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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上山采药去

    就这样,拓跋琞随着雅墨清亦步亦趋地走到了山脚。

    眼前这山陡峭嶙峋,此时正值晨雾聚拢之时,颇有些仙山药藏的味道。虽然阳光微弱地照着这片山林,雾气渐渐地散开去,但依旧只能看见极短的一段距离,而无法一眼望到尽头。

    雅墨清如同往常一样准备沿着一条并不成路的小径开始徒手攀爬,准备沿着它爬至山腰处去采药。拓跋琞立于她身后,看着她略微艰难地一步一滑,微微皱着眉头:“你平日里也是如此上的山?”

    “嗯,”雅墨清点点头道,“这山路虽自不成径,但能爬上去的人却不多,药材自然也就保存地最为完整了。”雅墨清说完,重新提着裙裾准备再次攀爬一趟。

    拓跋琞听完看了看这条难以攀爬的小径,不仅陡峭而且有些滑脚,一看就不用容易就此上山。拓跋琞想了想,紧跟着上前走了几步,将手递给雅墨清:“本王带你上去。”

    雅墨清一愣,半信半疑地回答:“不用劳烦王爷了,我自己可以……”

    拓跋琞见她拒绝,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快步走到她身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雅墨清惊叫了一声,随即抬眼撞见拓跋琞正低头看着她的目光,道:“若不愿意,那本王便把你抱上去!”

    “你……你放我下来……”雅墨清猛地挣扎着,拓跋琞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些招架不住,虽然她知道他全然是为了她好,但还是下意识地想着挣脱开,脸上急得有些发红。

    不过,雅墨清的挣扎是徒劳的,她越是挣扎拓跋琞抱得越紧,想来除了她应下拓跋琞的要求,别无他法可以挣脱。

    “若要下来,你晓得如何做。”拓跋琞淡淡道。

    “你……”雅墨清刚想同他理论,但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眼下这个样子同他理论什么都敌不过他手里的几分力气,于是换了了应对自策,叹了口气道,“罢了,那我就牵着你走好了。”话音刚落,拓跋琞便松了手,将她放回了原地。

    “喏,牵好了。”拓跋琞伸出宽大而浑厚的手掌,等待雅墨清牵上她。但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雅墨清把手伸上来,于是转头一看,见雅墨清已在边上另一条小径攀爬起来。

    拓跋琞顿时心声怒气,心想,好个固执的女子,何事都逞能,有个如此宽厚臂膀就在身边,她也不知道依靠,如此一来,他的脸面往哪儿搁倒是次要的,若是伤了,叫他这颗悬着的心如何安稳得下来。

    拓跋琞又气又恼,上前一把抓住了雅墨清,想把她拽到自己身边来,不料,雅墨清没有站稳,两人齐齐摔倒在地上,雅墨清就这样稳稳地跪在了拓跋琞的身上,头发散落垂于地,在拓跋琞和她之间仿佛支起了一道帘子。

    此时二人鼻息相交,拓跋琞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突然间靠得那么近、那么真切,心中顿生情愫,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暗自想到,这白皙的皮肤、樱桃样的唇色,如若亲上一口,那味道会是如何的?

    雅墨清睁大了眼睛,完全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想着自己眼下跪在拓跋琞身上的样子,脑子礼竟然浮现出了医书里那些男欢女爱的插画,顿时心跳加速地跳动起来,脸更加红润了。

    拓跋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迟疑了很久之后,禁不住下意识地抬头,准备往雅墨清的唇上含去。

    就在此时,雅墨清眉头一皱,喊了一声:“哎呀!我的腰!”

    原来,雅墨清的腰被一块从山上滚下的小石头砸了一下,虽然不至于受什么重伤,但却也因为毫无防备而感到意外的疼痛。

    被雅墨清这么一喊,拓跋琞反倒有些慌了,半抬起的头僵在了半空。雅墨清见状,不明地问道:“王爷,你这……没事吧?”

    拓跋琞略显气愤地盯着她看了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雅墨清想起自己现在整个人还跪在拓跋琞身上,自己从刚刚滚下来就直直地砸向了他,他这半天不吭声,说不定是被自己给砸坏了。

    雅墨清想到这一层,忙起身离开。待雅墨清站起来后,拓跋琞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以后不吃那么多饭了……”雅墨清懊恼地说道。

    拓跋琞有些摸不着头脑:“嗯?”

    “我以后不吃那么多饭了,这样就不会把你压坏了……”雅墨清感到十分尴尬,自己一向觉得自己有些偏重,虽然看上去挺匀称的,但眼下却把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压出了内伤,心里觉得十分羞愧。

    “你以后如何还会压坏本王?……”拓跋琞待着邪恶的眼神反问道。

    雅墨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自己虽然是个女子,但却不比其它女子,医书里提及的很多房中之事她也是知晓的。但知道归知道,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会事儿了,更何况眼前还是个男子,这样的话让她羞愧不安。

    “不不不,王爷误会了,我说得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自己吃得太多,是要好好瘦一瘦了……”雅墨清解释道。

    “本王说得也是这个意思,你说的‘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拓跋琞耍起赖、装起傻来也是一等一的。

    “我……那个……”雅墨清才知道自己又被筐了进去,心里骤然间成了一团乱麻,于是很气愤地喊道:“啊啊啊啊啊!拓跋琞!……”、

    随后,便传来了拓跋琞哈哈大笑的声音,还有这笑声里雅墨清被气得涨红的脸……

    雅墨清最终还是牵着拓跋琞的手上了山。

    “今日要寻的什么药?”拓跋琞牵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问道。

    “王爷这是想着帮忙寻?”雅墨清瞟了他一眼,“可还记得临行前答应我的两桩事情?”

    “本王当然记得,”拓跋琞面带微笑道,“只是,这第一桩已然不复存在了,至于第二桩遵不遵循的,似乎也没太大关系了。”

    雅墨清有些沮丧,自己定的规矩就这么被自己轻易地破坏了。

    “告诉你也无妨,若想着帮忙寻也随你,只是,不能在扰了我制药的法子,否则……否则我便再也不理你了!”雅墨清想是个负气的孩子一样,知道自己没什么可威胁到他的,便只有拿这句话出来吓唬吓唬他。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句随意说出来的吓唬对于拓跋琞而言是最为有效的。如今的拓跋琞虽然没有剖白心迹,但他自己却深知,如果雅墨清不理会自己,自己的心里将会遭受怎样的煎熬。

    “那是自然,这个你尽管放心!”拓跋琞信誓旦旦。

    “好,那我便告诉你,今日要寻的药材,名为‘附子’。”雅墨清拿了一本出门随行带着的医书,将医书上自己画的有关附子母株的形状和花叶通通拿给拓跋琞看,并且告诉他如何寻得这味药物。

    “此物本王在兵器行里见过,兵器行里的工匠喜好将它捣碎取汁,并将其涂在箭头上制成剧毒之箭,无论是狩猎还是上战场,都是一等一的丧命之物。如今制的是象谷的解药,怎么会想着用这味药材?”拓跋琞十分不解。

    “王爷有所不知,这世间有昼夜阴阳之分,这药性亦有阴阳两面。”

    “阴阳两面?”

    “正是,本草药材有灵性,先人们根据它的灵性加以引导,或阴向或阳向,其药性可以是截然不同的。”关于药理一事,雅墨清深谙其道,就是名振天下的怀宁王也无法与她相较。

    “有意思!”拓跋琞看了看天,“日色渐晚,待我们寻来你再细细说予本王听。”

    “嗯,”雅墨清点头道,“这便出发吧,否则入了夜就更不好寻了。”

    花了将近一日的时间,雅墨清和拓跋琞才把需要的附子如数找齐。天渐渐暗了下来,雅墨清寻了一个干燥适宜之地,支起炉架,燃起一堆篝火,俨然一副即将在这里过夜的模样。

    “你这是准备在这里过夜?”拓跋琞问道。

    “嗯,古法炮制附子,需要花上十几个时辰,故而只能在这里过夜了。”雅墨清一边说着,一遍整理行装。

    “此前也是如此?”拓跋琞微微皱眉问。

    “此前所得之药皆以此法炮制,自然都是如此。”雅墨清不明白拓跋琞为何如此吃惊,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尚无甚可担心的,但眼前这个大男人却全然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其实,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拓跋琞眼前的确十分担心,但却不是担心他自己,而是听闻雅墨清已经不止一次地独自在山上过夜,这一点让他想到便心有余悸。

    这山上荒无一人,雅墨清好歹也是个女子,若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碰上了豺狼虎豹了又该怎么办?她总是这么逞强、总是怎么不懂得心疼自己,这一点让他心中倍感气恼的同时又有些愧疚和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