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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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霍家败落,皇帝不在乎,俨然一副昏君模样,偏听偏信魏继,对着呈上批判魏继的奏折看也不看。

    也没人再敢对魏继指摘什么,宁伯候府也安静得很,仿佛之前抢亲的事情不存在。

    明明是一件大事,却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只暗地里波涛汹涌,这满随阳的人虽然都怕魏继,但是也爱打探他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关乎闺中的香艳传闻,都喜欢凑个热闹,在私底下说个一句半句的。

    而且这可比那话本子里的故事曲折离奇得多,让人浮想联翩。

    招惹不起魏继,关乎这件事情的不还有旁人么?就都往宁伯侯这边凑,明里暗里刺探一下。

    宁伯候最近不堪其扰,甚至都闭门不出,向朝廷告假,也谢绝见客了,只是挡得住旁人却挡不住沈立。

    他运气不好,那天晚上净蹲守着那霍家的花轿去了,完全没想到魏继也来插了一脚。

    沈立百思不得其解,就连他的心腹也想不通,“魏继那天分明拒绝了公子,怎么还去抢亲了呢?”

    想不通就想不通了,至少他的外甥女不用嫁给霍家那败家玩意儿了,沈立看得开,随即又开始忧虑,毕竟魏继也不是什么好人。

    魏继府中高手多,沈立翻不过魏府的墙头,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翻宁伯候府的墙头。

    他□□翻得熟练,也老早就把地形都摸清楚了,躲过巡视的院丁,径直往顾启令的院子走去,中途还碰到了顾墨芹。

    沈立对顾墨芹没什么好感,只是之前顾夭夭不出门,也不见他,托她送过好几次东西。

    虽然顾夭夭都没收,但顾墨芹也算是帮了他忙,沈立向顾墨芹打了个招呼,忽略她忽然羞红的脸,继续往顾启令的院子那边去了。

    他其实之前来过宁伯候府好多次,只是一次都没见到过顾夭夭。

    沈立虽然一向不拘小节,也不爱惜面子,一向被人说脸皮厚,却不敢去翻顾夭夭的墙头,最多隔着一面墙,犹豫半天,却仍旧没推开那扇门。

    主要是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底挂念着顾夭夭,却一直不敢去见她,怕她怨自己,怕她质问为什么当初要把她送到宁伯候府里来,怕她问为什么之前不去看她,也怕她哭。

    心腹曾经问过沈立一个问题,为什么对顾夭夭这么执著,毕竟虽然有着舅甥关系,可说到底也就是一起长大的情份而已,而且也就陪伴了这么几年。

    沈立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为什么,他就是单纯直觉,顾夭夭在宁伯候府不开心,当初把顾夭夭送到宁伯候府是个错的决断,他心底不舒服。

    所有人都认为把顾夭夭送到她父亲身边是为了她好。

    沈立的母亲喜欢打扮女孩,又见她年幼可怜,就把顾夭夭给要过来养在膝下了,只是后来沈立的表妹也被接到了英国公府暂住。

    两个女孩年纪相仿,却相处不来,经常闹得不开心,顾夭夭笨得很,跟府里的孩子谁都吵不过,是最经常被训的一个。

    沈立最不耐烦她哭,后来正巧碰上宁伯候府的人来接顾夭夭,觉得她既然在英国公府待得不开心,不如去宁伯候府住一阵子。

    他提出来这件事情,顾夭夭没反对,英国公府其他人也都没反对,沈立就拍板决定了,让掌中馈的母亲把顾夭夭送回宁伯候府。

    他那时跟着父亲去了边疆,对内宅的琐事自然不上心,只觉得顾夭夭不管在哪里都是他外甥女,总归都得叫自己一声小舅舅。

    毕竟一起长大的,两人再生分都生分不到哪里去。

    直到他从边疆回来,给顾夭夭带了沿途的各种小玩意儿跟吃的,发现顾夭夭始终没回英国公府,他又给兴冲冲地给送到宁伯候府去,却吃了个闭门羹。

    宁伯候府跟英国公府那时正水火不容,沈家世子的架子在宁伯候府这边摆不起来。

    沈立那时还笑话宁伯候这作派小气,也没放在心上,他觉得顾夭夭只是暂住而已,总要回英国公府来的。

    边疆辛苦,好不容易回到随阳,他出去跟朋友玩儿了几天,等到酒都喝厌了,连出去都不想出去的时候,顾夭夭还没回来。

    下一次再见时,顾夭夭已然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向他行礼,礼仪得体,进度有度,只是眼中已经带上了陌生。

    沈立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愣在了那里,也没回礼,只是勉强笑着跟顾夭夭寒暄几句,便落荒而逃。

    而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

    沈立在顾启令的书房,磨了顾启令一上午,什么都没问出来,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嘴比谁都严。

    前因后果都不晓得,其中内情谁也不知道。

    沈立想先摸清楚前因后果,琢磨琢磨顾夭夭处境危不危险,魏继对顾夭夭又是怎么个态度,再作打算。

    只是顾家这边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没有就算了,顾启令还一直在糊弄他。

    “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魏继会去抢夭夭吧。”沈立烦躁地踹了一脚凳子。

    “我了解魏继,他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一场宴会就看上了夭夭什么的,这肯定是借口,他肯定有所图谋。”

    顾启令把凳子扶起来,仍旧好脾气,“魏相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夭夭平日里深居简出,哪里有其他机会与魏相接触呢?何况便是魏相有所图谋,夭夭身上哪有可图谋的东西啊。”

    “可魏继之前在英国公府当门客的时候就从来不近美色,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断袖了。”沈立百思不得其解。

    顾启令:“魏相还在英国公府做过门客?”

    他面带诧异,似是不敢相信。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魏继升得太快,一路平步青云,大家都忘了他也还有落魄的时候。”

    沈立倒是平静,毕竟英国公府从来不亏待门客,而且那时正是魏继清贫落魄之时,英国公府算是伸出了援手,与他结了一段善缘。

    魏继与英国公府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一来英国公府不作妖也不过于放肆,二来便是有这层情面在了。

    所以那时沈立才敢直接找上魏继,就是知道魏继不会与他计较,不过魏继也没应下他的请求就是了。

    顾启令沉默半晌,忽然发问。

    “魏继在英国公府作门客的那段时间,夭夭也在么?”

    “所以你想说什么?是想把错都推到夭夭身上是么?”沈立异常警惕,看向顾启令,“这分明就是因为宁伯候府最近太跳了,所以魏继才杀鸡儆猴,把霍家给除了让你们瞧瞧。”

    “夭夭是受到了你们宁伯候府的牵连。”

    他现在也不找魏继什么理由了,直接给宁伯候府扣帽子。

    而且语气坚定,仿佛事实就是如此。

    顾启令哑口无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