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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可曾动过心

    许久没下过水,在水里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加上秋天的海水十分冰凉,捡到手机往回游的时候双腿有些乏力,多亏及时出现一双壮实的双臂将我捞上了岸。

    我仰躺在沙滩山,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就看到围着我看稀奇的服务员,还有一脸正色的温严,他盯着我说:“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语气听来有些着急,我抬起眼皮望着站在扶栏边的温予墨,温予墨正好也在看我,她那声‘海棠’言犹在耳,每一声都让我如临深渊。

    我收回目光,偏过头看了眼全身湿透的温严,勉强扯开一抹微笑,“谢谢,手机掉水里了,我只是下水捡个手机。”

    温严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推开他站起身,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我想着回家还有段距离,就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十月的海风吹来必然是冷的,我一边拧水一边对温严说,“你妹妹的手机也掉下去了,我刚才没见着,得辛苦你帮她捞一下。”

    温严愣了愣,微微仰头看了眼上面的温予墨,“我知道了。”

    我说:“没其它事我就先走了。”

    温严起身,“我送你回去。”

    我直接拒绝,“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你还是先去看看你妹妹吧,她现在比我更需要你。”

    我没理会温严紧张的神色,捡起鞋子穿好准备走,温严又抓着我的胳膊对我说,“许唯,我很抱歉这次对你公权私用。予墨离家出走,回家唯一的条件是跟你见一面,我没办法,只能打电话找你。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

    他正义凛然的脸上真有愧疚的成分,我却不知道他口中的保证有几分可信度,只好笑笑说道:“发生这种事谁心里都会不好受,能理解。”

    温严和温予墨的行为并没有多过分,也很容易让人理解,换做是我,也许我同样会这么做。

    但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今天的事让我对他们兄妹二人产生了不可信任的念头,很强烈的。

    离开餐厅我先到就近的服装店买了套衣服换上,然后去维修店修理好了手机才打车回家。回到小区已经很晚了,魂不守舍地上楼,在楼层拐弯处,没想到会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昏黄的灯光下,余衡就那样靠着防盗门,单脚屈膝踩撑在门上,手上夹着香烟,星火快要熄灭的样子,不偏不倚的仿佛一尊雕塑。

    他应该是想事情想得投入故没注意到我,我在拐弯处看了他良久,直到他手中的烟火熄灭,又重新点燃一支。

    我极力不去回忆在餐厅里温予墨说的话,不去想余衡是否真的为我做过些什么。我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余衡依然是讨厌我的,在他眼中我渺小如尘粒,不值得入他眼……

    所以在他准备抽第二支烟的时候,我放轻脚步悄然转身下了楼,找了个地方坐下,望着不高的建筑,有很多窗户透出温暖的光满,唯独自家的窗户漆黑一片,与周围格格不入。

    一阵凉风肆虐般经过,冻得我打了个哆嗦。心里空空的,仿佛也被凉风灌溉了一番。

    远远看着楼梯口,等着余衡从那里走过。

    这一等又是十多分钟,余衡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反倒是白天碰见的老同学费铭像个幽魂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我旁边。

    “大晚上的不回家,一个人坐这里发什么呆?”费铭一边看手机一边说。

    我眼巴巴地望着楼梯口,“下面空气好,透透气。”

    费铭哟呵了声:“我妈说你跟那个姓余的富二代离婚了,现在新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个人搬回这里住了,是真的吧?”

    我叹息道,“你妈消息倒挺灵通的。”

    “我们这小区,谁家丢了只拖鞋,谁家来了个客人,只要有两个人知道,隔天全小区铁定传遍,就像蹭无线网似的。”费铭滑动一页界面,他在看小说,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继续道:“以前偶尔在报纸上看过你前夫的照片和采访,不仅长得高大帅气,还年轻有为,挺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离了?”

    我眨了眨眼,收回目光看向费铭,手机屏幕的灯打在他脸上,有些诡异的苍白。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来解释,最终都被自己跟费铭关系不深这个理由说服,“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两个人不合适就离了。”

    费铭感慨道:“好像‘不合适’这三个字能解释所有情侣、夫妻分道扬镳的原因。”

    我赞同地点点头,继续看着楼梯口,并不想与费铭多说。

    费铭依然兴致勃勃,他哼着不成曲的调子把手机朝我递了递,“喜欢看小说吗?打发时间很受用的,尤其是我最近在看的一部复仇文。讲的是男主被人陷害家破人亡,为了报仇诱拐了仇人的女儿,骗心骗钱还骗色,最后终于报仇雪恨的故事,内容相当刺激,动作场面十分血腥暴力。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看,我可以发给你,免费的哦。”

    我由衷说道:“我对这些阴谋算计的故事不感兴趣。”

    “故事都来源于生活嘛,你看新闻里那些骗婚骗财的多得是,说不定我们身边都有这样的人,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我想了想:“就算现实里真有小说中的这些人物,但一个人心里要是藏着恨,即便伪装的再好都会有露陷的时候,女主人公又怎么会毫无察觉?我不认为一个人伪装的技术能达到瞒天过海的境界!故事之所以会那样发展,完全是写这部小说的作者想让女主悲剧,故意安排女主对男主的破绽视而不见,让读者揪心,这样你们才会有看下去的**。”

    “不不不,我觉得是男主人公隐藏的好。”费铭力证:“不是有句话说‘最好的骗子是连自己都骗’吗,说不定骗子都不认为自己在行骗呢。有谋略的高级骗子就像拿着剧本演戏的优秀演员,炉火纯青的演技配上一环扣一环的剧情,连电视屏幕外的观众都骗进去了,更何况当事人。你敢说你看煽情电影的时候没哭过,没被电视里的大反派气的想打人!”

    我被费铭这番有理有据的见解堵得哑口无言。

    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我只是固执的觉得费铭说得是小说,不能作为现实依据来分析而已。

    费铭得意地挑挑眉,视线突然瞟了其它地方一眼,挥手道:“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也等于白说。我继续回去看我的小说了,你没事早点回去休息,大晚上的一个女生在外面不安全。”

    费铭说完就走了,一个人静下来我不由得想,如果费铭说的故事在现实中真存在,那将是一件多阴暗可怕的事。

    好在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十几分钟后,余衡终于出现在了楼梯口,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我紧着心看着他坐上车了才起身回家,也许是速度慢了些,刚踏上一层台阶就听到余衡在我身后说,“宁可在下面吹冷风也不愿上楼,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心口一阵闷滞,我没勇气回头,因为听他沙哑的声音,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对他产生某种异样的情绪。

    深吸口气,我冷声道:“我只是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颇有几分自嘲的意思。

    “我没有和予墨结婚。”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我说着又补充,“这是你们两人间的事,不用特意跑来跟我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硬着头皮上楼,用落荒而逃形容也不过为。却不曾想身体还是落入一个厚实的胸膛里,他从身后抱住惊慌失措的我,头深埋在我的脖颈间,双臂用力缠着我,任凭我如何挣扎都挣不开,他还用深情的嗓音在我耳边说:“我舍不得。”

    最后三个字有些颤抖,就像来自灵魂深处的认知。

    我错愕了一阵,恢复理智后再次抗拒他,经历那次事情,我抵触他的靠近,语气自然也不会太好,“舍不得就去追她,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帮你追。”

    他愈发用力抱紧我,“不是她,是你,我舍不得的人……是你。”

    我觉得大脑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嗡嗡作响的声音搅乱了心扉。深埋在心底的某些东西再次牵引出来,伴随着他昔日在我耳边道出的伤人的话语一并揭开。

    我不再反抗,因为反抗不了,索性放松肩膀,平静地说:“余衡,我们没关系了,你心里想什么,在乎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相识一场,以后总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别让彼此都太难堪,把手松开,好吗?”

    他身体僵硬着,没有动,可从他的气息中我能感受到他悲伤的情绪,像空气般紧紧包围着我,压抑的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还没有开口,他已然说道:“结婚这两年来,你可曾对我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