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怎么样？”
老程爷恶狠狠的瞪着我问道。
“会不会也和我大哥或者小姑父那样，遭受狼灾。”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老程爷问道。
“你这臭小子，现在才知道害怕呀。”
老程爷相当舒服的从嘴里吐出一口眼圈，这才用教训的口吻对我说道。
“老程爷，您可一定要救我呀，我才这么年轻，还没娶媳妇呢。”
我用半是惊慌，半是撒娇的口吻对老程爷说道。
“行了，你这臭小子，别和我这老头子玩这套，老实说，你和你嫂子之间，是不是有啥不可告人的事。”
老程爷拿起手里的烟袋锅子，重重的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骂着对我说道。
我知道他为人老辣，自己那点事完全瞒不过他鹰隼般的双眼，索性不再否认，笑着从后头抱住了他伟岸的身体。
“还是老程爷您了解我呀，我和她之间，真的是想接裤腿的。”
“你这臭小子，可真是......，诶，都这个时候了，都还想着女人。”
老程爷板起脸，用烟袋锅子在我脑袋上重重打了几下，恶狠狠的对我骂道。
“爷，说正经的，我这些日子做的事，可是件件都犯忌讳的，你说那些家伙，会不会也对我下手。”
我这话并没有夸张，不管是杀死那几头两脚狼，还是收下那些来历不明的狼皮，甚至收留下了小狼，每一件都是要命的事，以我现在的能力，哪怕是犯了其中的一件，都要去好好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了。
“当年黑龙爷的孙子，居然会怕这种事，我都为你-爷爷感觉脸红。”
眼见我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老程爷一点也不留情面的对我训斥道。
虽然和他在一起救了，知道他这张嘴从来不会说好听的话，可是这件事毕竟侮辱了我爷爷的名声，我顿时直起身，有些不悦的说道。
“老程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臭小子，我都不知道你爷爷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一句话，咱们做赶山人做到了最高境界，基本上就是百无禁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
或许是因为早年间靠着手头的猎鹰杀死过太多猎物的关系，老程爷尽管已经到了焉耆之年，声音里分明带着一股阴冷的杀气，让人听了有着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爷爷当年和我说过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爷，我爷爷以前的确对我说过这种话，可是，他却又和我说了那么多的禁-忌，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你这臭小子，这老林子里说来说去，其实就只有一个法则，那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老程爷再度拿起烟袋锅，在我脑袋上重重的敲了几下，那严肃的姿态，就和爷爷以前训诫我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的本事不够，所以有些事情，才要避讳，若是你真的把你爷爷和那个老朱教你的本事都学会，吃透，那么，就是那些家伙要避讳你了。”
我那时候还是少年心性，可是在见识过两脚狼和那些野人的行为后，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打怵。
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几次三番把我从危险里救出来的那个女孩，恐怕都不是我能够对付的来的。
“爷，您可别开这种玩笑，我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
“你这臭小子，我告诉你，赶山人这种职业，从来都是勇敢者的游戏，你要是没有那个胆子，那就别吃这碗饭，臭小子，你自己看。”
老程爷彻底被我的态度激怒了，霍然起身，直接扯开了自己身上衣服。
此时已经是晚间十点半了，我们山里的生活简单，老百姓也都习惯了早出晚归，哪怕很多有钱人家都已经有了电视，可是到了这个点，村里绝大部分人都已经睡觉了。
老程爷也是那种早睡早起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卧室里的灯已经熄了，借助卧室里的火光，我分明看到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几乎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吓得我捂住了嘴巴，久久不能出声。
“咱们做赶山人的，吃的就是在阎王殿门口行走的饭，要是这口饭真那么好吃，你当其他的那些人，为啥不和我们一样，在这大山里任意驰骋，反而还要受穷。”
我满是羞惭的低下了头。
“爷，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危机已经到了眼前，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防止自己和大哥那样，被狼群吃掉。”
眼见我还是一副心虚的架势，老程爷急了，不由分说的把我拉起来，对着我的屁-股重重的踢了好几脚，操-着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骂道。
“臭小子，你怎么还是这么窝囊，我问你，那些家伙想要吃你，你就乖乖的让它们吃？你-爷爷传给你的那些猎枪，难道都是烧火棍子？”
老程爷是真动了火，一点都没有留手，踢的我屁-股火辣辣的疼，可是他的这一番话，却又让我完全鼓起了勇气。
“爷，您说的我都明白了，之前是我错了，不该问您那些蠢话，您放心，我回去就把枪带在身上。”
眼见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老程爷这才把我放开，重新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座位上，眯着眼睛对我说道。
“你这小子，总算是开了一点窍，不过，咱们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只能千日做贼，不能千日防贼，你就算是再怎么防备，也都会有闭眼睡觉的时候。”
“那我该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老程爷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袋烟抽完，他突然站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傲然对我说道。
“诶，看在你爷爷和我当年的交情份上，我就为你破一次例吧，小子，穿-上大衣和我来。”
老程爷说完，直接起身把挂在墙上的老狗皮袄穿在身上，傲然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从他的行为上看，我却隐约猜的出来，他是有什么用来保命的东西要交给我，连忙把脱-下来的皮衣穿好，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老程爷把门口的电石灯摘下，用火柴点燃，直接带着我向后院走了过去，很快来到了一座木制的小屋跟前。
那座小屋看上去格外古旧，屋体那些木料上，都已经挂满了油泥，在那木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铁锁，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透过木屋的缝隙，隐隐向外传出一些信香的味道。
在我的记忆里，这座小屋始终是老程爷家里的禁地，小时候淘气，曾经想着要抽掉木屋上的木料进去，结果没有成功就被爷爷发现了，不等老程爷动手，他对我就是一通毒打，并且告诫我说那是老程爷家里的禁地，只有他们程家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到里面。
爷爷一向疼我，虽然经常打我，可是，事后却一定会对我进行安抚，只有这一次，他不仅没有安抚我，反而还给了我一个让我毕生难忘的警告，他告诉我，这可是老程爷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别说是我，就算是他，也都没有资格进去，若我淘气，执意要进去的话，那他和老程爷，一定会对我执行家法。
赶山人的规矩繁多，若是有人违背了这些规矩，必然会遭受到相当严厉的惩罚，轻则是剁掉几根手指，或者砍掉身体的某些部分，若是严重的话，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而这种惩罚，便是爷爷所说的家法。
虽然时代不同了，可是，爷爷他们那群老顽固，始终都还把那些残忍的家法视为圭皋，虽然爷爷和老程爷他们疼我，可是，在涉及到家法这些问题的时候，却是一点都不会含糊的。
也正因为如此，老程爷家里那座神奇的木屋，对我来说，几乎成了童年时代的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每次梦到它，都会有一只黑手把我从里面拉进去，哪怕我用尽全力，也都没有办法从那黑手中挣脱。
“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面，又有什么东西，该不会是鬼吧？”
可是现在，老程爷居然主动带我到了这边，尽管心里好奇，我还是颇有些怀疑的对老程爷问道。
“臭小子，给我小心点说话，我告诉你，这里面的神祗，可不是你小子得罪的起的。”
老程爷说着，让我在门口等一会，自己去了不远处的鸡笼里，很快便抓了一只毛色鲜亮的大公鸡回来，又跑去厨房，找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和一瓶酒，以及一只白瓷大碗，点算了一下东西，觉得都齐全了，这才从棉袄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那座木门。
随着木门推开，我这才发现，居然是一座神堂，神堂中间，有着一座巨大的彩塑，彩塑面前摆着一张巨大的供桌，供桌上摆着两根足有小孩子手臂粗细的红蜡烛，不断的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借着供桌上的烛光，我很快看清楚了塑像的面容。
塑像的高度，几乎和我的身高差不多，身上穿着女性的宫装，可是让人感觉万分奇怪的是，那女人的头，居然是一颗鹰头，连带着手，也是鹰的爪子，样子看上去狰狞到了极点。
尽管被爷爷训练了那么多年，胆子已经很大，我还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收住了脚步。
“臭小子，还不赶紧跪下，给鹰格格磕头！”
老程爷在身后扶住我的肩膀，冷声对我吩咐道。
“鹰......鹰格格......”
我满心奇怪的看着他的老脸，完全不知道这个鹰格格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话，咱们爷们回去再说，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废话，赶紧跪下，给鹰格格磕头，听到没有。”
眼见我还是傻傻的站在那里，老程爷急了，对着我的膝盖我重重踢了一脚，我脚下一歪，直接跪倒在了脚边的绣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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