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

王者归来之天路 > 三七O 严律

三七O 严律

    三七o  严律

    星子又想到自己的打算,更是心潮起伏,我已对大哥夸下了海口,甚至立下了军令状,但知易行难,面对的是我的大哥,我的师兄,不是我的下属,我的弟子,我真的有把握吗?箫尺臂上血淋淋的殷红伤口如在眼前,似一把利刃生生地插在星子心上!大哥,都是我的错,我却无法替你承担这份痛苦……而你,是否能够理解我?思虑愈多,星子愈觉烦躁不安,如陀螺般在内殿不住转圈,最后只得盘膝席地而坐,默默运了会儿功,才算是安静下来。w  .  v    m)

    箫尺下朝后与星子共进早膳,席间又明着暗着试探了几次,星子皆是听若不闻,顾左右而言他。箫尺无计可施,但觉度日如年。膳后索性便去卧冰堂处理政务,午膳、晚膳皆不见归来,只是命人传话,让星子届时直接去练武场即可。

    星子闲着无事,下午早早便到了练武场。傍晚时分,碧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彩,深邃的蓝天令人沉醉,明亮灼目的日光落在重重宫殿的琉璃瓦上,渐渐又变换成粉紫、宝蓝、翠绿、明黄、橘红五彩霞光。星子迎着余晖,练了一套剑法。箫尺来时,正见一条矫健的身影翩若惊鸿,翻飞于漫天霞光之中,真如谪仙临凡。星子所持虽是一把最普通的长剑,招式亦是平平常常,但到了他手中,却如流星追月,令人目眩神移,精妙处更是不可言说。

    箫尺旁观良久,亦忍不住拍掌叫了声“好”!

    星子闻声收了剑,对箫尺拱一拱手,笑容如春花绽放:“陛下见笑了!”

    这一晚练武倒还顺利。箫尺已有一个多月未来,剑法略显生疏,荒废了这许多日子,箫尺也暗自有些悔意,星子讲解指点时,他便不似往日那般烦躁不耐,而是仔细倾听。一旦专心练剑,时间便过得甚快。到午夜时分,星子向箫尺告辞时,箫尺忽回过神来,心生纳闷,他昨日软磨硬泡,要我答应他,练武时一切都听他的,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仿佛是天机不可泄露,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不愿示人的法宝,怎么似乎一如既往?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星子辞别箫尺,匆匆赶回军营。两日之后,二人按约定仍是在练武场会面。隔日一练,如此过了七八日,并不见星子有何异动,言语举止仍是恭恭敬敬。箫尺初时不解,数次之后,也就渐渐懒得去想。只是剑术练来练去,似乎见不到太大的进展,一想到上次星子只用了五成功力,自己却连十招都走不过,箫尺便沮丧不已。我真的只能要他容让我一辈子?小瞧我一辈子?

    一日政事稍闲,箫尺将自己关在临安殿中,花了一下午,琢磨了几招新奇的剑法,以求出奇制胜。他天赋虽不及星子,但在武学上浸淫多年,亦是宗师级的人物,更兼见多识广,应敌经验丰富,要自创剑法并非难事。箫尺在内殿试演了几次新招,甚觉满意。

    到了晚上,箫尺与星子过招练习,乍一使出自创招式,星子即轻轻地“哦”了一声,语气似有些惊奇。箫尺虽不是小孩子了,但闻声仍难免有几分得意,呵呵,我到底是你的大哥,不能让你轻看了去!星子左右躲闪,将箫尺的新招一一避过。等他从头到尾皆使了一遍,星子摸清了套路,已是心中有数。第二遍时,刚走了两三招,星子便故技重施,挥剑将箫尺的长剑震飞!

    箫尺手腕发麻,面色铁青。除了上次正式过招,练习中星子将他的长剑震飞,这还是破题儿头一遭!平日里喂招拆招,星子十分注意分寸,皆是点到为止,攻守之间还会预先提示,从未这般不留情面!今日是为何?难道我自创的新招倒惹了他么?

    箫尺沉着脸,星子的脸色竟更加难看,薄唇紧抿,蓝眸中似凝了一层冰霜。一言不发上前拾起长剑,却不交还箫尺,反手将之一插,半截没入土中。星子剑眉紧锁,冷冷地对箫尺道:“陛下,扎马步一个时辰。”

    什么?箫尺顿时睁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星子竟是在给我下命令么?认识星子十几年来,他有过恳求,有过撒娇,有过伤心,有过叛逆,有过欺骗,甚至有过愤怒……却唯独未曾给自己下过命令。扎马步,一个时辰。笑话!这是小孩子入门初练的玩意儿,他凭什么?还真拿出师父的架势了么?

    箫尺站着不动,一言不发地瞪着星子。星子便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毫无惧色地对视着他。二人静默了约一盏茶功夫,星子目中的火气总算渐渐地散了,开口时却又是另一回事:“二个时辰。”

    “你!”箫尺涨红了脸,一肚子火气竟不知该如何发作。

    星子一双蓝眸冷若寒星,丝毫不为所动:“陛下,你答应过我的。”

    箫尺这才明白,星子所谓的“只要在练武场上,一切就得听他的吩咐”是什么意思!一时颇有误上贼船之感,可自己已应了他,便是金口玉言,覆水难收。箫尺正犹豫着,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扎马步而已,就算听他吩咐又有何妨?哪知忽听星子又道:“把上衣脱了!”

    什么?还真是得寸进尺了啊!箫尺到底是忍无可忍,满面怒容,狠狠地怒视着星子,星子仍毫无退缩之意。箫尺沉声道:“凭什么?”声音不高,却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星子我自岿然,只是重复着那句话:“陛下,你答应过我的。”停了停,愈发有恃无恐地加上一句,“陛下若是不情愿,我们便这样耗着。今夜若不够,还有下一日。”

    箫尺暗中咬牙。还有下一日!难怪不得他第二个条件是说隔日练功,不可任意缺席。如果有事,还得向他提前请假。蹲马步也罢了,还要脱衣服,简直是欺人太甚!箫尺如上回那般,转身就走。哪知脚下刚一动,星子已拦在了面前:“陛下!”箫尺不理他,转身又走,眼前一花,星子又站在了面前。箫尺试了几次,完全冲不破星子的阻截。

    箫尺站定:“你到底要怎样?”

    星子始终以不变应万变:“陛下,你答应过我的。”

    箫尺知道自己无法摆脱星子,索性就地坐下,欲练习内功打发时间,却迟迟不能静下心来。星子见状,便也坐下运功。好吧!我不能强迫大哥,却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他。

    夜已深沉,繁星满天,如无数碎钻在深蓝色的绸缎上闪烁跳动。凉风徐徐,四周静谧悄然,薄薄的雾气如白烟飘来荡去,缭绕不散。许久,听得远远地传来打更声,已是子夜了。星子遂屈膝跪下:“星子冒犯之处,请陛下降罪!”

    这就是所谓的“若陛下对臣有任何不满,离开练武场后,臣任凭陛下处置”了么?原来,他真的是一切都设计好了,只等着请君入瓮!箫尺不甘地“哼”了一声,不想多说一个字,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星子不再阻拦,望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地道:“后日星子仍在此恭候陛下,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箫尺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拉大旗当虎皮了啊!你这般捉弄我,很有意思么?我为什么一定要信守承诺?倘若我不来,你又能奈我何?

    两日之后,箫尺打定了主意,不再去练武场。他料得星子无非和上次一样,每日至练武场等候,反正我装作不知,眼不见为净便好。哪知第二日下了早朝,箫尺摆驾御房卧冰堂理政,方下了御辇,便见丹墀之下,孤零零地跪着一抹黑衣人影,却不是星子是谁?

    这景象……恰如我去年旧疾发作时,从汤山的温泉行宫回来,他跪在雪地中,似不可转移的磐石,怎么都赶他不走……箫尺扶了扶额,竟生出几分逃避的心思,但星子手无寸铁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自己还要临阵脱逃的话,岂非太丢人了?日后在星子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箫尺硬着头皮走近,星子俯身叩首:“星子叩见陛下!”

    箫尺不问也知,星子定然是昨夜久候不得,今晨一早便到这里来守株待兔了,他有御赐金牌,禁宫内畅行无阻。虽然如此,箫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果然,星子还是那句话:“陛下,你答应过我的。”

    星子翻来覆去地念着这句话,便如唐三藏念紧箍咒一般,念得箫尺头痛欲裂,胸中怒气升腾。就算我答应了你那两个条件,你又何必逼我太甚?等不到我,竟然跑到御房来兴师问罪!箫尺决定先发制人:“你不在新兵营中训练,却滞留宫中,擅离职守,你可知罪?”

    星子并无一句辩驳,微微俯首:“臣知罪。臣回营后,自当按军法领罚!”

    箫尺听星子这样说,反倒冷静下来,他说要回营领罚,定然不会食言,不知道他又要自罚多少军棍?这还是其次,他身为主帅,三天两头受军法处罚,又何以立威?箫尺深吸一口气:“不必了!就在此处领罚即可!”吩咐左右:“传杖!”

    星子眨了眨眼睛,明了箫尺的意图,轻道一声:“谢陛下!”说完便静静地等着。

    星子时不时便要与棍棒鞭子打交道,服侍箫尺的内侍亦是轻车熟路去传旨。不多时,司礼监便抬了刑凳、刑杖等一整套东西来。今日箫尺并未召外臣到御房议事,便传谕就在殿外行刑。星子不待他开口,便自行除了外袍,去刑凳上趴着。箫尺看他这乖觉的样子,愈发生气,全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冷冷抛下一句:“四十杖!”径直进殿去了。

    箫尺端坐在正殿的雕龙宝座之上,案前成堆的奏章,却无心翻阅。殿外传来沉闷而单调的杖击声,星子照惯例没有一点动静。没有过太久,四十杖已打完,星子进殿谢恩。他已穿上了外袍,步履甚是稳健,除了一袭黑衣衬着的苍白面色,看不出有何异样。

    星子至御案前,端端正正地跪下叩首,行礼如仪:“臣谢陛下赐罚!”

    “罢了罢了!”箫尺只求赶紧把他打发走,“你回营去吧!”言语中如做贼心虚般透出几分慌乱。往日星子受罚,箫尺多会亲自为他料理伤势,今日却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是,陛下!”星子即刻应道,复不依不饶地加上一句,“臣明日傍晚仍在练武场恭候陛下!”

    “你……”箫尺气结,狠狠地咬住了嘴唇。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撞了南墙也不知回头!既然躲不过,箫尺只好直截了当地挑明了,“我若不去呢?”

    星子没有立即作答,垂眸沉默了半晌,开口时,语气极是诚恳又极是坚决:“臣未按时归营,违反军法,但凭陛下处置。但陛下既然信任臣,托付于臣。臣以为,陛下亦非言而无信之人。如果,”星子咬咬下唇,“如果陛下明日不来,后日我再到此守候便是。”

    星子叩首,随即起身退出大殿,箫尺望着他的背影,这简直是明明白白的威胁!一时气得牙根发痒,却又无可奈何。星子自然是说到做到的,上一回,他每隔三天就来临安殿等半个时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坚持了一个月;这一回,他若每次都到卧冰堂甚或光明殿外跪着,事情的始末传入群臣耳中,可就不好办了。我又不能每次都痛打他一顿,何况,他已放下了话,明明白白是有备而来,就算我每次都痛打他又如何?他挨的打还算少么?反倒练成了最得心应手的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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