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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句芒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卓私禹就知道她又要动手了。去郊区的路上,叶渚看见句芒的微博发了两段视频还有红日集团走私洗钱的证据给卓私禹打了电话。

    “果然是这些。陈与绝对没想到句芒手上有他当年家暴杜可儿的证据。但是,为什么是陈以喻想要强奸句芒?不是吴阚?”

    “不是。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哪里,陈以喻跑了。句芒醉得一塌糊涂,但是她是怎么发现是陈以喻不是吴阚的,我还不清楚。”

    “你现在要去哪儿?”

    “去帮她。”

    陈与死了。

    卓私禹看着句芒从律师的位置坐到了被告人的位置,落魄的灵魂有落魄的活法。句芒眼里敛去的不是她引以为傲的自尊,而是愤怒。沈青安作为无罪辩护律师坐在她身边。

    “被告人句芒,对死者陈与的虐待及杀害罪名指控,是否认罪?”

    “认。”轻飘飘的一个字,放谁眼里都会觉得她轻视法庭。

    “警方调查显示,陈以喻杀害吴阚案中,指证你存在教唆行为,你是否承认?”

    句芒听到“警方调查”时笑了笑,“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方当事人拒绝回答。我方认为公诉人的问题具有太强的攻击性和引导性,希望公诉人言下谨慎。”沈青安对对面这个经常遇到句芒做辩护律师的案子的公诉人有些不满,私人恩怨向来不该带入工作。

    “陈吴案与我方当事人毫无关系。言重来说,我方当事人是此案受害者,针对这点我方可提供被告陈以喻侵犯我方当事人的视频作为证据。”

    “另外警方的调查结果显示,死者陈与死于心脏骤停,这是死者自身健康原因,我方当事人并未直接进行杀害,我方当事人的通话记录与停电前监控的最后时间吻合,在发现死者陈与出现呼吸困难等情况时我方当事人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且对于我方当事人对虐待行为的承认,我也持反对意见。”

    “我方当事人作为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在本案中不应负担任何民事义务资格。”

    沈青安递上句芒的病历资料、司法鉴定报告及案发当天警方在陈家别墅调取到的监控资料。

    “我方当事人句芒有严重的偏执人格障碍,并患有人格分裂症,患病10年。副人格姓名丛随,年龄22岁,是我方当事人句芒在十六岁时产生的人格。病历中指出,句芒在近十年均有频繁就医记录。案发当天,我方当事人句芒曾让丛随给死者倒水,死者看到句芒自问自答并去倒水放在桌上后所露出的面部表情也可证明,我方当事人在案发当日并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十二年前,我方当事人与死者的情人杜可儿为知心朋友。后得知杜可儿被死者家暴数次,且多次命悬一线,我方当事人出于同情心与正义感在警局立案被死者陈与阻挠,并在其后两年内多次受到死者威胁,致使我方当事人患严重精神疾病。杜可儿自杀身亡后,遗书中请求我方当事人照顾弟弟丛随,出于责任感,我方当事人多次调查丛随消息,无奈丛随在十二岁因病去世。我方当事人因自责内疚痛苦而备受折磨,从而分裂出第二人格。”

    “在视频中显示,虐待陈与时,句芒存在的时间多于丛随的存在时间,这样是否就说明了真正策划这场虐待的是句芒?”公诉人直直地看着句芒

    “对方公诉人,试问杜可儿的死是作为只是较为亲近的邻居更为愤怒,还是作为弟弟的丛随会更愤怒呢?”

    “但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实施者确实是被告人句芒。”

    沈青安敲了敲桌子,旁边句芒任低着头看着手指不说话,“请公诉人注意,在整个过程中,死者陈与有多次的被迫移动,我方当事人句芒作为女性人格的出现不可能抗动体重是自己1.8倍的成年男性。尊敬的法官,丛随的存在无时无刻不诱导着我方当事人产生自责内疚心理,认为杜可儿的自杀均是因为自己报警的失败。我方当事人事发后主动投案自首,并且在救护车抵到后,医护人员确实看到我方当事人在进行心脏复苏。丛随人格完完全全诱导了我方当事人执行了这场虐待,借刀杀人,我方当事人句芒便是那把刀。”

    到这里,句芒的罪名洗脱得足够干净。卓私禹没再听下去,出去点了支烟。

    “句芒一直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丛随得多厉害,句芒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叶渚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个转折太突然了。

    卓私禹吐了口眼圈,摇摇头。

    “诶,对了。你怎么辞职了?”

    卓私禹看着远处阴霾下的江面,想起了句芒问他,“你能成为一个好警察吗?”卓私禹低下头笑了笑,“因为今天坐在被告席的是句芒。”

    卓私禹知道她的一切计划,那要怎么办呢?作为刑警,他不能帮她,那就不做罢了。她要怎么办,都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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