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证道的前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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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光

    陈元膝下的女儿总共只有一个,便是他与贵妃所生的女儿陈嬛儿。

    陈嬛儿今年十六岁,胞兄乃是最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三王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她的性子自然是骄纵了一点。

    “我不嫁!”陈嬛儿撅着嘴巴,偎依在贵妃怀里,气呼呼地喊道。

    贵妃林氏不过平民出身,但她生的好相貌,虽也上了年纪,又生育了两个儿女,但仍是风韵犹存。

    此时,王宫之中,她一身华服锦衣,坐在屋内,被女儿扯着袖子撒娇。

    “你又说什么混话,你父王已将亲事许下了,你是不嫁也得嫁!”林氏捏着陈嬛儿的手臂,厉声道。

    一个平民之女,在韩静烟这样的王后眼皮子底下,能把自己混的风生水起,林氏也从不是省油的灯。

    她的儿子陈烈,年少时不显山露水,直到十六岁以后,才渐渐显出非凡的天赋和根骨,很得王上的喜爱。林氏见此,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越发低调。

    韩静烟在后宫经营多年,要想谋害皇子不易,但对付她和自己的女儿却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然而随着王子们渐渐年长,王后与贵妃之争也浮到了水面上。

    此次韩千觞重伤归京,也不知王上知道了些什么,竟与韩静烟大吵一架,二人还动了手,弄塌了一座宫殿。

    林氏嗅出了其中的微妙,大大方方提出可以让陈嬛儿嫁给韩千觞。

    “韩氏一族可是咱们苍州的中流砥柱,王上与王后生了嫌隙,可不能再跟韩将军有什么龃龉了。”林氏言笑晏晏,换来了苍州王陈元意外的视线。

    陈元眼下确实急需拉拢韩千觞,无论如何韩千觞才是韩氏一门的宗主,而韩静烟只是王后而已。

    于是这门亲事火速地被定了下来。

    陈嬛儿被母亲捏疼了,她眼里盈起泪水,委屈地说道:“那韩千觞就是个魔头,又生性风流,人家风家好端端的庶女都被他弄到府里,不明不白的,我为何要去遭这罪?”

    贵妃幽幽叹了口气,眼神里却略过一丝狠厉:“你知道什么?韩千觞是什么样的实力?王上有多么看中他?如今王后步步紧逼,若你哥哥不能继承王位,我们都得死!你自小锦衣玉食,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娘和你哥哥一点点挣回来的!现如今你还想一分力气也不出不成?”

    陈嬛儿自小哪见过母亲这般严厉,不禁“哇”得一声哭出来,她扑在贵妃的怀里,呜咽道:“娘,我怕。”

    “你怕什么?”贵妃轻叹了口气,揽着女儿道,“你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又是王女,难道韩千觞还会让一个妾室爬到你头上吗?摆出你王女的款来,偶尔任性一下,韩千觞总归不会如何的!”

    而韩府之中,风遇雪正躺在椅子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韩府里最近忙碌的很,有许多宫女和嬷嬷从宫里出来,开始布置前前后后的布置,大红的绸缎一块一块,聒噪地仿佛一直在重复一句话——韩千觞要娶妻了。

    这里,只有风遇雪最是悠闲。

    春日里,天气渐渐回暖,风遇雪弄了些葡萄,用井水镇着,清凉香甜。她一边吃葡萄,一边看着回廊里来去匆匆的人。

    然而这样的悠闲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韩府里的小丫头玉珠就匆匆忙忙地跑来了。

    “遇雪姐姐,不好了!王女来了。”玉珠面色白的厉害,惊恐地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玉珠这丫头是整个韩府唯一向着她的,倒好像她的主子不是韩千觞,而是她一般。

    风遇雪微微一笑,慢慢站起来。

    这人,早晚都是会来的。

    越来越多的仆人们发现王女来了,王宫里出来的嬷嬷们很快便聚在陈嬛儿身边。

    陈嬛儿身边的贴身侍女一脸为难。

    “殿下,咱们还是算了吧。”侍女小声道,“大婚前夕,您跑到夫家来,不合礼数的吧。”

    陈嬛儿气道:“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可是我未来夫婿的家。”

    “韩将军不在府里,如今这里,就只有一个风遇雪,您若是与她起了冲突,韩将军定然是不高兴的。再说了,万一有个什么争吵,您是主母,她嘛充其量也就是个姨娘,这传出去多丢人啊。”

    那侍女越劝解,陈嬛儿的火气便越大了起来。

    “怎么?虽说我没过门,但教训一个小小的庶女,总还是有资格的吧!”陈嬛儿说着,一路横冲直撞便冲了进来,加上有心人引路,她很快见着了风遇雪。

    风遇雪清早起床尚不曾梳洗,头发披散着,面上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婀娜和自然。她就站在院子里,身边搁着一张躺椅,旁边的小几上还有一串晶莹透亮的葡萄。

    见着陈嬛儿,风遇雪盈盈拜下,姿态柔美。

    陈嬛儿刹那间被镇住了。

    明明自己才是衣着华丽的贵女,然而刹那间,陈嬛儿却觉得她仿佛被风遇雪比下去了。

    地上跪满了下人,齐齐称道:“拜见王女。”

    陈嬛儿瞪着风遇雪,问道:“你为何不叫我?”

    玉珠跪在地上,听此忙探头道:“王女殿下,风姐姐生不能言,还请赎罪。”

    陈嬛儿瞪了玉珠一眼,她如何不知道风遇雪是个哑巴,只不过是故意为难她罢了,然而这却有个小丫头还傻乎乎地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呢。

    “我还没发话,你一个小丫头竟敢抢着回答,来人,掌嘴!”

    这话显然是有些无理取闹的,但陈嬛儿在宫内横行霸道惯了,打个下人耳光,别说是这样的事,就算她说是下人长得丑冒犯了,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陈嬛儿身边的宫女,应了一声,熟练地撸起袖子走过去,抬手便一巴掌打在玉珠脸上。

    玉珠又怕又疼,呜咽着哭起来。

    那宫人又抬起手,竟是还要打。

    风遇雪蹙着眉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她咬了咬唇,用手语回:我替她。

    陈嬛儿蹙眉看风遇雪,不耐烦地问身边的宫人:“她说什么?”

    一个懂手语的老嬷嬷笑呵呵道:“风姑娘说,她要替那小丫鬟挨罚。”

    陈嬛儿怒极反笑:“你还挺讲义气,好啊这可是你上赶着找打!”

    她说着,朝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点点头,站到风遇雪面前。那宫女瞧着像个平日里干粗活的,手脚粗大,一个巴掌扇过去,风遇雪只觉耳边一声嗡鸣,倒在地上。

    她摸了摸半边麻木地脸庞,轻轻擦掉嘴角的鲜血。

    她倒是未料到,这陈嬛儿身边还有这等人。

    不过无所谓,所有的折辱有朝一日她风遇雪都会找回来,她一边想,一边抬眸看过去。

    犀利的眼神扫过面前的宫女,还有周围站着的宫女和嬷嬷们。她们一个个看戏一般地瞧着她,狂热地等着她受折磨。

    那动手的宫女被风遇雪这眼神看的莫名后背生凉,她心里莫名有点慌,愤怒地抬手。

    “怎么,你还不服气?”她的巴掌抬起来,却没有再落下。

    一道剑光闪过,她发现自己的手飞到了半空中,鲜血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和半只断手一起落在地上。

    那宫女发出一声疯狂地尖叫,狂喷的鲜血顿时让在场的宫女和嬷嬷吓得软了腿。

    陈嬛儿抬头看过去,只见韩千觞不知何时,出现在风遇雪身边。

    他面色难看地要命,阴森可怖的杀气刹那间萦绕在整个院子里,直到他的目光看到陈嬛儿,那杀意才渐渐淡了许多。

    陈嬛儿心里莫名打鼓,可面上却咬牙硬撑着。

    她迎上韩千觞的目光,两个人俱是沉默。

    许久,韩千觞才慢慢开口:“大婚之前来此,不合规矩,王女还是请回吧。”

    陈嬛儿咬了咬唇,才娇声道:“我今日唐突,不过是要告诉她,我可是王女,我就是可以叫她生,也可以叫她死!”

    韩千觞的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陈嬛儿身边的宫女将他的面色看在眼里,生怕一会儿陈嬛儿再说什么,若将驸马真的惹急了,那可是大事不好。

    她忙拉了拉陈嬛儿的衣袖,轻声道:“殿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得给韩将军一点面子啊。贵妃娘娘可是叮嘱过的,咱们是要指望着韩千觞的。”

    想到母亲的耳提面命,陈嬛儿才轻哼了一声,道:“韩千觞,今日我心情好,便不计较你砍我奴婢的手,若有下次,我便砍她的手来陪!”说着,她气呼呼地指着韩千觞道。

    韩千觞面色森然,握着剑的手爆出一根青筋,他方要开口,却感到一只冰冷的手附在他的手臂上。

    他转身,只见风遇雪站在他身旁,轻轻摇了摇头。

    她半边脸颊已是通红一片,可眼底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陈嬛儿瞧着韩千觞难看的脸色,不禁心里郁闷,想起临走时母亲的嘱托,她又不得不收敛了脾气。

    打一个风遇雪或许没有什么,但若是要与韩千觞正面冲突,那显然是百害而无一利,陈嬛儿可没有那么傻,她哼了一声,旋身道:“我们走。”

    没一会儿,院子里的人便如潮水一般散去,只余下风遇雪和韩千觞。

    韩千觞转头看着风遇雪。

    只见风遇雪的眼底有一丝讥讽般地嘲讽,她在他的胸口上写字。

    温柔娴雅,定不会为难我。

    韩千觞知道,这是她在重复他曾经的许诺。

    然而尚未成亲,他的未来妻子便冲进韩府,给了风遇雪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

    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喉咙干涩,想道歉,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他哄她。

    然而风遇雪却并不意外。

    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丈夫在成亲前,便有一个宠妾。没有哪家的主母可以温柔娴雅的容忍一个这样的妾室瓜分丈夫的宠爱。

    韩千觞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又或者他只是没有上心了解而已。

    公主来此的骚乱过后,风遇雪回到了房中,韩千觞亲自帮她涂了药,那是全苍州最好的伤药,治疗一个巴掌,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这之后,韩千觞并没有久留,他是听说陈嬛儿来此,专门回来帮风遇雪解围的,宫中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布置。

    风遇雪等韩千觞走远了,才慢慢起身,关上窗户,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团。那是方才她被打了巴掌以后,不知被陈嬛儿身边哪个宫女趁乱丢过来的。

    她打开,纸团里包着一粒药丸,还有一张纸条。

    药无害,服用三日后,脉象呈喜脉。

    风遇雪莞尔,云裳的药总是这么奇奇怪怪。

    她把药丸小心翼翼地收好,又将纸团翻来复起地看了数遍。沉默许久,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把纸团铺平,泼在上面。

    只见一行小字慢慢出现。

    大婚之夜,刺杀陈元。

    如此,倒也算是送给韩千觞的一份新婚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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