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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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内乱

    一四三  内乱

    星子看那一弯朦胧残月已偏西,旷野中霜寒露重,雾气弥漫,催促蒙铸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当即与蒙铸二人施展轻功,向营地奔去。

    半路上,蒙铸突想起那柄蓝剑,按捺不住疑问:“殿下的剑非同寻常,是哪里得来的宝贝?”

    “呵呵,”星子淡淡一笑,并不正面回答,“说来话长,日后你便知道了。”

    赶回御营前,门前带队值班的仍是子扬,见到星子和蒙铸,急急地迎了上来,语气不善:“殿下跑到哪里去当夜游神了?可算回来了!军情紧急,耽误了大事,卑职的脑袋便保不住了!”

    军情紧急?星子望向四周,野旷天低,苍茫无极,方圆数十里中不闻兵马之声,唯有劲风呼啸耳边。突厥兵色目人并没有追来啊!子扬努了努嘴,星子才发现御帐外还站着一名传令兵,一身尘土,风尘仆仆,显然是长途奔波而来!

    “什么事?”星子顾不得进帐,劈头问那传令兵。

    “启禀殿下,这是从国内传来的八百里加急战报,请殿下转呈陛下!”传令兵跪下叩首,双手递上一封战报。

    国内的战报?星子心中咯噔一跳,不敢怠慢,来不及进帐,站在帐外急急拆开战报,就着黯淡的星月之光一目十行匆匆扫了一遍。战报中所记的果然是南方叛党之事!赤火国百万大军远征之后,国内军力空虚,且无人主持大局,叛党不久前,趁机策反了南方数省的总督,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占了江口、黄岗、西州、南召等七八个省份,聚合了数十万之众,渐呈燎原之态,其势汹汹,已成大患,形势十分严峻。而叛党的首领,正是箫尺!南方的守军发来战报,祈请皇帝迅速派人救援!

    星子瞪着“箫尺”那两个字看了许久,大哥,到底是你!一时千般滋味,涌上心头,酸甜苦辣,难以言状。默默地将战报折好,揣入怀中,对那传令兵道:“此事我已知道了,陛下现在病中静养,不可惊动。待陛下醒来后,我自会及时禀报。若有旨意,另有传达,你且先回去复命!”星子不动声色的几句话,尽显王者威严,那传令兵本还想说什么,见星子目光凛冽,不怒自威,只得应了,叩首退下。

    星子撇下蒙铸、子扬等一众侍卫,径自进了御营,复回到内帐。辰旦依旧沉睡不醒。星子于灯下展开战报,重又一字一句细细读过,旋即陷入沉思。大哥果然深谋远虑,胆略见识非同常人,师父料得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语中的!大哥先放出桐盟山庄覆灭的弃子之术以作骄兵之计,尔后趁机转战南方。先在南方四处点火暴动,西州叛乱,江口黄岗派兵驰援,守备顾此失彼,再以威逼利诱策反江口总督,以数千之众而令十倍之敌束手。一旦成功,便成冬日之野火,瞬时蔓延千里。

    大哥!星子默念一声。我是该祝贺你么?十年磨一剑,今朝终于扬眉剑出鞘。你多年来卧薪尝胆,南方的经营定早已非同小可,却又丝毫不引人注目,待到一朝发难,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果我不是辰旦的儿子,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大哥于我,屡有大德深恩,更有师兄之名,师徒之份。十年来,他悉心栽培,我倾心仰慕,情逾骨肉,怎能或忘?我本该执鞭坠镫,供其驱使,助其完成大业,报其血海深仇,可是……可是他的敌人竟是我的至亲,我该如何是好?

    父皇若是清醒,接此战报,定会立即发兵增援南方,但父皇尚未醒来,或许,我可以让父皇再多睡上几日,以此暗中助大哥一臂之力?星子摇了摇头。大哥倘若一举成功,父皇必无立足之地,局面真到了不可收拾之时,我难道带着父皇去亡命天涯,终生颠沛流浪?

    星子下意识地望向御帐中熟睡的辰旦,幽幽的灯光下,辰旦面容平静,浑然不觉。想到今夜自己剑指父皇的那幕,星子仍隐隐后怕,差点上演了一场人伦悲剧,而阻止我的其实也是大哥……星子拭去额上的冷汗,父皇,大哥,我要的结果是他们两人都平安无事,我不能从中选择其一,谁都不能有什么意外……

    星子此番决意归国,最重要之目的便是为解决辰旦和箫尺之间的恩怨争端。而今事到临头,踌躇难决,更胜过当初于天门岛上揭示神谕之时。

    西突厥与父皇之争,我能站在突厥一边助其卫国,固然尊奉神谕道义为先,可也是因为我相信能够确保父皇的安全。而大哥虽师出有名,却是定欲置父皇于死地,我终无法决然与他并肩,但若帮着父皇对付大哥,于情于理又更是不合,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做忘恩负义之人?

    那么,最好的可能机会便是当他们相持不下时,我再从中斡旋……但谈何容易?大哥那边先不说,要让他放下灭门之恨,血海之仇,容下父皇这样的暴君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父皇,虽是父子至亲,一旦他清醒后,知道了我欺骗他,与他为敌的实情,恐怕活剥生吞了我都不解恨,怎会再信任我一分一毫?好在,如今我力足自保,且慢慢相机行事,与他周旋。只是我虽不欲与大哥为敌,眼下仍须得父皇尽快醒来以主持局面,若再耽搁几天,恐怕战局就难以逆料了……

    这便意味着任由父皇发兵征伐大哥……星子的胸口猛地一痛,无助地闭上眼。似乎又看见箫尺一袭黑衣独坐在摩天岭悬崖边,一曲碧箫随风化入朗朗月色,散不尽那比夜色更深的哀愁……我终究,还是对不起大哥了啊!星子知道,心里的天平已然倾斜,或许是已经背叛了父皇一次,不忍再伤害他,或许觉得大哥深谋远虑,手握胜券,父皇则猝不及防,祸福难测……

    星子于御榻前蹲下,深深地凝视着辰旦,千头万绪,爱恨如潮水交织激荡,短短一夜之间,多少变故丛生……娘亲遇刺之事,现在行军返国途中,也无法查明实情,姑且相信蒙铸所言,娘亲已被救走,尚活在人世。如今军中诸事待决,娘亲的事暂时放置一边,我只当一切都未发生,父皇若不提起,我便装作不知好了。

    次日清晨上路之前,星子给辰旦喂了最后一枚“薄醉”。算来到傍晚停药后,大约半夜时分,父皇便会醒来,届时就该是全面摊牌之时了!虽说一切全是自己操纵安排,可真要面对父皇的目光,星子仍隐隐紧张不安。生死纵可置之度外,我不怕父皇的愤怒,却害怕他的失望伤心……

    国中生变,星子令全军全速前进。昨夜传来的紧急军报星子并未告知昕宇等军中将领,蒙铸子扬也不知究竟,一路平安无事。天黑透了星子方令宿营,安顿好后,星子不再给辰旦服催眠的药,只喂他喝了杯清水。辰旦昏睡之中,已有数日未进饮食,愈发显得清减消瘦。星子吩咐厨下熬了白米粥预备着。

    御帐内照例只有星子一人服侍。定更后,星子不走御帐正门,却悄悄地从后帐潜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营地。营地之外是一派低缓的丘陵,起伏延绵,铺陈星宇之下。星子绕到一座小山背后,躲在暗影中,先吹了声口哨,等待片刻,再用突厥语低唱了一声“自由的灵魂”。果然,身后不久即传来了卓娅的声音:“奴婢在此,尊者有何吩咐?”

    星子转过头去,身着夜行服的卓娅如暗夜的精灵,悄无声息地俏立于星辉月色中。她这两日跟随大军行动,我竟没有察觉,当真轻功了得!星子对伊兰的安排愈发佩服,为防万一,前日在突厥营中,他已将那份事关复国重建的重要诏书交给了卓娅保管,此时赤火**队既已按照计划撤离,星子便命令卓娅即刻将此诏书送交色目义军首领卜辛。

    伊兰几次三番恳请星子为王,明知星子不是色目人,归国在即,不可能亲自主事,所看重的是星子身为尊者的至高威望。色目当年曾经兄弟阋墙,分崩离析,而致外患亡国,王室后裔或离散或反目。如今大局初定,百废待兴,义军又是起于草莽,常年各自为阵,更不能因内讧分裂再蹈覆辙。有尊者登高一呼,色目族人自然精诚团结,何人敢有异议?星子既应了她的请求,自遵照她的心意行事,统而不治,做一个挂名的虚君。

    星子暗想,送出这份诏书,倘若一切顺利的话,色目国中之事便无须我多费心了,正好可集中精力应对赤火国的内战。

    卓娅领命而去,转眼已消失于茫茫夜幕之中。星子不敢再耽搁,循原路偷偷溜回御帐中。少时,厨下送来了熬好的白米粥,星子令用紫砂小罐装了,煨在火炉边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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