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话让卫铮然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不要！”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比脑子转动的速度还要快。
“不要？”零的声线森寒冷肃，“你让你儿子伤害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她要不要？”
“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回响在武馆上空，围观的学员们本应该不忍心看到这幅画面的。
可零的动作实在太过优雅矜贵，仿佛他不是在做如此冰冷血腥的事情，而是在描绘一幅精美的画卷一般。
锋利的刀片流畅而优美地划开卫铮然的手腕，溅洒出来的血迹随意却又似有据可循，竟在一片凌乱中构成了一树迎雪绽放的寒梅。
卫铮然痛苦地躺倒在地上呻吟，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你这样对待一个少将，你会得到法律的惩罚！”此刻的卫铮然满腔疼痛，哪里还顾得上对零的恐惧，破口大叫道。
“王浩，给我叫救护车，给我叫救护车！！”
王浩浑身颤抖地应了一声。
“不准叫。”零抬着一双深邃的黑眸看过去。
王浩被零充满危险的眸子这么一盯，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零收回视线蹲下身子，用沾了血的刀片将卫铮然肩膀上两杠两星标识割了下来。
“你、你不可以这么做……”王浩害怕极了，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这是华夏国授予卫少将的荣耀，你、你不能割了它！”
“哦？”零站起身，手中拿着那一对标识，笑得有些讽刺，“如果少将的称谓继续被安在这种人的头上，那我可真是为华夏国的未来担忧。”
零转身欲走。
“你不能拿走它们！”王浩咬了咬牙，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句。“虽然我也承认卫铮然和卫翰不是什么好人，但那是江市军区司令亲自发放的标识，你不能拿走！要收回也是司令才能收回！”
零的脚步一顿。
然后，他直直地朝着王浩走来。
零一米九的身高在男人中算是很高的了，靠得越近，王浩就越得仰起头来看他。
零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浩，王浩心中紧张地满头大汗，却依旧倔强地和他对视。
“很好。”零忽然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钱包，从中拿了一个东西给王浩看。
王浩在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瞳孔放大，心跳暂停，不论是眼里还是脸上满满的都是写着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
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会是！！！
天呐！偶像啊！那个活在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就站在他眼前！！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王浩赶紧掐了自己的脸一下。
嘶——疼！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那个，我真的不知道您是……真的抱歉……您想要怎么处置卫铮然都好！”王浩对着零行了一个标准规范的军礼，此刻他的眼中和脸上都充满了对零的深深崇拜和敬意。
零微微点了点头，将东西收了起来。
零走到笙歌面前。
笙歌单膝跪地支撑着身体，额头靠在膝盖上闭着眼。
不论是钟懿离还是高猛，她都不需要。
她只想靠自己。
笙歌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好像有成群结队的人在疯狂的跳舞，吵得她太阳穴又疼又晕，耳鸣恶心，天旋地转一般。
渐渐地，她四肢无力，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一双沉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笙歌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半张被黑纹笼罩的脸。
一阵头晕恶心袭来，她不得已又闭上了眼。
“放，放……放下我。”笙歌软绵绵的拳头砸在零坚硬宽阔的胸膛上，还没挠痒痒的力道重呢。
零低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很难受的样子，便加快了步伐。
“直走右手边第一间房是空着的。”零经过高猛身边时，高猛说了一句。
零步伐不停地点了点头。
走进高猛说的房间，零把笙歌平放到沙发上。
笙歌此刻双眼紧闭，秀气的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额头和脸颊边都渗透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但零的思绪却在此刻有些飘忽起来。
前段时间，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做过的，有些旖旎的梦。
他梦到自己在一个雨夜亲吻了叶笙歌。
冰凉的雨滴和温热的嘴唇，那种感觉分明是那么的真实。
可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听暮祤轩说，前一晚他喝了很多酒回家，浑身酒气，洗了澡以后倒头就睡了。
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那种梦。
他只知道，那种柔软温柔的触感让他很是难忘。
一边难忘又一边纠结。
明明他喜欢的是五年前在金三角遇到的那个女人，他怎么会对叶笙歌产生特殊的感情呢？
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抹去叶笙歌在他心中的身影。
现在，叶笙歌就躺在他的眼前。
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叶笙歌的嘴唇，真的像梦里那么软吗？
鬼使神差一般，零俯下身子，慢慢凑近笙歌桃花瓣色的红唇。
笙歌觉得她的脑袋要炸了！
耳边嗡嗡作响，大脑就像在海浪中翻滚一样，恶心眩晕感一浪一浪地袭来！
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就像被火热的岩浆包裹着，浑身烫的不行！
她好像失去了五感，似乎连此刻她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当零的薄唇与笙歌的红唇相触碰时，他觉得自己仿佛亲吻上一块炙热的暖玉。
又软又烫。
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零就已经像作弊的学生一样有些惊慌，却又有些满足。
他没有发现，笙歌一直皱着的眉头因为他的亲吻而渐渐舒散开来。
就在零准备和笙歌分开的时候，笙歌用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按住了他的头，不让他离开！
笙歌此刻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零由于练了缩骨功的原因，身体的温度比一般人都要低上两度，所以才会在盛夏也穿着风衣。
所以他的唇才会让浑身炙热的笙歌感到一丝清凉。
感到——
由外至内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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