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

王者归来之天路 > 二O四 线索

二O四 线索

    二o四  线索

    迎着辰旦几乎要吃人的冰寒目光,蒙铸竭力保持着冷静,硬着头皮仔细查验了飞镖和药瓶,强作镇定地回禀道:“陛下,刺客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身份标记。  从他中毒的迹象来看,自杀所服的毒药是苗疆的箭毒所制,见血封喉,只须小小的一枚便可顷刻致命!这飞镖似轻实重,极难驾驭,射程比一般暗器飞镖更远一倍,此人应是暗器高手。故……”蒙铸稍作沉吟,“卑职猜断,他应当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滴血子’派来的!”

    “滴血子?”辰旦蹙眉反问,他虽擅朝廷党争权斗,对江湖事务却不熟悉,这一名字更是全然陌生。

    蒙铸躬身答道:“回皇上,滴血子是远在南疆的一个暗杀组织,渊源颇久,但向来神出鬼没,神秘莫测。因为它所派出的杀手,若是一击得手,即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无从追踪;万一失手,杀手即刻自杀,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以供人追查。故颇得雇凶杀人的买家的信任,只是他们要价甚高,要求繁多,平常人难以接近。而他们向来少有在中原活动,更几乎不与朝廷官府打交道,也从未听说以前曾刺杀过官吏大臣,此次破例行刺陛下,实在是有些怪异。”

    这已是前年万国盛典以来,辰旦第三次遇刺了,前两次是西突厥的敌人捣鬼,辰旦兴兵讨伐,终究奈何不得,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这回又是谁?有人买通了刺客,是箫尺那厮乘虚而入么?辰旦正沉吟不定,却见子扬扶着星子出来了。

    星子在子扬的扶持下,仍是行走艰难。辰旦忙上前扶住他:“丹儿,你好些了么?”

    星子并不回答辰旦的问话,只望了地上的尸首一眼,复转向皇帝,目中似别有深意:“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陛下即刻起驾回宫吧!”

    辰旦猜他有些线索,而此处远离禁宫,情况莫测,确实也不能再耽搁下去,即令起驾。同时下令,守陵的全部人员皆就地拘禁,不许擅离,嗣后将交付有司讯问。那守陵的臣属自知大祸临头,齐齐匍匐于地,战栗不已。

    辰旦下旨吩咐完毕,仍是俯身将星子横抱胸前。星子苦笑道:“臣无大碍,陛下如此,臣实在惶恐。”他口中说着惶恐,心底却哭笑不得。父皇啊父皇!你非要剥夺了我的一切,非要我在生死关头濒临绝境,你才肯将一点点关爱当作恩典赏赐于我么?如今我已无望无求,死去的心,又怎样才能复活?就算我救你,也只是还债,只是了却我身为人子的心愿,除此之外,我对你已早无冀望。

    辰旦坚持将星子抱上御辇。怕星子不适,辰旦已命人将辇中座椅拆下,另铺了厚厚的大红金丝绣蛟龙腾云的褥子,让星子躺下。星子躺了片刻,但觉气闷头痛,复撑着坐起,掀开窗帘,抬眼望去,却诧异地发现,原本阴霾沉沉淫雨绵绵的天空,不知何时竟已风住雨歇,几缕金色的阳光透过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射下,将团团乌云镶上了一圈灿烂的金边。

    那几道金光晃得星子睁不开眼,星子忽想起适才在殿中母后灵位前的默祷,顿觉惊疑不定。这是母亲在天之灵的暗示么?从此将云开日出,雨过天晴?星子自从经历了天门山揭示真神神谕的离奇故事之后,对世间种种异象,倒不敢不虔诚慎重,草率斥之为怪力乱神。母亲,您是要告诉我,我与父皇之间未必山穷水尽,竟还有转圜的余地么?星子无声地笑了笑。可是,我又该怎样做呢?仍然如从前那般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么?您能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吗?

    车轮辚辚,御驾开拔,星子心绪茫然,倚窗沉默无语。行了数十丈外,星子回望皇陵,恰见一道七彩光柱从天而降,直直地照在庄严的隆恩殿那金碧辉煌的殿顶之上,宛如一条通往天堂的金光大道。

    星子凝视窗外片刻,心有所感,放下窗帘,靠着车壁,静静地望向辰旦。方才皇帝遇刺的惊险一幕,仿佛一阵风浪卷过水面,须臾复归平静,星子沉静如碧潭的蓝眸中已了无痕迹,再不见喜怒波澜。但星子知道,终究是忘不了那一刻,忘不了自己一动不能动地躺在雨地中,眼睁睁地看着淬了毒的飞镖穿过铺天盖地的雨雾,直射向辰旦心口!我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那一刻的惊心动魄,到底不能自欺欺人。唉!无论父皇如何待我,我仍愿尽力保他平安,哪怕拼了我的性命,哪怕要我坠入地狱。只是……父皇与天下人为敌,身边的危险防不胜防,每时每刻都令人提心吊胆,我若一走了之,真的能了无牵挂么?母后,您既然一切了然,还请保佑我做出无悔的决断吧!

    辰旦席地坐在一旁,亦深深地注视着星子,目中难掩关怀焦虑之情,便象是望着一件最为钟爱的珍宝,仿佛吹口气都会化了:“丹儿,回程路远,你躺下歇歇吧!”

    “嗯。”星子口中应道,却不躺下。面无表情地向后一仰,懒洋洋地倚在靠枕上。星子服下子扬的雪玉丸后,此时胸中的腻烦沉重之气已稍减,但气血仍是不畅,胸闷头晕,颇为不适。

    星子望着车顶的那颗熠熠生辉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似母亲温柔的笑靥,如春风化雨,可抚平无数难言的伤痛。星子半闭了眼,安然享受了片刻,忽淡然一笑,悠悠然开口道:“臣有一事须禀告陛下。方才形势紧迫,臣未及请旨,强行运功,发现竟还能催动三分内力。大约是有赖于微臣师父所赐的神功,保留了些许潜力,却是无心之得,并非有意欺君,望陛下恕臣之罪。待回宫之后,陛下不妨再令人来,再钉上几枚钉子,或者索性穿了臣的琵琶骨或挑断臣的手筋脚筋,以绝后患。”

    星子怕辰旦事后回想,察觉自己功力犹存,起疑生事,又去找阿宝或别人的麻烦,干脆先下手为强,以退为进,只解释为是自己尚有潜力,来堵住辰旦的口。

    辰旦果然被他一语噎得进退不得,讪讪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若不是星子今日存了几分功力,若不是他随身佩带了启明宝剑,若不是他献上的那件陨铁宝甲,朕早已呜呼哀哉了!朕逃得性命,真可谓侥幸中的侥幸,万一中的万一!不觉辰旦的背心已是冷汗涔涔,自从万国盛典以来,朕三番两次遇险,无论火里水里,都是星子如有神助。危如累卵之际,他每每从天而降,火中取栗,化险为夷。朕怎么可能不识好歹,再责怪他还剩了几分内力?他这是在说反话怨怼朕了!

    辰旦见星子眉心微蹙,似仍在隐忍痛苦,苍白的面庞上,那薄唇竟似被鲜血染过,透出异样的殷红。那是他吐的血么?那永远也拭不尽的血迹……辰旦的心头不自禁地阵阵抽搐,疼痛难耐。

    时至今日,朕的确没有立场再怀疑他会伤害朕了,而倘若不即时取出钉子,他就得日日煎熬痛苦,且受了内伤,功力大损,后患无穷……可是,可是辰旦望向星子腰间的宝剑。这柄剑适才曾救了朕一命,但星子也曾持此剑纵横朕的万军之中,无人可当……想起那一剑能当百万师的骁勇无敌,辰旦仍隐感心寒。朕若早知有今日之事,再回到那日的轩辕殿上,朕还会无情地下令,命阿宝用那七枚獠牙般的钢钉穿透他的身体么?一片殷红在眼前漫开,如穿不透的血雾,霎时雾中却现蓝光一闪,一切皆消失无踪……辰旦怔忡半晌,竟不能得出明确的答案。内心深处更略感后怕,那样惨烈的刑罚,那样狰狞的钢钉,竟然还不能完全摧毁他么?

    辰旦强扯出一抹笑容:“丹儿,你……你这是在怪朕么?朕……待会回宫之后,朕便让阿宝为你取出透骨钉,你意下如何?”辰旦今日轻车简从,大半的侍卫皆留在宫中,阿宝也未曾伴驾随行。

    “呵呵,”星子闻言也笑了,笑得无奈而苦涩。入钉时不曾问我意下如何,取钉时反要有此一问,辰旦言中的不甘不愿勉为其难已显露无疑。“谢陛下隆恩,臣不敢存此妄想。陛下本是深思熟虑后的圣明之举,岂能轻易更改?其实,臣也知道,陛下并不是怀疑臣会为害陛下,而只是怕不能控制臣。既然陛下一定要废了臣的武功,才能授臣以兵符,臣答应了这笔交易,就不会反悔,陛下大可放心。”

    这不是早已注定的结果么?我早已明白,不管我百死无悔救了皇帝多少次,他都不会有丝毫的更改。他宁可给我储君之位,给我荣华富贵,给我无上恩宠,却绝不肯让我重获自由……甚至,他也不能给任何人以自由。自由,本是皇权最大的敌人……但是我,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与生俱来的自由灵魂,我怎能放弃?怎能将一切都交与他,再伏在地上向他乞求怜悯?就算是君父又如何?哪怕我一无所有,哪怕注定我将受尽世间的磨难,轮回千番,我也不能再后退一步……

    “丹儿!”辰旦徒劳地唤了一声,颤抖的声音如赤身立于萧萧北风之中。但星子已把话头挑明,终究是无语对答。人说知子莫若父,难道知父亦莫若子么?朕确实是不能够安心,不是害怕他会将朕置于死地,而是他始终不肯彻底臣服于朕的脚下,朕无法驾驭他的身心,让他完全为朕所用。他是一柄无以伦比的绝世宝剑,所向披靡,天下无敌,但那剑柄却不肯握在朕的手中。而星子太过直言不讳,事情演变至此,哪怕星子已拒绝了取出透骨钉,辰旦仍是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辰旦欲要搂住星子,似想得到什么依凭。星子却不耐地挣脱开来,转身背对。二人沉默了片刻,星子终于回头,凝视着辰旦,蓝眸中漫出一丝凄凉,嘴角噙了一缕苦笑:“臣不会反悔这交易,但……陛下,你也当知道,你敢于这样做,你敢于迫我够接受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条件,仅仅,仅仅是因为,你与我之间血脉相连。我欠了母后,欠了你。”我从出生便背负着这债务,难道再也没有还清的一天了么?

    “丹儿!”辰旦惊慌失措地呼唤,耳边反复回荡着星子斩钉截铁般的话语:父皇,若你不是我的父亲,而只是臣的陛下,那么,这世上便不会有你我共存之地!辰旦下意识地去握住星子的手,许多话在喉间滚动,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星子再度挣开,厌弃蹙眉,声音里透着无以言状的疲惫:“陛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大可翻云覆雨,雷霆雨露,恩威并重,都随你便。我本是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二人本是心知肚明,星子此番执意带伤祭陵,是要与亡母作别。而辰旦允他来祭陵,却是希望他能看在亡母的份上,回心转意,重温父子之情。但此时辰旦听他言下之意,似乎对己已再无留恋,愈发惊慌,他终究要黄鹤一去不复返么?他方才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了朕,难道不是心系于朕么?……刚点燃的一点希望如风中的蜡烛摇晃不定,辰旦不知是否该开口,求他承诺归来,承诺留下,见星子横眉冷对,又怕他干脆撕破脸皮不留情面,更会适得其反。

    “丹儿,”辰旦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艰难地挤出几句话,“朕……从前确实待你过苛,让你受了不少苦。朕说过……朕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星子无言轻笑。呵呵,立我为太子,就算是你最大的补偿了吧!父皇,你当这就是皇恩浩荡,无以伦比,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多说无益,星子无力再纠缠于此,话锋一转:“陛下,刺客不是大哥派来的。”

    “哦?此话怎讲?”辰旦一愣,掀一掀如剑浓眉,反问道。当下之际,箫尺当然是幕后主使的最大嫌疑。星子是要为箫尺开脱么?听星子亲昵地称箫尺为大哥,称自己为陛下,辰旦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百般不是滋味。但当此之时,他如此称呼,辰旦只能听着,既不能阻止,又不能恳求。

    辰旦的目光离不开星子的剑鞘,记得今晨出发之时,朕问他为何要佩剑祭陵,他说什么怕有突发事件,若无宝剑无法应对。方才朕遇刺,他正是凭此剑救了朕一命。这也太巧了吧?难道他预先得了什么风声?

    星子嘿嘿一笑,似看穿了辰旦的心思:“陛下无须怀疑臣。臣已反复声明,若臣与箫尺有何图谋,要对陛下不利,事情就简单得多了,臣绝不会机关算尽却安排些不中用的废物,弄些功亏一篑的阴谋阳谋,也犯不着拼了臣的性命救驾以蛊惑君心。臣若自行其事,早已尘埃落定。”

    辰旦顿时默然。朕不是不知道,他要取朕的性命易如反掌,朕唯一选择就是信任他,可朕为何总是不愿面对?……

    星子不待辰旦再说什么,生硬的语气令人不容置疑:“而这两年来,臣固然不知大哥的消息,也没有再和大哥有人恶化联系,但大哥若在侍卫中安插了眼线,臣不会毫不知情。刺客的幕后主使故意请来江湖杀手,便是要浑水摸鱼,嫁祸于人!”

    辰旦闻言,陷入沉思。此番行刺,摆明了是宫中有地位相当重要的内线通风报信。辰旦与星子同祭皇后陵,因星子的身份未明,怕朝野猜疑,本就不欲大张旗鼓,一切都是秘密安排。祭陵之事,未告知任何外臣,宫中只有少数几人知晓,随行的大内侍卫亦由蒙铸临时通知。天未破晓即起驾,仪仗全无,御辇上蒙了厚厚的黑布,出宫时又特意走的偏门,侍卫皆换了便装,沿途无人知晓是皇帝出巡。就连守陵的官员卫兵,也是辰旦抵达陵园之前一个时辰才得到消息。而刺客竟然能事先神不知鬼不觉混入陵园埋伏,最大的可能当然是从宫中走漏的消息。

    宫中的内奸不但知道祭陵的时间,更知道星子的武功已失。星子的高强武功在大内侍卫中早已有口皆碑,蒙铸等更是津津乐道,赞不绝口。上回皇帝怀德堂诱捕星子,就怕一众侍卫们一拥而上也无胜算,才处心积虑要用化功散暂且化去他的内力。而这一回,若不确定星子武功全无,刺客又怎敢轻举妄动?但有星子一人伴驾,以他的身手,再多加几名死士刺客,也是徒劳无功,伤不了辰旦分毫。

    那日辰旦召见阿宝蒙铸,商议透骨钉废功之事,并不曾明说是对付何人。阿宝直到行刑时,才确认是针对星子。在场者除了辰旦、星子、阿宝及擅自闯入的子扬外,再无他人,守在宫外的内侍都只当是普通刑罚。辰旦虽未严令阿宝保密,但星子死而复生,本就是禁宫中的头号机密。加之行刑时场面血腥非常,阿宝又旁听到辰旦与星子的诸多秘密,身为大内侍卫,在皇帝身边服侍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保命的第一要诀。照常理他不会轻易泄露。尔后星子迁入重华宫青云阁休养,伤情若何也不为人知,不是内行之人更难知他已无武功。由此种种推断,要么阿宝本人便是内鬼,要么是有人刻意从他那里打听到了消息。既能得到星子的有关消息,又能得知皇帝行踪,且能轻易出宫通风报信的,几乎可以肯定是大内侍卫。

    入宫护驾的大内侍卫,皆是经过千挑万选,极为慎重。除去武功高强之外,更要求家世清白,忠心耿耿。直系旁系五代以内,皆不能有作奸犯科之徒,操持贱业之辈,更不能有任何悖逆反叛朝廷的言行迹象,一般也不从大富大贵的子弟中遴选。选中之人,还要经过长达数载的训练,设计许多考验,顺利过关者才能入宫随侍皇帝。

    辰旦一想到本以为最为可靠的侍卫中竟藏了内鬼,便犹如猫儿挠心,愤恨之余更心寒莫名。复记起琳贵人也是与朕的侍卫私通,生下了孽种宝儿,鸠占鹊巢,让朕误以为是皇家血脉,蒙受奇耻大辱!因家丑不可外扬,事情暴露之后,只是暗中处置了事。朕花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身边却尽养了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星子却是另一番念头。这两年他常以侍卫身份伴驾辰旦,期间大内侍卫几乎未入新人。星子除了与蒙铸、子扬等人过从甚密外,其余人等也有所了解。虽然星子知道,若是大哥派来的眼线,未必会知会自己,但就星子的观察,实在看不出谁与箫尺有什么渊源。初时曾怀疑过子扬与箫尺有些瓜葛,不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星子莫名地相信直觉,大哥派来的人,自己必会有所察觉。此刻这直觉更是强烈,刺客不是大哥的人!

    何况,若大哥真的已将钉子安插在皇帝身侧,也完全没有必要选择今日,一定要皇帝陪着我出宫祭陵的时再下手。前段时间皇帝病重多日,我先不在宫中,后又被囚禁,这期间,皇帝身边之人当有无数机会。大哥知我甚深,为何非要当着我的面杀死皇帝?难道是为了让我痛悔莫及,含恨终身么?

    辰旦沉默了半晌,蹙眉不解,迟疑反问:“这只是你的猜测,还是有切实证据?”

    星子似颇为不耐,半闭上眼,看也不看辰旦,鼻间轻哼了一声:“臣哪有什么证据?信口雌黄罢了,陛下大可不必置信,付之一笑。”

    一句话又将辰旦堵得不上不下。辰旦好脾气地赔笑道:“丹儿,朕不是不相信你。那依你看来,幕后会是谁主使呢?”

    星子语气仍是淡然:“陛下的心思,向来于此最为透彻,又何须明知故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