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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章 往事只能回首

    和上次不一样,这回喝醉的洛笙异常安分,被叶峻远放上床后,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头一歪,沉沉入睡。

    叶峻远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女孩白净清秀的脸,眸色幽深。

    之前左欣玫说她瘦了,他还没怎么觉得,这么近距离一看,脸蛋似乎真是小了一圈,方才抱她上楼时,也几乎没费什么劲。

    心头泛起微微的战栗,仿如魔力般的催眠,他慢慢俯下身,近距离地望着这张的脸。

    不知是不是心有感触,洛笙微微皱了皱眉,双手无意识地划拉几下,抓住旁边的小丸子,一个翻身抱进了怀里,嘴里含糊地咕哝着,“嗯……阿远……”

    叶峻远呼吸滞住,所有动作跟着停下来,原本暗色的眼里渐渐燃起火光,犹如黑暗中的灯火,目不转睛地锁住她。

    是吗,她在做梦,做有自己参与的梦……

    忍不住在她身边躺下来,胸口贴上她的后背,单手环住她的腰身,闭上眼,感受这久违的一刻。

    真好,她心里果然还是有自己的。

    这天晚上,叶峻远做了一个很深的梦,因为梦境内容太过于真实,以至于他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他梦到了和洛笙分开那一天的情景。

    那一天,从不放低姿态的他,几乎是放下所有的自尊,豁出这辈子所有的耐性请求她给自己机会,可是她不要,还说自己是她想要便宜处理掉的旧电脑。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当面被人这样侮辱,还是他初恋的女孩。

    想走的人,怎么样都留不住,所以他放手了,如她所愿,决定从此各自安生,一别两宽。

    有段时间,他真的已经接受了她离开的事实,但他总是会控制不住去回首往事,想那个普通却有着最温暖笑容的女孩,回想起他们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那些温馨又平淡的相处,然后心里就像缺一个角,再也无法完整。

    她离开后的日子里,他回到了从前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碌,而千篇一律,他以前很习惯,可是现在却单调得无法忍受。

    身边少了她,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褪一层色彩。

    于是他开始失眠,在睡不着的每个晚上,独自品尝她已不再的寂寞和孤独。

    叶峻远在微微刺痛的心情中幽幽醒来。

    睁眼就看到熟悉的脸孔,他猛地愣住,目光不错一下地看着她,以为这是他从前偶然做到的美梦,梦到她回来了,如从前一般,乖巧地躺在自己怀里安睡。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透过玻璃窗,柔柔地洒在他身上,皮肤感受到那暖意,他慢慢回过神,知道这不是梦。

    情不自禁地,他抬起手,轻触着她滑嫩的脸蛋,软软的,温温的,一如过去一般,让他爱不释手的美好质感。

    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天,他虽然理智做出了冷静的选择,感性上,心里却还是不可克制地憋得难受,她说祝嘉是比他更合适自己的人,所以接受了对方帮忙找的工作,房子,甚至连那笔五百万,如此意义匪浅的钱,也是让那个男孩还帮忙还的。

    从祝嘉接到她还来的存着五百万的银行卡时,他心情一时很复杂,弄不清她究竟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什么?

    是想侧面告诉自己,她和祝嘉,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展迅速了么?

    他不知道,也控制着自己不要继续往下深思,这种失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只是她当时解决困境的一个救生圈而已。

    这股憋闷劲,直到在听到徐瑧说,“洛笙本来约了我,想让我转交给你的,可被我拒绝了,所以才拜托了祝嘉吧。”后,才终于得以纾解下来。

    她搬出家后,两人虽然没有了交集点,但在徐瑧有意无意的安排下,他还是撞见到了她几次。

    有一次,他和徐瑧去国大应酬客户,从里面出来时,正好撞见洛笙上了夏凌的车,原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后来在徐瑧状似不经意地的闲聊中,他才知道,原来她离职后去了夏凌的公司上班,在那边似乎干的还不错的样子。

    再有一次,他去高尔夫球场打球,遇到了跟着夏凌来的她。

    当时他跟徐瑧去用午餐,正好有服务员端着才开门进了旁边的包厢,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位置的洛笙。

    她挨着夏凌坐在一块,两人目光对望,言笑晏晏地,气氛愉快而融洽。

    这一幕刺痛了他的神经,尽管知道,她和夏凌之间什么都没有,可他还是觉得不顺眼。

    于是那一整天的时间,他心情都很恶劣,吃过饭后就转移阵地去了马场,在那边骑到日落西山,精疲力尽了才回家。

    母亲早逝,他从小在看着父亲备受思念煎熬的,很早就知道,感情会让人幸福甜蜜,但更多的是痛苦,患得患失,失控冲动,他一点都不憧憬。

    二十三岁那年,因为父亲的遗愿,他有了程雅这个未婚妻,后来程雅离开后,他再也没想过结婚,尽管徐瑧见天变着法子就给自己送女人,可他毫无兴趣,甚至觉得烦想要独身过一辈子。

    这种念头,一直到延续洛笙出现。

    她脾气温顺,勤劳认真,善良又坚强,对所有人仿佛都抱有十足的耐心。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一种人,不是多光彩耀人,即使平凡普通得就像路边的野花,也足以吸引他驻足停留,为了她,他愿意打开尘封的心扉,试着去感受她给予的温度。

    他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本能地会把对自己重要的东西,都牢牢地捏在手心里,所以有一段时间,他粘她粘得特别的厉害,得了空就会去接她,不想让她和祝嘉走得太近,也不想她被福利院,还是其他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或者事占据时间。

    思绪及此,他不禁笑得有些自嘲。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她不是物品,不是他想抓牢,她就会乖乖地待在自己给予的地方。

    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有时候他也会反省,她之所以会抛弃自己,或许,多多少少也是烦了被自己这样缠着吧。

    叶峻远沉浸在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逐渐有了醒来的迹象。

    等他反应过来时,洛笙已经睁开了眼,眼睛一点点地瞪大,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睛,两人无声对视着,都有片刻的失神。

    最后是叶峻远先反应过来,眉眼蕴起了暖意的笑,低下头,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了一吻,声线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早安。”

    叶峻远折回去,停在她身边,长臂一伸,很自然地搂了她的肩膀一下:“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洛笙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装得淡定,“不会。”

    话是这么答,叶峻远已经脱下身上的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到她身上,淡声道:“仔细着凉。”

    被带着男人体温的衣服罩着,洛笙何止是身暖,心都跟着热呼呼起来,低头望着质地精良的暗色衣襟,神志恍惚着,就连司机什么时候走了都没注意。

    叶峻远抬手帮她理了理衣襟,将她的长发从领口拨出来,声音很温柔,哄着她似的,“先去吃饭,晚点我陪你回去收拾行李。”

    洛笙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进了大厅。

    晚饭都是按时准备的,佣人刚接到保镖的通知,都已经热气腾腾地摆在桌上,就等着他入座。

    “哟,笙妹。”徐瑧托腮坐在自己的专用宝座上,笑眯眯地朝她挥了挥手,“你来的正好,欣玫今天差人送了很多螃蟹过来,我因为受伤不能吃,正愁着要怎么解决呢。”

    洛笙是海鲜爱好者,一听到螃蟹,眼睛瞬间大放光彩,再亲眼目睹餐桌上那一只只红通通的大蟹,口水都要流了。

    现在本来就是吃螃蟹的最好时节,她之前在夏家吃过一次,不过都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么大个,一个个膏满肉肥,好不诱人。

    “先去洗手。”站在旁边的男人提醒她。

    洛笙猛地点头,放下包,熟门熟路地溜进一楼的洗手间,没一会就跑回来,随便捡了一只离自己最近的大闸蟹,沉甸甸的,估计都有半斤了。

    旁边放着一整套的拆蟹工具,不过她不会用,也就和过去一样,顺着感觉掰蟹壳折蟹腿,直把对面的徐瑧看得啧啧摇头,说她暴殄天物。

    洛笙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正问他怎么用工具,一只青花瓷碗被推到她视野里,里面装了半碗的蟹肉蟹膏。

    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就见叶峻远正持着把钳子剪螃蟹,这么粗鲁的活,难得他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优雅。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淡声解释了句,“我不喜欢吃螃蟹。”

    洛笙哑住了,低头看了看碗里螃蟹,看了看他,又看看徐瑧,更加疑惑不已。

    这两个人,一个因为受伤不能吃螃蟹,一个不喜欢吃,所以左欣玫送这些螃蟹过来,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正这么想着,徐瑧倒了杯酒推过来,嬉皮笑脸地劝道:“来来来,笙妹,蟹后一杯酒,快乐似神仙。喝点吧,这是欣玫送过来的陈年佳酿,度不深,最适合你们女孩子喝。”

    洛笙之前才刚宿醉过,这会看到酒就不免有些抗拒,不过在徐瑧的大力推荐下,还是勉强抿了一下,不辣喉,偏甜,类似葡萄酒的味道,意外的顺滑合口。

    徐瑧察言观色,笑容可掬地,“是吧,我说的没错吧?。”

    洛笙好奇,“这是什么酒呀?看颜色不像是葡萄的。”

    “果子酒,欣玫远房亲戚自己酿的,她爱喝,每年都让帮做很多。”

    洛笙点点头,就着叶峻远拆的蟹肉,放心喝了两杯。

    徐瑧帮倒第三杯的时候,叶峻远略显寒凉的视线刺向他,无声地警告他住手。

    洛笙正喝得上瘾,见徐瑧捏着酒瓶子半晌没动,就不由催了一句,“瑧哥,赶紧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