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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三个女人的茶话会

    畅琳心里顿时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心中也明白,自己在让秦谊与自己成亲的问题上确实花了些不太光明磊落的心思,但她却又始终相信,只要自己对秦谊的这份情是真的,哪怕有些过了也是可以被理解的,甚至会因为感动而被重新定义。

    可人家秦谊不这么想。秦谊冷冷的几句话,把畅琳对美好日子的憧憬一下子从头浇至尾,不留一点余地地让她彻底地心寒起来。

    “你走吧,离开这月珑泉,就当我们从来未曾相识,就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如此一出戏。”秦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将这绝决分离的话说了出来。

    畅琳思索了一会儿,冷笑道:“难道我这份真心,真就比不上你十年寒窗学得的那些文字?”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畅琳姑娘这份情,恕秦谊无法承受。”秦谊说完,打开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消失在那一夜融融的月光之下。

    此后的几天里,秦谊再没有回来,容妈知道了其中的详情,对于畅琳也是避而不见。

    如此际遇之下,畅琳心灰意冷地放弃了继续待在月珑泉的心思,同波斯国的又一使者换了身份,独自一人来到这于阗国,想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更是想忘了那段在月珑泉的过去。

    在于阗国酒馆的后院里,畅琳把她的这番经历淡然地讲完了。雅墨清知道,要让她以现在的神色讲完这些,对于畅琳而言,非得要经历无数个痛彻心扉的寒夜不可。

    梅玉听完,心中气愤万分,几次想插话其中,狠狠地痛斥秦谊的冥顽不化,几次都被雅墨清制止了。

    “墨清姐姐,你为何拦着我?像如此冥顽不化的男子如何懂得珍惜女子的一番心思?”梅玉把气差点撒到了雅墨清的头上。

    “秦谊哥哥从小和我一同长大,说实话,他如此心性我倒还是头一次听说,看来我这些年虽然与他一道生活了这么久,但终究还是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他。”雅墨清感慨道。

    “是啊,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相处的时间长并不就是能让彼此的心拢在一起,想我同秦谊便是如此,即便是到了拜堂成亲的地步,也还是免不了天各一方的结局。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相识。”畅琳的话带着伤感,听得两位妹妹也跟着神色黯淡起来。

    “畅琳姐姐也无须太过伤神了,既然不能待在一起,如此分开来,对于各自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总比硬将二人拴在一起来得自在爽快。”雅墨清劝解道。

    “如今,我便只能这样想了。”畅琳讲完,淡淡一笑。

    “难不成,这女子就非得载在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身上,非得让对方娶了自己才算完满?若是如此,那女子这一生岂不太过无奈了些?”梅玉在一旁喃喃道。

    “你虽小,未曾经历情这一事,但却讲得颇有些道理。可知这天下,女子总比男子痴情得多,听过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却未曾见有那个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去哭过长城的。”畅琳接着梅玉的话说道。

    “畅琳姐姐说得在理!墨清时常在想,身为女子这一生,实难碰上一个将心交予女子之手的男子,若日后我真能遇上一个痴心的,即便不能与之白头偕老,也算是人生之幸事了。”雅墨清有感于畅琳的话,接着讲道,“只怕是这样的男子尚未出生于世上,雅墨清即便穷尽一生也难找了。”

    雅墨清轻轻叹了口气,斜斜地倚靠在椅背上,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妹妹若能参透这其中的道理,或许便不会如此无奈了,只是若真到了情动那一刻,很多时候便只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说法了。”畅琳说道。

    “姐姐的话听上去似乎蕴含着禅机,莫不是经历了这遭之后,混沌大开,俨然一副可去漠寒寺参禅悟道的模样了,哈哈哈……”雅墨清打趣道,惹得三个人都无奈地笑了。

    “畅琳姐姐,既然你与我们聊得如此尽兴,不如随我一道回王宫吧。梅玉的姐姐们均已远嫁他国,梅玉现在少的便是谈心的伴儿,你同墨请姐姐一起住在王宫里,我便每日都可以找你们谈天说地了。”梅玉兴奋地邀畅琳一道进宫。

    “公主说笑了,畅琳本就是一市井酒馆的生意人,如何能在王宫里久住?”

    “畅琳姐姐与我不同,我现在是无所牵绊之人,她的身上可还……”雅墨清猛地反应过来,差点把畅琳身为波斯谍者的身份说了出来,情急之下,便圆了圆话道,“是啊,姐姐,你不防随我们一道进王宫住几日,横竖也不耽误你做生意。”

    看到雅墨清也如此说,畅琳思索了一会儿道,“也罢,就随你们进王宫住上几日,也耽误不了生意。”

    梅玉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三个喝茶谈心的女子随着梅玉出行的公主行辕一道进了于阗国的王宫。

    ……

    漠北大营里,兵将操练如昨,此起彼伏的马匹嘶鸣和兵士的呐喊不绝于耳。身为漠北大军统帅的拓跋琞此时正对着此前派出去的探子捎回来的消息深思。

    “此消息可有误?”拓跋琞认真地问道,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

    “回王爷,属下再三确认过信息,不敢有误。”立于帐中的探子抬头看了一眼怀宁王,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嗯,”拓跋琞应了一声,“先下去领赏吧,此事除了本王,不得再对第二个人提起。”

    “是,王爷请放心!”探子谢过怀宁王的赏赐之后,便退了下去。

    拓跋琞看着纸上寥寥无几的几个字,心思复杂地翻涌起来。

    这张纸条上传达出来的信息,虽然极为有限,但却足以让拓跋琞放下悬了大半年的一颗心。

    纸上写道,那日随着新晋军医一道前往漠北大营、自称是“军医老父”的那个人身份已经查清,此人名唤素和,此前在西域一代行医,后无人知道其踪迹,直至近日才有人在王都见过他,并知其常常出入成王府。

    另外,此人在月珑泉时曾是雅墨清的师傅,但随后两人却再无联系。

    拓跋琞对于这份探子递交上来的消息,心中喜忧参半。喜是自然的,若是那日雅墨清真的是被这位素和医师劫走了,那么毕竟不会危及其性命,因为雅墨清说过,她的师傅视她如同己处,断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但悲也同样来源于此。若是这位素和师傅与成王走得近,那么他便极有可能是为成王提供“象谷”一物的医师,虽然现在雅墨清尚未将解药配置出来,但无论如何,这个人陷害皇帝的罪责始终是难以逃脱的。

    若是有一日,拓跋琞带着大军以此为由兴兵东进时,那么这位素和医师也毕竟会是他杀戮的对象,到那个时候,如果雅墨清看到师傅遇难,是否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父亲一般的师傅死于他手,而他们之间又会产生怎样的间隙和不睦?

    此外,拓跋琞还很疑惑一点,当初雅墨清说过,她明明眼看着素和医师在她的眼前断了气,又亲手将炼制“象谷”一物的典籍记载统统烧了个精光,如今这素和突然又回来了,这其中消失的十多年的时间里,定然发生了许多不可告人之事。

    看来,这素和师傅得背后,可隐藏这巨大的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