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锦医行

丝路锦医行 > 第三十三章 素和医师到底是何人?

第三十三章 素和医师到底是何人?

    拓跋琞这才意识到,原来雅墨清是醋了,那几日连着的不见面、不言语,皆是因为醋坛子倒了的缘故。

    这个事情让他不觉感到了欣喜何温暖,与此同时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接下来,都怀着这份心思的他们在同一帐中该如何相处才好?若是自己也不喜欢她那也就罢了,大不了将其视为男子,两人公事公办便可,也无甚麻烦的。

    或者说,如果他不知道雅墨清的这份心思也没什么为难的地方,大不了自己与她不再言语,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也可相安无事。

    可现在的情况是,拓跋琞心中也是喜欢她的,而且还知晓了雅墨清喜欢自己的这份心思,再如此待下去,自己势必会燃情四起,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此前所担心的问题就真的无法从容面对了。

    在爱情的美好面前,所有人都是倾心向往的。它甜蜜、温暖,它可爱、诱人,对于雅墨清和拓跋琞这样独自一人经历过春秋的人而言,它的确是令人无限憧憬的。

    然而,当天下平和,日子过得温润如水的时候,人们憧憬的情感便能在这份渴望中被稳稳地实现,但在战火纷飞、硝烟四起的岁月里,这样的情感却很容易被生离死别、天各一方的情节演绎成悲剧。

    拓跋琞明白,只要这天下的征战还在,他的身上便不可被寄托这样的情感,不仅是为了他自己能始终孑然一身,更是为了那个将情感寄托在他身上的女人不被他所束缚。毕竟他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只有大魏,还有这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危,随时都会将身许国,不可有太多掂念更不可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羁绊。

    要怪就只能怪这纷争不休的天下尚未太平,要怨就只能怨这铁骑掳掠尚未有消止的一天。面对这温暖的漩涡,拓跋琞只能在尚未深陷其中时,清楚地将这一切清理干净。

    正想着,门外来了一位将军向他报了两件事。

    “王爷,前些日您下令赶制的头一批甲骑具装今日将运至军中,您即刻可前往验看。”

    “甚好,本王即刻过去。”拓跋琞说完,开始整装准备出帐,报事的将军站于原地,未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何事?”拓跋琞问道。

    “成王派的军医已到了大营。”将军道。

    “到了便到了,你们自去安排便是,无须告知于我。”

    “本来无他,末将照着军中规矩安排便是,但是这军医却带着他的老父一道前来,说是家中无人照应,报过成王特许的。按军规,军医入营不可带家眷,可这成王既然许了,末将反倒不知该如何处置好了。”将军将为难之处告知了怀宁王。

    “成王许的?”拓跋琞心中想了想,知道这事并不简单,成王虽自称不懂军规,只是尽人仁义之名准了这军医带老父前来,但这军规岂是这样就可以被破坏的?

    成王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和心思,拓跋琞心中再清楚不过。他这一出戏里定然藏着什么诡计,眼下处置这事还真不能硬着来,拓跋琞想了想道:“你先去将军医及其家眷安置好,随后安排人送去一些银两,这一两日送其父前往月珑泉住下,这样一来即不违了军规,又不驳了成王的颜面,若军医据不从,便以军法示之。”

    将军领了命,退出营帐照命办事去了。

    成王到底安的什么心,拓跋琞一时想不明白,但绝对掉以轻心不得,眼下先安下心来把这些事安排妥当,再有什么变故便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拓跋琞出了营,到操练场上视察新做的甲骑具装。按照波斯人给的图纸和教授的铸造工艺,新造出来的的银白色铠甲安于战马身上,虽称不上严丝合缝,但却也是贴身适合得很。

    拓跋琞见这身装束心中大喜,随命几名军事拿着刀枪剑戟向这匹骏马刺去,结果这匹马除了惊着时跑了几下之外,身上竟无被伤之痕。

    拓跋琞大为满意,下令让军事将这些装束布置于军中,并逐步将其融入漠北大军的操练之中。

    雅墨清立于一营帐之后,停下手中煎药的事谊,怔怔地望着拓跋琞,看着一位伟岸的英雄于千军万马之前挥斥方遒,一直以来的敬佩仰慕之意更是油然而起。

    大魏王都,成王的殿上依旧有些晦暗,在阴谋诡计的搭配下,这样的色调似乎深得成王的喜爱。

    窗外阴雨不断,这些恼人的情绪带着恼人的传报送到了成王的耳朵里。一旁,还是他忠心耿耿的心腹太监在“尽心尽责”地计谋献策。

    “成王,圣上让人传话来,说还想进食羹汤。”小监报道。

    成王皱皱眉头,心中不胜其扰,随声附和道:“给他便是!以后这样的事无需禀告本王!”

    “成王,这羹汤若是过量的话,圣上恐会性命难保啊!”身旁的张太监提醒道。

    “皇帝早就该御龙西去了,不过或早或晚之事,何须让本王再费心思?!”成王有些不耐烦,显然,他对于皇帝的生死并不挂怀更谈不上上心。

    “成王,素和医师已经顺利混入漠北大营,据探子报,拓跋琞命人备下了盘缠,欲将其送往月珑泉。”张太监将最新的情报呈了上来。

    “甚好,只要拓跋琞没有要了他的命,他便可以按计行事。”成王转着手中的念珠,盘算道。

    “成王此次为何让素和医师出马?自从此前国师帮着成王献了药,这最近的一年多来成王可是从未让他帮着做些什么啊。”张太监不解道。

    “听闻拓跋琞得了一个不错的医师相助,年纪虽轻却医术不浅,竟还与其结义,以兄弟相称。本王手下精通医术的心腹不过一个军医而已,眼下还让拓跋琞给除了,此次行事若再不找个高明点儿的,届时出了岔子,可就麻烦了。”

    “成王所虑极是!但愿素和医师能帮着找出这波斯新术,以免日后拓跋琞借此威胁至王都。”

    这素和医师便是此前帮着成王把“象谷”一物献予成王的人。在王都,除了成王和他的几个心腹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素和医师这个人是谁,就连心腹几人谈起来也是支言片语。

    有人说他是西域来的,有人说他一直就在京都住着,有人说他是成王的旧识亿,有人说他与成王不过一面之缘……

    总之,关于他是从哪来的,如何来的,也许除了成王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只知道他医术高明得很,从来不爱言语,也不爱与人相交,常年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大帐内,素和医师以新晋军医老父的身份领了怀宁王的命,准备不日离开这大帐前往月珑泉去。

    “素和医师,您看,这计划何时进行为好?”新晋军医恭敬地请示道。

    “怀宁王不日将把我送往月珑泉,你且下去将东西备好,这两日即可行事,千万仔细了,别让人看出端倪。”

    “是,属下明白。”

    落日西沉,雅墨清忙完手上的医事,边揉着肩膀边走进大帐,这几日为军士诊治之事稍多了些,加上熬药煎药的人手不足,她连着熬了几日的药,确实有点累得很。

    不过一进账见拓跋琞正襟危坐地查看着账册,便顿时精神起来,作揖示礼。

    拓跋琞抬眼看了一眼雅墨清,微感心中波动,但还是忍住心绪,让自己的心情安静下来,然后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军中的生活可还适应?”

    “回王爷,渐渐适应了些,有劳王爷挂心。”

    “嗯,那便好,早些休息,这几日军队操练增多,医务之事自然也就多了些,接下来会更忙一些,要仔细跟上才是。”拓跋琞吩咐道。

    “是,墨清记下了。”雅墨清说完,便转至屏风内躺下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