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铮然的耳力很好，自然能听见周围人的话。
他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整个人的气势毫不隐藏地释放出来，同时向笙歌的方向跨出一步。
“替天行道？我卫某人的儿子难不成做了什么烧杀掳掠鸡鸣狗盗之事，你竟然用这种话来污蔑他的名誉！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我今天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卫铮然既然能当上少将，那他的实力也不是盖的。
所以笙歌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和他真正对上。
虽说卫铮然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会和笙歌打的，但如果真的对上了，笙歌讨不了任何便宜。
毕竟她现在的身体没有经过数十年高强度的训练，又是个未成年少女，怎么打得过卫铮然这个正值壮年的少将呢？
“卫翰确实没有烧杀掳掠，但他口出***之词，还三番两次地让人围殴我，敢问卫少将，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渣，我教训错了吗？”笙歌淡然地抱着双臂，慢条斯理地说道。
对付卫铮然，无法使用武力的笙歌只采取一个方式——
打嘴炮。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笙歌的嘴皮子可是溜得很，再加上说的都是实话，很容易得到众人的赞同。
武馆内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呢，一旦卫铮然表露出偏袒卫翰的意思来，不仅卫翰的名声臭气熏天，他卫铮然的名声也会遗臭万年。
若是堂堂少将都不得民心，那他离下位的日子也不远了。
而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卫铮然偏袒卫翰，从而恼羞成怒想对笙歌下手。
就算这样笙歌也丝毫不担心，只要她一个电话打到京城军区，相信一切都会得到圆满的解决。
总之不论如何，只要卫铮然稍有偏颇，笙歌就会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坚决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你！”卫铮然虎目圆瞪，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也只憋出这么个字。
他是个人精，当然能明白笙歌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说我儿说了什么话就说了什么话么？你说我儿想要围殴你就围殴你了吗？你……”
“卫少将。”卫铮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猛礼貌地打断，“真是抱歉打断您的话，我就想告诉您一句话，我们武馆，是有监控摄像的。”
高猛微笑着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
卫铮然咬了咬牙。
有监控摄像就代表卫翰所说所做的一切都被录了下来，完全无法抵赖。
“怎么样，您要不要看看监控录像？可别再说我诬陷卫翰的清白。”笙歌火上浇油。
“啊！”卫铮然低吼一声，转过身举着右掌就往卫翰的方向冲去。
“我让你这个不孝子惹这么多事！”卫铮然一边说着一边对卫翰使眼色，卫翰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连忙抱着头四处逃窜。
“父亲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别打我啊！”
笙歌冷眼旁观，不知道这父子俩在耍什么把戏。
当卫翰跑着经过她附近的时候，从卫翰的衣袖中射出一根细小的银针，直直地扎进笙歌裸露的小臂上。
笙歌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而后眼前一片晕眩，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她捂着胳膊踉跄两步。
就在这时，追着卫翰跑的卫铮然举着手掌来到了笙歌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卫铮然的那一掌眼看着就要落到脚步不稳的笙歌身上！
钟懿离刚给江竹言打完电话，抬头看到这一幕瞪大了双眼冲过来；
高猛也满脸紧张地往笙歌身边赶；
围观的学员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啪——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卫铮然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
看似轻轻的一握，却让卫铮然怎么都挣脱不开。
卫铮然恼羞成怒，顺着那人的手看过去。
大夏天的居然穿着严严实实的黑色风衣，这让热血男儿卫铮然差点没忍住嘲笑一声！
体质这么弱，还是男人吗！
不过他忽然脸上一热，羞愤不已。
他现在就被这么个不是男人的家伙钳制得动弹不得，他岂不是更不是男人？
再往这人的脸上一瞧——
哟呵……
俗话说长得丑不是你的错，长得丑还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这男人的上半张脸布满恶心丑陋的黑纹，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喂你这个丑八怪！我劝你赶紧放了我爸，否则你不会有好果子吃！”卫翰顶着一脸未干的血迹走到零身边怒斥道。
零的身高一米九六。
他闻言淡淡斜睨一眼比他矮十公分都不止的卫翰，从鼻腔冒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然后——
抬起穿着黑西裤的长腿，一脚把满脸装|逼|样的卫翰踹飞出去。
卫翰落地后脑袋直接砸到花坛上，两眼翻白，这次是真的晕了。
“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踹我儿子！”卫铮然看到这一幕后，睚眦欲裂！
他抬起腿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脚踹飞零，可没有想到，他这用了十足力的一脚居然被零稳稳挡住。
“没吃早饭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不带任何感情却赤果果嘲笑的话语在卫铮然耳边响起，让他又羞又气。
“你这个臭……”卫铮然抬头想要骂零一句“臭小子”，却在看到他双眼后的那一刹那瞬间失声愣怔。
零那双黑沉透亮的眸子恍如最神秘幽暗的黑洞，能勾出人心底最原始的恐惧。
桃花似的唇瓣边悬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卫铮然的不自量力，又似乎是在怜悯他的下场凄凉。
直到与零对视的这一刻，卫铮然才忽然有种堕入冰窖的感觉。
那是一种由内至外的彻骨寒意；
那是一种狼入虎口的悲观绝望；
那是一种死到临头的幡然醒悟。
零淡然转眸，看到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让人靠近的笙歌，眸光越发凛冽。
“呵。”他敛眸，冷冷地低笑一声，而后看向一脸震惊恐惧的卫铮然。
“让她的手臂受了伤，嗯？”冰寒入骨的嗓音带了些地狱的阴暗味道。
“那不如，挑了你的手脚四筋向她道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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