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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黑云压城(下)

    此时黄帝居熊耳山。黄帝,名轩辕,怀玉大帝之后。穿一身黄色的神服,高大魁梧。方头,前后左右各有四张玉面,龙眉,虎眼,悬胆鼻,方口。此刻,两眼注视着侥幸归来的常羊,专心听着他的讲述。

    “红毛君明明是蚩尤的朋友,他为何要救你呢?”轩辕问。

    “这个常羊也不明白。但他那句:择帝珠在此,谁敢不听我号令?我听得清清楚楚。”常羊说。

    “择帝珠失踪,才爆发了五帝战争。今红毛君从未来世界来,带回择帝珠是何意?莫非他是女娲皇派来的?”轩辕的国相伯夷父说。

    “国相如何看这件事?”轩辕问伯夷父。

    伯夷父迟疑片刻,说:“一动不如一静。红毛君去了黑帝处,且看他那边有何动静?”

    轩辕点头依允。

    信息很快接二连三传来。红毛君从未来世界来,奉他师父黑鱼老怪之命,帮助蚩尤攻打炎黄二弟,并且带来了血色灵芝。血色灵芝已到了华胥国巨擘大君的手中。蚩尤已派白帝的朱厌大将讨伐华胥国,夺回血色灵芝。轩辕忙召集众将领商议此事。

    “启禀黄帝,血色灵芝乃天下至宝,皆传被天吴大君所盗。今重新显世,怎不知是上天帮我?”

    轩辕顺声望去,原来是炎帝的长子榆术。榆术不高的个子,黑黑的面庞,长的非常壮实。

    “榆术大将如何看待这件事?”轩辕问。

    “启禀黄帝,现在我方九战九败,士气涣散。常羊军团又在辉诸山惨败,更令军心不稳。就在这时,血色灵芝显世了。而得到血色灵芝的不是五帝,而是巨擘大君!此等至宝,谁不想得到?所以黑青白三帝下步必专心夺取血色灵芝,而顾不上同我作战。我方正好利用这个时机休养生息,养精蓄锐。”榆术说。

    “榆术大将的话很有道理,但我认为,我们还要去帮助巨擘大君抵抗黑帝,并且拖得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

    轩辕顺声望去,说这话的正是自己的长子昌意。

    “我不赞成两位大将的话。既然血色灵芝是天下第三至宝,说不定真如传说的那样是龙族之灵魂。我们何不从巨擘大君手中夺来,发挥血色灵芝的威力,打败黑帝?”

    轩辕望去,说这话的是伯夷父的长子西岳。

    “据我所知,人喝了血色灵芝水后,精力充沛,百毒不侵。至于能不能长寿,谁也不知道。再说我的母亲和炎帝的母亲都出生于华胥国,早年深受巨擘大君的庇护。我怎能去抢他的东西呢?眼下我们只有和巨擘大君联合起来,共同抵抗蚩尤,保护血色灵芝不被蚩尤得到,才是根本。”轩辕说。

    众大将点头称是。

    “国师如何看这件事?”轩辕问国师巫咸。

    巫咸眉头紧皱,耷拉着眼皮,半天才阴阳怪气地说:“火雷噬嗑,贞厉无咎。噬嗑而亨,利艰贞吉。”

    “既然国师如此说,我想与帝孙颛顼亲赴华胥国,与巨擘大君协商共抗蚩尤兵的事。”  国相伯夷父说。

    颛顼,是昌意的长子,很受轩辕的喜爱。因此轩辕请伯夷父作颛顼的老师。每当国有大事,轩辕总让颛顼参与。轩辕依允。伯夷父领命而去。

    巨擘接到轩辕的消息,忙召集众大臣商议对策。

    “黑帝蚩尤,英勇善战。前日他的国相那父前来诱我加盟,无非是想打血色灵芝的主意。被我识破,轰赶回去。现在他派白帝的大将朱厌前来讨伐我国,众位爱卿,有何良策应对?”巨擘说。

    “启禀大君,以荩臣之见,大君当携血色灵芝投奔炎黄二帝暂住。过去大君有恩于炎黄二帝,今日大君有难,二帝必会全力保护。”次相荩臣说。

    “启禀大君,我以为次相所言不妥。”

    荩臣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说。众大臣停住私语,转目望去,见国相仓颉出列禀道。仓颉,身材高大,脸膛紫红。额头前挺,两目深陷。鼻孔朝天,嘴唇外翻。墨黑的头发工工整整地在头顶挽成一个朝天髻。虽相貌丑陋,但浑身散发着一股英气。

    “那国相有何良策?”巨擘问。

    仓颉说:“大君请想:炎黄联军九战九败,最近在辉诸山常羊军团又遭惨败。二帝自身尚且难保,哪有能力再来保护大君?其次,血色灵芝乃天下至宝,它的神奇功效可以说深不可测。四王、五帝、三**君说不想占为己有?大君若投靠炎黄二帝,万一炎黄二帝以抵御黑帝兵之名、向大君索要,大君该当如何?还有,血色灵芝只有一株,而炎黄二帝都与大君交好,他们的母亲也都曾受到大君的庇护。大君此番前去,必然会使炎黄二帝失和,加速他们的败亡。到头来二帝必会责怨于大君,对大君不利,大君也失去了两位好盟友。仓颉以为,大君不能去投靠炎黄二帝。”

    仓颉振振有词地说着。众大臣有的点头称是,有的摇头微笑,不知是赞同还是觉得仓颉好笑。

    “那国相以为该当如何?”巨擘问。

    “既然上天将血色灵芝赐给大君,那大君为何又违背天意呢?”

    “那朱厌军团来该如何应对?”巨擘不由地问。

    “俗话说得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们自己保护自己!”

    仓颉此言一出,不仅众大臣大吃一惊,连巨擘也倒吸一口凉气。未等巨擘说话,武士队首领祝融出列说:“我国既无兵,又无将,国相用什么来抵挡朱厌兵?”

    “你不就是大将吗?你的武士队不就是兵吗?还有我国千千万万的民众不都是兵吗?”仓颉笑着说。

    “我国民众虽然凶悍,但临阵抗战岂是儿戏?我常听伏羲皇说统军之难。我国民众从没受过训练,又无神服,仓皇应战能行吗?”巨擘疑惑地说。

    “是啊,国相虽然勇气可嘉,但论排兵布阵,炎黄二帝尚且不是黑帝的对手,何况我们华胥国?巫相以为与其失败受辱,不如现在拱手将血色灵芝送给黑帝,做个顺水人情,以保国家安宁。”国师巫相说。

    “国师占卜天象如何?”巨擘问。

    “天象说: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巫相说。

    “这——”巨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众大臣听国师如此说,皆闭口不语。巨擘只好挥挥手,众大臣退下。

    却说仓颉回到家中,满面愁容。妻子问其故,他便把朱厌兵前来讨伐的事说与妻子。妻子一时不知如何劝慰他,只好由他关在屋内,冥思苦想。

    “嘻嘻嘻嘻……  ”

    午饭过后一阵女子的笑声传来。仓颉一惊:谁家女子这般轻狂,竟敢在我家如此放肆?正迟疑间,门被撞开,一女子风似地走了进来。仓颉定睛一看:只见这女子身材修长,穿一件黄色的长裙。猩红的头发自由地披散在后背,随风飘曳。鹅卵形的脸庞就象刚剥皮的鸡蛋,白皙、细嫩。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多情的丹凤眼。玲珑鼻,樱桃嘴,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你是何人?”仓颉见女子径向自己走来,忙站起,警惕地问。

    “我来自穷乡僻壤,无名无姓。国相叫我村姑就是。请问国相何故发愁?”

    村姑来到仓颉面前,问。

    “朱厌军团前来讨伐我国,华胥国大祸不远矣!身为国相,不能为大君排忧解难,消灾挡祸,空负国相之名,深负大君之恩,所以发愁。”仓颉说。

    “今大殿之上,国相不是力主出兵抵抗吗?”村姑说。

    仓颉一愣,宫殿上的事她如何得知?此女子必非常人,崇敬之心顿生。忙说:“我虽慷慨激昂,但我也没有把握仓促组织民众抗敌,能否取胜?”

    “国相是聪明之人,怎么如此糊涂?”村姑笑笑说。

    “仓颉愚钝,请村姑明示。”仓颉躬身向村姑作揖,说。

    村姑嘻嘻一笑,坦然受之。

    “蚩尤兵虽然厉害,但拘泥于阵法。有阵坚如磐石,无阵则如散沙。国相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哪有不胜之理?”村姑说。

    “可黑帝兵武器厉害,岂是棍棒能战胜的?”仓颉依然疑惑地说。

    “虎威猛在山,枭凶悍在天。颠而倒之,无需弹指之力、即可灭之。国相放心,到时我会暗中帮你,管让国师取胜就是。”

    村姑又是嘻嘻地一阵笑。

    仓颉听村姑说愿意帮自己,心中大喜,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尽。又作揖谢道:“村姑如此帮我,仓颉该如何报答村姑呢?”

    “国相果然聪明。实不相瞒,听说蚩尤帐下新来了一位未来世界的红毛君。我非常好奇,很想认识一下。我帮国相打败蚩尤兵,国相帮我捉住红毛君如何?”村姑说。

    “村姑差矣。此番来讨伐华胥国的是白帝的大将朱厌,而不是红毛君。”

    “你莫管,直管照我说的做就是。若红毛君果真不来,怨不得你;若红毛君来了,我也帮国相把蚩尤兵打败了,国相又抓不来红毛君怎么办?”

    “若如此,仓颉全家愿领受村姑的惩罚!”仓颉郑重地说。

    “一言为定!”

    说完,村姑又嘻嘻大笑起来,一阵风似地走了。

    第二天,仓颉进殿拜见巨擘。

    “启禀大君,仓颉以为我华胥国取胜朱厌兵绰绰有余。”

    “何以见得?”巨擘疑惑地问。

    “我跟仙师广成子学艺时,他曾对我说过:骄兵必败,哀兵胜之。黑帝兵多将广,又有黑青白联盟,九战九胜,必傲气十足。炎黄二帝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我国民众?朱厌此番前来必然懈怠,不肯全力作战,正好让我有隙可乘。仅此一条,我就有三分把握取胜。在我国的东面有一乘丘,地势开阔。它北临葱茏山,东接大野泽,南临黄枝林。森林茂盛,野兽成群。我军不必为吃饭发愁。衣食无忧,体力充沛,正可和朱厌兵长期对峙。朱厌性情暴躁,志大才疏,必不堪忍受这份屈辱,而急于同我作战。心烦失智。这又为我取胜增添了三分把握。五帝兵作战,向来讲究阵法。今我反其道而行之。以无阵对有阵。朱厌见我不排兵布阵,兵散如乱草,必无所适从。而我正好有机会就进攻,无机会就退守。这又为我取胜增添了三分把握。还有炎黄联军节节败退,士气低落。炎黄二帝必想用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若我国真的出兵抵抗朱厌兵,炎黄二帝必会前来同我国结盟,共抗黑帝。这又为我取胜增添了一份把握。这样屈指算来,我就有十分的把握取胜朱厌,大君何忧之有呢?”

    巨擘听仓颉说完,哈哈大笑。立即下令:凡全国青壮年男子手持木棒,速来应征,拒令者杀。并令祝融为大将,仓颉为军师,组建军队,开赴乘丘,迎战朱厌军团。

    命令飞速传遍全国。应征男子别母弃妻,纷纷前来。仓颉令祝融亲自挑选士兵,令墨薇填造花名册,编排兵阵。按身体高矮54人为一排;54排为一阵,每阵2916人。伏羲皇崇尚九,故编九阵,共招募青壮年男子22246人。每一排选一排长;每一阵选一阵长。由阵长负责本阵的队列训练。巨擘性情暴躁,杀人如麻。他的命令哪个敢不从?所以不到几天,队伍就组建完成。仓颉令祝融率领队伍开赴乘丘,习棒练武,以待朱厌军团的到来。

    当时华胥国共有人口九万多,这次应征就二万多,几乎全国的青壮年男子全部征走。尤其是国民听说和黑帝兵作战,吉凶难卜,家家来哭送自己的亲人。送行的人群几乎从陶丘排列到乘丘。巨擘率众大臣也来为仓颉送行。

    “国相此去抗击朱厌兵,我无以相送。这场战争因血色灵芝而起,我就仿照血色灵芝制作了这柄指挥棒。见棒如见人。有不听号令者,格杀勿论!”巨擘说。

    说着,从一木匣中取出一金光闪闪的“血色灵芝”送给仓颉。仓颉慌忙跪拜迎接。再看这“血色灵芝”:胫是白银,冠是黄金。在冠上镶满了红光闪闪的宝石,光彩夺目。

    “请大君放心。仓颉一定不负大君的重托,用贱命来报答大君的知遇之恩!”仓颉说。

    巨擘又是一番宽慰鼓励。仓颉这才挥泪和巨擘、众大臣及家人告别,开赴乘丘。

    却说朱厌接到蚩尤令他讨伐华胥国的命令后,马上整顿军团,向华胥国进发。士兵们听说讨伐华胥国,个个兴高采烈。华胥国出美女。轩辕的母亲附宝、烈山的母亲女登皆出生于此。若能攻下华胥国,美女自然任自己挑选。一路上将领嘻嘻哈哈,士兵散散漫漫,游玩似地向华胥国奔来。

    来到乘丘,见华胥国早已列队迎战才停住。从空中落下,整兵布阵。朱厌身在半空,举目观看:只见华胥兵身穿紫衣,头裹紫巾,手持木棒,威风凛凛。九个方阵排成一个半圆形。在阵后有一高高的木台。木台呈正方形,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八名彪形大汉,威然肃立。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东北八个方位上各有一擎旗手,手持黄色的旗子。旗子上绣着一副伏羲八卦图。在木台的后面是一三角形的帐篷,是仓颉的指挥部。仓颉站在木台上,同样身穿紫衣,头裹紫巾,手中持血色灵芝指挥棒。指挥棒指向那里,那个方位的擎旗手便把令旗高高举起。相对应的阵中士兵便举棒高喊,遥相呼应。

    朱厌见华胥兵身无神服,手持木棒,不伦不类,不由哈哈大笑。来到阵前,大声说:“不识好歹的巨擘老儿,胆敢阻挡白帝的军团,活得不耐烦了吗?”

    仓颉举目望去,只见朱厌身穿白色的神服,人首猿身。长圆脸,杏仁眼,白色的眉毛飘过眼角。鼻子扁平,嘴巴撅翘,白色的头发梳成一个小辫垂在身后。再看他的士兵,也都是身穿白色的神服,虽容貌各异,但皆人首猿身。列阵呈正方形,整齐地伫立在那里。

    “巨擘大君是何等尊贵之人,岂能和无名小辈见面?特令贱民仓颉在此迎候!”仓颉怒道。

    “无名小辈?大胆仓颉,难道你没听说过我朱厌大将吗?”

    仓颉摇摇头说:“从没听说。”

    朱厌大怒,高叫道:“冲上前去,生擒仓颉!让他见识见识我朱厌军团的厉害!”

    士兵听朱厌下如此命令,一时愣在那里。因为自从朱厌军团成立以来,从训练到实战,口令只有四句:前进,撤退,开火,停止。哪有什么生擒?但大将已下达了命令,只好稀里糊涂地蜂拥而上,狂喊着:“生擒仓颉!”冲上前来。

    这时,仓颉手中的指挥棒一挥,顿时台上旌旗翻滚。华胥兵“嘿!嘿!嘿!……”地喊着,手中的木棒捶着地,用力跺着脚,向朱厌军团包围过来。

    朱厌军团顿时愣住。自开战以来,还没见过这样打仗的。个个好奇地看着华胥兵,一时呆愣在那里。

    华胥兵将朱厌军团包围过来。依然跺着脚,木棒捶地,嘿嘿地逼来。朱厌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半空中的朱厌也一时弄不明白华胥兵捣什么鬼,只是呆呆地望着。朱厌兵接不到朱厌的指令,只好步步后退,拥挤在一起。仓颉的指挥棒又一挥,旌旗再次翻滚。前进的华胥兵突然回转,将木棒高高举起,嗷嗷嚎叫着,向后跑去。朱厌军团见状,不由哈哈大笑。朱厌也在半空中狂笑起来,说:“如此作战,不死也难。”

    木台上,仓颉再次挥舞指挥棒。华胥兵停住,转过身来,又木棒捶地,用力跺着脚,嘿嘿地喊着,向朱厌军团逼来。朱厌军团不知华胥兵搞什么名堂,只是觉得好玩。人人懈怠,象看戏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华胥兵的表演。华胥兵又逼近。仓颉又挥指挥棒。华胥兵又回转身,木棒高举,嗷嗷嚎叫着向后跑去。朱厌军团又是哈哈大笑。如此反复四五次,朱厌从半空中落下,回到军团的中央。阵四周的朱厌兵干脆坐在地上观看华胥兵的表演。

    华胥兵再次逼近。仓颉的指挥棒再挥。朱厌兵以为华胥兵又要回转,再次跑去,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谁知这次却不是这样。华胥兵非但没有后退,而是高举木棒,高喊着:“杀啊!”冲向朱厌军团。朱厌兵见华胥兵手举木棒向自己扑来,不知他们又要干什么。等华胥兵赶到,雨点般的木棒落在头上,方如梦初醒。朱厌令士兵开火。可这时朱厌兵几千人拥挤在一起,等得到命令,已被二万多人的华胥兵冲散了队伍,只有劈头盖脸挨打得份,身上的武器,早忘了使用。围在朱厌身边的士兵从嘴里喷出一道道红色的光柱。可打死的不是华胥兵,而是自己人,吓得再不敢使用。

    朱厌见大势已去,下令升空逃走。可众人仓皇逃命,又乱作一团,互相牵扯。有的勉强升到空中,又被华胥兵木棒打下。只有朱厌带身边少数人升空逃走,其余的皆被华胥兵乱棒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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