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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晔为名

    咖啡厅,男人靠窗而坐,端着杯咖啡十分闲适。

    纪雨痕头皮发麻,如果不是晏之栖一直拉着她,恐怕纪雨痕早就已经掉头跑了。

    席晔,苏蓦异父同母的哥哥,与纪雨痕的关系连晏之栖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和过去的纪雨痕的关系十分密切,对过去那位的了解不下于厉行。

    换言之,她就可以不用装了,反正这位可以一眼她不是真正的纪雨痕。

    “席先生。”晏之栖低声开口,男人回过头瞥了她一眼,继而目光落在纪雨痕身上。

    纪雨痕不由得哆嗦一下。

    晏之栖倒是很识趣地后退一步,微笑,“我去旁边等着,有事可以叫我。”

    纪雨痕抓紧她的手,可怜巴巴地喊道,“之栖……”

    晏之栖抽了抽手,抬头看着她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乖,席先生吃不了你的。”

    纪雨痕:“……”万一他要吃下了呢?

    一回头,男人正单手撑着头看着她,“坐。”

    纪雨痕哆哆嗦嗦地摸到他对面坐下。

    “听说苏蓦去厉家闹腾了?”席晔偏过头,微微上挑的眼尾显得有些妖冶,“还喝柠檬汁?”

    纪雨痕点头,“……谢、谢谢。”

    柠檬汁上的很快,纪雨痕被席晔盯着浑身不自在,低头拨弄着吸管。

    “你是……纪雨痕。”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席晔探手握住她不停拨弄吸管的右手,声音沙哑而带着些许笑意。

    纪雨痕被手上温热的触感吓得猛地缩了回来,听到他的话,纪雨痕微有些茫然,“我是叫纪雨痕,怎么了?”

    “我说,你就是真正的纪雨痕。”席晔收回手,悠悠开口,“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我不是!”纪雨痕矢口否认,反应过来莫名的心虚,她不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个,可从理论上来说,她又确实是纪雨痕……

    “嗯,你不是。”席晔站起身给她换了根吸管,抬头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你和她有关系对吧。”

    “……”纪雨痕摸了摸头发,“对,有关系。”

    我和她就差了五年。

    “我刚才看着你,似乎看见了她。”席晔低声开口,“你和她,像是同一个人……是同一个人。”

    纪雨痕正咬着吸管,闻言迷茫地抬头看他,听着他的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被柠檬汁呛得咳嗽,“你说什么?”

    席晔给她张纸巾。

    纪雨痕伸手接了过来,盯着手里的纸巾,默默地想:这个能把她的脸盖起来吗。

    “你看过她的照片吗?”席晔合起修长指尖,低声开口。

    纪雨痕用纸巾捂着嘴,茫然摇头。

    那位都死了,能看的只有遗照,纪雨痕看她的遗照等于看自己的遗照,想想都够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你应该看看的。”席晔低笑一声,“她在我眼里,除了身为女人,再没让我不满意的地方。”

    纪雨痕:“……谢谢。”虽然他夸的是五年后的自己,“为什么是女人就成了让你不满意……”

    “你知道晏之栖和厉荔的关系吧?”

    “知道,怎么……”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纪雨痕木然地盯着他,“难不成你是……”

    席晔撇过头闷笑。

    宛若一群乌鸦自脑门上飞过,纪雨痕低下头喝柠檬汁,一脸的生无可恋,心如死灰。

    这世上的男人女人都自产自销了,她已经可以想象人类无后的境地了……

    “想哪儿去了?这是骗你的。”男人含笑地看着她阴郁地叼着吸管,“这么扯的理由你也信?”

    纪雨痕闷不吭声,端着柠檬汁背过身去,席晔甚至能听到她用力吸着柠檬汁的声音。

    席晔:“……”跟那位还真是一样的反应。

    “转过来。”他低声开口,背对着他的女人一僵,有些不情愿地转过来,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你和她……真的太像了。”男人的声音宛若感叹,纪雨痕咬吸管的动作一顿,垂下眼睫。

    我就是她。

    “你也叫……纪雨痕?”

    对,我就是纪雨痕。

    不管叶息问什么,纪雨痕就是低头不出声,心里默默回答。

    厉荔已经快崩溃了,死盯着临窗的那一桌,她咬牙,“我们让她来见席晔是为什么?你看看她现在跟个烈士似的死活不开口!能从席晔嘴里挖出什么?”

    “冷静。”晏之栖努力按下已经快暴动的女人,“听着,你先坐下……”

    任换了见着个陌生人,还是更“自己”关系密切,属于那种“你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你”的陌生人差不多都不适应,纪雨痕已经很对得起她们了,至少在刚才晏之栖转身走的时候纪雨痕选择了留下来而不是跟着晏之栖一起走了……

    “我查过了,雨痕自杀那会儿席晔压根儿就不再国内,否则他不可能会放任雨痕自杀的,但他一定在雨痕身边留了后手,否则他不可能会在那时候出国,所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或许厉荔不够了解席晔,可是晏之栖和厉行却有些了解,尽管不清楚他和纪雨痕是什么关系,又或者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席晔却对纪雨痕有着极大的保护欲,纪雨痕活着时候之所以在厉家的地位稳固,无人可以撼动。除了有厉荔在帮忙,席晔也曾做过很多。

    “可是……”厉荔明显迟疑了下来,晏之栖拍了拍她的肩,抬头看向临窗一桌,微怔。

    席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纪雨痕身边,正贴着纪雨痕的耳边说着什么。

    厉行害死了她,因为厉行喜欢她。

    男人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纪雨痕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听见他的话,耳朵一抖,动作停顿下来。

    席晔低笑一声,站起身,“那么……下次再见了。”

    “为什么……”纪雨痕茫然地呢喃,“你……和我……不对!是和她……是什么关系?”

    “关系?”席晔玩味地念了一遍,低头看着正抬着头望着她的女人。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等你真正变成她的那天,我就会告诉你。”

    转过身的一刹那,男人的脸上出现了近乎怀念的神情,带着隐隐的怅然。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是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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