男子道,又问她:“姑娘可曾读了温家小姐最近的新诗?”

    晏衡没有理他,只是往人群里张望,找寻陈哲元。却不料这个锦衣男子又继续唠叨,不停与她说些温玉的事情。

    晏衡只觉得聒噪极了,正欲走开,却听有人说道:“啊哟,这不是武虞候家的世女晏衡麽?”

    转头看去,那人有些眼熟,却记不得是谁,只隐约记得是与她打过一架,许是打输了趁机来嘲讽她几句找回场子。

    那人摇着一把洒金的扇子走了过来,道:“哲元也在呢,也是,你向来爱慕温小姐,每每有温家小姐的诗会都要来的。只是,整个洛京城都知晓你喜欢的是温家小姐,偏偏陛下为你赐婚的是武虞候家这个野蛮又粗鄙的世女,只不知你娶了妹妹是否还念念不忘姐姐呢?”

    “你莫要信口雌黄,我,我,我”陈哲元憋的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整话,只无措的见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急得翻来覆去说一句:“你别胡说,别胡说,我没有,不是”

    “若是没有,你脸红个甚?”

    对方笑嘻嘻的摇着折扇,神情得意。陈哲元却是越发窘迫,听得身周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议论纷纷,仿佛被窥探了心事般脸红的似要滴血。

    果真是个老实敦厚又好欺负的人。

    晏衡不说二话,直接解了别在腰间的马鞭,甩了过去。

    她早早时候便是当众放出话来过的,让她听到再有将她与温家人相提并论的,不论是谁,便是打!

    “晏衡,你便仗着陛下宠爱,如此猖狂!”

    持扇人疼的脸色发白,面色狰狞,欲还手却又打不过晏衡,张嘴要骂却见晏衡又扬起的马鞭悻悻然的不再言语。

    “我晏衡就是猖狂了,但你又能如何?”

    “今日我再说一次,任是谁再将我与温公府的人相提并论,这便是下场。”

    晏衡对着空地又是一鞭子挥下去,带起一阵罡风,围观的人群皆都四散去,只余下陈哲元慌乱的站在原处。

    “你,你你”陈哲元显然是放下刚被戳中心事,不知如何说话。

    “我如何了?你怎的还站在此处?”

    “我,我我,”陈哲元总算憋出一句话来:“我没有说过你野蛮、粗俗。”

    晏衡却不在意道:“且无论你是否说过,但没说错,我便是如此的人。我是看出来了,你是已有了心上人了,那正好,我也不喜欢这桩婚事,不若我们现在一起去陛下那处,把婚事取消了罢。”

    陈哲元听此,没有喜悦之前,反倒有些怯懦,喏喏许久,才道:“我不敢,且我母亲知道了,必然要责备于我。”

    晏衡听得此话,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现在才知道郭恒的话是客气了的,这是个老实过分痴傻没有主见的人。

    晏衡只拿马鞭指了指他,便吓的他缩了头。她只无奈转身离去,却看到温玉。

    温玉站在二楼栏栅旁,嘴角噙了微微一丝得体的微笑,高高在上的往下看,俯视着这场闹剧。

    晏衡也回望过去,高扬起下巴,张扬且骄傲。

    两人都只看着对方,仿佛是谁先挪了眼便是输了。最后,是温玉先转身走开,可她转身时候不在意的神色让晏衡心中有了些许溃败感。

    轻蔑的,俯视她的眼神,这么多年过去,仍旧与晏衡年幼时候在温公府时候般高傲。那时在温公府,她是个卑微的私生女,温玉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女,晏衡刻意忘记的那些记忆,汹涌而来。

    如同那漫天猩红的大火般,在她脑海中蔓延,燃烧。

    她暴躁的想要舞一段□□,发一身汗才好。匆匆的取了马,不管不顾的在闹市之中不断挥鞭纵马疾行。

    忽的,行至一巷尾处,看见一青衣书生走来,晏衡急忙拉了缰绳却仍是来不及,马儿高扬前蹄已经重重踏上去。

    晏衡下马去看,却发现摔倒在地上的是那日在金玉楼见到的清瘦书生。

    穆修欲起身,却发现右手已经没有气力,微微一动便疼的额上直冒冷汗。见此,晏衡便一把将他捞起趴放在马背上。

    “别乱动,我带你去医馆瞧伤。”

    晏衡牵着马往医馆走去,马背上的人果然没有乱动,却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怕他是昏死过去了,晏衡转身过来细看,才发现他是疼的狠了,用牙咬着下唇才没有哼出声来,因为马背颠簸,他垂着的手臂一甩一甩的,一张原本就素白的脸已经被冷汗浇湿。

    晏衡虽是个女子,但是个被武虞候养大的,不算是个良善的人,打过架,杀过敌,虽不至冷血,但见到他如此不吭一声的,倒生出一丝愧疚之心了。

    “别担心,是我伤了你,便会对你负责的。”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若是与她耍蛮横,晏衡是可以与人拼命。只如穆修这般,原本便是她伤的他,可是却受伤吃痛了,一声不吭的可怜模样,让她愧疚难安,放慢了脚步,走的慢些。

    “我叫穆修。”穆修待疼痛得缓了些,告诉晏衡他的名字,说话的声音很轻,还有些抖着,低沉却又正好让晏衡听得清楚。

    明明很疼,却又克制着不流露出来。

    这个模样,倒让晏衡想起夷光来。夷光初来山庄的时候,一身的伤痛,那时候的她便是这个隐忍的模样。

    这般,却让晏衡心疼又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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