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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秦哥哥”与“情哥哥”

    拓跋琞正襟危坐道:“愿闻其详。”

    “象谷一物原非炼毒所用,此物原生于天竺孔雀王朝的属地,百年前有商贾随传播古国佛法的人携入了西域。本来此物在原产地并未被人们所熟知,但一离开母土,来到西域,其喜阳之性被扩之,加之月珑泉边滋润不减,故而长盛不衰。”

    “天竺?可是汉书中提及的‘身毒一国?”拓跋琞问道。

    “王爷英明,正是此地。”雅墨清适时拍了拍马,不过,拓跋琞好似没在意,而是继续问道,“象谷一物有剧毒,为何无人将它们斩草除根?”

    “起先并无人知晓其有毒,因此物的花开得极为艳丽,加上大漠之上花草不丰,于是,许多人都争相抢购,故而种植和流传越来越广。”

    “但本王一路西行至此,却未见有如些娇艳之花开于大漠之中,抑惑是百姓家中,此物是何时发现有毒的?”

    “约莫十几年前吧。那时,象谷之树皆已进了结果落地之期,许多人家里皆有大批象谷果结成,无处安放也无处填埋。适时有医者将象谷果取下,剥壳入药,发现其有治痢疾之效,且药效显著,故而象谷果壳便供不应求,周遭各国都来月珑泉购置,月珑泉的商贸集散之地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雅墨清一字一句地说都,拓跋琞听得认真,只是,雅墨清从清早至今尚未饮水入口,又讲了那么话,感到口渴难耐,于是大眼睛呼闪呼闪地盯着拓跋琞手边那杯尚未被动过的清茶。

    拓跋琞反应过来,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无奈道:“但喝无妨。”

    “谢王爷!”雅墨清起身,走到拓跋琞身边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其间不时发出大口吞咽之声,拓跋琞扶额无语。

    雅墨清满足地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蹦哒回去,坐下来歇着。

    拓跋琞盯着她看,眼神越来越冷。雅墨清知道自己应该歇够了,于是回过神来道:“至于何时变成了毒物,那便要从小的恩师说起了。”

    “你师傅?”

    “正是,小的师从名门,故而学艺颇深,技艺不浅。”雅墨清说完得意地笑着。

    “说这么多无用之语,是想让本王把你从这里扔出去吗?”

    “岂敢岂敢!王爷有所不知,我师傅当年学艺时,见象谷壳药效甚好,想着自己创个新药材名扬天下,便想到了淬炼象谷果,药材是制成了,但用在牲畜身上时便发现其有剧毒,虽不至于一下子要了人命,但却无色无味,只需月余便可攻心摄魄,先是涕泪不止,后浑身如泥,最后气竭而亡。”

    “气竭而亡?”拓跋琞眼神一紧,心中不安起来。

    “正是。当时恩师被此物的毒效震摄,后悔不已,便决意将此方销毁,永绝后患。但象谷有毒一事却传扬开来,进而再无人敢种植,日复一日,象谷便绝了影迹。”

    “你是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这毒物如何炼制了么?”

    “恩师此前曾将药理告知于小的,但药方早已无踪迹,想来这世上已无人知晓此药的配方。只是方才王爷说见有人中过此毒,小的就有些不明白了,此物及配方已毁,何来象谷之毒呢?”

    雅墨清的话让拓跋琞陷入了沉思。按照雅墨清的说法,这种毒已无人会制,但他所见的父皇症状却是此毒之果,如此一来,谁会配这一方药,又如何进献给了成王?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他一时理不清头绪。

    “王爷,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能否放小的回去?家里人还在等着呢。”雅墨清的话把拓跋琞的思绪拉了回来。

    “照你的话说,制毒之人只有你师傅一人,那会不会本王所知之药,是你恩师所制?”

    “王爷真会开玩笑,小的亲眼看的恩师临终,如何能再出来制毒,更何况,师傅要真是回来了,应该是来找我的呀,他可是视我如已出啊。”

    “以你所知,此毒可有破解之法?”

    “回王爷,以小的所知,并无破解之法。”

    “精通药理之人怎会不知如何配治解药,本王不信,你需给本王配出个方子才能离开!”

    “什么?!”雅墨清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吹牛吹大了。“王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恩师尚且无法做出解药,小的又如何制得出来?”

    “学艺颇深、技艺不浅这几个字可还记得?”拓跋琞正视雅墨清道。

    雅墨清心虑地低下了头,一脸愁容地“嗯”地应了一声。

    “如此便好。需要什么东西,本王替你备好,明日便开始配药。”

    “啊?!明日?!王爷,好歹也让我回家整理整理,这似乎仓促了些,再说,小的家里人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有甚可准备?”拓跋琞打断她道,“家中无需记挂,本王自会去告知,配解药期间,你与本王同住于此,有进展即刻回报。”

    “小的生意还得料理几日……”

    “每日挣多少,本王算还予你便是。无需多言,若是惹得本王不悦,你应该知道后果。”

    拓跋琞不由分说,出去安排了,雅墨清瘫坐于地,老泪纵横……

    官役按着拓跋琞的吩咐,来到医馆通报,容妈听到消息,心里极不踏实,于是唤了秦谊,让他想办法去了解详情。

    “儿啊,今日官衙传这消息,为娘心里甚是不安,昨夜里梦见一枝春桃无故折断于雪地,就感觉会有事要发生,你且放下手中的事,前去官衙看看,别是墨清一时冲动惹了什么事,得罪了王爷,让他关起来了。”

    “娘,您放心好了,如果真有事儿,怀宁王就不会这么来通告一声,直接让我们认尸去了。”

    “呸呸呸,乌鸦嘴!墨清以后可是要当你媳妇的人,怎说话如此歹毒?”

    “娘,您又来,我跟清儿从小一块长大,如兄如妹,哪有哥哥娶妹妹的道理?您就别操心了。”

    “你们日益大了,我这个当娘的不就是为此事操心,何过之有,总之,你得去看上一眼,否则我不会放心的。”容妈焦急得眼睛都红了不少

    “是,娘,孩儿这就去官衙问问。”秦谊说完,真奔官衙而去。

    再说雅墨清这边,从那屋里出来以后,便被安置在了官衙内离怀宁王寝室不远的厢房里。虽说怀宁王信誓旦旦地说,会将自己的情况告知容妈,但雅墨清今天见着怀宁王那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对干他所说的话还是心存怀疑的。

    雅墨清趁着官衙里的官役们出衙期间,准备溜出去报个平安,不料却被怀宁王撞了个正着,这下可把她吓坏了。

    “这么一副轻手轻脚的模样,怕是要逃吧?”但见怀宁王立于廊下,看着即将走到大门口的雅墨清,抬高声响问道。

    雅墨清愣住,停住脚步,脸上面容僵硬地转头回答道:“王爷还没休息啊?”

    “休息?”拓跋琞轻笑一声问道,“本王不明,还请医师指教,这日落时分,非午后亦非夜里,何来休息一说?”

    雅墨清应和地笑了两声道:“王爷客气,小的是看您今天陪着我转了大半天,生怕您累着,故而询问起来。”

    “哦,有劳医师挂怀了,只是医师还没有回答本王,这是要出官衙做什么去?”拓跋琞不依不饶,非要逼得她承认自己打算不辞而别的心思。

    “小的有几样用得顺手的器物未带在身上,想回医馆取来,方便明日配解药。”雅墨清想了想回答道。

    “本王已经告诉过医师,有何吩咐告知衙中官役即可,无须亲自前往,还请医师回房歇息。”

    拓跋琞话才说完,官衙门外便走来了一人,雅墨清定睛一看,来人是秦谊,于是大声呼喊道:“秦哥哥,秦哥哥……”

    秦谊听见雅墨清呼喊自己,于是朝雅墨清走来。

    拓跋琞见秦谊走近便抬高声响喊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