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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其实,什么都看到了

    秦谊被怀宁王这么一吓,停在了原地,远远盯着雅墨清,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王爷,您息怒,这是小的哥哥,这会赶来估计是见不着我回去,前来寻我了。”雅墨清解释道。

    秦谊回过头来,向怀宁王介绍自己道:“拜见王爷,小人是官衙上的文书,特来寻墨清医师。”

    “本王有一事托医师相助,故留下几日以备不时商讨,医师在本王这儿甚好,无须挂怀,待事过之后,自当放医师回家。请回吧。”

    拓跋琞说话中气十足,明明是自己擅自留下了雅墨清,但在他的口气里却听出了些许“替天行道”的味道,以至于让人无法拒绝。

    于是,秦谊也没和雅墨清说上几句话,便抬手作揖离开了,任凭雅墨清露出多么可怜的神色,秦谊都权当没有看见。

    拓跋琞上前两步,站在雅墨清身后的不远处冷冷地说道:“薄情寡义之人也值得你冒死一见?终究还是年轻了些。”

    雅墨清摸不着头脑,不知身边这个不识人间疾苦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只不过目前他掌控着自己的性命,细问也没什么意思,只好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随便敷衍道:“呵呵……王爷英明。”

    而拓跋琞这厢也并非随便说说,他其实是把刚刚雅墨清喊出的那句“秦哥哥””听成了“情哥哥”,故而说出了上面那番话。

    不过,雅墨清没心思想这事,因为她接下来就被怀宁王叫来的官役“送回”了厢房,漫漫无期的解药之旅便正式开始了。

    第二日,怀宁王还在睡梦中尚未苏醒,就被厢房传来的爆破声惊醒了。拓跋琞从来不会睡死过去,这是多年来南征北战养成的习惯,这一声爆破最先惊醒的,自然是这位离得最近的怀宁王。

    拓跋琞忙起身,从床头扯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出了门,冲着这声而去。厢房泛着点烟,像是着火的模样,拓跋琞猛地推开厢房的门,直冲过薄烟站到了雅墨清面前。

    在确认周围环境再无危险后,拓跋琞冷下脸来呵斥道:“这是何故?莫非想把自己烧了不成?”

    雅墨清回过神来,惊魂未定中咳了两声道:“王爷,您早啊!”

    拓跋琞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思量着,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话,这人心还真大,再则,她应该安然无虞,否则,哪来的闲心。

    拓跋琞正想往前一步,继续询问什么,突然听见眼前这女子大喊了起来:“啊!!你出去!出去!”

    刚刚是惊慌未过,雅墨清来不及细想,现在心定了下来,雅墨清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单衣,那材质薄如蝉翼,轻柔而伏贴。

    由于太过单薄,雅墨清玲珑有致的身形和少女初成的白晰丰腴欲盖弥彰、若隐若现。雅墨清发现拓跋琞正面照面立于跟前,定定地看着自己,便急忙将双手抱于胸前,大喊大叫地把眼前这个男人赶了出去。

    拓跋琞见状,方才想起如今这厢房已成了女子的闺房,再见她眼前这惶惶不安的样子,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眼下却像是办了什么坏事。

    拓跋琞立马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关上门后在门外意正辞严道:“赶紧到前厅去,告知本王这爆破声的前后始末。”

    雅墨清站在原地,听到这话以后,不耐烦地回答:“知道了,这就来。”随即梳洗打扮起来。

    一刻钟后,雅墨清赶到了前厅,此时拓跋琞已整装坐在了前厅啖茶。雅墨清先是向王爷躹躬请安,接着便开始向他讲起今早这事的始末。

    “王爷,今早这事儿怨不得小的,昨日您让官役们置办的药材和那些辅料,原本是用来配解药用的,但它们有些性寒有些性烈,本就不宜堆放一起。若都是性寒倒也罢了,可这里头有不少是性烈之物,或是堆得太密集了,于是便自燃起爆了。”

    雅墨清的话让拓跋琞半信半疑起来。“如若真有问题,为何昨日不来说与本王听?”

    “昨天夜里官役们把药材悉数搬来时夜已深,当时小的便想着与你提及此事,但门口的官役告诉小的,您已歇下,未下令召见小的,小的不得入内,于是便给耽搁了。”

    拓跋琞想了想,反问道:“这些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今小的命都握在王爷手上,如何敢造次?王爷若是不信,可依旧如此放置,明早必不还会有一爆。”

    拓跋琞悉然:“即如此,你说说看,当如何放置?”

    “依小的看,不妨在东厢房支起竹架若干,然后将它们依次放置,保持通风,不近明火,如此便可妥当些。再则……”雅墨清犹豫了下,没有继续往下说,瞟了一眼拓跋琞。

    “再则如何?但说无妨。”

    “再则,请王爷将小的住所与这些药材分开,药材中有不少性毒之物,如雄黄、朱砂之类,本就易燃,加之燃后亦会变成砒霜散发,小的如与这堆药材待一块,恐怕……”

    “所以你是想分开安置?”

    雅墨清点点头,“正是!小的仍住西厢,每日试药配药在东厢,不知……可否?”

    “此安排甚妥,今日本王便命人去处置妥当。”拓跋琞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临行前脚步一顿,转头对雅墨清道:“日后若再有如昨夜一般的事,直接进来告知本王便可。”

    雅墨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神一想回道:“是!多谢王爷垂爱。”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这心里却不是这样想,雅墨清心里念叨着:“往后,还是不要有瓜葛才好!”

    “还有事?!”拓跋琞见她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于是问道。

    “无事,无事!小的只是想问问,刚刚……王爷可看到什么了?”雅墨清说完,脸刷地一下便红了。

    拓跋琞被她这么一问,一时僵住。本想这事过了便过了,无须再提及,他一个堂堂男子汉都不会去提及,更别说一个女孩子了。

    但是,雅墨清却不同,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却不是他想的那般讲究,问出这样的问题虽然没有让他感到吃惊,但却也是有些意外的。

    “烟雾蒙眼,混沌不清,你想让本王看到什么?!”拓跋琞正了正色,扔下一句话便走了。

    “谢王爷!”雅墨清兴高采烈地他身后蹦哒着,可仔细一想,自己为何要谢他?本就不该看见什么,这话说得反倒像是她的错?雅墨清想清楚了这层,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于是,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责道:“雅墨清啊雅墨清,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罢了罢了,与这种人待在一起,自然正常不得,赶紧配出个方子给他,彻彻底底离开这里、离开这人才是正经之策!”想到这儿,雅墨清心安理得地原谅了自己。

    然而,她想也想不到的是,怀宁王那样久经沙场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她,其实,他什么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